「妳在跟蹤我?」一次周妡河發現了王羽疑似跟蹤她們兩個,儘管是自己沒有報備在先,但她情緒上頭,惡人先告狀了。
其實王羽不是有意的,真的只是剛好遇到,但周妡河為了沈妤青對她口氣不好卻也傷了她的心「妡河妳...很喜歡那個沈妤青?」 。
周妡河不明所以「妤青?她很漂亮!人又好,我很喜歡她」。
王羽的內心一陣複雜,這跟看到周妡河和侯靖文在一起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周妡河是被動,而這次她卻主動靠近,周妡河除了自己之外,從未主動靠近或討好任何一個人,或許當偶像變得觸手可及的時候,心裡那份喜歡可能也會變得真實起來。
「漂亮...」王羽想起周妡河喜歡上她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外表嗎?如果現在出現一個更好看的人,那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被留下?
「王羽!妳到底在想什麼?」周妡河猜不透這是什麼意思,雖然王羽可能有點吃醋,但這個反應更像是悲傷、失落,甚至是不信任。
「我在妳心裡很重要嗎?」王羽開始了自我懷疑,自己在周妡河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
「妳在說什麼啊?我好不容易交了個朋友,妳幹嘛這樣?」周妡河不滿的說著,帶點三分的無奈,兩分不耐煩。
王羽沒敢說話,這氣氛怪的可怕。
周妡河的怒氣值直線往上飆,說話開始口不擇言「妳又不說話!妳真的跟以前一模一樣!真的很讓人生氣!...」。
以前?以前是那個想死過千百萬次的許映筑嗎?周妡河從頭到尾都把她當成以前的許映筑對嗎?原來她從未擺脫許映筑的陰影,但許映筑已經死了,至少...王羽希望她已經死了...王羽的瞳孔顫抖,血脈無法控制的亂竄,眼前的一切瞬間變成灰白色。
周妡河一說完話才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著急的想解釋「不...王羽...不是這樣...我...」。
王羽閉上眼睛,摀住耳朵,嘴唇微微發抖,自殺那天...她也是這個感覺,四周被冷空氣圍繞,耳邊盡是自己不想聽的,甚至是不堪入耳的責罵,沒有人掐著她的脖子,卻連呼吸都困難。
''妳就是這麼懦弱!一點聲都不吭,妳想要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句話...竟然又在她耳邊響起,她愣愣的睜開眼睛,是小時候的周妡河正厭惡的朝她謾罵。
眨個眼的功夫,又出現現一個畫面。
''就是妳!妳別以為老是這個樣子就不會有事!現在東幼奶奶已經保不了妳了!妳快說啊!說啊!''
許老師的聲音很尖銳,像是刀子刮在牆壁上,同樣也刺著王羽的心臟。
周妡河錯愕的抓住她的手想道歉,卻被一把甩開,王羽已經看不清周妡河的樣子,只感覺劇烈的頭痛跟耳鳴,跌跌撞撞的衝出家門,跑到大馬路上,眼前一陣灰濛濛的,為什麼街燈跟馬路上的車子都沒有顏色?為什麼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怪物?她...又變成怪物了...
王羽眼中的血絲佈滿整顆眼球,她摀住耳朵在街上亂竄,儘管周妡河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跟上,一出門還是不見王羽的人影,立刻開始打電話,每一通都是轉接語音信箱,於是她打給余楓,請他偷偷派人去找王羽,不要告訴爸爸。
周妡河獨自一人哭著尋找她的蹤影,在這吵鬧的夜晚,燈火通明的夜晚,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王羽又離開了?
周妡河一整個晚上都忙著找人,余楓那邊也沒有半點消息,侯靖文也都沒看到她,又找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周妡河急得吃不下也睡不著,最後沒辦法只好求助劉瑞跟王明亮。
「嗯...王羽會去哪裡我也不好說」劉瑞目前是毫無頭緒。
「那個孩子...最大的病就是心病啊...最近又沒來拿藥了...」王明亮嘆了口氣。
「藥?什麼藥?」周妡河著急的問。
「嗯?妳不知道她在吃藥?」劉瑞驚訝的看著周妡河,看來王羽真的完全不想讓周妡河知道自己的黑暗面。
「什麼...?」周妡河感覺兩人看她的表情十分不妙。
王明亮一臉擔憂「王羽之前有過抑鬱症,自殺這件事只是個開端,她之後的行為就是傷害自己,以前都會來找我拿藥,但後來跟妳密切接觸後她就不吃藥了,可能是藥效完全退了,害她又發作起來」。
劉瑞知道每次王羽情緒壓不下來的時候都會自殘,但這次不一樣「王羽之前會亂砸東西,常常弄得全身是血,但她這次沒有...為什麼?」。
「因為小周還在她面前」王明亮一語道破,王羽的心結來自於長年以來的抑鬱,而曾經她可以不用藥物控制就是因為有周妡河在身邊陪伴,她永遠都不想讓周妡河發現她有最黑暗不堪的一面,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來。
「但必須快點找到她,因為小羽身邊沒有藥,也沒有小周,這樣下去會非常危險!」王明亮立刻警覺起來,王羽此刻就像是一顆未爆彈,只要一分鐘沒有找到,她都有可能再次自殺。
周妡河也坐不住,眼淚也止不住的湧出,如今王羽一個人能去哪呢?
「小周,有件事我想確定一下,妳真的...沒有喜歡沈妤青嗎?」劉瑞緊握著周妡河的肩膀,至少這件事絕對不能有疑慮。
「沒有,我只喜歡王羽一個人」周妡河回答的很堅定,之前是她沒有考慮過王羽的感受,都忘了最親近的人更應該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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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失蹤的第三天了,王羽在一間鄉下的小醫院醒來。
「嗶...嗶...」病床旁邊的機器吵醒了昏迷中的王羽,消毒水的味道好濃,讓她意識到這裡是醫院,王羽緩緩將眼睛睜開,眼前一片白色的,有個護士發現,慌張的按下通知按鈕。
「嗯...王羽小姐,您目前頭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妳還記得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嗎?」醫生問著王羽。
「王羽?我叫王羽嗎?...」王羽現在頭還有點刺痛,她記得她明明是叫許映筑的。
「是的,妳三天前被一輛轎車撞到,還好妳身體的反射動作很快,身上只有輕微的擦傷,但腦部受到撞擊,現在看來可能會有短暫的記憶喪失,那輛車的肇事人當場逃逸,目前還沒抓到」醫生感覺很傷腦筋,病人完全不記得事發經過,甚至連記憶都喪失,那要抓到犯人就更困難了。
「不過醫生,我怎麼會被送到這間醫院?」王羽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應該離這裡很遠,但又想不起來自己原本住哪。
「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車禍發生的地點警方還在調查當中,妳被送來的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證件,只有當初報警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妳的名字,因為不用手術所以也沒有特別通知家屬,如果需要協助,我們可以幫妳聯絡妳爸爸」。
「爸爸?我還有爸爸?」王羽記得自己是個孤兒,只有奶奶,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嗎?
「是的,根據妳的資料來看,妳爸爸叫王明亮,我們看還是請家屬來一趟吧?」護士建議道。
「可我...不記得有這個人」王羽腦子裡甚至沒有王明亮這個人的長相。
「妳現在幾歲知道嗎?」。
「我記得我七歲...但看這樣子我應該已經成年了吧,中間的記憶去哪裡了...?」王羽記得自己在學校跳樓,但跳完樓之後的事情便忘得一乾二凈。
「王羽小姐,您今年21歲,頭部受到重擊時可能會導致一些記憶的錯亂,建議您目前先聯絡妳還記得的人來幫助妳」但護士疑惑的是王羽記得自己七歲,卻不記得她有爸爸,那表示她七歲以前都沒有父親嗎?
「我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王羽現在的記憶都很零散,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
「這個我們沒有辦法得知,妳這幾天就多多休息,不要勉強」醫生提醒著。
「嗯...」王羽默默的應了聲,她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越想頭腦卻越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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