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已經快要升至最高處，繁星也在沒有一片雲朵的天空中向地面的生物們展示自己有多麼耀眼。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DrObGvNX
幾百年前的人類可能沒有想過這片長年烏雲密佈的天空居然有如此清朗的一天。然而在那一場讓他們腳下踩著的地面有了生命、呼吸的空氣有了毒性的災難過後，存留下來的人類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天空。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SHYMUHKG
……要說存留下來的「人類」，其實也不太正確。經過這麼多年被活過來的地面和毒氣包圍的生活，這個星球的生物全都變了樣。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DUr0uDXw
要以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就是以往那些植物人笑話成了事實。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3czAwbfZ
經過一段只要走上街道就會被莫名吞噬的日子，人類從一隻腦袋上頂了一朵蘑菇的貓身上發現了要怎麼在大變樣的家園裡生存——他們需要真正意義上的和植物共存。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oczfoArq
現在的人類全部擁有著綠色的皮膚，只能透過冰冷的科技儀器孕育下一代。透過為了過濾毒氣而製作的小型機甲，能看到他們各種顏色、帶著葉子的頭髮中隨時會冒出一朵鮮花或是果實。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YjVtUhxl
比如說現在正在登山的兩道身影。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ZsgKl3V5
走在較前的是一部黃黑色的男性用機甲，右臂上塗了一朵向日葵，代表著機甲主人攜帶著的植物基因。而落後的紫粉色女性用機甲明顯比前者殘舊許多，右臂上那團紫丁香塗鴉的油漆也幾乎剝落得看不清原形。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hamUuFEG
他們在平安夜離開花園——也就是以前人類口中的城鎮——兩人背著背包走到這座山裡來，就是為了到山頂看一看不被天幕阻隔的星空。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BSdyFRmM
就在黃黑色機甲清空道路時，他身後突然傳來重物墮地的聲響。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jagKBkRs
「紫丁香！」他馬上放下手上的樹木，快步跑到倒地不起的同伴身邊，抱著紫丁香的肩膀幫她坐起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pfU53c4F
「呼……呼……」紫丁香的發聲器發出一陣雜音。過了幾秒，她才能好好說話︰「對不起呢……只是被樹根絆了一下，居然就站不起來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EKioespW
借著頭燈的光芒看到紫丁香機甲上的幾處破損，向日葵卸下自己和紫丁香帶著的背包，發聲器中傳出的聲音比紫丁香的清晰許多︰「先休息一下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NzqNR1b7
他從背包中翻找出需要的零件，用手部轉換成的維修工具把紫丁香身上壞了的零件替換下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Z0JmOvt1
工作過程中，有點坐不住的紫丁香開口︰「這裡聽不到那些聖誕歌呢。」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lRKR6bcf
「畢竟我們從花園走到這裡來花了兩小時，無論多厲害的音響都不可能傳到這荒山野嶺裡來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7aUPuj7m
「今年的燈飾和以前一樣壯觀呢。」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t6qCg2nv
「反正他們只是把相同的燈飾放在不同的地方而已，每年都差不多很正常。」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jHQq16pn
「呵呵。」雖然每一句話都被冷淡地反駁，紫丁香卻還是輕聲笑出聲，透明面罩下粉色的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狀。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wT4XUltO
聽到笑聲，向日葵才反應過來，停下正在擰緊螺絲的手︰「……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說？」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1DbGNqh3
「是呀……溫室裡的幼苗們不會想和你這樣的園丁說話的。」紫丁香說著，向向日葵的頭盔伸出手，手指隔著面罩劃過他太陽般金黃的眼睛，和夜空般漆黑的頭髮︰「沒關係的，向日葵還年輕呢。慢慢來……慢慢來就可以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eDOX7E2p
向日葵抓住紫丁香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幾下後放開，重新做起自己的工作。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OJdCRw0Q
「我有和你說過聖誕節的故事嗎？」紫丁香只是安靜了一會，又開口說話。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Jpmwvrcm
估算一下自己更換零件所需要的時間，向日葵回答︰「有的。可是我想再聽你說一次。」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tl9xCM7t
「聖誕節呀，是慶祝救世主降生的日子呢……」背靠著樹幹坐著的紫丁香緩緩說出向日葵已經聽過無數遍的故事。說著說著，她抬起頭，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穿過重重樹蔭，映在她的眼睛裡，讓這雙粉紅色的眼睛也彷彿寶石般閃閃發亮。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nU3ZwKKT
「向日葵。」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pGLxMZ3F
「嗯？」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Dpgo6PmC
「你說指引東方博士們的會不會就是這顆星呀？」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AXfRyN0e
「誰知道呢？」向日葵說著，把手變回平常的模樣。他又在背包裡翻找一下，把一支罐身透明的長金屬罐遞給紫丁香︰「先吃飯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bjA9j1lw
——即使不再是透過消化系統進食，人類還是習慣用「吃飯」這個詞語來代表獲取能量的過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L0rxKBwm
看著在罐頭裡流淌的綠色液體，紫丁香皺眉搖搖頭︰「我還不餓——」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tKwjbN2D
「接下來我要背著你上山，沒有辦法再背行李了。補充好後我們就出發。」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X9W973Ij
見紫丁香還想拒絕，向日葵乾脆掀開她腹部的護甲，把罐頭安裝到凹槽裡︰「剩下的時間不多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lprZfQuw
在兩人的上空，月亮悄悄升到了最高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PazRAHvW
除了月光和星光外本應沒有任何照明的山上，突兀地出現了一道白光。光芒搖晃著，逐漸向山頂靠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h7UxKNxF
黃黑的機甲背著紫粉的機甲，一步一步地向著山頂前進。凡是他經過的道路，全都因為重量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Zhgz7k9E
他背上的機甲有時會舉手為他撐開擋路的樹枝。然而更多時候，她只是伏在他背上，發聲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說著充滿歉意的話語︰「對不起……我總是在拖累你。」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TQetJM7I
每一次道歉，都伴隨著黃黑機甲的回應︰「是我選擇帶著你向前走的，你不用道歉。」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p3VLDZZc
或許是山頂終於出現在視線裡，紫丁香的話又多了起來︰「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每次都多準備一份系統升級的費用了……平安夜你應該有很多約會吧，我卻總是要你陪著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QuWe8Qbl
「好了。」向日葵在這路上第一次打斷紫丁香的話︰「除了和朋友一起玩以外，聖誕不也是要和家人團聚的日子嗎？」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IDBbswMJ
「我只是在溫室裡照顧過你一段日子罷了，哪算得上……」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7cJ7Unhs
「二十年可不只是『一段日子』。比起以後還有更多機會相聚的朋友，我更珍惜和你一起的時間。」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sR17gM2D
說話間，他們終於登上山頂。向日葵找了一個樹木比較稀少的位置把紫丁香放下，坐在她身邊調整自己因活動有點鬆動的零件。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nonVdqLt
紫丁香抬頭，密集的星星彷彿傾瀉在桌布上的砂糖。她再看著身邊的向日葵，心裡一陣控制不住的不捨。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lUlmfP7H
——明明在她記憶中剛過不久的聖誕派對上，他還是個不情不願地戴著聖誕帽，和其他幼苗一起唱歌的小不點呢。怎麼一眨眼，今晚就是他們一起過的最後一次平安夜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jqeXiTOr
……她甚至連今年的聖誕節都不能和他一起過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2POjlQ1k
「向日葵……」紫丁香的發聲器發出一陣幾乎被雜音掩蓋的呼喚。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8NHuTsQ7
即使她的聲音這麼難以辨明，坐在她身邊的機甲還是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怎麼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2NnKcDzF
紫粉機甲的手抬起，卻在半途無力墜下。黃黑機甲馬上接住了她的手，緊緊握著，彷彿這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後能擁有的東西。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bprN2JZ4
「向日葵……」紫丁香的聲音越來越吵雜，向日葵要把接收器靠近才能聽到她的聲音︰「要好好長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ndVQ345K
「我會的。」向日葵說著，空著的手按下頭盔上的一個按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cKHNrc9d
『警告——周圍毒素量超標。不建議解除空氣過濾裝置。』紅色的警告覆蓋了他的整個視野，和標語相同的聲音也在頭盔中響起。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dpDsbxKc
他沒有理會警告，再次按下按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NwNjpj7E
『警告——周圍毒素量超標。如解除空氣過濾裝置，所有由毒氣直接或間接導致的損失，世界樹公司概不負責。』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Sd28ZAuZ
按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7pcaOJV7
『請宣讀以下句子，以確認並非誤觸按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PINq22Ko
「我，向日葵34-957-02號，已了解解除空氣過濾裝置，接觸毒氣後可能對身體造成的所有短期及長期後果。世界樹公司不必對我未來所有因毒素引起的致命或非致命疾病負上任何責任。」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x6UIRHW5
『錄音完成，分析腦波——腦波分析完畢，確認宣讀者為機甲持有者本人。空氣過濾裝置將在十秒後解除——』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Lg1KlGI1
「#^$#%%@!&@*%#$*%」紫丁香的發聲器已完全剩下噪音。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KDfhj9TY
吸下解除空氣過濾裝置前的最後一口乾淨空氣，向日葵把紫丁香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jNkINYu8
可能是偵測到主人的生命徵象減弱，紫丁香的機甲自動解散，露出底下開始枯黃的綠色肌膚。不再被金屬包裹的指尖觸碰到向日葵溫熱的臉頰，拇指一下一下地輕輕掃著。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j5mieaOS
——就和十多年前他們還沒有離開溫室，彼此都不用穿上機甲時一樣。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RGC3MrQ7
只是當時連頭髮和眼睛都是翠綠的小小向日葵已經比紫丁香還要高，而紫丁香鮮豔的紫髮和粉眼睛，現在卻像蒙了塵般暗淡。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SK4igjGb
她髮上僅有的一朵紫丁香，也在慢慢凋零。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IZwpOOJl
「向日葵……」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瞬間，植入紫丁香喉間的發聲器聲音重新變得清晰︰「看看那顆星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OWUmkore
紫丁香嘴上讓向日葵看著星空，自己卻沒有移開注視著向日葵的目光︰「向它許願的話，會有仙子幫你實現願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uenkFRqu
你剛才還在說它是引導東方博士們的星星呢。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xsABavBX
向日葵心裡想著，卻因為要保留肺中的空氣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將紫丁香半抱在懷裡，靜靜看著她身上的最後一點綠意漸漸被棕黃覆蓋，感受著臉上那隻撫摸他的手也越來越無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29i71UN9
紫丁香眼皮漸重，漸漸遮住灰粉的眼睛︰「我有一個……從見到你那刻……就一真想要實現的……願……」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IvyGS4a7
接下來的話，再次被雜音掩蓋。無論向日葵再怎麼仔細聆聽，他都無法知道紫丁香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到底說了什麼願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C0VIipOW
在她快要合上眼時，向日葵終於平復內心的波動，俯身在她耳邊說——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HCqBLIaB
——不是透過由腦波操控的發聲器，而是更原始、更像一個真正人類的發聲方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YSoIqMNV
從肺部吐出剛才留住的空氣，氣流讓聲帶震動形成聲波，嘴巴開合，說出在人類無法自然生育後，就被遺忘在歷史中的詞語︰「媽媽……再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XG1EApfW
合上眼的紫丁香唇角勾起，應該是聽到向日葵說的話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XwR1CqpB
後悔自己實在太過軟弱，一直不敢把話說出口的向日葵也希望她能聽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qa4XXG9l
懷裡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體溫也在慢慢流失，變得和山裡的晚風一樣冰冷。最後一次抱緊這個從他發芽後，就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園丁，向日葵慢慢地把紫丁香放到地上。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3G1hIIWA
泥土蠕動，幾十條黑色的觸手從地下伸出，包裏住這個不再被它視為「植物」的人類。不過幾秒鐘，紫丁香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繭。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YI0C7x8v
放下紫丁香後，向日葵再次按下頭盔上的按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sYzyZdvL
『空氣過濾裝置啟動。偵測到機甲內部空氣毒素過高，加強空氣淨化效率。於系統提示前，請勿呼吸。』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QFIaKuDQ
『空氣淨化完畢，可以正常呼吸。數據顯示機甲持有者體內含有過量毒素——毒素含量於允許範圍內，將注射解毒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C51yvLI9
向日葵沒有理會後頸傳來那細微卻無法忽視、漸漸蔓延至全身的疼痛，只是坐在原地默默看著紫丁香變成的繭一點點縮小。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wKcIOIGj
被土地消化，成為養分。這就是現在所有人類的埋葬方式。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62Lwbbbg
紫丁香總是說人類死後就和睡著了一樣，等待在天國和親友重聚的那天到來。可是向日葵更想相信另一個說法。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rnCxPbyA
——死去的人會變成幼苗，以另一個方式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XHzPN1fO
可能在下一批幼苗裡，會有人擁有紫丁香那溫和的眼睛，會有人擁有紫丁香那永遠帶笑的嘴巴。即使只是在他們身上看到紫丁香的一點影子，也足以讓向日葵把他們當成紫丁香的轉世，做一個好園丁守護他們長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nOLTY5pG
地上最後一點黑色也被吞噬殆盡，向日葵站起身，因內心突然的悸動而抬起頭看向天空。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MVw7fS09
那顆先是被紫丁香說是引導東方博士們找到救世主，然後又說是能實現願望的星星，還掛在天上散發著光芒。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JNeRpkXh
「如果你真的能實現願望，請你讓紫丁香的願望實現吧。」說完以後，向日葵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地搖搖頭，轉身沿著剛才上山的路回到花園。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NF5mvb8C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離開後，那顆星突然發出強光，照向紫丁香的葬身之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VqhQEqCz
在聚光燈般明亮的光束中，一根小小的綠苗鑽出地面，顫顫巍巍地長出幾片葉子。月亮還沒有接近地平線，這株小樹苗就長成了一顆葉子繁密的大樹，樹上開了一朵朵小白花。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yJxmUCsu
隨著花朵的盛開，一隻白色的禽鳥也從光中出現，拍動著翅膀停在樹枝上。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qJ3QRgaw
要是有人看到這個場面，一定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llWXmzcE
只因這隻禽鳥身上只有潔白的羽毛、橘粉色的喙和爪子，還有水靈靈的棕色眼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vyELGrL9
——在牠身上，居然連一點植物的影子都沒有。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bzZdvG4b
「咕——」幾百年沒有以這副模樣出現過在地球上的禽鳥眨眨眼睛，低頭從樹上叼起一根枝條，用力扯斷後拍翼飛上天空。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DQXOOzua
風吹過大樹的枝葉，葉子摩擦聲中彷彿帶著女子的低語——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KDZamRka
「鴿子帶著橄欖枝回到船上，讓人知道洪水之災已經結束。」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Djjz7W76
「我希望有那麼一天，這個讓我們不再像人類的災禍也會結束。你們能脫下機甲，赤腳踩上花園外的草地，呼吸不用經過過濾的空氣。」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Kpp6Yyvk
風又吹過大樹，把枝葉吹得歪向一邊。大樹的影子就像一個遠眺的婦人，默默守護著離開自己的孩子。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sI1OFzhf
——在平安夜，星星讓人們找到了他們的救主；在聖誕節，人們歡聚，慶祝救主的到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SJH9WYc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