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我還沒死啊。」唐平在等待期間稍微恢復了過來,雖然痛得無法動彈,但已經能夠正常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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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殺死你。因為我是勇者,而你是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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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因為龍劍玥的殺人預告而深受震撼,怎麼突然進入悲戀殉情的劇情了?未免太硬核了吧?但她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那麼好,要是沒有一點特殊性癖,早就被別人追走啦,哪輪得到自己被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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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也接下了挑戰,毅然地開始拆彈:「其實勇者與魔王和平相處的作品也不少啊。而且就算天職是魔王,但我完全沒有作奸犯科耶,應該不是非殺不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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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這就是勇者的使命,與我的個人意志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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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唐平意識到龍劍玥非常入戲,便換上一個較為浪漫的說法:「不如我們一起拋棄這些狗屎使命,找個與世無爭的小鎮,兩人靜靜地度過餘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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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啊,讓你安份守已地繼續當網吧店長,我再以店員的身份從旁監視,以最低限度的犧牲維持世界和平……但果然還是不可能,我永遠無法擺脫勇者的使命,想必作為魔王的你也是一樣,只要時機來臨,你必定會踏上征服世界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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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考慮了一下,因為私奔隱居的提議沒能打中對方的性癖,只好換上另一套較為極端的劇情:「那就征服吧?也沒甚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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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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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貪得無厭的政客,出身草根的我更加理解民眾的苦況啊。要是讓我成為世界之王,首要任務就是打擊房價——」唐平才正要開始解釋他的參戰政綱,便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殺意,隨即改變口風:「但我憑甚麼征服世界呢?哎呀,別說世界了,就連小小的一個香港也搞不定吧,還是做夢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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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尚未察覺到魔王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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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真正力量?」唐平聯想起外賣仔和老鎖匠獲得大量經驗值的異常狀況,不以為意地向龍劍玥確認:「難道是指那些額外的經驗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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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不擅長騙人啊,演技太差了嗎。」龍劍玥無奈地苦笑,她誤以為唐平已經察覺到真相,便自暴自棄地坦白了隱瞞至今的一切情報,包括支配眷屬的特殊能力以及她所策劃的封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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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量的資訊讓唐平感到困惑,即使內容略為天馬行空,但龍劍玥的凝重神情為此增添了一層實感;可是,支配他人的作弊技能和演技精湛的性癖大師,怎麼想都是後者更為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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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與理性互不相讓,唐平只好直接詢問當事人:「我想確認一下,那些較為親密與熱情的接觸……難道你並不是自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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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受到了魔王的力量影響,才會做出那麼不知羞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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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假如我現在以魔王的名義命令你強姦我,你是不是——」唐平無法把問題說完,因為龍劍玥突然騎到了他的身上,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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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以為自己要被美少女強姦了,頓時又驚又喜。然而,落在唐平臉上的並不是他所渴望的奶子或屁股,而是盛載著恐懼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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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明白嗎?腦袋突然冒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想法,還毫不猶豫便付諸實踐,身體猶如扯線木偶般任人擺佈……我可能一不留神便會殺了你,還可能會在街上突然拔劍,斬殺妖魔、罪犯甚至是無罪的平凡路人,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再被操控了!不論是魔王也好,勇者也好,全部都去死吧!我要殺了你然後自殺……這樣就能結束了吧……這樣就能結束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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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劍玥嚷著要拉唐平一起去死,卻不自覺地鬆開了壓制,讓他能夠再度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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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你希望不再被勇者或魔王的力量支配,希望在行動之前能夠以自己的意志好好判斷,對吧——那麼,朕現在就以魔王之名命令你,請達成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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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話風一轉,突然變成了命令句,令情緒崩潰的龍劍玥無法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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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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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上的意思,我用魔王的作弊能力保護你不受魔王的作弊能力支配,同時幫助你抵抗那個甚麼勇者的使命。你親身體驗過這個能力,很清楚它有多麼作弊吧?假如,你認為它根本沒有這麼厲害,辦不到這種事情……那就不值得害怕了啊?你是港大法律系的,一定聽得懂這個邏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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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這麼兒戲的……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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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現在命令你,從我的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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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不多作解釋,直接動口驗證。只見龍劍玥神情呆滯地繼續騎著他,完全沒有遵從命令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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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以魔王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滾開!」唐平隨即加重語氣再度發出命令,但龍劍玥仍然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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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她不單沒有離開,反而緊緊抱住了唐平,破涕大笑:「呵!怎麼可能!難以置信!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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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不放心,我還可以再幫你一下喔。其實那個甚麼勇者的使命啊,根本就是個笑話,國王沒有發佈懸賞、人民也沒有拜託過你,擅自殺死魔王或罪犯可不會獲得任何回報啊,為甚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有聽過『這份工作的報酬不值得我採取進一步的行動』嗎?定期巡視一下,出事就報警,這樣已經仁至義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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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算甚麼勇者啊!太不負責了吧——再多說一點!再多說一點這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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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並不認為這是笑話,但既然對方這麼要求了,便繼續發表他的躺平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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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平民百姓來說,只要有飯吃有床睡有一點點娛樂就能活下去了,甚麼自由民主都是多餘的。就算魔王真的支配了整個世界,也只是換人當皇帝而已,老百姓根本不在乎。假如你想要討伐魔王拯救世界,恐怕會有人跑出來擁護魔王、要求勇者尊重魔王的人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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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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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魔王侵略自己的國家,一定會導致房價大跌。雖然跌再多也買不起,但炒房的人渣們會虧到跳樓耶!這樣就值回票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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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再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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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為脆弱的時刻,龍劍玥初次品嚐到這種充滿負能量的毒雞湯,微辛的戲謔口味正好符合她的需求,使毒素順滑地嵌入了心靈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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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笑過,緊繃的精神獲得了釋放,疲勞逐漸浮現,不知不覺間便帶著笑容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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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順利拆除炸彈,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卻發現腰部被勒得很緊,還有遍佈全身的瘀傷正在發痛。但在這樣的處境下,他實在不忍心把熟睡的龍劍玥推開,只能像個男人一樣,默默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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