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前一世的記憶到底是種怎麼樣的感覺呢?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ck8BfwMP5
尤金會告訴你,沒什麼感覺,畢竟他也不是出生就擁有全部的記憶,而是一楨一楨的記憶碎片在他吸吮奶媽的母乳時慢慢浮現出來,他的嬰幼兒時期過得安穩又混亂,安穩的是他似乎出生在一個不匱乏衣食的家庭,儘管從未見過生父但是母親與奶媽從不吝於花費時間照料他;混亂是嬰兒的他經常無法分辨過往的記憶與現實的界線,他能聽懂照料自己的大人曾憂慮自己的久睡與無法安撫的哭鬧,卻也為清醒而乖巧的他感到安心與熨貼。抱著他的奶媽曾柔聲對他說道,就像您已經能聽懂我們說話似的,真不愧是真正古老的高貴血脈——
另一個照料者噓聲讓奶媽不要說出那個禁忌的詞彙,尤彌爾——他曾經認同過這個名字,但是現在似乎應該改口新的名字會更好,這是他的新生——現在應該稱呼為尤金了,遺憾的未能從這些口嚴的奶媽們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但無論如何似乎還是比前世要好得多,至少他擁有了從前未曾擁有過、恣意妄為的童年,母親是真心疼愛他,卻也為某種他無法理解的事物深深地憂慮著。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eGz4PBhS
尤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畢竟他只有四歲,聽得懂大部分的詞彙卻不能表達出真正的理解——理解這個社會,理解這個世界。他清楚自己必須藏拙,將前世那個絕大部分人生都虛晃過去的觀念都拋開。少爺真是早慧,未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偉人——女僕們口耳相交地稱讚著尤金的懂事,然而尤金需要的並不是這些無謂的稱羨。
就彷彿一夢醒來虛度了六十年那般,當他在七歲那年回想起上個人生的終結的時候,他才驚覺原來這一次的時間橫跨近千年,幼年照料者帶著他翻閱的聖典教材令他回想起更多;巨人、城牆、殺戮、同伴,被三重城牆層層關在裡面的公主⋯⋯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rMPZAlEdy
⋯⋯他唯一重視的,希斯特莉亞。
聖典的故事荒誕無稽,尤金覺得其中有幾個角色似曾相似卻無從驗證,然而女僕們與母親似乎都對聖教深信不疑,尤金便不曾當面質疑過裡面的神話是否教育人們世間必然需要犧牲。那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好像他們便是犧牲了家庭中的父親才換來了童年短暫的安穩。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9zpzGEel
人生卻似乎需要依靠變動來提醒人們永遠須要保持警覺,九歲那年的某天,他從學校返家的時候察覺路上有人在跟蹤自己,他便假裝自己貪玩跑進一間母親常帶他來的教堂裡躲藏起來,當修女準備關閉教堂開始晚禱時他才裝作自己剛睡醒急急忙忙地跑出來,讓修女不得不送他回家並親眼見證被打砸得空無一人的住家,警察來來去去,卻沒人能調查出所以然。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2Pxl3FMfN
單純的童年如此簡單就破滅,尤金對此早有預感,就像他在大人的低聲談論中明白了自己的出生絕非一場單純的意外那樣。他只是平靜的接受修女的安排進入聖教管轄的孤兒院裡,新來的孩子容易被敵視,幸好他這輩子帶把,儘管這樣的性別他並未有特別的感想或排斥,偶爾也想著如果當初帶把的話或許他就不用寫那封蠢得要死的告別信——
算了,都是空談。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bbyTvSFa
總而言之他打架還是比那些小混混架勢足多了,打了幾次那些蠢孩子就把他奉為老大自薦為跟班小弟,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人人都說這孩子真可憐,驟失母親讓他淪為一個普通的孩子王翹課胡混,卻沒人發現他跟其他的小混混玩著似模似樣的占領地盤遊戲時把他身邊大小勢力清查了一遍。虛假的社會規矩,最後還是只有弱肉強食才是世間不便的真理。他能確定的只有他的父母的消失絕非明面上那麼簡單的事情,而依靠的教會也絕不是單純發善心才會在這個社會擁有那麼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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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什麼插曲,或許他會真的如此遊手好閒到成年,然而在尤金十二歲的時候,他見到了她。
那個女孩的家境不是很好,母親酗酒,父親似乎跟別人跑了,女孩困頓到偶爾會被教會關懷接濟,因為長的漂亮令人印象深刻,總是能招來許多忌妒或惡意的目光。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9y1fXWbKk
尤金不想將自己的興趣表現得太明顯,但那女孩實在是很不巧的選擇了他經常午睡的花園角落自閉,他本想轉身就走,但旁邊的小弟蠢到還想在他面前把那女孩強行拉走,他就忍不住出手給那些五顏六色的腦袋來了一下。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Rbz0fTX6
於是小弟們被轟走,女孩手足無措的看著尤金自在的坐到自己的老位置躺好,臨睡前還瞪了她一眼,「想待著就保持安靜,你走了被找麻煩我可不管。」
但尤金睡醒的時候女孩已經離開了,他便也沒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還是偶爾去學校露面,該學習的內容他心裡有數,他甚至發現了那女孩跟她就讀同一個中學,跟班曾多事的想幫他打聽那女孩的消息,尤金卻搖搖頭打消了他們的討巧。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gRhfhJw6
第二次碰面是他恰巧路過器材倉庫聽見幾個女孩吵鬧的喧嘩聲,似乎是有人無聊的想惡整某個學生將人反鎖在倉庫裡,他本來不想管,但是上了幾堂課之後他總是心神不寧,乾脆翹課去了那個倉庫直接將鎖撬開。
被關在倉庫裡的果然是那個女孩。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lHr1dvMCe
女孩的金髮似乎因為生活的拮据而缺乏打理,就算是前世訓練最辛苦的時候他都沒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尤金居高臨下的看了她幾眼,選擇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4HIQcaqhU
女孩從背後叫住他,「那個⋯⋯!謝謝你。」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An4iRFoxA
「⋯⋯我只是無聊想找地方睡而已,真是掃興。」
不該停步的。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jbS35mQ8b
「那個⋯⋯」女孩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是個不至於立刻被他攻擊到卻又足夠接近他的距離。可惡,這種時候倒是挺精明的——尤金有些惱怒,卻又難以再口出惡言,只好手插口袋悶聲向前走。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ReNOQNCZ
「幹嘛?話說別跟著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SjlT3vUk
「我只是、想跟你道謝⋯⋯我叫克莉絲托(Crystal),那個⋯⋯」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srjp6PbNA
「我先說在前頭,我沒興趣在學校玩什麼友情遊戲,如果你想改善自己的處境,我建議你先放棄討好所有人的想法。」
不該再牽扯下去的。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6Jib15HR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wV1YD3bvq
「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既然沒事就快點回去教室⋯⋯」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tixAu6lfh
「你叫作尤金對吧?我有聽修女們提過你幾次,我覺得你跟他們講的完全不一樣——」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laJeh0Thm
「哈?」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zlpBMBqnk
「——是個好人呢。」
克莉絲托看他突然停步,愣愣地見尤金吃驚的轉過頭看她。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GLT0a687
「哈?我是好人?」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yZA4xlw9
女孩似乎被他突然拔高的嗓音嚇了一跳,怯怯地看著他,「⋯⋯因為、尤金你雖然不想理會我,卻還是幫助了我,也沒有真的趕我走,剛剛也救了我⋯⋯大家都知道幫助我的人會被討厭的⋯⋯」
「所以⋯⋯我只是想跟你當朋友⋯⋯不行嗎?」
恍然間尤金彷彿見到深夜裡問自己「你想跟我當朋友嗎?」那個試圖用溫柔挽救世界的女孩,他應該拒絕的,未來的他連自己能不能活的比前世長都不能保證,如果他的出生就像前世的她那樣充滿危險的話——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vyVFIpbz
只是啊、這個第三次的人生他又該怎麼面對這一切呢?就彷彿命運故意將他們的經歷立場對調了,他不會再對自己說謊,卻也比前世的她們更理解深處在這個身份位置的艱困與危機。他有自信可以為了自己而活,但是現在的克莉絲托又是如何呢?
他抿了抿嘴,吃力的將幾乎滑到舌尖的錯誤稱呼吞了回去。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bJoctw0sK
「好呀。」他聽見自己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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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金滿十三歲的時候,他一直等待的命運終於到來。
某個翹課的午後,他照慣例溜回了平日慣常偷懶的午睡角落,卻在庭院的一角率先看到正和陌生少女相談甚歡的克莉絲托。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NaezP7tb
對方是個深色長髮的漂亮少女,尤金雖然跟她素未謀面,卻直覺不對地在他們發覺自己前先躲到一旁的樹叢裡藏著,他突然想起這兩天曾聽說修女正忙碌的準備迎接大人物到來,不僅僅是主教階級,而是艾爾迪亞聖教的核心人物,樂善布施的托勒斯特本部精神領袖,記得是由一個家族千年來代代相傳的⋯⋯
「尤金!你又在這裡做什麼!你又翹課了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OEqw8Hd8f
教堂的衛兵從後揪住他衣領斥責,尤金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在裝傻跟轉頭逃跑之間猶豫了一瞬,這裡的騷動卻已經被庭院中談話的兩人察覺,來不及逃跑的尤金只得臉色鐵青的看著克莉絲托小跑過來跟衛兵求情,那名長髮少女卻緊盯著他們兩人眸色深邃。
「哎呀,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芙莉妲?」另一名女性的聲音傳來,他們轉過頭,看見另一邊大修女推著一個輪椅朝他們走來,而輪椅上坐著一個在這樣的春天裡衣物層疊包覆,無論是誰都會認為穿著過於厚重的女性。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pKY4NpLI
「母親。」被呼喚為芙莉妲的少女走到輪椅女性旁站定,尤金被衛兵鬆開跟對面的兩人遙遙相望,似乎在這樣的對峙中對方確認了什麼,修女被要求帶著克莉絲托離開,衛兵被留下來看著庭院出入口禁止旁人進入,而芙莉妲則推著輪椅領著尤金走進花園,彷彿就只是要找個人聊天散心似的在荒蕪的初春院落中慢慢走動。
「你叫做⋯⋯尤金‧坦德里對吧?沒有父親,母親也在四年前遭遇意外失蹤⋯⋯我聽修女談論到你,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上學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嗎?總是翹課對大人來說觀感還是不好的唷。」
不知名的女性看上去孱弱又柔順,芙莉妲在一處陽光充足的花叢旁將輪椅固定住,伸手幫母親調整了一下覆蓋在肩膀上的披巾,尤金拿捏了一下,試圖用不在乎的語氣開口,「尊敬的女士,您的意思像是如果我開口了,任何事情您都能幫我完成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gVK0xndm
「⋯⋯」芙莉妲大概沒遇過談話開頭就能這麼不客氣的對象,不由地睜大了雙眼,那名女性也對尤金直白態度愣了一瞬,突然勾起唇呵呵笑了起來,「不錯、不錯⋯⋯如果照最後的結果來說,你的說法也不算有錯,我確實打算這樣幫助你。」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cUzUDcjv
「為什麼?我只是快要脫離這個孤兒院的混小子,我也對聖教沒什麼興趣,說不定一有機會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唷?」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pTHdXfa9B
「是的,從你的態度我非常明白這一點。」女性呵呵地笑著,纖細手指遮掩著嘴巴讓她即使是看起來開懷的笑容都內斂端莊,「你真的是非常聰明的孩子⋯⋯即使只有一個人也活了下來,非常的了不起,那麼我想你一定也猜到了我們為何而來?」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AfSkIRTJ
「你們⋯⋯是我母親⋯⋯不、是我父親的誰?」尤金握緊拳頭,事到如今逃跑也沒有意義,他比誰都還要清楚這一點,「是要⋯⋯終於要來帶走我了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M8KWGI9PQ
「你怎麼會⋯⋯?」從芙莉妲的反應可以看出他並沒有猜錯,但是女性拍了拍芙莉妲的手示意她放輕鬆,「我的名字是菲,菲兒‧連茲,你父親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請多指教,尤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2FbXsfZxu
「芙莉妲‧連茲。」少女也開口介紹,令尤金在意的是少女在介紹自己的名字時,以右手平按在心口上對著他微微鞠躬,菲復又開口,「你想得沒錯,我們確實打算來接走你——」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QBzp0mOd
「為了什麼?」尤金打斷她的話,「如果是因為血緣的關係,你們在我九歲的時候就早該找到我帶我離開這裡,托勒斯特島跟帕拉迪島坐飛機頂多半天就能飛到,特地跑來的時間點也太奇怪了,我不相信你們——」
「——但相信我們的『力量』?」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QHQvFLdD
尤金瞪著菲,女性回以平靜到近乎死水的眼神,像是在對他的價值重新衡量評估,「你真的知道很多事,果然跟芙莉妲一樣,是因為血統的關係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9fqF1ew4f
「什麼?」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0FvgK7Tup
「你也一樣吧?」芙莉妲小聲卻堅定的說著,尤金知道話是對他說的,「看見了那些碎片⋯⋯看見過千年前的記憶。」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zqwROxE2C
「看見過⋯⋯?我、不知道你在說⋯⋯」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8QGOUES0H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就知道對幫助自己容身的聖教保持警惕,雖然行為出格,實際上你也沒有做真正的壞事,更拒絕了教會跟修女個人的援助⋯⋯甚至在我們提醒你以前,你已經對自己的出生產生懷疑了。孩子,無論你是誰,你的記憶對我們的未來有莫大的意義。」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TcRAe5fzQ
「你們,到底是誰⋯⋯?」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uCGMBBF7
「母親,讓我來說吧。」芙莉妲上前一步,「你們能得知的歷史與我們有諸多的不同,但是你一定知道真實的一部份⋯⋯真正有『巨人』參與的歷史。」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1rllcQzZU
「這個世界的巨人不是在黑暗時代就已經消滅⋯⋯?」尤金本想按部就班照著學校的課程進度學一遍就好,他已經先翻過一遍大致了解千年以來的變化,卻沒想到根本的歷史從源頭就已經被抹得一乾二淨。「怎麼回事⋯⋯那傢伙、艾連他——!」他突然驚覺什麼停下即將脫口出來的話語,然而對面的反應卻比他要來的激烈許多。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HRqv5XhrS
「你知道⋯⋯你知道始祖的真名!」菲女士一反剛剛的尊貴端莊幾乎可說是尖叫出聲,芙莉妲則臉色發白,伸出手緊緊捏著他的肩膀,「你知道始祖大人的名字,所以你一定是曾經在他身邊待過的人——你是誰?希斯特莉亞女王跟你是什麼關係!?」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pSyL7stZ
「等等、放手⋯⋯」尤金扭動想掙脫卻被少女掐得生疼,外面的衛兵聞聲衝了進來問都不問便直接將尤金架住,一陣混亂後屬於女王的衛兵被留了下來,情況對尤金來說變得更嚴峻了,因為這次是真的全副武裝的〝士兵〞按著他全方位阻止他逃跑的機會,甚至還有一個衛兵直接上手抽了他一管血,芙莉妲皺著眉頭讓其他衛兵將這塊區域守得更嚴密了,最後是菲兒‧連茲嘆了口氣。
「尤金,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你必須盡速過來托勒斯特島。」她說,「真實的歷史,真實的現況⋯⋯先前是我們不好,我應該早點察覺的,毀滅的時間或許已經不遠,我們一族所有人都必須集結在一起同心協力才行,雖然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但是每個人不做好準備是不行的。」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IJXyLMDQY
「⋯⋯這是⋯⋯什麼意思?」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YbqwEUsQR
「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接下來會由芙莉妲傳承下去,遲早必須仰賴到你。」菲握了握女兒的手,慢慢的脫掉手上層層包覆的手套,芙莉妲跟衛兵雖然想勸阻,最後仍然妥協幫助他們的女主人拉開層層覆蓋的布料露出女人白細的小臂。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gFFTQSGa
那隻手臂上或大或小浮現的是小石頭到鵝卵石尺寸的晶體,尤金終於知道女人在轉暖的氣候中還堅持過多的布料到底是因為什麼了,他幾乎是立刻覺得反胃起來,而芙莉妲小心翼翼的幫母親重新遮掩好畸形的手臂,重新站直身體看著他,「我們連茲一家,是初代女王希斯特莉亞‧雷伊斯與始祖巨人艾倫‧耶格爾僅存的最後直系血脈,你也是一樣的。」
「我們一族因為始祖巨人的封印,傳承了千年⋯⋯忍受了千年⋯⋯自從十幾年前開始王家的繼承人陸續出現浮現記憶的症狀,我們知道終結一族血腥歷史的時刻就快要到來了,如果想要逃離這份詛咒,沒有人能置身事外。」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nUvRLyvW6
「你有權利向我們要求任何事情,唯有一點,就是你必須跟我們站在一起,當那個時刻到來的時候⋯⋯」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eTuIOsMyY
「到底是⋯⋯什麼時刻?你們到底在說什麼?」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WHJYJvBqk
菲對他輕輕的微笑,不知為什麼,尤金竟從她疲憊的笑容中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當然是我們毀滅世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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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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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今天搞的定尤金的番外結果還是需要拆上下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k4DFLaG1Q
因為續寫想補點設定跟交代一下本篇寫不下的其他角色心路,主要劇情跟主線有延續承襲所以在本篇後貼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