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終端的敘事詩 - [進擊All艾]終端的敘事詩 08

八、二千年前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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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以你的武力值跟臉怎麼也能讓人家乖乖聽話，誰知道轉眼間人都去外頭浪一圈還把你搞得這麼狼狽，你行不行啊里維，如果不行不如——』即使是隔著屏幕讓聲線夾雜著雜訊干擾的模糊，韓吉的大嗓門仍然一往如常地精神飽滿，里維抓著平板讓鏡頭對準自己的臉，陰惻惻地冷笑，「你大可這樣繼續站著說話不腰疼，記得提醒我下次把你掛去你最愛的西邊懸崖，聽說那裡的海鷗還知道人不吃東西會死掉，你最好祈禱⋯⋯」

『行了你們兩個，我們時間有限。』艾爾文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插科打諢，彼此都是老友也熟知現階段的問題緊湊並沒有多少閒聊的時間，兩人很快就收拾好態度重新開場，『好好～～那我們來整理一下情報，里維你先來？』

「拉哥洛的人已經來接觸過艾連了。」里維瞥了一眼房門外，在連茲小姐告退後他迅速聯繫其他已經抵達城市的隊員幫他帶備用衣物，並且順道發現了不知怎麼得到消息想圍堵他們的記者，依靠編外成員莎夏的親友幾人才得以成功脫離醫院設施，現在他們是先落腳在早先里維準備好尚未退房的旅館中，讓柯尼跟莎夏看著艾連後他便迅速聯繫上艾爾文跟韓吉。

『羅德先生跟你們聯繫上了？』艾爾文的聲音透露出訝異，里維一邊想著這名字真是該死的熟悉，一邊否決了他的猜測，「不，她自稱是連茲家族的人。」他快速的將整個突發事件都描述了一遍，著重在卡露拉跟艾連的對話上。

『慢著慢著，讓我整理一下哈。』韓吉從旁插嘴。『她想救他弟弟？那不是漸凍症患者嗎？拉哥洛雖然一直都有在做相關的研究，但從沒聽說有成功治療過，而且這跟骨董級化石有什麼⋯⋯嗯？』

「我另外很在意的一點是，艾連說『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那是否可以初步推斷，這個一直被認為是基因缺陷的疾病，其實跟這個被隱藏起來的文明有關係？甚至涉及巨人的相關資訊？」

『可能性很高。』艾爾文說，『我另外很在意一點，卡露拉‧連茲提到了“艾爾迪亞人”對吧？雖然艾爾迪亞在黑暗時期以前曾經擁有過疆域遼闊的國土，但是黑暗時期過去後應該大部分的艾爾迪亞人種都集中在艾爾迪亞帝國裡，而且艾爾迪亞充其量只是個大國，人口組成最多佔全世界的十分之一⋯⋯』

『總覺得對不起來。』韓吉拿出筆開始寫寫畫畫，『黑暗時代是大約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但是儀器檢測出來帕拉迪赫拉的遺跡地質年份大概有二千多年，但有量產的概念大約是黑暗時代的時候就有，這點帕拉迪遺跡倒是符合狀況⋯⋯但沒有任何跟巨人有關的資料留下來，除非我們要撬開拉哥洛的大門衝進他們自己的資料保存室⋯⋯』

「為什麼這麼說？」

『那是我們這裡的情報。』艾爾文將亞妮的自白告知里維，隔著螢幕彼此相覷著都在思索。

「看來還是有些問題要跟艾連確認。」里維最後說道。

『他會願意開口嗎？』韓吉趴在桌上連根頭髮都沒進入鏡頭內，里維卻能想像他調侃的神情，「不行就換艾爾文，不然你自己上，總有人可以撬開他嘴的⋯⋯那是什麼聲音？」

『一如既往的地鳴而已，目前還看不出什麼變化。』韓吉懶洋洋地說，『總而言之人都撤的差不多了，等會我們也要繼續出發，大概還要半天才會到吧，你自己悠著點。』

『我再重新整理一遍。』艾爾文清清喉嚨，『目前關於帕拉迪遺跡⋯⋯對，先這樣代稱吧，帕拉迪遺跡挖掘出來的內容中，已知是一個與巨人這種未知物種接觸的基本工業開發文明，但受制於天敵巨人的影響，基本是個收縮在圍牆內的封閉社會，可考據年代從二千年到黑暗時代都有可能。從遺跡中挖出的化石人類名為艾連‧耶格爾，除了是位就職於調查兵團的少年士兵以外，另外還隱藏著可以變身成巨人的特殊能力，目前這個能力的起源尚待釐清，只能猜測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讓他擁有這個超能力。』

『並且根據拉哥洛集團內部的情報顯示。此種超能力很可能是影響現今社會上漸凍症的原因之一，補充情報顯示或許拉哥洛集團所在地托勒斯特島的島民絕大數都是來自於帕拉迪這個未知的文明，但資料或情報似乎已經被拉哥洛有目的的隱藏或銷毀，目前只能追查到拉哥洛的漸凍症醫學研究企畫可能會因艾連‧耶格爾的出現出現突破，此部分尚待釐清。』

「我另外補充一點，」里維想到了什麼，「連茲家族或許跟艾連‧耶格爾本人有什麼關連。」

『怎麼回事？』

「他在第一眼見到卡露拉‧連茲的時候，對她的稱呼為〝媽媽〞。」里維回想著當時兩人的神情，心中篤定了某種關鍵，「姑且先不論長相的巧合性，卡露拉‧連茲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驚訝，換句話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在找、或者是她要找的人，跟她有某種程度的關係。」

『聽的我都想抱抱那孩子叫他一聲小可憐了。』韓吉嘖嘖稱奇，『我想起來了，他說過自己的母親被巨人吃掉了對吧？』

『同理心，韓吉先生，你都叫他是孩子了，這可不是什麼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艾爾文想了想，『在股東會名單上似乎沒見過連茲這個姓氏，但有聽聞拉哥洛內部有一個決策團被戲稱為貴族議會，如果貴族議會是侍奉著什麼⋯⋯比如，艾連‧耶格爾最初提供的資料中的〝王族〞？』

『小天使看起來跟王族扯不上什麼關係啊⋯⋯』

「如果他不如他外表年齡，真的不僅15歲的話。」里維想到讓曾經的報告，「他曾經拒絕讓其他考古隊員稱呼他為孩子⋯⋯在潛意識裡他似乎認為自己與他人是相對等的年齡，不要說20幾歲了，16歲要弄出個孩子也不算難事⋯⋯」

『⋯⋯』

『水越來越深了⋯⋯』韓吉搓了搓手臂的雞皮疙瘩，『真是浪子啊⋯⋯幸好我跟他只是單純友好的研究關係，分隊長聽起來不錯，嗯！』

『我還是團長呢，里維則是⋯⋯兵長？嗯，看來我們三人的位階都不錯，前世的功績不少啊。』艾爾文難得的開了玩笑，卻沒等來里維慣性的冷漠吐槽，他連連叫了老友幾聲才喚回他的注意力，『里維？怎麼了？』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你有聽聞過弗利茲這個姓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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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室內裡艾連、莎夏及柯尼三人大眼對小眼的相視沉默了許久，死寂般的尷尬最後在莎夏抖著手從背包中拿出一包手作餅乾，顫顫巍巍地詢問了分享的意願才打破了僵局。

「莎夏⋯⋯所以你剛剛果然是想要獨吞這個玩意兒吧？」

在少年禮貌的只拿了一小片嚐嚐味道，而柯尼想伸手拿第二片卻被莎夏眼疾手快的將餅乾袋重新封好塞回包里，柯尼終於忍不住提出質問。紅髮女人嘴裡還塞滿了餅乾，講起話來含糊地幾乎讓人聽不懂：「恩恩尼蒙師糾噗搓羅，將可四尼口嚕偷憋左給窩得，魯郭噗四因窩唉連拆噗輝哪粗來呢。」

（肯分你們吃就不錯了，這可是尼柯洛特別作給我的，如果不是因為艾連才不會拿出來呢）

「嘴巴塞這麼滿還想說話，也不怕嗆到——」

柯尼還沒數落完，吃得跟倉鼠一樣的考古隊員嗆了一下，開始奮力的槌著胸口，「咦！慢著不是吧，這麼快——」

旁邊的少年已經將手裡早早準備好的水杯遞給幾乎噎死自己的隊員，看著對方狼狽的又嗆又咳的將嘴裡的的殘渣囫圇吞下，長舒口氣，「呼——差點以為要死了，要是真的因為吃太快咽死了也太不划算，我還沒有吃夠尼柯洛的料理啊⋯⋯」

「⋯⋯妳剛剛真應該噎死算了。」柯尼大大嘆了口氣，轉頭就對著一旁坐姿端正的少年道謝，「不過還是謝謝你啦，如果真的因為這種丟人現眼的理由鬧回醫院也太蠢了。」

少年搖搖頭表示遞水只是一件小事，「我們接下來會怎麼安排？」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會跟大家會合吧？我們在郊外有弄一個臨時營地。」科尼看看還在咕嚕嚕灌水的同伴，不太肯定的猜測著，「其實大家也很久沒回城市了，突然有點想念酒吧夜生活什麼的——而且也要安置你⋯⋯可能還會有記者採訪什麼的——」

「山，不會回去了嗎？」

「嗯？我想短時間應該不會⋯⋯艾連你有想起什麼嗎？你想回去？」

「⋯⋯」少年又抿住唇不再說話，看的兩個腦迴路只有直線思考的人滿頭問號。

「忘記東西？還是艾連你有要找什麼嗎？我們把能帶的都運回來了，等回基地幫你找？」

「笨！怎麼可能是忘東西，應該是山上還有什麼想確認吧？我就覺得艾連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應該是有想起什麼遺忘的記憶吧？」

「說的也是⋯⋯等等，妳剛才罵我笨了吧薯女！」

「啊——怎麼還在提這個，快點把這件事情忘掉忘掉！」

「才不——艾連你知道這個薯女稱號是怎麼來的嗎？就是艾爾文教授剛成立考古隊的時候，這傢伙第一個輪到的是後勤，讓在用餐時間快到的時候來確認進度，居然發現這女人一邊煮馬鈴薯一邊吃，光她一個人就快把三分之一的量都吃完了，超扯——」

「我、我哪有吃那麼多！況且明明都煮好了沒有立刻吃掉很浪費啊！再、再說第一天還有很多其他的料理，少、少一點馬鈴薯又不會⋯⋯」

「得了吧，我敢打賭如果妳被分到烤肉的工作妳也會吃的⋯⋯就像去酒吧哪有人會一直點菜都不喝酒的啊——」

「可是菜單上有的東西總是要試一下啊，說不定是被酒精耽誤的美食料理店呢？」

「不不不、光從你這句話來說就不太正常，酒吧的料理也是搭配酒精而生的好嗎？所以說到底你就不應該去酒吧吃東西而是去餐廳吃——」

「噗。」

「哈你看！艾連都笑你了吧！」

「什、笨蛋柯尼都怪你亂說！你害我形象都沒了啦！」

「妳還好意思說什麼形象，說不準艾連認識的那個妳也是個貪吃的把工作都忘到腦後的超級傻蛋。」

「⋯⋯嗯。」

「妳看——吧⋯⋯？」並未真的期望少年會回應的問題得到了回答，柯尼跟莎夏呆呆地轉向笑起來柔和又傷感的少年，「真的是⋯⋯只有在品嘗食物才會像個怪物的怪人⋯⋯」

「那個⋯⋯這算稱讚嗎⋯⋯？」

「怎麼看都不像吧。」柯尼流暢的吐槽，回過神來吞吞吐吐地開口，「艾連，你⋯⋯感覺有好點嗎？」

看著少年再度內斂起來的表情，柯尼急忙補充，「總覺得從你在醫院醒來後心情沉重很多，雖然我們很難理解你在想什麼，但我想你的同伴也不想你一個人辛苦背負責任⋯⋯」

「責任⋯⋯」艾連的語氣輕飄飄的，「柯尼，你有想過人的一生應該是什麼樣子嗎？」

「一生⋯⋯」為什麼突然轉變成好像是很沉重的話題？一頭霧水的光頭考古隊員摸摸腦勺，「這是人生解惑時間嗎？一般來說⋯⋯從出生、成長，然後在學校學習、出社會工作，找個對象結婚，生孩子養育他們，老了退休就跟老伴遊山玩水，最後在自己的房子安養到死這樣⋯⋯？」

「聽起來是很幸福的人生。」

「不如說太流程了吧，毫無樂趣的一生耶，柯尼你都沒什麼夢想的嗎？」莎夏在旁吐槽，自己得意洋洋的宣告，「我可就不同了，人生必須要擁有的一大夢想，就是要至少環遊世界一周吃過所有地方的美食才算活過！！」

「閉嘴吃貨，會對你的意見抱有好奇的我真是大錯特錯。」

「不，我覺得這樣很好。」艾連的語氣很輕，「至少『那個』的盡頭不會有人受到傷害。」

「可是你們是士兵，這也是沒辦法⋯⋯」

「如果說、有一天，」艾連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的同伴需要你的營救，但在行動中你的兄弟因為意外過世，那死去的人的責任應該由誰來背負？」

「這個⋯⋯應該是⋯⋯敵人？」

「不，是那個被救援的人，即使他是同伴。」艾連露出了幾乎可說是嘲諷的微笑，「敵人就是敵人，是因為能力不足才需要等待別人的救援，不管他抱持的什麼大義⋯⋯」

「我覺得，」莎夏舉手，「這就是戰爭吧？」

「⋯⋯」

「艾連你的情況有點複雜，可能背後有很多故事，我是不太懂啦。」莎夏搔搔臉頰，「我只是覺得，既然都已經作為士兵加入了這個叢林了，那就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情吧，就像你們必須在牆內才能躲避巨人，或者是現在的大型考試跟求職online⋯⋯⋯」

兩個考古隊員紛紛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看的少年一愣一愣地，紅髮的考古隊員很快便回過神繼續闡述，「總歸來說，我覺得無論結果如何，生存即是戰鬥這件事應該是共通的吧，而且你不是已經把這些背負下去了嗎？」她笑嘻嘻地摸摸少年的頭髮，「雖然我來說不知道合不合適，你辛苦啦！連著同伴的份一起努力。」

看著低下頭的少年，莎夏轉頭見到柯尼半張著嘴一臉呆愣的表情，「笨蛋柯尼，你的下巴要掉了。」

「可以把笨蛋兩個字去掉嗎？真是的⋯⋯」

「你還在堅持那個理論啊？就算取名取得再漂亮，難吃的東西也不會變得比較好吃吧。」

看著彷彿緩緩從少年腦後冒出的問號，莎夏熱心的補充，「就是一個理論，說是稱呼可以影響人的一生，笨蛋柯尼一直堅持他的名字是取自某個⋯⋯故事主角？」

「好吧，我果然不能期望吃貨記住食物以外的事情。」柯尼嘆口氣，轉頭興致勃勃的補充，「是艾爾迪亞人小時候必聽的故事啦，叫作『偉大騎士柯尼的遠征』⋯⋯」

「明明就是騎士偉大的遠征。」

「你那個是刪減過後的版本！這種故事當然要以原版的為主啊！」

「是⋯⋯是個怎樣的故事？」少年的態度有些急切，但其他兩人都沒有發覺。

「嗯？艾連你有興趣？這個故事蠻長的⋯⋯」

房門的門鈴被按響，話題被打斷的柯尼起身去開門。

「艾連怎麼樣了。」打開門是阿爾敏跟里維兩人。

「看起來精神還行，還被薯女開導了一番。」柯尼低聲回答，側身讓他們進來關上了門，阿爾敏看見艾連就幾乎是撲到他眼前，「艾連，你知道有誰的名字叫作阿卡曼嗎？」

「咦？咦？？」艾連被他唬了一跳，「我不⋯⋯如果說名字很像的話，應該是米卡莎吧，我認識的她，叫做米卡莎‧阿克曼。」

里維眼皮一跳，阿爾敏則趁勝追擊，「那艾連你有關於她最後的記憶嗎？」

「她⋯⋯早就死了，因為某次的牆外調查⋯⋯」

「那親戚呢？還有沒有可能有其他的阿卡曼家族的成員？」

「不，米卡莎她⋯⋯」艾連正想回答，卻頓了一下，「⋯⋯等等，據我所知還有一位，應該也是姓氏為阿克曼的。」

「是利威爾兵長，利威爾‧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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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喔喔，看起來幹的不錯嘛！」

一片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中，佇立著幾個巨大的木椿，雖然看起來活像粗略搭建起來的巨大腳架，但固定的鐵架螺絲釘都穩當的將模擬復刻出來的立體機動模擬裝置給牢牢建構起來，以至於看著彷彿有部分的舊日仍未褪色在記憶的角落。

「艾連。」向他們小跑著過來的人是三笠清美，她直接略過興致勃勃圍觀正在調試模擬裝置的柯尼跟莎夏，以一種奇怪又熱切的關心姿態看著少年，「聽說你昏倒⋯⋯身體覺得怎麼樣？」

「我很好⋯⋯」艾連僵硬地回應她，「他們在做什麼？」

「喂——快帶艾連來啊——」不遠處的其他考古隊員朝著他們瘋狂揮手並大喊，「快來教我們怎麼操作啊——」

「艾連。」黑髮的女性這樣呼喚著他，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樣向少年伸出了手，「我們走吧。」

「要⋯⋯做什麼？」鬼使神差地將手伸給三笠握住，少年被拉著跑動間呆愣地詢問。

「我們復原出艾連你描述過的立體機動訓練裝置，也打造出幾套裝備出來，想要實際進行看看你曾經做過的訓練。」將他帶到人群中心，三笠柔聲說道，「可以教教我們嗎？艾連。」

「不行的，那些訓練⋯⋯」

太辛苦、太苛刻，在過程甚至有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危險。

可以拒絕的理由不是沒有，應該可以拒絕的理由太多了，但是看著熟悉的臉龐與展露出來的興奮神情，艾連躊躇了半會，放棄地嘆了口氣。

「那麼，至少要先能正確的穿上皮帶吧。」

里維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已經被簇擁在人群之中的少年，回過頭對著艾魯多點點頭，「現在應該只剩最後一個車隊跟艾爾文他們最後到？那麼，先前約好的記者什麼時候來？」

「這⋯⋯剛剛他們傳訊息說在路上延遲了，似乎是在許可證上出了點狀況。」艾魯多遞給上司先前已經遞交討論過的問題摘要，「估計會跟艾爾文教授他們差不多時間到，教授您要不要跟去立體機動模擬裝置旁看看？他們都開玩笑說如果大家真的生前都當過兵的話，說不定這個訓練一下子就可以上手⋯⋯」

後頭突然發出哄然大笑的聲音，迫使著兩個正在討論的沉穩大人回頭看一眼，發現是有人懸吊到一半不知怎麼摔成了頭下腳上的狼狽模樣，里維嘆了口氣，「看來在這群笨蛋把自己的脖子摔斷之前，我還得看好這群賀爾蒙旺盛的青少年才行。」

在里維渡步到他們旁邊之前已經有四、五個人磕磕絆絆地裝上皮帶並在懸空測試中成功的讓自己在懸吊的時候維持平衡，其中就包含莎夏及三笠，至於柯尼跟讓則是繼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第三批測試人員，在絞鏈捲動至浮空的過程中讓還被艾連不知該說是開玩笑還是報復性的拿樹枝戳了幾下腰部，「怎麼了讓，好好挺直你的腰啊，年紀輕輕腰就這麼沒力，等老了我看你就得小心閃到腰⋯⋯」

「笨蛋！哪有人像你這樣干擾別人訓練的！況且你—不—要—再—干—擾—我—了——」

「唔喔喔喔喔喔我成功了，莫非我是天才來著！？」

「我剛剛也成功了呀，笨蛋柯尼少自戀了，小心跟米娜一樣一不小心就翻車。」

「真是——別再取笑我了——」

「不過米娜，你一開始的時候不是做得挺好，怎麼突然就不行了呢？」漢娜的聲音在一片吵雜聲中並不特別，但卻莫名的令艾連留了點心思，他微微偏過頭看著綁著兩個馬尾辮的女人想了想。

「我也不清楚⋯⋯就突然覺得：＂啊、要掉下去了＂的感覺，結果回過神就已經⋯⋯剛剛我真的很糗嗎？⋯⋯」

「啊，里維教授，您不如也來試試？」歐魯歐狗腿地把原本要輪到自己的皮帶遞上，在佩特拉的連聲責問下（搞什麼呀歐魯歐，莫非你是怕自己出糗？你怎麼好意思讓教授——咦？您也想試試？那教授這邊是要這樣做的——），艾連的注意力一分散就看到不近人情的冷面教授真的拿起裝備比劃起來。

⋯⋯真的假的？

數分鐘後，一臉嚴肅的考古隊負責人就被吊上了半空，裝置沒有問題，皮帶沒有問題，不如說如果現在給他一個披風跟灌滿燃料的裝備，他看上去簡直、簡直——

「好厲害啊，有經驗的人果然跟我們這種健身房練出來的不同⋯⋯」

「經驗？健身⋯？」

「啊，經驗是指⋯⋯」圍觀的其他人正跟艾連解釋，里維就揮手讓其他人放他下來，其實這項測試根本稱不上是訓練，充其量是一個淘汰測試，但畢竟是自枯燥乏味的忙碌中偶爾偷閒出來的娛樂時間，他好奇試過也就罷了，只要事後讓其他小隊長關注好安全措施，他不在現場也可以。

撇下簡直是在瘋玩的一群大人，里維指派交代好現場後就俓直回到劃分為自己的房間，幾日來連環發生的緊急狀態讓緊繃的神經快要瀕臨極限，至少有一票的隊員在外守著，在韓吉跟記者抵達前他可以稍作休息。

同一時刻，帕拉迪赫拉的山路上。

「不好意思，我們大概還是得再停一下。」馬洛感受腳底下車底板的震動，再一次踩下剎車停下疾駛的速度。

「我們該慶幸我們走得夠早嗎⋯⋯」趴在椅背上奄奄一息的韓吉氣若游絲，「也不知道山上怎麼樣了⋯⋯我的寶貝們還好嗎⋯⋯」

「沒事當然天下太平，有事也沒有辦法，畢竟我們唯一需要堅守的只有人而已，」閉眼休息的艾爾文一本正經的回了話，他將身體前傾想看看車裡的導航顯示他們前進到哪個位置，但是眼角餘光瞥過的某種東西讓他改變主意，他推開車門下了車。

「艾爾文教授，這樣很危險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落石⋯⋯！」

「韓吉，過來看，」車窗被敲響，韓吉搖下玻璃懶散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哪裡哪裡——」

「推理小說會出現的隱藏通道，你說這會是線索的一部分，還是通往地獄的捷徑？」

「哼——嗯，」將腦袋擱在身旁的莫布里特身上，韓吉怪笑一聲，「別的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下次要套話的時候，有什麼材料可以用了。」

隔著森林與峭壁並不是那麼清楚，但或許是地震的尾韻決意將千年來舊人試圖掩埋進大地的秘密交由世俗重新審判他的是非，一條不是那麼突出但明顯是人為修鑿過的道路被坦露於不知所以的他人面前。

路很小，人們只能經由鍊條跟懸崖步行進入那個深埋在綠意之下的未知通道，所以一旦察覺了更讓人覺得可疑，擺在考古隊員的眼前簡直就是一個自帶寶藏標示的指引，不去一探究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都是要繞路，就去看看吧！」跳下車就想埋頭往前衝的紅髮男人被茶色髮的伴侶抓住，對方崩潰的哀號，「拜託你韓吉先生，至少帶個安全盔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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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滴滴響起，里維從直挺的躺屍中爬起，打著呵欠接通了電話，「喂，我是里維。」

『怎麼，現在應該不是早上吧？你打算就這樣睡到明早嗎？小子。』

「⋯⋯肯尼。」里維抓了抓後腦勺的碎髮，忍著呵欠慢悠悠地說，「謝謝你叫我起床，沒事我就掛了——」

『喂喂喂喂，不是你叫我幫你查資料的嗎？這麼不可愛，果然資料的事情也沒有這麼重要對吧——』

「行了我知道了舅舅，真的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也沒叫你用棒讀的語氣說話！真是的，明明庫榭爾這麼可愛，為什麼生得出你這麼不可愛的外甥⋯⋯』

「陪你說笑就到這裡，肯尼。」里維又換回正常的語氣，「所以呢？拜託你的事情有消息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想查家族的歷史⋯⋯總而言之我去翻了爺爺的爺爺的⋯⋯我也說不清是幾代以前的爺爺留下的家族譜，順便還找到了像是日記一樣的東西⋯⋯』

「前情提要就免了。」

『聽老頭子說話要有點耐心嘛⋯⋯總而言之，你舅舅我剛好閒得可以，所以就善良的幫你節省時間把內容整理了一下～～』

家族譜只有名字，所以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說他們家族從幾百年前就是以法蘭茲這個姓氏流傳下來，而且甚少旁支。但日記本倒是包含了不少有趣的內容，其中包含了家族從外地搬回艾爾迪亞帝國的一些日常記事。

「搬回？」

『是啊，看起來我們的先祖曾經在外國流浪過一段時間，』隔著電話傳來翻頁的聲音，肯尼接著說，『搬回來的理由也很有趣，因為當時有人希望雇傭他們去作保鑣⋯⋯嘿、這位先祖的確是力氣大聞名的，但他從事的可是修築工人，那個年代是有槍枝的，找一個半點不懂防身的一般人當保鑣⋯⋯』

「所以他們就乖乖的來了艾爾迪亞帝國？」

『看起來是非常順利的入了境⋯⋯裡面還有提到，他的父親似乎不贊成來這裡，但死前卻念念不忘要去尋找爺爺⋯⋯反正應該是不知道幾代前的祖先的墳墓，雖然最後沒找成的樣子。』

「沒找成？是沒找到還是⋯⋯」

『不清楚，這本日記不是很完整，只有提了一兩次，後頭也記的少了。』肯尼慢悠悠地說，『大致就是這樣，不知道有沒有滿足的你需求啊小外甥～～』

「我知道了，謝謝。」里維沉默了一下，最後又開了口，「東西拜託你收著，我休假的時候回去跟你拿，確認時間後我再通知媽媽⋯⋯舅媽還是那樣嗎？」

『烏麗？我正在她旁邊呢。』肯尼嘆了口氣，『老樣子，多虧她老公每天幫她按摩保養，包管她醒來的時候還是跟之前一樣美麗動人。』

「⋯⋯如果⋯⋯不，沒事。」里維想了想，畢竟一切都還是在猜測的階段，尤其又是關係到烏麗舅媽的漸凍症，姑且還是瞞著肯尼以免他失控隨便跑來攪局⋯⋯

『搞什麼呢？行吧你也大了，是時候該有個暗搓搓正在談的對象，但我覺得你最好先給你媽打個預防針，省的她突然發瘋我可拿她沒辦法⋯⋯』

「你多心了，我工作忙得很，沒時間⋯⋯」

『老實說，雖然是因為你的要求我才去找這些東西出來看，但從這些內容裡我倒是想起一件很久以前就很在意的事情。』

「什麼？」

『我們法蘭茲家族啊⋯⋯最大的優點就是長情吧？但我一直很在意，為什麼家族的每個人，幾乎一生都像在追尋什麼東西一樣。我的話就是烏麗，庫榭爾也是有了你之後才開始收心的，父親、爺爺⋯⋯甚至連這位先祖也是。』

低啞的男人菸嗓幾乎像是在嘆息一般。

『里維，你這次在那座山裡，有找到你在找尋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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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里維整理好來到餐廳時正好是晚餐時間，好不容易待在鄰近市區有了條件，幾個小隊長就作主去搬了一些快餐回來幾乎像是在辦派對一般吵吵鬧鬧，甚至連里維站在門口觀望了幾分鐘都沒人發現他的出現。

目光掃視過去，很輕易的就能找到少年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小心翼翼地捧著披薩吃著正歡，雖然如此他的眼睛還是牢牢的在幾人的臉上游走著，仔細聆聽考古隊員們的討論，「⋯⋯然後，柯尼接下了王子的請求，留下幾人前往城牆外的荊棘城堡⋯⋯」

「版本又分岔啦！不是惡魔的宮殿嗎？」

「都已經快到尾聲了，你們故事分那麼多支線艾連聽得懂嗎？」有人失笑道，艾連點點頭又搖搖頭，「沒關係，後來怎麼了？找到公主了嗎？」

「啊——你們又要毀壞我的童年了——」

「沒事，漢娜不太喜歡這個片段。」弗朗茲說，「總之柯尼帶著他的愛馬闖進了城堡里，將被擄走的公主帶了出去⋯⋯但回到王子身邊的時候王子已經成了再也無法甦醒的石像，悲傷欲絕的公主感謝了柯尼，將一同被擄走的侍女交由柯尼送回，抱著王子跟他一同化為石像⋯⋯」

「我聽到的版本是克莉絲塔公主回國後鬱鬱寡歡而死耶。」

「明明是給小朋友讀的童話，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結局那麼慘，大半重要角色都死掉了。」妮娜喝著汽水邊調侃，旁邊的女性大多點著頭認同，只有柯尼還在最後的掙扎，「總—總而言之，成功的受封騎士，與王子並肩作戰、拯救了半個國家，但沒能為家人復仇的柯尼爵士，最後回到已經荒蕪的家園，跟心愛的鄰村女孩莎莎重建了村莊，並平靜快樂的渡過餘生，故事結束～～」

「騎士偉大的遠征？怎麼突然有興致講這個故事？」

「里維教授！」本就在人群外圍的佩特拉看見來人首先站起來，「晚餐我有幫您保留您的部分，等我去熱一下⋯⋯」

里維點點頭道了謝，轉頭看向似乎沉浸在故事中仍在思考的少年，未完全成熟的想法在那一刻突然明確地成形，他轉頭吩咐，「負責田野調查的是誰？」

「主要都是馬爾可跟阿爾敏在整理⋯⋯」

「整理一下，很快就要用到了。」他一屁股在少年旁邊坐下，看著回過神仍帶著緊張神色看著自己的少年，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臉上掛著有些危險但志得意滿的笑意。

「那麼，接下來需要你配合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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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搭乘著四人的越野車在一處城鎮裡停了下來。

「以鄉下地方來說，這裡發展的挺不錯的？」讓將車停好，隔著車窗打量了一下看起來同都市一般普通的街景，蓋伊弗亞鎮並不是熱門的觀光景點，就連他們臨時找的汽車旅館看起來都透露著一股愛情賓館的風格，所幸順利的話他們或許根本不用停留一晚就能回去——這樣想著的讓將目光投注到艾連身上，看見少年平靜地與他四目相對，他抒口氣開了車門下車。

「阿爾敏，接下來該往哪裡走？」先一步開門下車的里維盯著艾連讓他走在自己前面，旁邊戰戰兢兢的金髮青年舉著手機，「我看看導航⋯⋯」

昨夜，不知道是被冷面教授的表情給震懾還是基於什麼理由，少年竟乖乖的聽話將考古隊中所有他能對得上號的舊世代調查兵團成員名給全默寫出來，甚至連不在現場的人都讓旁人念了名字給他苦思回想。

繳交出來的名冊除了留作一份記錄，立刻被謄抄一份，幾個比較熟悉語言的考古員就開始依據這個名冊搜尋艾爾迪亞帝國內的大小軼聞跟附近探查的鄉野傳說比對，最後是因為讓的詢問就早早開始查找的阿爾敏將一張圖片展示給里維看。

一張雕像的照片。

迅速的根據線索蒐集資料安排行程，不過一天的時間準備一行人就開車來到距離有半天路程的蓋伊弗亞鎮，懷抱著隱約的期望向不知真形的未知雕像前進。

或許是趕路累了，或許是不可明狀的近親情怯，一路上四個人之間只有令人屏息的沉默在瀰漫，讓打量著一路來的景色外不忘關注越走越慢的少年士兵，直到連里維都幾乎快要趕超他了，艾連突然停住腳步，「還是算了。」

他說，「都——時間已經這麼久了，兵長他⋯⋯他不喜歡這麼張揚的事情，不會是他⋯⋯」

「都已經來到這裡你才想打退堂鼓是怎麼回事啊。」讓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後背，看著少年低下頭握成拳頭，他嘆口氣乾脆直接拉過對方的手。

「就是因為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最少也值得一個結局對吧？傳說、軼聞——無論載體是什麼，說不定那就是對方想留給你的東西呢？還要視而不見也太令人火大了吧。」

目的地的終點是一個接近郊外的公園。

已經是黃昏時分，無論是玩耍的孩童、與寵物漫步的居民或是三兩聚集在一處聊天的青少年都了了無幾，阿爾敏跟里維率先向前走去，讓拉著艾連慢吞吞地跟在後頭，一步一步延伸的腳步彷彿帶著無盡沉重的深淵想拖垮前進的力氣，艾連輕微想閃避的力道仍存在，讓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受，只能埋頭拉著他繼續向前。

那其實是一個不怎麼顯眼的雕像。

在看到的時候讓一度覺得他們是不是找錯了，因為緊貼著小樹林的雕像既未高高擺放於高台之上，甚至旁邊也沒什麼護欄，灰撲撲的顏色就跟雕像的姿勢一樣一點也不考量觀賞者的心情，自顧自的凝視眺望著遠方。

「原來，是真的很像⋯⋯」不自覺地輕囈出聲，讓鬆開了艾連的手，因為他知道沒有必要了。

那是一座、身披著蓋致腰際的披風，雙手緊握細長刀刃低垂著，身量矮小的男人的雕像。

它挺拔地站著，身姿就跟少年一樣帶有蓄勢待發的張力，然而劍刃向下是已經喪失的戰意，偏頭抬高的目光像是在追隨飛鳥，光看著倒影就能感受到雕像的失落與寂寥。

「它的底座⋯⋯有字。」眼尖的阿爾敏率先注意到雜草之間刻劃在底下的名牌，他蹲下身撥開葉尖，慢慢念道，「願您在路標的終點尋找到地獄的盡頭⋯？⋯里維‧阿卡曼⋯⋯」

也毋怪乎少年會錯認了所有人。

在看到雕像的臉的瞬間，彷彿被施加了魔法一般僵直的里維如是想道。

如果不是先有了家族譜墊底，他定然不會懷疑利威爾‧阿克曼與自己的關係，就算不看他臉上兩道深深的傷疤，他們也像得過度離譜了。

穿越了千年後的時過境遷，少年終於真正與過往的舊日同伴重逢，隔著光與暗、生與死。

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被讓半攙著跪倒在地，他無意碰觸臉上的淚痕，只是半掩著面，喃喃自語，「原來，您真的活下來了⋯⋯」

最後的暖光慢慢自雕像的面容上消失，而後一切又將回歸於黑暗之中。

夜晚來臨了。

TBC

大概是因為第四季開播很多人補番，所以此篇又看到讀者了(合十

感謝各位的等待，因為三次元在這半年出了很多狀況，所以更新拖了很長一段時間(當然也有我劇情選擇困難症的問題.......就是ㄌ

原本想要在CWT出刊的部分也被迫延遲，因為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最快能趕上的ICE.........大概率機會也會窗掉，字數太多時間太少我只能說我盡力，原本希望可以在創哥完結前我先飛奔完這個if線但看起來真的是痴人說夢.......順帶一提看到138情報後真心覺得說不定我這個if線可能還沒有本傳那麼虐來著(躺平

至於出刊部分至少要順延到我整個稿子寫完，因為現在目測已經來到可怕的10w以上........我需要想一下應該怎麼處理這個字數OTZ

另外就是，各位可以猜猜結局最後會如何了!!!例如比較偏好哪個角色之類的

可以公開的情報，本篇會分為Normal End跟True End，Normal End會直接貼完連載，True End會保留在書裡，可能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公開，歡迎大家給我點意見或感想啊，那麼希望我們一個月以內能再相見(趕稿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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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All艾]終端的敘事詩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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