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千年前的敵人（下）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們並不是如同罪犯被羈押回車上載走，而是再度被用槍指著走進另外一條隱密的山路，一座承載量巨大的座艙運輸機等著他們的到來，有條不紊的將他們期盼千年的貴客載往新生的初始之地。
原本是做為載貨用的運輸機並不那麼適合人直接搭乘，但除了被氣流顛簸的頭昏想吐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搭載的過程中讓又因為漸凍症病狀進入昏迷狀態令艾連憂心地看了一眼，少年模樣的始祖巨人被擁簇安座於運輸機少有的幾個座椅上，觀察著羅德安排讓手下熟練的替人做檢查，除了替對方安上固定頸椎的防護跟打了一根營養針後便放任男人栓在安全椅上毫無動靜。
卡露拉戰戰兢兢的坐在少年對座，見艾連關注確認考古隊員不會有立即的危險後收回目光，她輕聲提問，「始祖大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OYZ9oRao
「不要那樣叫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kulmKL7d
「那、艾連先生⋯⋯？」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Gv4uBikr
艾連閉上眼，「算了，妳有什麼事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Pp3CVqti
「漸凍症⋯⋯不是那麼快就會致死的症狀。」卡露拉的聲音放得更輕，「從第一次出現症狀開始，患者會斷斷續續的昏迷，直到完全進入假死狀態會有好幾年的時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SnoCeQM6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9WFm7gGe
「⋯⋯我只是想，畢竟不是毫無相關的人，或許您會想知道詳細的狀況，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情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AhsheSly
「妳的弟弟。」艾連突然抬起頭，問道，「他也是這個症狀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34rbmShL
卡露拉低頭肯定了問句，艾連舒了口氣，「他到假死、有多久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zO4LTWw7
「他是10歲出現症狀的，一直到4年前才完全昏迷⋯⋯」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qx7fOZ4o
「我知道了。」
此後，一路無話。
雖然像是取代了羅德的指揮權，但是運輸機在拉哥洛自己的機場降落後，人們似乎又自動將所有的決策交還給男人，訓練有素的士兵圍繞在羅德身邊同工蜂一般辛勤的勞動起來，手無寸鐵被挾持的考古隊員被運上另一輛車帶走，得到禮貌待遇的少年則跟著卡露拉上了另一部車，車外的情景似乎與艾連被一無所知的帶入城市時沒什麼不同，艾連隔著車窗看著行人來去匆匆，整齊的街道與相配景致的招牌，「也是一樣的嗎⋯⋯」他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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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嘖，韓吉你也在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BPjwjji2
金髮的高大男人抬起臉，驚訝的看著老友被推進軟禁他們的房內，「里維！你怎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0tUE3pky
紅髮男人自一團糟的床鋪上直起身體，「哦！」他開始四處摸索不知被丟到哪裡的眼鏡，「真巧啊居然能在這裡看到你，怎麼你也去觀賞不該看的風景了嗎？交給你的小甜心你這次總該有看好他吧？順帶一提你見到我家寶貝兒了嗎跟他分開二天二夜我已經開始想念⋯⋯」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ppQK988t
里維自動忽略他的滔滔不絕，「跟你們一樣的理由，我們找到調查兵團的士兵長的晚年居所，最後循線找到他們的墓地，都是拉哥洛早就準備好給我們的誘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yBCkg3JB
他自己找了張看起來還沒被禍害過的椅子坐下，「你們也是一到那裡就被抓住了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DdCJJGXd
「看來我們的動作確實讓他們措手不及。」艾爾文會意，他轉身從自己的床頭撈出韓吉的眼鏡丟給他，「不，我們幸運的比他們提早一些到，大約看完了半數以上的墓碑⋯⋯如果解讀沒有錯，在那裡的只是衣冠塚那樣的精神象徵，立碑的大致都落在千年前——我們認為，那裡本身就是拉哥洛組織的原型，或許大部分都是艾連從軍那時的同袍。」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xbbHlrxo
「你的意思是⋯⋯忠烈祠嗎？」里維很快找到對應的概念，「我們沒有機會觀察，有什麼收穫？」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LovkHKle
「先說說你的，比如對現世完全陌生的少年到底是怎麼跑掉的？」韓吉在黑髮男人的瞪視下馬馬虎虎把被子團團堆到枕邊努力營造聊勝於無的體面，「不過我總覺得⋯⋯拉哥洛本身也不是上下一心的，至少他們的貴族議會跟王族看起來意見不太一樣，你知道光是幫我們送餐他們就經常多送些小點心什麼的。」他從床底摸出一本書，戲謔的揮了揮。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OYY5ijYH
艾爾文熟練的拉過桌邊凌亂的資料開始疾筆振書，里維不動聲色的看到監聽跟無妨的字眼，也看清了韓吉揮舞的那本書的標題，「那小子膽子倒是很大，連字都認不太清楚都敢亂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fPFfHK1b
他挑挑揀揀的大致講述這幾天的經歷，刻意略過卡露拉介入的部分，梳理到少年提及的過往的時候韓吉還神經兮兮的攤開手裡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艾爾迪亞建國史試圖比對。然而這無濟於事，艾爾文叫他放下那本書拉回他們的話題，「所以你對於他們的目標，有什麼看法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Fj7JP5nD
「力量。」里維說，「我注意到一個詞⋯⋯雖然艾連自稱他是唯一個能巨人化的人類，但他們卻稱呼他為始祖，加上『在艾連出生百年前突然出現的物種』這個說法會產生悖論，另外就是連茲小姐給了我一點思路。」
「艾爾迪亞本來就是注重血統的民族，如果這跟這段被隱藏的歷史有關的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0k2HICBY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哈、」韓吉捏著鼻梁，「你這個假設⋯⋯」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ifJNzEil
「很荒誕，但艾連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里維少見的把自己攤平在椅子上，揉揉眉心，「我身上⋯⋯我的家族很可能是“阿克曼家族”的後繼者，再加上跟連茲家族的“王家的傳承”⋯⋯如果血脈決定一切，那麼就連艾爾迪亞本身都要打上問號了⋯⋯過去學家一直認為當初是因為幾次人種排擠，艾爾迪亞人才會被馬雷仇視甚至特地立法把對方降為次級公民，但如果他們還有其他害怕的東西呢？幾場年代相符的中東戰爭，勝利都只寫仰賴當時還是次等公民艾爾迪亞人的敢死攻擊⋯⋯如果艾爾迪亞人會變成那種只會吃人的巨人的話，情況又會是如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XTLjfaQa
「他不希望我們知道⋯⋯」艾爾文也在思考，「雖然這的確是會影響社會動盪⋯⋯他自己也清楚一開始暴露太多，所以才會趁機試圖逃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c8Fb2S9b
「無論他在外面遇見了什麼，最終他還是為了他的目的回來的，那麼我們現在就有三個前提，第一，拉哥洛究竟想要他的力量做什麼？」里維豎起三根手指，一根一根數，「第二，從卡露拉‧連茲的話可以確認這個巨人的力量是可以轉移的，要怎麼轉移？第三、艾連他自己又想要做什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kPeIacCw
「我覺得⋯⋯我可能知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韓吉又在他的紙堆裡翻箱倒櫃，最後抽出一張邊緣撕的破爛的筆記，「你們還記得亞妮在聖堂錄了跟牆壁有關的歌吧？剛好我有空翻艾爾迪亞聖教當初創教的聖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XTjJUVzp
「你覺得裡面的人名或事件能對上是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yqUG5bOb
「我就直接就結論來說了，我覺得裡面全部都是隱喻，但能參考的內容不多，真實性可能還是要艾連幫忙驗證，但是我覺得這個描述是不是有可能⋯⋯」
韓吉盯上的是王女前往深淵解放無冕之王的段落，「如果艾爾迪亞的創世書裡暗喻的是建國當時相關的事件，雖然傳說變形後已經看不到全貌，但這種比喻重點在於最後達成的結果，王女瑪麗亞如果指的是當時的希斯特莉亞女王，冥府的考驗之後王女失落的結局跟記載中多年後才傳出死訊勉強相關。人類被強敵環伺，應該是暗指當時艾爾迪亞人是全世界的仇恨聚集對象，原本理由我保持空白，但如果里維假設成立的話就有了答案。」
「身繞刺藤被吞噬的雷斯王如果是指艾連⋯⋯被變成巨人符合他身上的異狀，但當時的敵國超過數十個國家，也不知道這七個異族是指什麼？前兩個考驗應該都是杜撰出來的故事，只有第三個考驗耐人尋味，尋找無冕之王代表當時他們就想找回艾連⋯⋯我想艾連醒來時恢復的記憶還沒有到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趟旅程不了了之？只能理解為當時並沒有手段可以剝離他身上的晶石，王女沒有結局卻獨有雷斯王的描述，那麼關於無冕之王的描述就多餘得可疑。」
「他的重生將伴隨千萬的亡魂⋯⋯」艾爾文輕輕念著書上的描述，「他的權能將位世界掀起最後的波濤革命，大地將為此震動，地鳴與海嘯是罪人最後的懲罰⋯⋯這⋯⋯」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kDINQnTS
「說是救世，實際上根本是滅世。」韓吉看著里維，「然後我想到了最後一件事情，在艾連的認知中，三道城牆是神明建造，用的材料卻是巨人，聖經裡的雷斯王的重生會伴隨千萬亡魂⋯⋯沒人能證實鬼魂的存在，但是巨人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BV9enez0
「⋯⋯如果解放城牆內的巨人⋯⋯」里維喃喃道，「身高五十米⋯⋯但那不可能、我們明明確認過沒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lOV3WeJ3
「畢竟原本懷疑是否存在的巨人都能憑空冒出來，我只是建立了需要被證實的假說，雖然希望我們永遠都沒有必要確認他的真偽。」韓吉拿回書，又嘿呦嘿呦的把紙本藏回那一疊搖搖欲墜的書山裡，「我們的部分差不多了⋯⋯」
「真是精彩的推理。」醇厚的男性嗓音來自突然大開的門扉後，羅德帶著他的隨扈以及艾連出現在門口，半是欣賞的端詳著被突如其來的入侵驚地站起的三人，「果然幾位都是額外出彩的專業學者呢，光是憑著收集訊息跟推測就能把握這麼多細節⋯⋯能夠找回我們珍貴的遺產，果然各位的功勞也是功不可沒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vy4HSWH1
「都把我們軟禁在這裡了，現在才來說這種話，難道是想通了，決定讓我們也參與歷史的一腳嗎羅德先生。」韓吉以歡快的語調半是諷刺半是說笑的接話。「雖然這幾天的待遇也不錯啦，但我果然還是想好好參觀參觀這座島，看資料果然比不上實際——」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sUhwZhIO
「我們會過來，主要是還是始祖的主人希望能先確認客人的狀態。」羅德讓出位置給少年，但少年只是上前一步，真如他字面上向羅德要求的那樣只看一眼便足以，但艾爾文喊住了他。
「艾連，雖然里維並沒有提到，但我想你應該還沒有機會看到希斯特利亞女王的墓碑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oXTt3EJc
少年動作一頓，轉過頭，「你想說什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0IjcE1a9
「幾乎每個墓碑都有他們的墓誌銘，雖然時間有限我們只有收集到大約三十幾位的墓誌銘，但我想即使是女王陛下，你多少也會在乎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2KsE4H0S
「⋯⋯我的確在乎，但這與我要做的事情無關緊要。」艾連面對著他，氣勢與初見時天差地別，「但你贏了——你想告訴我什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MWWxqka8
「艾爾迪亞的聖教，幾乎是為了迎接你的回歸而建立起來的信仰。」艾爾文說，「當然，這幾乎是綜合了剛剛所有的情報得出的結論，那一片衣冠塚無論是象徵還是弔念，唯有女王的墓塚⋯⋯即使不了解你與艾爾迪亞之間的關係，女王的墓誌銘也十分的耐人尋味。」
「上面是這樣寫的，『第一個孩子是無望的祈求，神明給與憐憫，塗膏者獲得傳承。第二個孩子是承諾，愛戀者難以如願以償，第三個孩子為悲願，由此開始為終焉準備，艾爾迪亞必將踏出血腥的腳步，這不是弱者的反撲，必定是我的復』仇——我必須說，這看起來幾乎像是末日宣言，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nuLGWzQY
「我有什麼看法？」艾連垂下眼簾，「或許這一切結束後我才有資格去她的墓前尋求告解⋯⋯但對於舊帕拉迪島想做什麼，我即使一無所知，也不會無謂的反抗到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r0orMxnA
里維愣了一下，雖察覺異樣卻無從警示近乎直覺的預感，少年神情冷淡地看了他們最後一眼，任由艾爾文在身後徒勞的試圖告誡。「他們想利用你，這點是無庸置疑的，但是你的生命不需要——該死、他真的不在乎拉哥洛想做什麼？」
門被無情的關上，艾爾文頹然的坐回原位，韓吉跟里維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肩，韓吉繼續收拾他一團亂的資料，里維坐回艾爾文對面低聲寬慰。「算了吧，艾連說過，這一切都因為他的失敗才會演變成讓拉哥洛操控一切，他應該心裡有數，畢竟他自己都說，連自己都——」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JQxkEwXO
「嗯？艾連說過什麼？」艾爾文疑惑地抬起臉，看著里維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掩住嘴。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iNMIsmVp
「他說⋯⋯」
——我早在千年前就該做完的事情，然後我才能安心的去死⋯⋯我發誓要一匹不留的驅逐所有巨人，而那也包含了我自己。
曖昧濕潤的記憶突然鮮明起來，少年的綠眸淚眼婆娑，修長的脖頸與鎖骨於愛撫間遍佈紅痕，暗啞的呻吟與腰側修長有力的大腿。而事隔不到12小時，在橙黃的光暈下握著斷腕的少年用著同樣的綠眸冰冷的凝視著他，頭也不回的隨著拉哥洛的衛兵與他們分別。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JSxYxWzY
他是巨人、是少年、士兵、惡魔、救濟者、贖罪者，但是對剛覺察一切真相的里維來說，他只有一個詞能形容——
「那個騙子⋯⋯」面對其他兩位共患難的友人探究的目光，里維咬牙切齒的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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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許多人來說，這個夜晚注定令人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艾連雖然對於隔日再會晤的安排沒有表達異議，但也對於拉哥洛的好整以暇抱持疑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qA2S0dEz
無論如何，同樣被軟禁在房內一晚的阿爾敏整夜做著斷斷續續的噩夢，在被敲開門推出來時滿臉無法掩飾的精神不濟與臉色徬徨，他幾乎是腦內一片空白的被領到熟悉又陌生的廣場。
此代的繼任者芙莉妲已經腳蓋毛毯端坐在輪椅內安靜的等待，他還記得小時候偶爾會與朋友來到這裡，那時候芙莉妲跟卡露拉還未決定誰是繼承人，大家都知道手牽手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姊妹感情很好，因為家世的緣故她們身邊都有近侍跟著，是跟他們一樣特意選同齡的孩子從小就放在一起長大，是為什麼朋友也不太清楚，但是只有他們是朋友，兩位姊姊的近侍都是找男孩，因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GzVzffAs
⋯⋯因為什麼呢？
「好久不見了，阿爾敏。」芙莉妲對著他招手，阿爾敏雖然被領到了現場卻沒有人跟在旁邊監視他，他也就略帶遲疑的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見了⋯⋯芙莉妲姊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fwzLdhX6
即使多年不見，芙莉妲仍如同以往那樣像是鄰家姊姊般關心了他在考古隊這一年過得如何，做了哪些事情。阿爾敏心不在焉的一一回答，即使知道了從小熟悉的舊識從他人角度來看就像是某種黑幕的代行者，他仍然難以將親自蒐集整理出的資料與他記憶中的連茲家族連結起來，他更寧願相信讓的病症與羅德先生拿出的錄音檔無關，也同樣與眼前提供錄音的女性分毫牽扯不上。
但，他仍有至今為止才突然意識到的問題。
「⋯⋯芙莉妲姊姊，我有一個問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OeOMotJl
「你想說什麼？阿爾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bQBLyvxr
「如果說帕拉迪赫拉，應該說，帕拉迪曾經是拉哥洛從前的故鄉的話⋯⋯」
阿爾敏的目光由芙莉妲秀美的面容移到她覆蓋著毛毯的雙腳，「那麼，為什麼要讓我加入考古隊裡，卻什麼都不讓我知道？」
他無法對幼年已經認識的親友心生疑竇，畢竟是自小就認識的玩伴，他仍舊記得兩位姊姊溫柔體貼的關照，以及童年與朋友學習玩耍的無憂無慮，但時間已經過去近七年，他終究得承認拉哥洛或許並非是在這段時間變成他不熟悉的樣子，而是他從未真正理解到他曾經的故鄉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並不是不讓你知道喔，阿爾敏。」芙莉妲只是停頓了一會，便神色自如的回答了他的問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Uno2pAUv
「而是因為，早早被送離島的你，本來不該再與我們有更多的牽扯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frrqLwoC
「什麼意思⋯⋯？」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CYdsOk7o
「阿爾敏，你已經不記得了吧、為什麼你會離開這裡去外面上學？明明這裡也有學校，你也是被選出來的孩子，某種程度上，你其實也跟我們一樣，有『特權』喔。」
芙莉妲看著無法回答的金髮青年，露出了溫煦卻令阿爾敏倍感寒意的微笑。「不過沒關係，我想等會兒，你大概也可以得到我也不一定知道的答案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UlCEZBmp
芙莉妲的隨扈烏克林從旁客氣但不容拒絕的請阿爾敏離開，阿爾敏只能按照指示退至幾乎是全副武裝的警備之後，但他仍然被允許站在芙莉妲身後，看著宛若進入祭壇的少年在他人的引導下自建築中走出，一步一步被引領到清過場的廣場，站在芙莉妲的面前。
「⋯⋯我還以為，都已經準備這麼盛大的歡迎儀式，你們會讓考古隊的人也一起出席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HSCwWdMA
「雖然是您的期望，但我個人認為家族間的會晤還是想停留在自己人的範圍就好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fHcM1n80
「自己人？」艾連哼笑一聲，凝視著女人未施脂粉的素顏，「⋯⋯你想說的，是希斯特莉亞留下來的話，還是你自己的意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l22X8AGo
「很遺憾的，我們跟始祖大人不同。」芙莉妲柔聲說，「在接收這份力量的同時，能夠得到多少記憶無法自由控制，唯一能確定的是，只有王族接受的血脈傳承，我們才能完全發揮這股力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kHz39mEl
「⋯⋯那麼、」艾連深吸口氣，「漸凍症，你們是這樣叫這個症狀的吧？這個病是怎麼回事？我從沒聽說過⋯⋯人會昏迷，假死長達十幾年後死去，太不自然了，簡直就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7zYMfKYP
「是的，簡直就像純潔巨人化後得到九大巨人之力的人一樣，一旦觸發，人生就只能進入為期十三年的倒數。」芙莉妲的話似乎驗證了艾連的某些猜想，但阿爾敏卻為全新的，毫無前言鋪墊的資訊轟地腦中一片混沌。
純潔巨人？九大⋯⋯巨人？
「無庸置疑，漸凍症的確是艾爾迪亞人獨有的一種病症。」芙莉妲於此話鋒一轉，「但這個病症的源頭還是要歸咎於您，我們的始祖，艾連‧耶格爾。」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ouvupztb
「什麼⋯⋯怎麼可能！那種症狀、聽到吼叫就會發作的特性，明明是注入了巨人脊髓液——」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MBZ1wXdX
「不，是您喔，對於女王來說，她只是利用了這樣的特性，去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而已。」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IXB6TFTH
艾連用著看著瘋子的眼光看著她，芙莉妲與他對視，緩慢的掀開蓋在腳上的毛毯。
「畢竟是發生在您變成結晶之後的事情，我想不如就從這個病症開始說起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LHrX3D0V
揭露在眾人眼前的，是晶體穿透皮膚表面結晶成塊，看起來形狀崎嶇可怖的纖細雙腿。
「至您沉睡以後，有許多的純潔巨人仍然在活動著，但是毫無例外，純潔巨人會跟我同樣自手腳開始產生這樣不完全的結晶化，逐漸蔓延到軀幹，關節跟身體會因為結晶化逐漸無法活動，直到最後同您一樣完全的封入晶體中。」
「但大多數的繼承者會因為最後幾年，承受不了肌肉與血管被結晶反復穿透的過程而尋求解脫，我們是這樣稱呼這個症狀的。」
「——『葉卡的懲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oXbJUQjs
「我不懂。」艾連冷冷地說，「那麼其他人呢？照你的說法只有繼承九大巨人才會出現這個結晶化⋯⋯那麼漸凍症是怎麼回事？就算⋯⋯其他的巨人各自有人繼承，也不會⋯⋯」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mRONSV3C
「您錯了，我們真正握在手上的，只有從亞妮‧雷恩哈特繼承而來的女巨人。」芙莉妲說，「而這個病症會在所有連接道路的人之間隨機發作，唯一的區別在於人會不會像這樣產生結晶化⋯⋯」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QAyiIHnB
「連接道路⋯⋯」艾連喃喃重復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pmkYZtM4
「是的，看來您明白的，連結道路與艾爾迪亞人之間的差別。」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70ty9gac
「只有艾爾迪亞人才可能連結道路⋯⋯其他的人，不可能⋯⋯」艾連顫抖著唇，阿爾敏聽不清他低喃著什麼，卻已經能將目前得到所有的資訊綜合起來。
漸凍症⋯⋯原本並不是病症這樣的東西，是因為艾爾迪亞人攝取了巨人脊髓液才會產生的變化，只是在艾連結晶化之後，症狀才轉變為現在這樣會直接導致人昏迷假死，但是原本⋯⋯應該是⋯⋯
里維教授曾經講過，所謂的王家血脈似乎是特殊的基因⋯⋯以此推想，艾爾迪亞一直都存在獨特的人種優越感，人類會巨人化如果是因為血緣，那麼有沒有可能⋯⋯人類會⋯⋯變成巨人⋯⋯？
「是的，原本注入脊髓液後，能轉化成純潔巨人的，應該只有艾爾迪亞人種而已，無法與道路相連的其他人種即使注入脊髓液也不會有任何影響⋯⋯」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jRCdPaVq
「⋯⋯等一下、可是、」阿爾敏顧不上自己只是旁聽了整個對話，驚愕地打斷了講述，「讓他，並不是艾爾迪亞人啊？」
「啊，所以果然上一層保險是有用的呢。」芙莉妲說。
「這件事，跟漸凍症的事情一起談比較容易說明吧。」帶著微微笑意的巨人繼承者平靜的接續話題，「始祖大人想必還記得您當初決定行動前，另一個拯救艾爾迪亞的原始計畫吧？」
「⋯⋯安樂死計畫？」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oIx5G3U4
「是的，藉由非王家繼承的始祖巨人與其他王家巨人的接觸，可以改造艾爾迪亞人的身體，藉由無法孕育血脈，到達絕嗣的終點，終結血脈延續下去的錯誤。」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IcDY0GBB
「既然您記得，那您也知道，當初不再期望新生的計畫原點，是因為數千年⋯⋯於您來說，應該只是數百年前吧？曾有一位王族繼承的始祖巨人藉由這樣的改造能力，使艾爾迪亞免疫於某種傳染疾病。」
艾連慢慢的睜大雙眼。
「你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sENzpLRJ
「就結果來說，希斯特莉亞女王並沒有取得真正想要的結果。」芙莉妲柔軟的聲線彷彿像在細數家常，提及的內容卻是足以顛覆阿爾敏認知中所有事物。不僅是他，迴繞耳邊嗡嗡作響的，是其他同樣初次聽聞真實的拉哥洛武裝警衛發出的躁動，「您的地鳴滅世計畫或許才是正確的方向，而失去了您的整個帕拉迪島，不得不尋求另一種解決方式。」
「女王在第一次遠征出發後就已經著手準備，在戰爭結束之前就安置學生在國外著手學習帕拉迪還不熟悉的巨人基因學內容，只是還未有成果戰爭就被打響，我們的族人被半強迫的徵招到前線，卻也發現了一件事情，雖然島內缺乏巨人相關的研究，但我們其他醫學的知識同樣遠遠落後於其他國家。」
「最終您成為了結晶，女王爭取了時間轉移了重要的燃料及手下，在即將被聯軍佔領帕拉迪島時吃掉了女巨人，延緩了艾爾迪亞的死刑，但是這只是開始。」
「——希斯特莉亞女王決定，要進行新的『安樂死計畫』。」
原本的安樂死計畫，目的是為了滅絕具有能轉化巨人姿態的艾爾迪亞人的傳承，一旦連通了道路，此將是不可逆轉的民族滅絕。而為了自救，希斯特莉亞提出的新『安樂死計畫』是——
「巨人基因⋯⋯感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VCHHuWKX
「是的，經由戰時臨時設立的醫院，某幾位帕拉迪間諜因為醫生的職業被徵招至前線扶助，在接觸了輸血、疾病感染相關的知識後提出了假設。」
進歷過種族清洗的經驗，艾爾迪亞的巨人化特性也會有無法遺傳的情況發生，因此鑽研過眾多病例的艾爾迪亞間諜研讀竊取了眾多不同方向的病歷後，想出了一個辦法。
「一開始是打算尋找復原出當初艾爾迪亞人自根源免疫的病毒，艾爾迪亞人不會再受到感染，如果將病毒改良擴散，那麼帕拉迪將能爭取到更多的斡旋跟喘息時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N4IMSM2P
但一個事隔多年的病毒早已在文明的發展過程中被研究與防範，於是艾爾迪亞的間諜便把目光投向了兩個方向，新的病毒研究，或者是根本上，讓巨人的基因如同感染疾病那樣擴散到其他人種身上。
「感染疾病⋯⋯是什麼意思？」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CWGXLjcI
「⋯⋯當時，漸凍症的情況已經陸續出現。」芙莉妲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即使女王陛下推測出原因，我們也對這樣的情況束手無策，直到我們的醫生終於在病毒上取得了突破。」
「我們成功的，讓其他人種都透過感染病毒假性連接到道路，一旦二度攝取到巨人繼承者的脊髓液，女王便能成功的將人同樣變成漸凍症患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RBh2pMq5
「我們製毒，並且製作比毒藥本身更毒的解藥，這就是『新安樂死計畫』抵達的終點。」
而這，已經是第三代女王時的事情了。
少年深深的吸吐了一口氣。「那麼，你們還是打算吃掉我解決這個問題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mF9TGqiC
阿爾敏的拳頭在聽到這個理所當然的結論時握緊，焦急的看著芙莉妲孱弱的背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X7Ejlk8L
「不、雖然這樣或許能解決一部分的困境，但之前又衍生出另一個問題。」她否定了。
為什麼稱呼漸凍症為葉卡的懲罰，就是因為這個病症雖然毫無由來，但主因絕對是艾連‧耶格爾封入水晶的沉眠開始的，過往不是沒有人想要強行打破這塊水晶重新支配始祖的力量，但是最終是女王否絕了這個提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yZS5l9Cj
「因為『道路』已經被堵住，這點從您清醒後，漸凍症患者卻沒有清醒做的推斷。」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13srkM7L
「『道路』被堵住是什麼意思？」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Z0Dlf7Ok
芙莉妲平靜的對他伸出了手，「這、就要請您親自作判斷了，『那位閣下』一直在等著您。」
少年看著女性對他攤開的手掌，他的神色幾度變化，沒有動作。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NDw5bRon
阿爾敏對於他們打的啞謎吸收困難，他理解了一部分，知曉了另一部分，卻又對無法理解的最後一部份無比恐慌，他的耳邊依舊能耳聞部分非核心成員的警備在竊竊私語，但站在他前方自芙莉妲身後支撐的烏克林始終沉穩如雕塑般靜默，拉哥洛⋯⋯不、里維教授他們擔心是有根據的，既然能製造出這種病毒，他們究竟還打算要利用艾連做什麼？
「千年⋯⋯都過去了，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艾連最終慢慢地說道，他走上前。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iohzfHkn
「這是我欠她的。」
他同樣伸出手觸碰了芙莉妲半舉在空中微微顫抖的手指。
指間的觸碰看似平平無奇，但看到艾連的表情依舊警戒，連帶著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阿爾敏同樣提心吊膽地思考起可能發生的問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1aRsMuTv
艾連警戒的表情瞬間凝固後轉變為驚訝。
同一瞬間，就如同當初無預警的使用巨人力量的情況。熱風、雷霆的光亮與轟然巨響在眼前綻放，又一次被吹翻的阿爾敏手忙腳亂的打了幾個滾，目瞪口呆的看著曾經見過一次的綠眼巨人生成，掙扎怒吼起來。
在綠眼巨人的對面，裸露著部分肌肉紋理的陌生巨人在對面行動之前向前緊箍著艾連的巨人不放，熱風的侵襲並未在巨人身體完全生成後就消失，反而像是海浪一般在女性巨人的尖嘯中化為焚風幾乎吹翻方圓幾百公尺的建築外層。劈哩啪啦的物體碎裂彈跳聲不絕於耳，他幸運地找到一塊矮牆躲避了混在狂風中的亂石，不遠處此起彼落的慘叫與痛呼聲昭示著情況似乎已經脫離拉哥洛的預想。
他冒險從牆後探出頭，驚愕的看到半個身體都轉化成跟當初艾連一樣的堅固晶體的女性外表巨人已經不再動作，動彈不得的艾連巨人則是皮膚吋吋堅硬化作骨骼般的材質，自他的後頸更是違反常識的向外繼續延伸生成更巨大的脊椎骨倒插回地面，氣體噗噗作響著於半空凝聚成巨大的肋骨，將非關自己意志的始祖巨人高舉至幾百公尺外的高空吊起，就像是將己身罪孽昭示於白晝之下懲罰，祭品被獻與天企望求得贖罪，而鮮血仍於底下四散蔓延。
阿爾敏呆呆的看著幾乎將這一帶地區覆蓋住的巨大骨骼，已經分不清此刻的顫抖是恐懼還是興奮的戰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ZaRZkUvb
始祖巨人與王家巨人接觸，封閉千年的『道路』被連通，不屬於他的記憶倒流回一無所知的現代。
千年前的靈魂於千年後的他身上復活，終究渴求著最後的悲願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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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啟動地鳴，消滅所有敵人。」
「可是牆外的人並非全部都是敵人啊！」少女如此反駁。「幾乎大部分都是，他們會像你的母親一樣，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突然要被殺掉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f6hvCvYC
「我知道，但是除了完全消除對方的文明，已經沒有辦法可以阻止這種仇恨帶來的連鎖報復了。」少年說。「只要吉克一來到島上，我也很難阻止軍方高層的動作⋯⋯所以必須趁一切還沒有開始前動手才可以。在那之前，你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如果非得要那樣⋯⋯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如果吉克也是在騙你⋯⋯」他們凝視著彼此，幾乎明白了對方的悲哀與不可退讓，「你一定要這麼做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AoqtJv0l
「希斯特莉亞⋯⋯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GAb0v1TD
「就算有阿爾敏的超大型巨人，你還要面對馬雷的軍隊啊？我也不希望你犧牲——」
「⋯⋯我不在乎。」少年淡淡的駁斥了少女最後的希冀。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QweWSUt5
「希斯特莉亞，現在我最多也只剩四年的壽命，必須在之前盡可能的為你們保障一個未來，你們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dfjokW5c
「面對現實吧，至少我不想要之前所有的犧牲都白費，這一切都不應該再繼續了，我要獨自解決一切。」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jOjJh7iA
「⋯⋯要我一個人乖乖閉嘴等著，我做不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O4eXIvLJ
「⋯⋯希斯特莉亞⋯⋯如果你不能接受，那麼我會消除妳的記憶⋯⋯」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acuilh8j
「在牆外太危險了，至少你必須回來這裡再啟動地鳴。」少女斷然拒絕了提議，「如果要拖延時間的話，那麼⋯⋯我去生個孩子、如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1Awjz6ch
「——什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WG6HhS3S
「⋯⋯不是別人的，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dOJ5vxsO
「我說過吧，我是個壞孩子。」少女緊緊閉住眼，而後睜開瞪視著一意孤行的戰友或者說共犯，「誰都會防備你跟吉克的接觸，這是最簡單的做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Qj0NxbKe
「妳⋯⋯」少年蹙著眉，「妳真的明白妳在說什麼嗎？」
少年看著少女脹紅的臉，突然伸手按在她胸前起伏的軟肉，無視於對方的激靈緩緩撫下，「生孩子意味著我可能會碰到妳的這裡⋯⋯跟這裡。」他的手指輕點著鼠蹊部的位置，然後他的手掌被少女的雙手包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iWw8I9Rq
「我知道。」他的手指被按進雙腿間的溝壑，艾連靜靜凝視心意已決的年輕女王，終於流露出一絲痛苦。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V9IaEzwP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希斯特莉亞。」
我⋯⋯
少女看著少年的神情，突然意識到這幾乎是掩藏在迷惘中的真心不可以被千瘡百孔的靈魂發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3y3PMkw7
他承受得太多、失去的太多、背負的太多。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bnR8X9j2
重覆著擁有與失去必定會將傷痕累累並疲憊的心臟化為形狀更加恐怖的爛肉吧，而她對此無能為力，儘管女王陛下與救世主共有著一份獨特而同病相憐的患難，但是那份特殊並不是傷痛的解藥。
「我⋯⋯最近經常想起尤彌爾。」少女聽見自己說，「雖然我尊重她的決定，但是⋯⋯有時候還是無法釋懷她說不能跟我結婚的胡話，我們⋯⋯告別的太匆忙，很多離別都是這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2IoUeomB
「但我還是⋯⋯逐漸想不起來尤彌爾的模樣了⋯⋯我不想要一樣忘記你⋯⋯就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zBsPhwa4
「⋯⋯我知道了。」
艾連說，「我答應妳。」
TBC
最後的艾連跟希斯特莉亞的對話是我一直想寫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ZNarYppR
雖然官配是米卡莎，但我一直很喜歡他們之間那種像戰友又像共犯的張力，覺得這樣的情誼不做閨蜜做情人也很棒
這次卡在漸凍症的設定上，雖然是在疫情開始前就已經完成的構想，但實際寫起來比我想像中還痛苦拖了十分之久，雖然擔憂東擔憂西但這個環節無法用其他東西取代，只能硬著頭皮上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OBrMOsf3
那麼，終於能邁向收尾階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