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提醒,此篇梗一共出自三篇:P站的”至兩千年後的你”、林夕然的”永遠的少年”以及NO桑的”鯨與海及那傢伙”,”永遠的少年”跟”鯨與海及那傢伙”真心好看跪求喜歡進擊艾連右側的請務必一定要看這兩篇!!!!!!!!(你夠
※ 配對只會有利艾、讓艾、明艾、團艾
※ 建議此章可以適度搭配第三季Part 1 ED 《暁の鎮魂歌》服用
七、二千年前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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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容我自我介紹。」端坐在餐桌的主位,金髮藍眼的女性替少年倒了一杯牛奶,「我的名字是水晶(Crystal)‧戴恩,因為丈夫的工作所以暫時在這裡居住,我小時候受過教會的很多幫助,所以有閒暇的時候就會像今天這樣來幫忙。」
「那個⋯⋯謝謝招待。」最終因為飢餓的腹鳴而半推半就的走進了教堂,少年居促不安的低聲道謝,反倒是對面的女子落落大方的示意少年先吃飽,自己則離開去協助修女照料吵鬧著吃飯的其他孩童。
好不容易讓吃得最慢的孩子都收拾好餐具跟著修女去做早課,水晶在洗碗槽前槌槌忙碌而痠痛的肩髈,旁邊伸過一雙手替她拿過散亂的用具,水晶驚訝地看著高挑她一些的少年自發接過她手裡的工作開始清洗,「啊、謝謝你。」
「不⋯⋯您去休息吧,我也只能幫忙這點小事。」
「那個,清潔劑是這個喔?」
少年動作停頓了一會,水晶想著或許少年平常並不熟悉清理的工作,好心的手把手教了一遍廚房的清潔用品跟步驟,看著少年很快就熟練地將碗盤清洗排列瀝乾,她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說起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怎麼會來到這裡?」
「我的名字叫艾連⋯⋯」少年的話語很簡單,也很明確,「我有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麼?」
收拾好善後,水晶帶著他坐到中央禮堂尾端,遠遠看著修女跟吵鬧的孩子們拿著拼字版在學寫字,「雖然在這裡還不算久居,但我會盡力回答你的!」
「我因為一些原因⋯⋯才剛從沉眠中醒來。」少年斟酌了半天,慢慢的說道。「我只知道自己是誰,對這個世界非常陌生⋯⋯所以想知道,這裡是哪裡?」
金髮女子擺出了驚恐的表情握住了他的手,「為什麼聽起來很像是被捲入誘拐的事件?你還好嗎?需要報警嗎?」
「咦?不是這樣的。」少年被她的反應弄得手足無措,「不如說是我被救活⋯⋯因為睡了很久,覺得世界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我自己的問題⋯⋯」
水晶還握著他的手看著他語無倫次地解釋,突然收起表情噗哧一下笑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了,逃家的壞孩子。」
「呃?」
「看你的年紀,應該還在上高中吧?」水晶說,擺出了說教的姿勢,「真是的,如果不是看你好像有很多故事一般擺出那種沉重的表情,我會在一開始就把你趕回去上課了,這裡離高中很遠的,你到底是怎麼跑來這裡的?」
「不,我不會上學⋯⋯」少年欲言又止的想解釋卻又放棄了,水晶看著他苦惱的表情,試著猜測對方的難言之隱,「難道⋯⋯你沒有在上學?」
「我⋯⋯我睡了很久、非常久。」
「難道⋯⋯你是那個漸凍症的孩子?」金髮女子摀住嘴,艾連疑惑的看著她,「那是什麼?」
「所以真的成功醫治了⋯⋯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康復。」
又被抓著手道喜,艾連試著再次發問,「請問,您說的病是⋯⋯?」
「你什麼都不記得嗎?」看著少年點頭,水晶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說明,「漸凍症這個疾病被認為是人類演化過程中的一種缺陷基因,人會突然性的失去身體控制能力進入假性植物人的狀態,在這個過程中會逐漸失去意識轉變成假死狀態,而且就算持續依靠醫療輔助維生,最多維持十幾年就會死去,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真正治癒的案例,除了你之外。」
「除了⋯⋯我?」
「嗯,不過這個病症的發病率據說是幾千人中才會有一人發病,或許你沒見過也是正常吧。」水晶說,「我的丈夫剛好從事相關的工作,所以多少有知道一些⋯⋯但是你就這樣跑出來好嗎?還是之後我陪你回去醫院⋯⋯艾連?」
「我⋯還有別的問題。」少年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我聽說這裡,叫做帕拉迪赫拉?」
「啊、你說的是帕拉迪赫拉山脈吧?」水晶笑著回答,「嚴格來說,這裡算是帕拉迪赫拉山脈的入口處沃西干市,據說帕拉迪赫拉原意是稱呼這裡為天堂地獄,聽起來挺奇怪的對吧?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把完全不同的概念結合在一起了呢。」
「天堂跟⋯⋯地獄?」
「根據教會的聖經來說,神創造了世界,最後造出了人類。」水晶站起身,艾連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從牆邊的書櫃拿出一本繪製著鮮豔圖畫的書籍,「最初神在創造世界的時候不只創造出人類,還有巨龍、狼人、精靈⋯⋯很多不同的生物,神將人類圈養在樂園中,因為人類太孱弱,無法在危險的世界裡獨自活下去。」她翻過一頁頁有著漂亮插畫的書頁,「但是樂園最後還是被破壞,人類被迫離開家園流亡,人們便向神祈求力量,神明賦予人類力量與翅膀能夠保護自己,然而驅逐了敵人後並不滿足於此的人類變得貪婪,他們開始消滅阻擋在利益面前的生命,悲嘆於人類的自私與愚蠢,一名叫席納的女孩便向神明祈求收回恩惠阻止悲劇繼續發生。」
孩童們吵鬧著收起了紙筆,修女們讓他們在禮堂上排成兩排,另一名修女則在旁按著樂器伴奏。清亮的歌聲彷彿穿透了千年的時光,無垢的旋律像是給水晶的敘事伴奏般,在禮拜堂中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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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と大空は 何故 別れたのだろう?
大地和天空為什麼會分開的呢
「沈迷於力量中迷失方向的人類最終被剝奪了一切,回到了躲藏著天敵掙扎著生存的日子,曾經帶領人類驅除敵人的雷斯王不甘心人類再度被凌虐,便以身纏繞刺藤回到曾經的樂園向神明祈求以他一人之身供養其他捕食人類的種族,神明答應了他的請求,將他變成巨人後又將刺藤化為固定他的牢籠,他便日日夜夜的以血肉心臟供養著人類的天敵,據說血液流淌到刺藤上最後開出花朵,就變成了我們熟知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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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は残酷で されど美しい
世界是如此殘酷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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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供養所有的敵人,每天雷斯王的血肉啃噬殆盡後隔天日出都會長回來,如此殘酷的獻身過了800多天,雷斯王的女兒瑪麗亞趁著夜裡偷偷來到父親身邊,並在勇敢的戰士阿克曼的幫助下了斷了父親的折磨,依靠著巨人血肉的捕食者們失去了食物,又捕捉不到早已躲藏好的人們,便自相殘殺起來,人類便趁機一舉消滅了所有敵人,成為最後的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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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臓を捧げた戻せない黄昏に
獻出心臟 無法回去的黃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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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王女回到了父親死去的地方,並發現那裏的骨骸與玫瑰都已經消失,遺留下來的只有巨大無比的樹木,瑪麗亞王女悲嘆於父親的消逝,在使者貓頭鷹的帶領下前往地獄,地獄的主人告訴她,雷斯王遵守了誓言卻未能貫徹,所以他將繼續於地獄完成他的悲願,除非王女願意答應他替代雷斯王做為冥后永遠留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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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quiem Requiem
鎮魂曲 鎮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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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亞希望能解放雷斯王,但又不願永遠留在地獄,在百般說服之下地獄之主最後出了三道難題,如果王女答錯了任何一個問題,她就會做為冥后留下,但如果答對了,地獄的主人便要解放雷斯王重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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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の夜に散った 名も無き花よ
在這夜晚凋零 一朵無名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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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之主第一個問題⋯⋯」
「——拜託您,讓我見我女兒一面就好—⋯」
水晶的敘事被意料之外的爭吵聲打斷,她吃驚地抱著肚子轉身想一探究竟,艾連適時地扶她一把,跟她一起貼到玻璃窗前張望著。
教堂破舊而古樸的大門前,一名年邁的修女遠遠站在鐵製的藤繞鑄花柵門後冷漠地凝視抓著柵門鐵條的男人,「沒有用的,請你回去吧,」
「拜託您⋯⋯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米亞在這裡吧?米亞——米亞——爸爸在這裡啊——」
「你這樣做我們會很困擾的,安德魯先生。我建議你還是老實的回去收容所吧,不是我要跟馬雷人說教,當初在身分證明出問題的時候,如果你還愛著海倫教友的話,為了她跟米亞好你就應該簽好離婚——」
「但是婚姻本來就是無論對方富貴或貧窮,無論生老病死都應該一起面對的啊!」男人握著欄杆的手過於用力,以至於斑駁鐵鏽的尖端都劃傷了手,但他仍徒勞無功的頻頻張望著建築門口,「我可以不怪海倫狠心,但至少、至少讓我再見見我的女孩——」
修女嘆了口氣,「照天色來看很快就會下雨了,安德魯先生——」
一名身著洋裝的女孩噠噠地小跑出教堂,修女吃驚的停下話語,而男人則驚喜著雙眼放光得看著女孩抱著一個人形娃娃跑到他面前,猛地一下把那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人偶一把摔到地上。
男人的表情迅速的凝固,而女孩隔著柵欄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最討厭——你了——」
「害我在大家面前⋯⋯丟臉⋯⋯」
「我是半個馬雷人,格雷就揪我頭髮——欺負我——」
「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當我爸爸、你走開——」
修女連忙蹲下身抱住女孩輕聲安慰,水晶凝視著外頭荒誕的倫理劇,看著男人低下了頭一動不動,挪動了腳步正想走出去,身旁的少年卻率先一步走出教堂,跟攬著低聲哭泣的女孩回頭的修女擦身而過,站到了鑄鐵大門的另一側陌生男人面前。
他撿拾起那個人偶,細心的拍了拍後遞到男人的面前,「喏。」
「⋯⋯你是⋯⋯」男人將目光移到少年臉龐,對於陌生的長相畏懼而困惑,艾連只將那個人偶往前遞了遞,「我只是剛好被這裡招待的人而已。不管怎麼說這是你女兒的東西,我只是把它還給在乎的人而已。」
「是嗎⋯⋯謝、謝謝你。」男人侷促的將手在褲腿上抹好幾下,才越過柵欄接過那個質地柔軟仍就安然無恙的人偶,「這個⋯⋯曾經是米亞最喜歡的玩具,她為了讓我跟海倫買這個禮物,撒嬌好久、答應了我們好多要求⋯⋯」
「⋯⋯」
「抱歉,只是難得遇到一個願意聽我說這些事情的艾爾迪亞人,我不是想抱怨的意思⋯⋯」男人有些慌張的試圖解釋,只是看著少年沉靜的金綠色眼眸,他不自覺的就把心裡話說出口,「只是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如果我不是生為馬雷人的話⋯⋯或許修女是對的,我⋯⋯我不該妄想,艾爾迪亞人會願意與馬雷人⋯⋯」
他囁嚅著噤了聲,或許是因為背叛帶來排山倒海的不諒解、口無遮攔的自責與自貶,又或許更多的是眼前少年映照著灼熱而憤怒的雙眸。
「現在的馬雷與艾爾迪亞到底是什麼狀態,請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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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畢竟處在妊娠這樣的不便時期,水晶本想隨後出去幫忙處理馬雷人的家庭糾紛,卻沒想到艾連早她一步做出行動。即使艾連沈穩的氣質令她放心,也不是能放任初次見面的少年代為處理教友的家庭矛盾的理由,只是難以解釋的,她對少年的信任與依賴彷彿自第一眼便與生俱來一般,毫無理由的盲目與親近。
方才糾纏不休的男人終於轉身離開,跟他相談許久的少年轉身走了回來。
坐下歇息的孕婦從最靠近入口的座席上站起身,欲言又止的凝視站在她面前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少年,「艾連?真抱歉讓你看到這樣的事情⋯⋯」
「⋯⋯這是常見的事情嗎?」
「咦?」
「只是因為流著不同的血液⋯⋯出身自不同的國家⋯⋯」少年握緊了拳,「所以⋯⋯就應該被理所當然的敵視嗎⋯⋯?」
「等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水晶疑惑地問道,「那位先生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我不是艾爾迪亞帝國的人,只是隱約知道一點這個國家有些排外,尤其是曾經讓艾爾迪亞亡國的舊馬雷國。』
「艾爾迪亞⋯⋯為什麼要建立收容所?」
『但艾爾迪亞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取代舊馬雷國重新建國,即使法律停止將馬雷人跟艾爾迪亞人區分也是百年前的事情,我沒想到跟隨妻子回國辦理申請國籍的時候會被要求做基因檢測,之後就如你所見,海倫一聲不吭地帶著女兒離開,他們在我的身分證上做了記號,結果是除了雷貝利歐收容所內的貧民外無人願意接納我。』
「收容所⋯⋯舊稱的確是這麼叫的呢,現在應該叫雷貝利歐區吧。」水晶露出了有些難堪的表情,「這個的確是不能用任何解釋推托的問題呢。」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跟妻子能夠在各自的國家擁有合法的身分,這裡卻直接讓我的家庭分崩離析⋯⋯我什麼也沒有做啊?黎明革命都是千年以前的事情,就算古馬雷再怎麼殘酷也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為什麼這裡的人還要緊咬著馬雷不放?』
「但是艾連,雷貝利歐的犯罪率幾乎是其他地方的兩倍以上也是事實,我明白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壞的,但沒有人能保證每個馬雷人都能像艾爾迪亞人一樣善良守法⋯⋯」
『因為這種隔離政策跟資源分配差距化,雷貝利歐早就淪為低端人口與不法之徒的聚集地,如果早知道這裡還有種族歧視,我就不該帶著米亞回來這裡⋯⋯至少我們一家人,還能跟以前一樣一直在一起⋯⋯』
「真遺憾,如果他不是馬雷人的話,說不定就不用遭遇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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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雷聲轟鳴,空氣中的水霧開始蔓延,天頂的烏雲聚集著隨時都會落下第一滴雨水。
那是怒氣嗎?如果是憤怒的情緒,為什麼少年的眼底會出現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為什麼少年要露出那樣沉重的悲傷神情?
他還那麼年輕,應該是正要無憂無慮恣意張揚自身理想的時候,但是他卻面對著前人遺留的社會矛盾怪責著自己。一無所知的少婦恍惚著想伸出手撫平陌生的少年眉眼間彷彿世界被壓垮的痛苦,她想安慰艾連無須為他人的遭遇感到內疚,耳邊卻是血液奔流的脈動,彷彿惡魔的耳語揉合在靈魂的震盪裡。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希斯特莉⋯⋯亞?」艾連錯愕地抓住少婦撫弄著頰邊的手,金髮女子碧藍的雙眼流淌出淚水,她反手撥開少年滿是薄繭的手掌,伸手捧著那張正要長開,眉眼昳麗的臉龐與她額頭抵著額頭,眼對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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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連為什麼要感到悲傷?他們明明不是我們的同胞啊?」
她笑著,同時也流淚著,那樣的表情太過扭曲,以至於被震懾的少年根本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傻楞著聽著少婦複述著魔鬼的囈語。
「你看,繞了這麼一大圈,最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對吧?你真傻、明明犧牲掉我就可以拯救牆內的人,最後我們仍然重回了你最不想走的路。這個殘酷的世界總是需要我們獻出重要的祭品,才能勉強滿足我們微小的一部分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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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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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行人撐著雨傘匆匆走過驟雨急降的街道,即使與沒有遮雨渾身濕透的少年錯身而過也鮮有人在乎,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人來去匆匆,而錯位出現在這個時空沒有任何聯繫物的少年甚至連過客都算不上,只是一抹即將逝去的幽影,單薄的身形彷彿隨時就要被灰幕般的雨水融解似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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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還沒有機會感受吧,』女子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突出的腹部上,輕輕按著,『你看、就像你我出生一樣,這裡孕育著生命喔。從一點樣子都看不出來變到這麼大⋯⋯孩子比想像中還要折騰,有時候整夜都在亂動讓我睡不好覺。』
『⋯⋯那時⋯⋯成功了嗎?』
『對的,你讓我得到想要的了。』水晶掀起上衣下擺,讓少年的手直接接觸了圓潤的肚皮,『而那個孩子,以及之後出生的孩子,會繼續完成我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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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連‧耶格爾!」
少年抬起臉,濕粘的髮絲底下碧綠貓瞳黯淡無光的映照出來人的身影。
粗喘著氣的里維‧法蘭茲高舉著傘在街道的另一端瞪著他,旁邊是穿著雨衣誇張地指著他本人的莎夏以及同樣表情寫滿著急的阿爾敏。
他們似乎在喊著什麼,但艾連已經無法分辨他們話語的內容,他只是突然覺得很累。不、他不能休息,這還不算什麼,他還要把千年前未能完成的事情好好做一個了結,現在既沒有曾經的同伴的阻撓,也不像當初的威利‧戴巴一樣為了轉移馬雷的問題而把所有問題轉嫁給牆內的人,只要他——
少年腳下一軟踉蹌摔倒在地,以手撐地視線內模糊見到幾人的鞋尖靠近,上臂被提著撐起,他被扶著向後仰躺在某人的懷抱裡,有人拿著比起濕抹布乾不了多少的手帕抹著他的鼻下,艾連才發現自己鼻間溢出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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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時間⋯⋯所剩不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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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扶著安置到某人的背上搬運,就連感知跑動間滴落面頰的雨水都逐漸曖昧不清,但他還清醒著,儘管身體大半使不上力氣,只能被迫接受這些熟悉的考古隊員將他帶回醫院,重新走過單調裝潢的長廊後被放在另一張帶有強烈消毒氣味的病床上,被七手八腳的脱去身上吸飽水分的衣物,活像是待宰的實驗體一般赤條著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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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你們最後,到底做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了,艾連,我們還沒說完那個故事吧。』水晶坐了下來,仍然抓著艾連的手輕輕撫摸著懷胎的皮膚表面,答非所問地說道,『王女順利的通過了前兩個難題,然而地獄的主人帶領王女到達了一條河邊,那條河是連接生與死的通道,河流的源頭是亡靈的回歸,而盡頭是靈魂的新生,第三道難題就在那裡。』
『王女要尋找的雷斯王,就沉睡在冥河的某處,但是王女必須要能獨自在冥河裡找出她敬愛的父王,從千萬奔流重複著出生與死亡的靈魂浪潮中,找出那唯一一個懷抱犧牲奉獻,卻不得而終的無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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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說法,是王女至今仍在冥河之間徘徊著尋找那個靈魂,也有人相信王女早與亡靈同化迷失在徬徨的靈魂之間;但有人深信著,終有一天,荊棘與宏偉冠名的無冕之王將會隨著王女歸來,他們終將給予世界最後的悲憫與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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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專業的醫護人員進來開始清場將慌張的考古隊員們通通趕了出去,只留了讓跟里維跟在匹克西斯身邊接過緊急加班趕出來的各項數據報告檢閱,匹克西斯盯著醫護人員上氧氣罩跟各項胸腔心臟氣管的生命體症檢測器具,只能讀懂最基本術語的里維等著本科出身的讓讀完初步數據給他解釋。
「哪裡不對?」看見讓皺起眉頭,里維在一邊稍稍擰了一下濕漉的衣擺,眼睛還不忘瞄著似乎恢復精神試圖從病床掙扎著爬起又被壓制回去的少年,亞麻髮的青年似乎不太好開口,猶豫半晌才說,「很奇怪,但這傢伙的來歷本來就怪,也說不上是正常還是⋯⋯」
「打擾了。」
應該是保密的病房進來了幾位陌生人,其中以為首的年輕女性為代表對著兩位考古人員招呼:「我聽說人找到了,情況還好嗎?」
「連茲小姐。」里維點頭致意,看著目標明確的大小姐走到他身邊緊緊盯著病床上勉強安分下來的少年士兵:「這是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嗎?」
「⋯⋯媽⋯⋯」
「就是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需要重新幫他⋯⋯」
「⋯媽⋯⋯媽媽⋯⋯!!」
里維頓住,即使身旁的護理師並未因為這一聲稱呼停下手上動作,但這不影響其他人將視線移到來人臉上,再重新看向那個掙脫氧氣罩再度掙扎起來的少年。
第一眼是像,兩個人確實有相似的臉部輪廓線條,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驚人的像是同個模子翻印出來的模樣,但第二眼卻讓人覺得自己方才產生了錯覺,他們真的長相相似嗎?一眼望去又能找出不太一樣的地方,他們的確都是少有的美人胚子,有著鋒利的眉眼與會說話的眼睛,但總又能區分兩人不同的顱骨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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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方便說話,不如我們到外面慢慢說?」拉哥洛集團的大小姐卡露拉‧連茲並未因那句錯誤的稱謂而動搖或發怒,但對方年齡不過二十多歲卻能無視別人打量的目光沉穩的做出決斷,里維不由對她高看幾分,他示意讓去安撫艾連的情況,隨即跟著深棕長髮的大小姐以及她的保鑣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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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3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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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的電話聯繫過艾爾文以及匹克希斯醫師後,里維收回電話,而讓正在跟醫院的警備據理力爭調閱監視器的畫面。
就在讓暴躁地幾乎想掀桌的時候里維制止了他的胡攪蠻纏,匹克希斯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而艾爾文也迅速反應說會打給相關人員尋求支援就掛斷電話,現在等待是最好的辦法,情況不宜鬧大以免節外生枝。
「你有想到什麼可能的方向嗎?」
「不⋯⋯他自從醒來後就很沉默。」讓搖搖頭,但他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我們在尋山人的小屋時,他似乎有什麼想問的。」
「阿卡曼之屋?」
「對,就是這個名字。」讓說,「難道這個又是他以前哪個熟人⋯⋯」
「不無可能,阿卡曼⋯⋯我記得是關於怪物獵人的傳說吧?年代相符嗎?」
「印象很模糊,我需要回去找資料或是拜託一下阿爾敏。」讓沮喪的敲敲額頭,里維正想說話,忽然轉過頭看向傳來腳步聲的來人。
「您好,有什麼問題嗎?」來人是一位漂亮的女性,身後有一名高大健壯的隨扈跟隨著,里維正想找藉口開托,就聽到來人自我介紹﹐「我姓連茲,在這間醫院還有一點話語權,如果有什麼困難您可以說一下,我幫您看看能不能處理?」
「我們沒有什麼事情⋯⋯」里維正想不動聲色的開脫,就聽到那名高大的隨扈冷哼一聲,「連自己的處境都搞不清楚。」
「基斯!」女人斥責了隨扈的僭越,回頭略帶抱歉的看著里維,「我知道這樣是趁虛而入⋯⋯但事態緊急,希望您能相信我,我比你們更希望找到那名少年。」
「看來是我小看了拉哥洛的情報跟能力。」里維雙手抱胸壓下對無法辨明對方意圖的焦躁,「但談判開頭就希望別人信任你⋯⋯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彼此交付信任的理由。」
「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奪取那個少年,我們大可直接派人追上去,甚至可以直接在事後向你們追責。」女人說,「但他⋯⋯是不會信任我們的,而我也不是羅德那派股東會成員,我想見艾連‧耶格爾另有理由,而且我必須在他接觸其他股東之前先聲奪人,我不會傷害他,我只是想跟他傳達先祖留下的訊息。」
「先祖⋯⋯?」
「我能提供的資訊只能到這樣了,我保證這對你們的行動不會有任何危害,也不會透露給拉哥洛的股東知道。」女人深深的低下頭,「請您讓我協助吧。」
「⋯⋯我有一個條件。」考慮不須用到多少時間,里維已經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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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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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卡露拉走進另一間病房內,看著隨扈將門關上,里維後知後覺的發現卡露拉將他帶進了另一個人的病房,雖然隔著一層簾幕讓他看不見裡面的人的模樣,但他卻不由的感覺心臟被揪緊,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危險的神經在大腦內突突直跳,幾乎就想讓卡露拉換個地點才好說話。
「不用擔心,他的病症是漸凍症,是聽不到我們說話的內容的。」似乎查覺到里維的抗拒,卡露拉自覺的說明情況,「只有在這間病房我才能確保我們談話的內容不會被截取或洩漏,不然股東查到我們身上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我先警告你,別想對大小姐動什麼歪腦筋,我基斯‧夏迪斯還在這裡⋯⋯」
「夠了,基斯,你再這樣我就要請你出去守門了。」卡露拉再度封殺了隨扈的話語權。里維看著男人悻悻地站到門口去望風,才回過頭,「那麼,履行你的承諾吧。」
「⋯⋯你想從哪裡開始?」卡露拉端坐在最靠近病床的椅子上,就像是守護著安睡幼兒的操心長輩一般,「只要是我能回答的問題⋯⋯」
「拉哥洛知道『人類能變成巨人』嗎?」
卡露拉的瞳仁微微收縮,她幾乎要失態地站起來卻又按耐自己冷靜,「他連⋯⋯這件事情都讓你們知道了?」
「我曾經耳聞過,拉哥洛的醫藥技術是來自於非地球生命體實驗之類的胡扯鬼話,沒想到謠言自有其來歷。」醫院的空調讓半身濕的里維覺得有點冰涼,但在陌生女性面前他也不好脫下衣服,反而是卡露拉從櫃子裡掏出了毛巾給他,自己避嫌躲到簾幕之後。
「⋯⋯沒有錯,拉哥洛的確知道人類跟巨人的關聯。」
「下一個,帕拉迪赫拉到底跟托勒斯特島有什麼關連?」
「⋯⋯你聽過上帝的方舟這個故事嗎?」
「閒著沒事幹的神明搞大洪水侵襲,倒楣的民族被迫重新尋找家鄉的故事。」里維將一個富有神話恩典色彩的故事濃縮成一句話就解決,他說完就意識到不對,卡露拉輕聲說,「對的,我們就是那群被迫乘上方舟的斐尼人,為了存活下來漂泊到現在的托勒斯特島,進行了侵略、清洗、佔領⋯⋯才會有現在的拉哥洛,而這裡應該正名為帕拉迪,就只是帕拉迪。」
「天堂⋯⋯不、樂園?」里維想到這裡普遍的教堂信仰,很驚訝自己居然現在才把一切都連結起來,「拉哥洛到底想要艾連做什麼?」
「我很難回答你這個問題,老實說我也不確定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卡露拉為難的聲音從簾幕後傳出,「但艾倫⋯⋯艾連·耶格爾的巨人是特別的,根據神話來說他能操控人心,引發地震與海嘯,製造莫大的生物浩劫,但⋯⋯」
「什麼?」
「我還不是繼承者,能知道的有限。」卡露拉似是而非的說道,里維想了想,「那你想要見艾連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卡露拉說,「或許我可以同時告訴你跟艾連‧耶格爾。對了,我是稱呼您里維先生⋯⋯?」
「里維‧法蘭茲。」
「法蘭茲⋯⋯弗利茲?」卡露拉倒抽一口氣,「里維⋯⋯這個名字,難道⋯⋯」
「哈啊?」
里維視線可以明顯看到在門口的基斯直起身體,正當他以為對方懷有惡意正想動用武力時就聽見卡露拉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基斯,你知道該怎麼做』。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隨扈旋即右手握拳重重敲在胸口低下了頭,「請恕我方才的失禮,法蘭茲先生。」
那是跟艾連十分相似的敬禮動作,里維一時之間啞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臉面這麼大,能夠讓拉哥洛的人對自己另眼相看,但卡露拉很快從簾幕後轉出來,手中的手機還在跳著訊息。
「檢查結束了,剩下的我會一起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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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敏。」坐立難安的金髮青年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見到讓難掩疲憊的自病房內走出,另一頭消失了小半時間的教授及卡露拉也恰到好處的出現,他們幾乎是沒有交流的各自決定了自己的去處。里維跟卡露拉以及她的隨扈走入了病房,而讓則拿著一疊資料走到他身邊隨手一拍,「怎麼,失魂似的?是我這裡比較累吧。」
「不⋯⋯」阿爾敏想到他跟卡露拉久未逢面的招呼,居然是從一個陌生的人名開始就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但他也沒什麼空閒細想,「艾連怎麼樣?」
「比起他剛復活的時候冷靜很多⋯⋯剩下的要等結果。」讓想到對方那張激動過後面無表情的臉就心裡煩悶,索性岔開話題,「其他人呢?」
「後面的車已經陸續到地,他們去幫忙安置行李了。」阿爾敏說,「剛剛還收到通知,說之前訂製的零件都好了,大概短時間也不會過來這邊了吧。」
「說到這個,阿爾敏。」讓突然想起什麼,「你還記得我們田野調查中,附近村子有個怪物獵人的傳說嗎?」
「是⋯⋯怪物獵人阿卡曼的傳說嗎?」阿爾敏思考了一下,「好像是上千年流傳的傳說了,傳聞有位少女想去森林採食卻迷路,在遇上野獸攻擊時有個男人出手救她,並警告她不要再踏進森林,因為一直以來村子平安無事都是因為他在驅逐怪物⋯⋯但說男人自己也是怪物的傳聞也不少,而且隨著男人死去後就銷聲匿跡了,很常見的鄉野傳說。」
「死了?所以有墓所?」
「我不太肯定,可能要回去那個村子問問,但我記得那裡還有特別為他立了一個像,應該也能查到墓所吧?」
「我知道了,謝啦。」讓拍拍他,拿著那疊資料匆匆的走了,阿爾敏目送他離去,看了看闔起的病房門口想進去——
「很抱歉,德雷斯家的小子。」基斯守在門口,微微偏頭對他低聲說道,「你沒有權限進來,回去你的隊伍吧,這是大小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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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露拉姐姐⋯!好久不見,您怎麼會⋯⋯』
『阿爾敏。』卡露拉‧連茲微微轉過頭,看著青年露出微笑,『好久不見,你離開島都已經這麼久,都長這麼大了。』
『是的,但您怎麼會⋯⋯』
『我為什麼能出島⋯嗎?』卡露拉仔細看了看他,『阿爾敏,你還記得□□嗎?』
『咦?』
『是嗎⋯⋯看來即使是你也不行。』卡露拉露出微微的苦笑,『不用在意我剛剛說的,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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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闔上,阿爾敏看著眼前隔絕了諸多疑惑與交流的門扉,默默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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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躺在床上,雖身著病服卻明顯氣色優秀不少的少年靜靜的凝視著來人,或者說,除了一開始瞥了一眼里維,他剩餘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卡露拉身上。
「您好,『艾連‧耶格爾』。」卡露拉清清喉嚨,極力鎮定卻又遮掩不住語尾的顫抖,「我是卡露拉‧連茲⋯⋯」
「你是拉哥洛的代表嗎?」少年先發制人的開口,從眼神到態度都冷靜的可怕。
「我⋯⋯我僅代表連茲家族而來⋯⋯不、我是為我自己。」卡露拉說道,「我只想懇求您⋯⋯請您、救救我的弟弟。」
里維想到了那個躺在簾幕之後毫無生氣的人影,心裡雖覺得哪裡不對卻又無跡可尋,艾連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偏頭看了看她,「救?怎麼救?如果是想要巨人⋯⋯你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吧?」
「我無權置喙過往的一切,我也不是繼承者,沒有得到最關鍵的記憶。」卡露拉說,「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姐妹,我不想連最後一個兄弟都失去,您去看過了外面的世界,應該知道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如果封鎖做得夠好,這一切都可以——」
「這跟我答應希斯特莉亞的不同,我不同意。」艾連先一步打斷對方的講述,「最初我就是想要終結這一切才會行動,雖然還無法記起當初到底哪步出了差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我不可能讓錯誤繼續延續。」
「但是,世界上已經有五成人口被同化成艾爾迪亞人,已經夠了吧!」卡露拉的聲音不自覺放大許多,「我們再也不是當初即將被滅絕的一方,大家都和平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需要區分馬萊、艾爾迪亞,或是其他不同的民族,現在已經很好⋯⋯」
「怎麼可能這樣就好!」艾連幾乎是嘶吼的反駁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基斯上前扶住幾乎無法站直的卡露拉,女人手足無措的低下頭,「我、我⋯⋯」
「⋯⋯抱歉。」艾連握緊拳,伸手蓋住劇烈喘息的嘴巴,「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但我會設法終結這一切的。」
談話就這樣草草的了結,卡露拉勉強維持最後一點禮貌告退並帶走她的隨扈,僅剩一直靠在牆邊從頭看到尾的里維站直身體,走到艾連身邊。
「您⋯⋯沒有想問的嗎?」
「那麼你改變主意了嗎?」里維反問他。
「或許⋯⋯」艾連放下摀著嘴巴的拳頭,挪動身體讓雙腳觸地,「您說的沒錯⋯⋯我是該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里維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機器來看見同僚傳來的訊息,想起什麼又看了少年一眼。
那雙眼眸如同被解除了禁忌般恣意流露出勃勃的生機與獵食者的冰冷,恍惚間竟令里維回想起晶體粉碎,他與少年士兵初次交手的那個瞬間——那雙不應存在於人類身上的金眸,屬於野獸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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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特莉亞。』在昏暗的雨幕中,在只有黯淡燈光點亮的挑高穹頂之下,身形修長的少年自上而下緊緊抱住美麗而脆弱的女人,他顫抖的手撫過少婦平滑的髮頂,低低地說道,『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這次、一定會讓這一切都結束在我手裡。』
『艾、連⋯⋯』
『我不會再讓降生的孩子繼續延續尤彌爾的詛咒,我也不會再讓你繼續承受這一些⋯⋯你們、我們、他們⋯⋯都是一樣的,這些降生⋯⋯不應該只是為了承接錯誤而誕生⋯⋯』
『妳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嗎?』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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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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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塔——」臉上有著雀斑的男人推開了大門,情緒高漲的提著一大袋嬰幼用品衝入了教堂的大廳,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見妻子漂亮的金髮在其中一張禮拜椅上反射著金髮柔美的光輝,他輕快的走到她身邊左顧右盼起來,「我來接你回家了。聽說你帶了一個少年進來?怎麼就放妳一個人在這?——克莉絲塔?」
「⋯⋯尤金⋯?」
「對,是我。」男人放下手上的東西,跪蹲在妻子的身邊擔心的看著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尤彌爾又在踢妳了?」
「不⋯⋯」女人伸手揉揉睡意迷濛的雙眼,似乎也很意外自己就這樣睡在大廳的祈禱椅上,她先伸手摸了摸肚子,「她今天很乖,而且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不真實的夢⋯⋯」
「怎麼說?」男人坐到她的身邊攬住她,溫馨又親暱的與她頭靠著頭依偎著,聽著妻子用做夢一般的語氣講述,「我也不太清楚⋯⋯我好像見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真奇怪,我明明從沒見過他,為什麼會覺得他是朋友呢⋯⋯我好像覺得開心,但看著他卻又無法克制的覺得悲傷⋯⋯真矛盾。」
「然後呢?」尤金輕輕吻了吻她的髮頂,水晶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太記得了,但我想最後,應該是快樂的結局吧?」
尤金看著一滴淚水滑落,他沒有試圖去戳破什麼現實,只是攬著妻子輕輕搖晃,像是安慰著受挫的幼童,或者是親密的摯友那樣無聲的陪伴,水晶伸手抹去更多滑落的淚珠,「真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道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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