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綢萸用手指戳著錦緬的手臂「二爺在生氣?」。
錦緬搖搖頭,表情有些凝重「夫人半夜可否同我去個地方?」。
「何處?」。
「見見老朋友」。
深夜,夜幕低垂,月亮高掛在天上,錦緬跟綢萸換上黑色的便衣,偷偷摸摸的出了宮,只有月光看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市裡的博弈樓。
綢萸全程都緊張到不行,她第一次參與這樣像是刺客的行為,不過這座博弈樓應該就是錦緬之前常來的,走上二樓一進到最裡面的房間,原本室內伸手不見五指,從門外根本看不出裡面有人,綢萸有些緊張,握著錦緬的手都錦了不少。
錦緬站在門前輕敲三下,重敲兩下,緩緩拉開木門並牽著綢萸繼續往裡面走,走到第五步時轉向左邊,正好有一個推門,他重敲三下,輕敲一下後把門推開走進去。
只見三個黑衣人齊聲低頭問好「二爺好」。
錦緬只是嗯了聲房內瞬間點上蠟燭,整個空間變得明亮清晰。
錦緬拉著綢萸出席幾人只是稍稍愣了幾秒,並沒有太多意見,既然是二爺相信的人,他們也相信。
「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霧妃娘娘是我們的人,今後的計畫希望各位也不要避諱於她」錦緬已經拉著綢萸坐到主位。
「也好,霧妃娘娘若是能助我們一臂之利是最好的」唐鶴云把自己的帽沿跟面紗摘下露出面容。
「唐將軍」綢萸也大概猜到了應該會有他的。
隨後孫裕也卸下了偽裝,站起身作揖「微臣見過霧妃娘娘,日後由微臣負責娘娘的安危」。
「禁衛軍大人?」綢萸有些驚訝了,這是她沒想到的人,這個孫裕安靜內斂,兩人在宮中見過到一次,但那時並沒有對到眼,而且孫裕連跟錦緬都很少來往,想不到也是自己人。
錦緬對著綢萸解釋道「孫裕是禁衛軍統帥,同時也是我的私軍將領,日後他會跟在妳身邊,隨時待命」。
「是,娘娘且喚微臣孫裕即可」孫裕是個忠誠的武將,但不是對國家,他誓死效忠大將軍錦緬,就算是軍符令牌也調動不了他,他的主子只有錦緬。
「久仰霧妃娘娘,老臣池軍啟在此見過娘娘」池軍啟是裡面最年長的,他之前還沒見過傳說中的二爺夫人,今日一見過真是沉靜、聰慧懂禮,難怪錦緬會動了真心。
「你聽過我?」綢萸問道。
「是,老臣聽二爺提起過娘娘」池軍啟臉色柔善,這是他肯定人的表現。
「說了什麼呢?」綢萸很是好奇。
「說的皆是讚賞,老臣很是佩服」池軍啟連連點頭。
綢萸也是靦腆的笑笑,看著錦緬又帶著一絲甜膩,桌下捏著他的小指頭,錦緬低頭看著兩人牽著的小指湧上幸福的感覺。
錦緬看時候不早趕緊扯回主題「好,問候完了吧,池尚書查的事情可有結果?」。
池軍啟面色嚴肅「是,和二爺的猜想如出一徹,此物並非太子所言的人蔘,二爺拿來的是一種叫龍葵的植物」。
綢萸在旁邊補充道「龍葵根部貌似人蔘,但龍葵整株都有毒素,若是沒有適當的處理或是煮透對身體是有害的」。
「不錯,娘娘還學過藥理?」池軍啟有些驚訝。
「綢萸家裡是開藥舖的,現在是我的私人大夫」錦緬說的很認真,可這話聽起來甜的都要冒泡了,引得眾人一陣無語。
「咳…總之此事足以證明太子的意圖,聖上肯定會勃然大怒,若是廢除了太子,二爺便會頂替太子之位」池軍啟已經準備好扶持錦緬上位了。
「但二爺,目前軍符仍掌握在太子手中,不可能輕易奪取的」這也是唐鶴云需要一直作為軍師的原因,錦希路並不會帶兵,他得替錦緬照看將士。
「二爺,主將士約有三萬人能隨我調動,加上五十名禁衛軍,但其餘八萬將士都是認牌不認主」孫裕補充著。
「不可唐突,太子還養著一幫私軍,個個皆是尖子兵,小心為上策」池軍啟提醒道。
總結了以上的事情唐鶴云想聽聽錦緬的計畫「二爺,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眼下得先阻止父親繼續食用龍葵,除了截斷源頭之外,還得證實那不是人蔘」錦緬知道錦寇不是個好君王,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死亡。
現場恢復一陣詭異的安寧,眾人沉思之際,綢萸弱弱的出聲「那個…綢萸有個拙見,不知各位大人能否聽聽看?」。
「不用拘束,直說便可」錦緬溫柔的鼓勵著她。
綢萸鼓起勇氣發表了自己的見解「龍葵並非稀有的植物,鄉下田間就可能出現,只是百姓一般是食用樹果,鮮少有人認得根部,或許我們能找人獻上真的人蔘,兩者比較之下便能得出結論」。
「嗯…此計確實可行」唐鶴云點點頭表示認同。
「二爺,您屆時以效仿兄長的孝心為由,讓使者進獻人蔘藥材,記得先氣惱自己買到假貨,才能引起更多關注」池軍啟將計畫更完整的向大家說了一遍。
「好,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希望唐將軍能盯緊部隊,如果能旁敲側擊是最好的,孫衛軍那邊也需加緊練兵,池尚書也替我注意一下紅衛軍的情況」錦緬替大家分配了最後的工作。
「二爺…您這是…」錦緬這次下的指令不同以往,多了一分決絕,孫裕預感大事來臨。
「過了此次,大哥應該也會開始懷疑,加上近日的動作越來越多,甚至將觸手伸到太子妃和綢萸身上,確實是時候…我們該反擊了」錦緬取下掛於石壁上的魔鬼面具,赤鬼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而是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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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計畫如期進行,當公公將錦緬送來的人蔘攤開來展示時,頓時驚訝到所有人,錦緬更是當場發飆「來人!給我把送藥材的賤奴拖過來!」。
兩個藥舖的大夫被衛兵架著丟到朝前「殿下!微臣當真沒有造假,這人蔘是我們親自栽種、收成的,怎可能造假欺騙各位大人?植物實實在在的生於土壤,就在北境的深山,還請殿下明察!」。
皇上立刻找人來調查,錦希路見狀便開始緊張起來,經過比對證實了錦緬的人蔘是真的,而錦希路的…
「路兒…咳咳…」。
皇上只是喚了一聲錦希路就沉不住氣「孩兒該死,相信那等賤商,孩兒立刻就讓人抓捕全數斬首謝罪!」。
「路兒,你可知那龍葵有毒?」皇后心痛的問著,錦希路是她親生的,她無法接受錦希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母后…父親…孩兒當真不知…當真…」錦希路跪地頻頻哽咽。
「閉嘴!咳咳咳…哪有如此多湊巧?哪有如此粗心大意?你分明就是想害死朕!」錦寇氣的破口大罵,血脈噴張,加上長期服毒,瞬間咳出一攤血,昏迷過去。
這陣子宮廷內混亂無章,大殿內的眾臣都還在等著錦寇的指令,但錦寇的身體狀況無法再上朝,目前群龍無首,大家便把錯怪罪於錦希路,不斷有反抗的聲音出現。
錦希路有些忍受不了,開始會用施壓或是威脅殘暴的方式解決紛爭,漸漸的將本性外露,他看著錦緬無事一身輕的模樣簡直忍無可忍,開始會對錦緬出於表面的攻擊,言語或是故意找碴,但錦緬無關痛癢,他就像在隔岸觀火。
錦希路不斷的惹怒朝臣,又彌補不了對父親的傷害,母后也不再站在他那邊,只剩下連丞相看在女兒的份上還在幫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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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錦緬偷偷見了連曉青,目的是為了讓連丞相倒戈。
看著連曉青面色蒼白,精神不濟的模樣錦緬故意問道「青妃娘娘近日可好?」。
連曉青瞪著他,一字一句道「如二爺所見,生不如死」。
「看娘娘的樣子,似乎是對我有所誤解,您可要看清一些,今日的局面難道是我造成的?」錦緬隨意的翻看著她書房內的書籍。
連曉青不答,呆呆地看著案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她現在就如同那燭火一般,隨風隨意宰割,風變大點就能將她熄滅殆盡。
「若是娘娘願意換個想法,或許我們能雙贏」錦緬面無神色的說著,將一本典故小說攤開,上面正寫著幾個字''夫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權變者為英豪''。
連曉青當下並未給出任何回應,但當她的小兒子哭著說錦希路打他時,她心意已決,她的孩子便是她最後的底線「二爺,臣妾…該如何助您一臂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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