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曾幾何時起,看著他無憂的睡顏,我的愁悵已大過了滿足,成熟理智如我竟也曾天真地希望時間能倒退回到過去,寧願他永遠依賴著我,永遠不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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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間一道藏在碎發下的淺淺疤痕引起我的注意,雖然那道細長的疤幾乎快看不見了,可圈在白皙光潔肌膚裡仍是讓我感覺無比醜陋,看來我那吹毛求疵的完美個性,在他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見不得一點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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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輕輕地在那粉色的淡疤上磨,這動作打從它出現在璘的額上,我已經不知做過千次萬次,真恨不能磨著磨著它就消失不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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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過世之後,對於照顧璘的責任感,那是越發的重,我期望的向來不多,只求他能健健康康的長大,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直叫人失望,仔細數數他身上大大小小幾十道疤,再聽聽它們的由來,就能瞭解我這做哥的,為什麼從不強迫他,去做他不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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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這道就是他為了躲我的針,鑽過櫃子的縫隙時,被凸出來的釘子沿著頭皮劃出來的,你無法想像當我好不容易把他從櫃子底下抓出來的時候,驚見他滿臉的血,和一道血肉模糊的血口子,那是個怎麼可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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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在醫院天天看得多了,我真想就和他一起抱頭痛哭,當時真的嚇死我了,差幾公分就扎到眼睛,想訓他幾句,可看他淚珠子大滴小滴的好不悽慘,我都心疼死了,還怎麼捨得罵他。好在,疤痕藏在頭髮裡,身上的傷也全都避開顯而易見的地方,才沒讓他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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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有辦法做出讓我心驚膽顫的事,驚嚇幾次過後,我再也不敢強迫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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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正想的出神的時候,一隻手突然鑽出被子,抓住我的手腕,還以為吵醒他了,我動都不敢動一下,他咕噥了一聲,把我的手拉近他的臉頰,側頭貼了上去,把我的手當成了枕頭,握在手裡,勾起嘴角,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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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滿足的睡顏,甚至露出一抹淡笑,我的心刹時間變得柔軟如棉花糖般,這傢伙……就連睡覺都不忘纏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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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蜜糖般香甜的情愫一波波地蕩漾在胸臆間,似乎從前那小小的快樂又回到我身邊,這晚我本想挪到他的房間睡,可現在我卻有些捨不得離開了,緩緩地爬上床,小心地在他身側躺好,伸出手臂把他攬進懷裡,就像多年以前的每一個夜晚,我緊摟著他,把他完全護在懷裡,希望他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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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疲累在躺上床後,全湧了上來,看著他自動地把身體貼上來後,我的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擁著他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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