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提關於自己的話題,而討論關於對方的話題也很快就被句點了,雷歐只好想辦法從周遭的環境裡找話聊—畢竟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生死全看對方的良心,而他現在除了聊天以外也沒有其他方法拉近和對面的關係。
但環顧四周,整個洞窟內所有的東西都被天降火燒得乾乾淨淨,連地上和牆壁都是清潔溜溜,唯一不自然的東西就是這些被天降火燒過之後殘留的結晶,雷歐上次見到這種結晶時還是在學院的沼澤裡面(053章),但總不能裝作不知道的和對方煞有其事的討論這種環境的成因吧?
但除此之外,被天降火燒成了一片白地的空間根本就沒有什麼能用來充當話題的東......雷歐看到了自己背後的石壁,這是現場唯一沒有被天將火燒成那種未知結晶的東西,上面似乎是一個女性的石雕。
雷歐記得這面牆,雖然原本的牆面已經被燒到僅剩一節柱子了,但是他記得的很清楚,自己被哥不林督軍一棒打飛出去後就是撞到這上面,要不是這面牆比其他地方要軟的話他說不定自己就直接暈過去了、如果真暈過去的話最後就沒辦法依靠尤米埃拉的黑珠來翻盤、換言之這面特殊的牆面可是讓自己存活的大功臣!
「這個雕像是什麼東西?哥不林居然還會雕刻的嗎?」雷歐好奇的問,話題這不就有了嗎?畢竟對方看起來對哥不林很了解的樣子,這次回答應該會正常一點了吧?
讓雷歐沒想到的是,這個問題的出現讓現場的氣氛感覺更冷了,看著突然散發出冰冷氣息的達克讓肥歐差點以為自己會被凍傷--精神上的。
過了良久,終於平復一點心情的達克才開口回答:「這是壁畫!至於其他的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壁畫?哥不林的?沒聽過哥不林還會有藝術細胞的啊!這是怎麼雕出來的?」雷歐好奇地問,畢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話題他不打算就這樣放棄,何況這個知識點的確是他不知道的。
看到達克仍不打算回答,雷歐繼續開口問,表達出追根究柢的氣勢:「我之前被哥不林督軍打飛、撞到了這面牆上,要不是這面牆比想像中軟的話,我說不定早就死了......所以這面牆是什麼回事?壁畫又是什麼?」
「......哥不林的巢穴是用泥巴、垃圾和糞便製成的哥不林土來建造的,其主要成分就是它們極具黏性且具有麻痺效果的唾液。」似是見到雷歐還這麼有精神,甚至還如此好學,經過思考後達克決定回答雷歐這個問題,順便讓他體會體會世界的殘酷,只不過說出的回答卻似乎風馬牛不相及。
「所以?」這個知識點雷歐知道,所以呢?這和哥不林的壁畫有什麼關係?
「哥不林抓到女性俘虜後,會把她們吊在牆上日夜不停地輪流侵犯,從此之後就算是生產也不會將人放下來。」達克繼續回答,這種事雷歐也能判斷的出來,畢竟他之前可是親眼看到了哥不林對待女俘虜的全部過程,甚至還罕見的目睹了生產的過程,雖然是相當殘酷的畫面但和這副壁畫石雕貌似仍然是完全不相關的兩件事。
「為了避免難得的母體太快死掉、能夠多升幾胎,有巫醫存在的部落會使用草藥-其主材同樣是哥不林的口水--來為產婦止血,而沒有巫醫的部落也會直接再她們身上塗抹口水,至少口水裡面的麻痺成分能用來止疼,能讓這些俘虜能活的更久點。」聽到這裡雷歐已經有些不祥的預感了,然後達克伸手朝牆上的"壁畫"輕輕一挖......
「這些被吊在牆上的女人,身上會沾滿了哥不林的口水、體液、排泄物和灰塵等垃圾--這些同樣都是哥不林土的材料,如果被俘虜的女性生命力足夠強、活得夠久的話......她們的身上就會慢慢的形成一層薄薄哥不林土層,而且沒有任何哥不林會去清理,反正對它們來說,只要用來娛樂和生產的那個洞沒有被堵上的話就沒有關係。」達克繼續說著殘酷的事實,同時原本像是女性雕像的壁畫表層的土層被達克一層層剝落下來,露出底下--略為有些黯淡的肉色皮膚!
「久而久之俘虜身上的哥不林土就會和她們身後的巢穴合而為一,而這就是壁畫!」問題轉回來以令人震撼的回答做結尾,雷歐聽了之後都差點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我沒聽過還有這種東西......」雷歐嘴唇乾澀的說,他看過的書上根本沒有紀載這種事情,雖然他認為對方說的應該就是事實,畢竟他當時感受到的觸感的確有些像是肉......
「因為這很少見,畢竟很少有俘虜能夠活這麼久,如果在和牆壁連在一起前就死掉的話,哥不林就會把屍體拿下來燉湯......所以除了這種有巫醫存在的大部落的話,很少會有"壁畫"存在。」達克的聲音毫無起伏的回答,雖然有全罩式頭盔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雷歐認為那一定很恐怖!
『......除非那人的生命力超乎想像的強......』達克在心裡小聲補充說明,他的青梅竹馬就是這種人,明明是個沒有鍛練過的普通人、還是被一個連巫醫都沒有的小部落抓走,她卻能被製成壁畫、甚至還一直撐到見到自己時都沒嚥氣......對方如果去修煉的話,實力進展一定會相當快吧!
至少會比至今仍毫無建樹、還屢屢讓仇敵從手中逃脫的自己強......
而雷歐現在是真的想吐了,但他還算強悍的消化能力和乾枯的身體已經將他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分解完畢、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可強烈的不適感還是讓他止不住的跪地乾嘔,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這是雷歐第一次看到如此殘酷的場面,之前看的那些原本以為已經算是地獄的場景沒想到只是開胃菜而已!
「從這個顏色來看,這個女孩被做成"壁畫"時還活著,只是被哥布林的毒素影響太久了才顯得有些暗沉,但從觸感來看......大概才剛死掉沒多久!」和跪倒在地、乾嘔不止的雷歐相比,達克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甚至還有餘裕去調查屍體、並做出點評,繼續向雷歐接露了更深層的地獄!
這個說法讓雷歐想到自己撿到尤米埃拉的珠子時,上面沾染的像是血液的紅色液體,那時他還好奇這些血是哪來的,畢竟哥不林的血液可是屎黃色的--現在他知道了,這是人血!
珠子原本可能卡在這位"壁畫"身上的什麼地方,是被自己撞到後才從卡住的地方掉下來的,對方還因此噴了一口血在上面......另外從達克對死亡時間的評估來看,說不定這位"壁畫"就是被雷歐給撞死的......
「我......這......可以把她放下來嗎?然後找個地方安葬......」終於從強烈的不適感中緩過勁來,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的雷歐,最後只能個嗑嗑絆絆的吐出這樣的話語。
對於雷歐有些異樣的言行達克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沉默的點點頭,然後開始動手把這面倖存的石壁摧毀,好把人放下來。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KXjBZXsyA
最後在簡短的禱告之後一把火將其燒掉—直接埋在野外的話遲早會被什麼東西給翻出來吃掉,而他們也不可能揹著屍體在野外行走,所以只能燒掉後將骨灰帶走安葬。
看著被被自己親手點的火燃燒的屍體,雷歐陷入了長長的沉默,而達克也是如此,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處理這些"壁畫"了,但此情此景總是讓他有些觸景傷情......
「變成壁畫之後就沒救了,就算身體還能夠治好、精神上也早就已經崩潰了,殺掉她反而是種解脫。」看著面色難受的雷歐,達克開口安慰道,言語裡有些難以壓抑的情感。
大約十年前,他也是像這樣親手殺死了一個活壁畫、然後把剩下的屍體燒掉......
雷歐燒的還是個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人,而達克燒的那個確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永遠忘不了那天,在好不容易為自己的鄉親報了仇之後,卻看見自己最愛的人用僅剩的力氣和理智要求他殺了自己的情景!
『所以哥不林都該死!必須全部殺光!』達克再度在內心中堅定自己的信念,數年如一日的殺哥布林生活並沒有降低他的怒氣,反而讓這把復仇之炎越燒越旺了!
「好了,該走了!」達克催促道,雖然這附近還有好幾處關於哥不林巢穴的情報他還沒來的及去確認,不過現在他身上的食物幾乎全都被雷歐給吃掉了,所以得先回村莊去進行補給,總之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讓他繼續在這裡浪費了!
雷歐沉默的點點頭,雖然他覺得對方看到這種東西後的反應有些冷靜過頭、顯得有些無情,但是他現在沒有立場去要求對方,畢竟自己都是對方救出來的......只能沉默地跟上對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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