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雖然您的美術水平和學歷都不錯,您的繪畫風格不太適合我們的要求,所以我們沒辦法錄用你。」對面一位戴著黑框眼鏡,不苟言笑的中年女性用制式化的口吻跟我說,雖然語氣平淡但卻感覺隱隱有些憤怒。
「請問……是哪裡不合適?」我大著膽子問道。
「……」
對面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瞳孔微微張大,彷彿是在說:「你居然還有臉問?」
和她對視了幾秒後,我首先敗退,趕緊收好手中的畫稿,邊鞠躬邊說:「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很抱歉,打擾了!」然後走出辦公室。
走出私立陽光國小,我抬頭看向略顯刺眼的太陽,感嘆地說:「想不到我堂堂國立藝術大學的高材生,居然會連國小美術老師都聘不上!」
正當我看向手邊的就職指南,打算找找還有哪家還沒去過時,手機突然響起,接起來後裡面傳來大學室友的聲音:「喂!現在在做什麼?最近有空嗎?」
「怎麼了?突然聯繫我?」我問,這室友跟我一樣是繪畫專業,雖然業務能力不大行,但父母非常行,現在在一間遊戲公司當製作人—自從畢業後幾乎就沒再連絡過了。
「這不!我手下有一個遊戲工作室,他們的畫師突然病倒了,工作還沒做完!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hm1Yr8RE
雖然大部分的工作都好說,頂多起外包,品質差點就差點!
就是有一個重要角色的繪圖沒完成,現在那老闆發瘋了到處找人,現在求到我身上了,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我按行內的最高標準給你報酬!」
「不行啊!我最近忙著找工作啊!」我回答,現在是暑假,正是學校招老師的高峰期,得抓緊時間多面試幾家。
「你還沒找到工作?這不可能啊!你可是我們這屆技術最好的啊!找什麼樣的崗位?我找找看有沒有門路。」室友的聲音很是驚訝。
「學校老師。」我回答,對面傳來一陣噴水聲,還有「咳!咳!該死!我的電腦!我的資料!」的怒吼聲。
一陣雞飛狗跳的噪音過後……
良久,室友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好意思!這邊剛出了點狀況,你說你找什麼工作?我剛剛好像聽錯了!」
「美術老師,小學的。」我再次回答。
室友的聲音突然變得相當嚴肅:「結果如何?」
「沒上,所以還得繼續找……」話沒說完,對面傳來一陣爆笑聲。
「哈哈哈!我就說吧!哪個學校敢用你去摧殘國家的幼苗啊!你可是畫古典仕女圖都被教授說需要打碼的神人啊!」
「沒事的話我掛了!」我有點生氣,沒事揭人黑歷史做啥!
「等等等等!我說,你認真的嗎?你要去當老師?你還不如去畫本子!」
「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家狀況……」父母都是老師,而且都非常保守、古板,是不會認可那些"傷風敗俗"的職業的。
「雖說這樣,但你這樣不行的!你應該從畢業就失業到現在吧?」室友篤定地說。
「……」我沒法回答,畢竟被說中了。
「你聽我說,你要不就當是賺個外快,不管怎麼說,一直沒有收入啃老也不好吧?反正只要用假名就沒人會發現是你畫的!」
「可是我沒有畫遊戲人物的經驗……」我有點動心了,畢竟最近手頭是真的有點緊。
「放心,你的水準我知道,只要畫風能一致怎麼畫都沒問題!你就照你的喜好畫就行!明天來我公司,我會準備好合同和相關資料!」室友不容反駁地拍板定案。
就這樣,我接了人生第一份工作,為一個叫〔光之聖女與勇者傳說〕的遊戲畫主要女配角,因為是第一次畫外包,沒有經驗,甲方也沒有特殊要求,再加上室友的慫恿,我依自身性ㄆ...喜好,完成畫稿並順利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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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仍在四處找工作的我又接到室友的電話……
「我的天,你真是太厲害了,我跟你說,你設計的角色比女主角人氣還高!遊戲跟周邊都大賣!」室友聲音相當高興。
「那就好,請問還有什麼事嗎?」我問,尾款應該早就打進帳戶了啊?
「是這樣的,因為角色太火了,那個工作室打算把角色加到下一個遊戲裡做為彩蛋,必須要得到你的幫助,補畫幾個場景、CG什麼的。
而且那個工作事老板打算跟你簽正式的聘用合同。」
「再作個外包可以,但是聘用還是算了吧……」我回答,從上一份遊戲的資料來看,我就知道這間工作室的遊戲……哪怕以不古板的標準來說,都算是相當"傷風敗俗"的,我還不想被趕出家門!
「別拒絕得那麼快阿,我跟你說,那間工作室正在尋求轉型,不打算繼續搞澀澀了!
下一款遊戲正是開始,3A級的投入!大製作喔!只要成功的畫,我相信伯父伯母那邊也不會說什麼的!」室友努力招攬。
「……我考慮一下。」我得仔細想想。
的確,因為長期失業,保守的父母已經開始有些鬆動了……
如果不是之前那種18+遊戲,而是正經的遊戲美術,他們應該能夠接受...吧?
就這樣,我被成功勸誘,加入了那間工作室,而且一待……就是十多年……直到……的開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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