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穿透薄霧,為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而屋內的忙碌才剛剛開始。貝納德府裡的人都很緊張。清晨時分,喬伊等人就叫醒莎沙,為舞會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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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舞會不是下午五點才開始嗎?現在才早上六點,我好困……」莎沙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她勉強坐起身來,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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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準備舞會可是一件大工程!」厄瑪手裡端著剛煮好的熱茶,莎沙接過後抿了口茶,厄瑪微笑安慰:「貝納德家的小姐可不能在人前失了儀態,我們需要充足的時間來打理妳的妝容和服飾。放心吧,小姐,您一定會是舞會中最可愛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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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也太早了吧……」莎沙不由得嘆了口氣,回頭一想,心裡雖然無奈,但也知道自己責無旁貸。瑪利安娜是她今天的舞伴,再怎樣也不能讓對方感到失望。莎沙一口喝光熱茶之後,便打起精神問道:「那就從哪裡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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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微笑地看著她,耐心地說:「我們先挑選髮飾,然後再來處理妳的髮型。接著化妝、試穿禮服,最後確認細節。喬伊的手很巧,她會完美地完成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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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強打起精神點點頭,「好吧,我都聽妳的。希望今天不會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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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安娜經常送衣服給她,莎沙也就不愁去買衣服。為了今天的舞會,大家都很努力去幫她準備,想到這裡,莎沙不禁微笑,心頭上湧出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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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下午三點,莎沙和厄瑪就在房間裡等待瑪利安娜的出現。菲力浦平常就早早出門,所以莎沙是樂得清靜,可是等得越久,莎沙就越發的不安,心情怎樣也無法平靜。她的目光不時望向窗外,似乎期待著熟悉的馬車影子出現。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瑪利安娜依然毫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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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瑪利那邊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嗎?」莎沙忍不住再次問道,語氣裡帶著些許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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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時鐘,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多,厄瑪心裡也有些擔心,但顧慮到莎沙的心情,她試圖用平和的語氣去安撫莎沙的情緒,柔聲說道:「目前並未收到任何消息,但並不一定是壞事。羅斯小姐一向守時,可能只是路上耽擱了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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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著厄瑪:「厄瑪,要不妳派人去羅斯家看看?至少能確認她是不是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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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後婉言勸道:「小姐,派人去詢問的話可能需要不少時間。如果羅斯小姐已經在路上了,咱們反而可能錯過她。不如我們直接前往會場,這樣才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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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萬一她來了卻沒等到我,她會不會不高興?」莎沙猶豫了,目光依然流露著不安,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她還記得上次去拜訪瑪利安娜的時候,對方明顯很暴躁,到現在她還是有點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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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小姐是個知書達禮的淑女,又是小姐的好閨蜜,她一定不會因這種小事生氣的。而且我會安排人守在府邸門口,隨時通知羅斯小姐我們的行蹤。這樣即使她來了,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厄瑪語氣堅定,立刻想出了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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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周全的安排,莎沙終於放下了一點心,輕輕點了點頭。如果再不出發的話,她就會遲到,相信瑪利安娜是能夠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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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們先去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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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隨著厄瑪一同下樓走向馬車,馬車的車門掛著貝納德家的徽章,象徵著她的身份與地位,但整體的外觀十分樸素。貝納德起初是個暴發户,現在的經濟狀況也不如以往,就連體面點兒的馬車也負擔不起。莎沙望了眼,不由得嘆了口氣。駕車的車夫一見到她們,立刻跳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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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在厄瑪的攙扶下登上馬車,柔軟的座椅帶來一絲舒適,但她依舊不安地捏著裙角,目光忍不住再次投向大門的方向。庭院裡的花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卻始終不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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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沒事的,羅斯小姐一定會理解。」厄瑪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坐在對面柔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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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微微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裙擺上精心繡製的花紋,心中默念著瑪利安娜的名字。馬車開始緩緩駛離府邸。窗外的景色一點點的變換,繁茂的樹木和開闊的田野相繼掠過,她望著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之中,她又陷入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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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繼續前行,遠處的會場逐漸出現在地平線上。那是一座華麗的莊園,外牆上裝飾著金色的藤蔓花紋,氣派非凡。莎沙抬頭望向它,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不安壓下,擠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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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嗎?」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期待,也夾雜著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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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姐。」厄瑪回答,隨即整理了一下莎沙的披肩,柔聲說:「不用緊張,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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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望去窗外,發現不少馬車排列前方,不少貴族都等著入場。等了好久,馬車就停在宅邸的正門前,莎沙在車夫的攙扶下離開了車廂。莎沙能夠感受到衆人奇異的目光,她緊攥拳頭,下意識的低頭躲開視線。她知道在這個舞會裡出席的都是些彼此相識的名門貴族,像她這種不入流的家族,自然惹人側目。但她還是抬起頭來,走去入口,結果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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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在邀請名單上,所以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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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莎沙的臉色變得難看,然而,還未等她開口,厄瑪已經走上前一步,語氣堅定而不失禮貌地抗議:「請等一下!貝納德小姐是羅斯小姐的朋友,也是今天的舞伴。我們有邀請函,為什麼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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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的視線移到厄瑪手中的邀請函,掃了一眼,冷冷地說:「邀請函上只寫了羅斯小姐的名字。若羅斯小姐沒有出現,妳們無法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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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輕輕拉了拉厄瑪的袖子,低聲說:「厄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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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小姐有事耽擱了,所以我家大小姐決定先來到會場等待,這樣又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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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卻並未退讓,面對侍衛的不耐煩,她語氣更加強硬了一些。侍衛眉頭一皺,顯然被厄瑪的不服氣惹得不快,但仍然保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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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就是規矩,沒有羅斯小姐的陪同,妳們不能進入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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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感到越來越尷尬,低下頭不敢與侍衛對視,她拉住厄瑪的手腕,輕聲說:「算了吧,厄瑪,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樣鬧下去只會讓人覺得丟臉。」然而厄瑪並不甘心,她護在莎沙身前,擺出一副不退讓的架勢,嗆道:「貝納德小姐是貴族之家,她來參加舞會是理所應當的。難道貴會場還要阻攔一位貴族千金進入嗎?這件事若傳出去,對誰都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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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似乎被厄瑪的話戳中了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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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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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莎沙和厄瑪聞言望去,一名穿著華貴、氣場強大的貴婦正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美麗的金髮一絲不苟地束起來,髮間鑲嵌著精緻的寶石。她那雙冰冷的藍眸帶著審視的神色,薄唇輕抿,似乎隱藏著不容挑戰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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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似乎無法撼動貴婦的美貌,雖然不如瑪利安娜的妖艷和蘇珊娜的清純火辣姿色,但眼前的貴婦姿色不俗,散發著一種成熟、優雅的韻味。她的皮膚如瓷般潔白,微微帶著幾許冷淡的光澤,臉上的皺紋在燭光下顯得更加柔和,彷彿每一道痕跡都記錄著她不容忽視的過往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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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看得發愣,貴婦身上的氣場與瑪利安娜幾分相似,動作優雅且冷漠,自信和高傲的態度令人無法忽視。對方的存在是遙不可及,莎沙心生敬畏又心感羨慕,心裡開始疑問,真正的貴族是否都像對方的那樣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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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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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慌張地行禮,迅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他的聲音顫抖,語速卻不敢有絲毫拖延。約翰伯爵夫人聽後臉色驟變,冰冷的目光彷彿都能刺穿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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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是約翰伯爵夫人,莎沙和厄瑪都愣了下,因為她們聽說伯爵夫人年約半百,但眼前的貴婦再怎麼看,都像是剛過三十的少婦,這樣莎沙不由得感嘆資本的力量,要錢保養的身體,的確是比民間的任何女子更來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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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第三方邀請,還持有邀請函,那就讓她進等候室,讓人核對完名字再入場。在門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如果再犯錯,我不介意親手將你辭退!」她的語調雖然不高,但語氣中的不耐和煩躁都讓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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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聞言臉色煞白,急忙低頭,「是,夫人!請小姐移步到等候室,我們會盡快確認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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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伯爵夫人優雅轉身,目光掃過莎沙與厄瑪,眼神帶著不耐和冷漠,似乎不想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這場小風波上。雖然對方幫自己解圍,她是很開心,但對方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讓莎沙感到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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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納德小姐,請隨我來。」另一名侍衛上前,態度比剛才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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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沙低下頭,輕輕拉住厄瑪的手,有些不安地問:「我們真的可以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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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放心,既然有邀請函,他們就無權阻攔。等確認無誤後,我們就可以進場了。」厄瑪輕拍莎沙的手背,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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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跟隨侍衛走進等候室,這是一間裝飾簡樸的側廳,與會場的華麗氛圍截然不同。莎沙坐下後,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內心彷彿被無數細微的針刺著。明明對和瑪利安娜相處而滿懷期待,但在此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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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則站在她身旁,目光注視著門口,與莎沙一同等待消息。片刻過後,確認身份的管家匆匆趕來,微微鞠躬道:「貝納德小姐,您的邀請函經過核實,請隨我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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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莎沙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她站起來,對厄瑪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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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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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廊,當燈光與音樂迎面撲來時,莎沙終於抬起頭,目光再次在人群中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前方會場內的各個華麗的禮服與珠光寶氣,彷彿全都融化在她的視線之中,讓莎沙清楚的認知到,她和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彼此有著巨大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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