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坲之國的南邊,有一片荒原,寸草不生,終年曝曬於烈日之下。儘管荒原與莉維妲海溝相鄰,但海水的鹽分對陸地毫無益處,使得荒原長期處於乾涸狀態。荒原上分布著幾處岩山群,這些地方成為了慣於生存於此的妖魔的棲息地。巨大的荒原之狼和毒性猛烈的荒原蛇等嗜血生物常年盤踞其中,日落之後,它們便會靠近尹坲之國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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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片荒原天氣惡劣、地形險峻,很多人類經此處都會迷失方向,如同墜入無底深淵,因此這裡被稱作「深淵荒原」。在荒原與尹坲之國的交界處,有一個小村落,村民們以獵殺荒原上的妖魔為生。這裡最著名的獵人是格林隆·卡茲拉斯,他擅長使用十字弓,傳說在他的射程範圍內,目標已經註定無法生還,因此他也得名“死亡之眼”。在七年前的大戰中,每一箭都能精準射入敵人頭盔的眼縫,對教軍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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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寇克烈來到了格林隆所在的小村落,村中的獵人見到他,紛紛將門窗緊閉。村民們都知道此人來者不善,能避則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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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克烈來到了一間掛滿妖魔頭骨的小屋前,屋外擺著一頭巨狼的骨架標本。他敲了幾下門,沒人回應,但他聽見屋後傳來剁刀劈砍骨肉的聲音。順著聲音走過去,他看到一名全身沾滿血跡的男人,正拿著剁刀處理剛獵回的巨蛇。那條巨蛇的頭顱已被砍下,獨眼仍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而毒牙已被拔下放在桌上的瓶子中。格林隆正專心地將巨蛇一塊塊地剁下,每一下都精準無比。寇克烈在一旁微笑著,欣賞這場現場「解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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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隆大人的刀工與您的箭術一樣精湛。」寇克烈拍著手,用著陰險的語調誇獎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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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格林隆簡短地回應,話語精簡如他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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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主大人有任務需要您回國處理。」寇克烈用一貫的陰沉聲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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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格林隆頭也不抬,繼續剁著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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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帶到,那我就告辭了。」寇克烈行了一個詭異的禮,轉身離開。踏上村落的小路,他嘴裡抱怨著這地方的骯髒,卻依舊邊走邊哼著歌。村民們等著他離開後,才陸續從隱蔽處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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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隆將蛇肉裝進麻布袋,丟上手推車,推到村裡的肉店,換取了幾枚銀幣。他回到小屋後,沖洗乾淨身上的血跡,穿上了一套滿是刮痕的皮甲,這是他長年狩獵留下的痕跡。他背上了他的老夥伴——十字弓,鎖好小屋,開始朝尹坲進發。村中的獵人們看到他整裝出發,也一個接一個背上弓箭,跟隨在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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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殿中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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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迪...你...來...了...」齊莫王用盡全力一字一句地說道。他那蒼白纖瘦如骨的手緩慢地舉起,顯示出歸還龍心所帶來的巨大痛苦。我單膝跪地,手放在胸前,低下頭,「是的,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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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迪!近衛已經廢除解散了,你不能進入王殿!衛兵!」長老院的主事者巴約憤怒地大叫,命令衛兵進入殿內。四個衛兵迅速衝入王殿,舉起長槍包圍著我,但他們之間似乎有些遲疑。我拔出腰間的黃昏,刀刃向下,黑色的刀鋒在陽光下散發出絲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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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我低聲說,只講了這兩個字。衛兵們紛紛放下長槍,不敢與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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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東西!把長槍給我舉起來,逮捕這個無禮的傢伙!」巴約繼續怒吼,憤怒地捶打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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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走出衛兵的包圍,感受到他們被我的殺氣震懾,不敢輕舉妄動。黃昏的刀刃繼續散發著黑色的氣息,我走到齊莫王的王座前。「你要對國王幹什麼?」巴約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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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我用劍尖直指巴約的喉嚨,「我和齊莫王的話還沒講完,你插什麼嘴?」我的眼神和黃昏的劍尖傳達著我想對巴約說的話。巴約被劍尖指著喉嚨,緊張得不敢輕舉妄動,他看向那四個衛兵,「沒用的飯桶!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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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猶豫片刻後,還是聽從命令,舉著長槍朝我衝過來。我輕輕一躍,揮出一劍,四把鐵製長槍立刻斷成兩截。衛兵見狀只能退下,我一手拿著短刀指著巴約,另一手握著黃昏對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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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我冷冷地命令道,將衛兵驅趕出王殿,視線又轉回到巴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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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幹嘛,莫蘭迪!你這樣已經犯法了!」巴約仍用憤怒的語氣對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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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應該知道,即使你叫來一百個人,我照樣能取你性命吧?」我嘲諷地回答。「我和齊莫王說完話就會走,勸你別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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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約慢慢退開我的劍尖,「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這麼囂張!」說完,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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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巴約退開,轉向齊莫王,開始向他匯報最近的異象和尹坲的動向。長老院的成員們面露難色,顯然不滿我報告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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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長...老...院...。」齊莫王在我耳邊輕聲提醒。我掃了一眼巴約,發現他的目光有些閃爍,心中暗自思索著是否該派尤里去偵查他。我一一觀察著其他長老,沒有一個敢和我對視,我心裡大致有了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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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衛...召...集...。」齊莫王吩咐道。我點頭,告訴他,等亞瑟回來,我們就齊聚一堂。齊莫王的手顫抖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保...護...王...座...不...要...讓...衛...龍...交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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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完全無法理解。王座會議不是為了讓繼承者保衛大陸嗎?如果不讓衛龍交出心臟,那豈不是回到了原點?「走...吧...回...大...家...的...身...邊...亞... 斯…路...格...就...靠...你...們...了...」齊莫王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隨著最後一句話結束,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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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齊莫王的話意味深長,尤其是那句「不讓衛龍交出心臟」,這讓我心中充滿疑惑。王座會議歷來的目的是讓新一代繼承者從衛龍手中接過心臟,繼續保衛大陸的使命。可是,齊莫王卻讓我阻止這一切,他到底知道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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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心中一緊,決定趕快離開王殿,把齊莫王的遺言告訴其他近衛。回到金獅鷲旅館時,只有加佛雷爾在大廳等著我。我將齊莫王過世和他最後一句話的事情告訴了他,聰明的加佛雷爾,也被這個信息弄得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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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衛龍交出心臟……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加佛雷爾搔著頭,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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