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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縭身邊的阿絮一語不發,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跟妹妹討論這件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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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大約覺得這件事情討論也無用,阿縭年紀還小,又加上受傷了需要她在身邊照顧著,如果她不先陪著她下山安頓好,怕是地震又來了,更是不好走,要是兩人都被困住,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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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到南峰鎮了,後續應該怎麼安排才是最緊要,阿絮不想在這麼危急的時候關心多餘的事,雖然心裡頭是這樣嘀咕的,但卻忍不住頻頻回頭,想知道那些人上山之後,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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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寅時了,天色已經從漆黑變成泛著清澈空氣的深藍色,她們沒有再點燃燈籠,就著微微透亮的天光緩緩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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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走得很慢,走幾步似乎還會喘,但她不要人攙扶,只是慢慢走,額頭上還有微微沁出的汗珠,阿絮看著斗笠上滴落的雨珠,只是安靜的走在妹妹的背後,不停頻頻回頭看著山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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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走的是山面比較陡峭,但是下山卻較快的北坡,而那些官兵走的卻是靠近南坡的大路,中間隔了許多路段,所以可能看不到村子內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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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如此,阿絮還是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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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光漸漸明亮,年紀小小的阿縭,忍不住回頭走在後頭,看起來著心神不寧的阿絮,果然阿姊的表情有點怪怪的,於是開口問,「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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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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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什麼人?」阿縭問,「村子……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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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預期到阿絮的遲疑和猶豫,她果然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回答。「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剛才慧能師父說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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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阿縭抓了抓阿絮的手,已經知道阿姊的焦急與不安,「妳如果擔憂就去看看吧,天色已經亮了,我自己一個人慢慢走也可以走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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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阿絮搖搖頭,「妳才剛醒,體力不支,而且到了南峰鎮之後我們還得去刺桐,妳一個人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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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我會在南峰鎮等妳的。」阿縭點點頭,摸了摸頸項上的傷口,「我可以的,剩下的路都是平坦的路段了,慢慢走總是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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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阿絮一臉焦急,「我實在有點放心不下,我就上山回去看看狀況……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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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點點頭,接過了阿絮手上的包袱和細軟。「阿姊一定要注意安全,也小心避開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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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點點頭,交代說,「沿著這條路一路下去,就能到南峰鎮,南峰鎮上沿著九雲溪一路向南,那邊有個小湖,妳就在湖邊的大梧桐樹下等我,不要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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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看著阿姊回頭奔跑起來,漸漸在樹林間消失了身影,年紀小小的阿縭心中有許多不安,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誰要幹什麼,但阿姊的反應,恐怕也應證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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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沒有多久,又感覺到山中再次的地震,伴隨著大雨,這次的搖動感覺非常龐大,整個地面都震動起來,深沉的轟鳴聲嚇得阿縭小心的蹲下了身子,躲在一顆大樹旁,小心翼翼的抓緊了手上的東西,等待著地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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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使得她咬緊了嘴唇,忍耐住差點要溢出口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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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得堅強,阿縭年紀雖小,卻也明白阿姊不能保護她一輩子,阿姊一生勞累辛苦,又為了保護她不受爹爹虐待而遲遲不願嫁人,不管得到什麼好東西,總是想要第一個塞給她,第一個想到她餓不餓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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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腿瘸著,但她總把阿縭養得圓潤有肉,而阿姊卻是同年齡中最瘦骨如柴的女孩,又乾又黑的模樣,受了不少勞累,如今爹爹真的走了,她絕對不能拖累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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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阿縭忍著恐懼和身體的疼痛,邁開步伐努力的向下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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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天空中霹靂一陣巨響,轟隆隆的雷聲,但接二連三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又像是地震一般的轟鳴,好像是土石崩落?還是泥流滾落?就像是大地的憤怒吼聲,讓人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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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驚嚇的回頭,看著山的另一頭似乎有什麼可怕的動靜,但是她卻什麼都看不到,她要回頭去追阿姊嗎?還是下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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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遲疑了一陣,不對,她本來就已經不良於行,要是回頭又受傷或出什麼意外,到時候阿姊找不到她會更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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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相信阿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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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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