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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本來就走路姿勢怪怪的,被爹爹打得瘸腿之後,走路一向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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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是無盡的土路,彷彿延伸至天際,踏穿草鞋走過的每一步,都是一次對抗距離的挑戰,疲累讓阿縭的腳步逐漸沉重,陽光灼熱,把大地炙烤得滾燙,但她繼續在這焦土之上奮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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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她遇見了往返的馬車,看她年紀小小的怕危險,讓她同車坐了一小段路,然後又是繼續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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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背負的行囊仿佛增加了千斤,每一步都讓肩膀銘刻著歲月的印痕,為了存活,她得要努力一回,阿姊說過,她不能死,她要堅強活下來,這樣阿碩才能夠來到這裡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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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意思,她至今都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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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碩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阿縭也從來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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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他是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陌生人,他年紀比較大,他願意保護她和阿姊的安全,而和她們住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他的身分和來由,但是阿姊相信他,阿縭也就願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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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碩的溫柔就像一束溫暖的陽光,像是先生,也像是爹爹,而阿縭從未在爹爹身上得到這樣的溫柔過。卻沒想到這份感情會在阿碩身上得到,不過或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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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也是,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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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以後就要靠自己了,阿縭閉上眼睛,隨著時間流逝,疲憊漸漸爬上心頭,但是她仍然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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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天的時間,她終於來到了刺桐,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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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桐泉州是個大都市,酒樓酒館至少有好幾百家,阿縭開始到處找尋這家酒樓,找尋一個叫做劉鑫的公子,幸好一開始翠兒家人有給她準備少許的盤纏,也替她打過照應,讓她不致於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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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說她年紀太小,很容易被人口販子盯上,所以安排她直接找上了合法的人牙子收留,經過翠兒家人介紹,這裡最大的人牙子買賣生意,便是合通道上的陳嬤嬤,但凡買賣人口,為大戶人家簽約長工奴僕等等,都會透過牙行和牙商,如此也是一個簡單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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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直接上前要求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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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連家人都沒有?」陳嬤嬤聽著她說自己的事情,似乎也很訝異。「都死於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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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縭雖然害怕,但也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本來機會就不多,必須好好把握,「如果您願意收留我幾天的話,如果我確定找不到那位劉公子,就隨您發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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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十五吧?就要中秋節了,我這裡正愁著一筆買賣沒能成,趙家的三公子遷新居,正需要人手,手邊需要幾個伶俐的丫頭,妳雖然年紀還小,但作為三公子小女兒一起長大的丫鬟,應該是還行的。」陳嬤嬤看了一眼,「只是妳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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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點點頭,掩飾了自己有些不方便的腿腳,話說得輕鬆,「小時候受過一點傷,但是不要緊,動作慢了點而已,我都從南峰鎮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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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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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刺桐實在大,她只能問了人後,一家一家的尋找,幾天之後終於問到了一家老闆是姓劉的,但是人家卻是個年紀超過五十的中老年人,她只能又花了幾天到處走訪,但是幾天下來一直遍尋無果,她只能不斷重複的問,然後重複的失望,幾番下來疲憊不堪,手上的信物還差點被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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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中秋的時間已經近了,她卻一直沒有辦法,眼看著自己就要被賣作奴僕,阿縭幾乎要放棄希望,結果某天,一個在港口經常喝酒的大叔到了牙行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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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說,「是妳吧,最近一直在找劉鑫開的酒樓的一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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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燃起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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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說的那家酒樓。」大叔解釋道,「那家老闆正在辦喪事,所以休息了半個月,住在城東街上,中秋過後才要開始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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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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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恍然大悟,沒錯,劉鑫的老父母是村長,也都在慶雲村上,所以他一定是要舉行喪儀,才會沒有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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