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北極星之三） - 7-2

雖然門鎖被踹爛，門外的黑髮男子還是即時醒悟過來，迅速帶上門。

花郎達立刻從爪王身上跳下來，飛快穿上浴袍，整個人從頭到腳羞窘得像紅透的蝦子。

看她泛著緋紅的模樣，爪王慢條斯理套著褲子，忍不住將她攬進懷裡遺憾地偷親一下，「可惡，妳現在好可愛，要不是被他們嚇到軟杆，我一定要跟妳再來一發。」

轟！熱氣再度衝上花郎達腦門，「不要鬧！」她覺得自己熱得冒煙，氣得連揍他好幾拳。

這種攻擊他當然不痛不癢，依舊抱著她對門外喊道：「我們好了，進來吧。」

花郎達直接架他肚子一拐子，趁他鬆手時縮到他背後。

那對男女再次開門，女的是個高挑修長的亞洲面孔，俐落短髮圈著仍有些尷尬的秀麗面容，雙眼不似一般東方人，奇異的帶著微紅。

男的則是垂著眼，俊美剛毅的臉上一片平淡——八成是怕她尷尬。

「你要的東西。」黑髮男子將手上的袋子遞給爪王。

「謝啦！」爪王迫不及待地從袋子裡掏出一疊東西，花郎達好奇探頭，他已經抖開那疊衣物，一件一件把上頭的標籤咬斷去除，然後塞進花郎達懷裡。

她這才領悟過來，訥訥地向那對男女禮貌性地點點頭，抱著衣服衝進浴室。

穿上衣服，在浴室裡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再加上反覆心理建設，花郎達才終於鼓起勇氣開門走出去。

那對男女已經和爪王在矮桌前坐下，桌上擺著食物，顯然爪王不只請他們幫忙買衣服，連肚子都顧到了。

「喏，這個是旭。」他一邊咬著漢堡一邊朝俊美男子揚揚下巴，男子膝上放著一台筆電，正十指如飛地敲擊鍵盤，略略向她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這個瘋女人是舒燄。」短髮女人對這個介紹詞擰眉辯解：「我是聽到尖叫聲才踹門好不好！」

「這白癡沒有強迫妳吧？」她尷尬清了清喉嚨，轉頭擔憂地問花郎達。

跳艷舞是一回事，被人撞見活春宮又是另一回事！花郎達這輩子沒這麼糗過，紅著臉搖頭：「沒有。」

「叫床跟尖叫分不出來，妳耳朵是有問題呀！」爪王繼續挖苦舒燄。

「你閉嘴啦！」花郎達氣鼓鼓地對他低吼，爪王立刻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閉上嘴巴。

舒燄和旭對此同時挑起了眉。

「叫妳吃東西總可以吧？」爪王皮皮地遞了一個漢堡給花郎達，她輕哼一聲，總算願意坐下。

「這是花郎達，客戶。」爪王嚼著漢堡，含糊地介紹。

但這話讓正掀開漢堡包裝的花郎達頓下動作：「客戶？什麼客戶？」

「我以為會是塞伯拉斯過來，怎麼是你們？妳不是懷孕了？」爪王沒回答，轉而向旭和舒燄提問。

這一刻花郎達領悟過來，這個叫舒燄的女人就是爪王曾經戀慕過的青梅竹馬。

旭微微苦笑沒有回答，舒燄則是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冷冷開口：「你以為你有選擇嗎？拜託先生，你知道我們這半年人力有多吃緊，撥給你兩個人已經很給面子了。還有，我是懷孕，不是生病，我有掌握自己身體狀況，你不應該在客戶面前跟我討論這件事，這樣會影響她對我專業的信任。」

「你沒攔她？」爪王傻眼地看向旭。

「歲川說她狀況好到沒有阻止的理由，所以我也在這裡。」意思就是攔不住。

爪王哭笑不得，突然有點同情起這傢伙。

「什麼客戶？」花郎達用手肘頂了爪王一下問。

這一戳提醒了爪王，他伸手一把將花郎達攬進懷裡，宣示性地對他們說：「而且她不只是客戶，還是我的女人，所以當然可以在她面前討論⋯⋯」

花郎達惱火地揪住爪王耳朵往下扯，大吼：「什麼客戶！爪王你給我說清楚！」

「哇！」爪王摀著被吼得嗡嗡作響的耳朵，可憐兮兮地回答：「幫妳解決問題呀？」

「什麼？」

「我一直說了！我不會放妳去死，如果這對妳很重要，那我幫妳。」爪王抬眼回答，雙眼真摯閃耀。

眼眶再度因他的話灼熱起來，花郎達不知道他到底哪來的閒情逸緻淌這灘渾水，就算對付黑幫對他而言不算大場面，也夠麻煩了吧？

「爲⋯⋯為什麼？我們明明才認識兩個月⋯⋯」她忍不住哽咽。

「欸妳不能這麼說。」他抓抓頭，伸手向她比出兩根手指，「是已經兩個月！何況妳已經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不會放手的！」

「而且我們很厲害！」他臭屁又驕傲地揚起下巴。

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吐槽：「你⋯⋯你們的主業不是人質救援嗎？是能幫我什麼⋯⋯」

「嗯⋯⋯」伸出食指抓抓臉，歪頭撇了撇嘴，爪王用篤定地看著她，「這可不一定，妳聽過『紅色陣地』嗎？」

歷史名詞從一個外國人口中蹦出來讓她愣了一下，「你說在首領司令崛起前稱霸的那個幫派嗎？當然記得。」

「還記得他們是怎麼走下坡的嗎？」

「因為他們的首領遇害呀。」當年可是大新聞呢！花郎達回憶道：「我記得新聞畫面很誇張，他整個私人別墅都被夷為平地⋯⋯」說到這裡，在搭配爪王異常爽朗的燦笑，她這才駭然意會過來大聲驚呼！

「那是你們幹的！」

「我們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死神之吻的受害者。」舒燄一直興味地觀賞兩人的互動，直到此時臉上才蒙上一層淡淡的陰霾插口。

「妳見過吸食的下場，相信妳一定同意那東西不能留在世界上。」她原本溫暖的棕色眼睛緩緩轉變成悲傷的血紅。

想起還被困在醫院裡的夢娜，花郎達深深倒抽一口氣，眼中浮讓現爪王熟悉悸動又頭痛萬分的堅毅。

「我不懂，光是古柯鹼就夠讓他們大賺特賺了，為什麼還要花功夫去製造這麼不合經濟效益的東西？」

「因為人類很貪婪。」爪王抱胸哼笑，「它最早是被創造來控制我們這種人的。」

「不然妳以為當年紅色陣地運氣真的這麼好，每個擋路的對手都會飛來橫禍？他們控制了一個有詛咒能力的女孩，為了她研發出死神之吻，後來想一想，與其把作對的人幹掉，換一個不知道聽不聽話的人上來，為什麼不乾脆對政府官員下藥呢？這樣整個國家就都在掌握之下了！」他講述著一段駭人聽聞的狂想，如果不是因為當事人就在眼前，散發驚人的生命能量，花郎達一定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他們沒有成功吧？」紅色陣地是垮台了，但如果他們曾經成功過，那就太可怕了。

「差一點，我們找上門剛巧阻止了這件事，所以死神之吻沒有流出去，受害者也只有安妮塔一個人。」舒燄看似冷靜，那對紅眼卻洩漏她的情緒。

「為什麼事隔這麼多年死神之吻會突然又被製造出來？你們當年有漏網之魚嗎？」旭不解地問。

對此他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答案。反而是花郎達沉吟了一會兒開口：「我想我知道為什麼。」

「血手強尼曾經是紅色陣地處刑部隊的頭，據說是因為他手段太失控被被當成棄子而背叛，時間點剛好就是在你們剿滅紅色陣地前沒多久。他層級沒有高到可以待在老大身邊，但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他確實可能是原本規劃的執行者。」

「他要執行這個瘋狂計劃，現在這些受害者只是測試。」爪王不帶感情的描述。

「現在首領司令的正牌老大重病，他大權在握，為什麼不做？」她說完低頭盯著手上的漢堡，帶著怒意開始緩緩進食。

「他認為不聽話的人都該死去。」

爪王突然從她的反應表情裡明白過來，「妳媽媽就是這樣遇害的嗎？」

「對呀，因爲我媽拒絕他，選擇跟老費遠走高飛。」花郎達抬起頭嫣然一笑，「不聽話果然是遺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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