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北極星之三） - 1-5

水路往左右兩邊分開，追殺他們的人是往左，爪王可不想從水裡爬起來又撞上他們，於是緊抓著花郎達的手臂往右邊遊。

除了一開始水流強勁的地方，說是游其實比較像被水流推著走，視線不清加上滿地被沖倒的雜物，她的腿沒他長，身高更是只到他的胸口，很多他可以輕易跨越的障礙，她卻必須手腳並用，很快她就覺得頭昏眼花喘不過氣。

爪王一直緊抓著她的手臂，一開始這女人還跟得上腳步，但速度越來越慢，很多地方他還得用拽的，爪王不耐地回頭瞪視這個拖油瓶，才發現她居然還戴著口罩？

「妳白癡呀！」他一把扯下她的口罩，花郎達驚慌地想搶回來，但缺氧讓她動作變得好慢。

「反正我都要殺妳滅口了，給我看到臉也沒差了吧！」他隨手將口罩甩進水裡。「妳再戴著這蠢東西就不用我動手了！」

他氣噗噗地再度拉著她往前走，不知道是他放慢了腳步，還是終於可以好好呼吸，花郎達明顯好多了。

從天窗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昏暗，外頭已經天黑了，他們幾乎快看不清楚路線，只能勉強照著出口指標向前。

爪王突然停下腳步，花郎達收勢不及撞上他的背。

「喔！」天呀他的背真硬！捂著撞疼的鼻頭，花郎達側過頭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他停下腳步，不看還好，一看她立刻倒抽一口氣。

每一處出入口都是相同的設計，他們進來這棟體育館時都走過，可能是配合上方看台的結構，必須先從地面入口向下大約一層樓，通過走廊，再爬上半層樓才能抵達他們現在所在位置。

而那下挖的走廊現在灌滿了水。

「我現在是認真的問，妳會游泳嗎？」他撇頭首次正色地開口。

「會是會⋯⋯」

「那就好！」他拖著她開始走下樓梯。

「等等！」她驚慌失措拖著他的腳步，聲音微微顫抖，「走廊這麼長我沒把握⋯⋯」

「妳都敢偷拍毒品交易了，被槍殺怎麼就不怕了？妳是做什麼的？記者？警察？」他停下腳步失笑問道。

「都不是！而且我沒有偷拍！」她嘴硬地否認。

騙子，他看到她將手機收進口袋，還特地拉上拉鍊防止逃跑掉了呢！

不過爪王沒有戳破，反而繼續跟她抬槓：「喔，妳不是？那妳來這裡幹嘛？」

「我跟你一樣迷路了。」她流利地瞎掰。

「妳不是說這裡不是觀光景點嗎？」他拿她的話堵住她的嘴。

花郎達頓時一陣啞口，「我⋯⋯我想找地方靜一靜到處亂走不行嗎？」她兇狠抬頭瞪他，想用氣勢壓過去，但四周實在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楚彼此的臉。

「喔⋯⋯所以妳是在找自己，亂晃晃到這裡的？」他聲音裡有明顯的笑意，「好巧呀，我也是來找自己的！」

誰跟他一樣呀！

雖然聽出他話中暗諷，花郎達還是硬著頭皮咬牙順著他的話點頭。

那個男人笑了出來，花郎達自己也覺得沒說服力，只能賭氣閉嘴保持沈默。

「小騙子，妳只要深呼吸，盡妳所能憋氣就好，我會帶妳游過去。」他笑著拉著她的手保證，花郎達這才意會到他剛剛那陣瞎聊是為了轉移她的緊張。

誰知道販毒集團的人會不會再進來找人，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做到。

「準備好了嗎？」他用閒聊般的語氣問道，花郎達顫抖地點點頭，爪王倒數：「三、二、一！」

他們一起深吸一口氣潛進水底。

花郎達承認自己的泳技實在不怎麼樣，但她努力幫忙打水企圖增加一點前進的速度，他們順利推進好長一段距離，沒什麼物品被沖進走廊阻礙他們，直到他們撞上某個東西。

她伸手向前摸，一根一根杆子擋住他們的去路，這一側的出口居然被放下柵欄！

她不由得一陣驚慌，嗆了一口水。

爪王摸到柵欄也愣了一下，這對他完全不是問題，但旁邊這個女人明顯躁動起來。

糟糕，她快沒氣了！

爪王伸手發動能力，大量氣泡從他手上溢散出去，他伸手劃過的鐵桿都變成黑色粉末沉入水底。

清出可讓他們通過的大小，旁邊的女人已經從躁動變成劇烈掙扎，爪王不得不用蠻力硬是拖著她往前，破出水面那一刻花郎達覺得自己整個肺都在燃燒，但她還是喘不過氣！

所幸這裡有路燈，爪王看到她的臉立刻發覺情況不對，他起身從背後抱住花郎達的腰將她對折拎起來，雙手握拳大力往她的胃頂！

「噁！」花郎達大力嘔出腹中的水，她甚至覺得水從她眼睛鼻子耳朵所有的地方流出來。等到她再也嘔不出東西，爪王才將她放下，她四肢僵硬只能倒在地上無法移動。爪王抹去滿臉的水，再度將無法動彈的她橫抱起。

「拜託告訴我妳有離開這裡的交通工具。」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先離這裡越遠越好。

「我的車⋯⋯停在⋯⋯」她困難的說出路名和車號。

天呀！他哪知道那條路在哪？爪王滿臉黑線四處張望，居然這麼幸運被他看到遠方有寫著那條路名的指標！

還好他視力一直維持2.0！

爪王順利將花郎達塞進副駕，花郎達慢了好幾拍才想到她的車鑰匙不知道還在不在，爪王已經變出一把匕首插進她車鑰匙孔發動車子。

「我想妳不能去醫院。」他先將車子駛離。

「不行⋯⋯」花郎達呼吸細淺地搖頭。

爪王瞄了眼像落難小貓般狼狽的女人，「妳需要熱水、毛巾，妳有辦法告訴我能去哪嗎？」

花郎達幾不可見地點頭，努力撐著自己為他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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