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是我們一起死！」
含若挽著我的手，想要把我拉起來，卻反而也被拖下來。
於是，曉醬在下，我在中，含若在上，我們一同墜向地面。空氣令我感到一陣反胃，失重感中，最上方飄著的少女害怕地摀住眼睛，只有曉醬扭曲的笑著，眼中滿是血紅。
「墜落吧，就這樣去死吧！」
雖然風不斷吹拂，我仍能聽出斷言殘句拼湊成這句話。
「可是，你為什麼寧可將我拖下水一起死，都不願意跟我道歉一句？」臨近死亡只剩五層樓，我將最後的疑惑告訴面目猙獰的她：「為什麼，我從未招惹過你，你卻要對我跟含若，抱持這麼大的惡意？」
「惡意？那也該問問你們吧！」
「我沒……」
「要不是那些年，你們口口聲聲把我當朋友，卻又對我不管不顧，我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嗎？」曉醬嘴角上揚的幅度漸漸恢復正常，嘲弄的語氣說：「吶，你覺得我是那種十惡不赦的罪人嗎？」
風吹拂過我的腦海中，無數聲音響起，有在地下室的絕望呼救，有對新一輪生命的憧憬，有呼喊著系統的依賴。那是我無數次重生凝結而成的記憶，此刻，對於曾經傷害曉醬，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正要反駁一句，卻是含若先打斷了。
「對不起，曉醬，我對不起你。」她虛弱地擠出一個微笑，聲音在空氣中瀕臨支解：「抱歉當時沒跟你說，我，真的對不起她。」
隨著她食指輕輕頂向我的太陽穴，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而我以含若的身分，在這些記憶中回溯著，回溯著去尋找曉醬的控訴。
被經紀公司簽訂，成為偶像練習生，真的好開心呀！
今天是去聽演講的，他們說，今天就要入住公司安排的宿舍住了，等培訓期滿確定合格，我們會走甜美女團風格出道。那兩個坐我身旁一起聽講的同期夥伴，大概就是女團的另外兩人吧？
棕色頭髮長相甜美的是娜娜米，她主動找我聊天，我發現我們有好多相似之處。黑長直髮少女是曉醬，雖然不怎麼會主動找話題，聊天時也總是愛答不理，但我相信她一定也願意把我當朋友的，只要多相處就行了。
「當時你也只是沒有主動對曉醬示好啊？」
看了一眼只剩三層樓就要觸及地面的身體，含若卻只是如釋重負般地笑：「我們繼續看吧。」
今天是培訓第一天，主要練習舞蹈技巧。舞蹈導師要求我們先做熱身運動，之後帶我們練習曲子。
熱身運動對我來說挺簡單的，就是彎曲、劈腿、伸展這類柔軟四肢的動作。第一首曲子也並不難，旋轉、蹲下、翻滾，都是我對著螢幕練習不知道幾百次的基本舞蹈技巧。在指導下我姿勢更加標準，他們也給我看前後對比圖，真的感覺有變好看。
娜娜米好拚呀，居然喘著氣在練習邊跳邊帶入歌曲，擦汗的樣子好帥氣。但旁邊的曉醬似乎不太順利，光是拉筋就疼得嗷嗷直叫，練習曲子動作也是拖泥帶水，還絆了一跤。導師們都拿她跟娜娜米對比，指責她不認真學習。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YMsR3HyS
我好想說，我認識的曉醬絕不是不認真的女孩，但我不敢講。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v8hU5BWo
「當時我感冒，頂著高燒去練習跳舞！我能跳得好嗎？」曉醬的淚水撲簌簌流了下來。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jvtpexV5
我繼續觀看記憶影像。
最近這幾天，其他宿舍的女生都惡意來我們寢室鬧。有時是趁我們睡覺把椅子搬走，有時是把灰塵丟到護膚品內，有次甚至反鎖門不讓我們進去。
我問起時，她們說，她們是別團的練習生，討厭曉醬笨手笨腳的樣子還能在經紀公司大搖大擺行走。我好想說，曉醬在宿舍內無數次努力練舞害怕拖後腿的樣子，我都看在眼裡。可是她們說，要是我選擇站在曉醬那邊，在不久後公司的練習生調查中，她們就會以「不合群」為由投訴我們整個宿舍的人。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6fpU3ICY
我深愛著曉醬跟娜娜米，真的好想守護曉醬，可是我努力到現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期盼出道，要是因為投訴而被解約，我們就與偶像夢失之交臂了……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3dkzj368
記憶一瞬一瞬閃過腦海，如醍醐灌頂那樣，我突然想起了這一切的發生。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5W9ENE0ap
「對不起……」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q4KAeme1
曉醬只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當時的傷害，能彌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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