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二、四更新】殭屍世界的唯一生存者是一名劍士——入學篇 - 白羊街(四) ：十級大火

第二天，方雲在屋裏準備午餐，湯煲冒出水蒸氣，她聽着電視新聞報道：

「黃金國全面入侵火之國。」

方雲嘆氣道：「黃金國又打了......」

「下一則報道，十星學院將會完成研發AI機械人，靈器部教授陳忘在十星學院的會議室與全球的領導者開會，當中提及AI機械人是一類文明進步的一大步。可是，在十星學院門外，有面具人示威，更向十星學院的大門投擲雞蛋。」

袁治賢指着螢光幕道：「雞蛋！面具！」

方雲將刀插入粟米支中間，打算把粟米斬開一半，可是，刀太鈍，一時之間拔不出來，也切不下去。所以方雲將靈力傳入刀中，刀外有一股紅色力量包圍，然後方雲將手臂輕輕向下移，刀「嗖」一聲，便乾淨利落地將粟米分開一半。

她聽到袁治賢讀生字，便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見電視機上的面具人後又嘆氣。

不久，方雲聞到一陣焦味，她「啊」一聲回到煲前，急伸手到湯煲蓋上，她熄火確認，一端起煲蓋，沒有焦。

「特別報道，白羊街有10幢大廈發生大火，有些人吸入濃煙不適，有人被火燒傷情況危殆，大部份都是老人，有兩名成年男子衝入火場，救出被困的人，消防剛剛到場，我們聽一聽那邊的消息。」

「幸好那個男人抱着我，否則我一早死去。」

「甚麼？難怪有焦味……」方雲道。

接着，大廈傳出火警鐘。不知道為何，方雲一直以來的納悶似漏氣的氣球溜走了，鬆一口氣後，一陣熱血湧入心裏，因為她困在家中太多年了，長時間沒有踏出房門。

雖然兩人沒有達成讓袁治賢出門的共識，方雲也同意袁正義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但如今生死關頭，她不想太多，自然不再受到以前所設下的限制，她想像出急速地拉開門，抱着袁治賢逃走的畫面。

這幢樓每一層都混着「呤呤」的警鐘，不安的叫聲和「嗒嗒」的腳步聲，反而令方雲的內心更平靜，更清楚此刻要做的就是硬着頭皮衝往屋外的世界。

方雲弄濕毛巾，一邊抱着袁治賢，一邊喘着氣跑樓梯。黑煙在走廊天花板下滾動，雖然她想跑得更快，可是，前方全是老人。

有一位老人神色異常，看似想暈倒。方雲將手掌放到老人的嘴前，她的雙眼微微散發金黃光，那個老人似是吸入大自然的清新空氣，突然恢復精神，繼續走樓梯。

袁治賢眼睜睜看着這一切，他不明白為何方雲能夠奇蹟地將一位老人變得有活力起來，他望向方雲，見她的表情與逃生的人不同。當所有人都是皺着眉，凝視着前方與地面，方雲卻是歡笑起來，合着眼走路。

方雲抱着袁治賢，走到老人堆的最前面，說：「大家跟我來！讓我帶領和保護大家！」

袁治賢沒有作聲，聽着方雲沉吟：「火的靈力在這一幢樓擾動着……」然後，她響道：「大家！來這一邊！」眾人皆靠近方雲的位置。

雖然方雲自從袁治賢出生後便沒有離開家，卻似是對逃生路線瞭如指掌。她看見前方可以上樓或下樓梯，兩處皆熊熊地冒着火。

有人說：「爬上兩層便到天台，消防更易救我們。」

有人說：「既然上下都有大火，不如我們走到一戶人的單位，等待消防吧。」

方雲合眼，一股怪風不冷不熱，從下樓梯迎面而來，方雲說：「向下走，這些火不會燒傷我們……」

「怎會？」

方雲緊緊抱着袁治賢，說：「只要你們走近我，不接近那些火焰，那些火也不會燃燒你們。」

眾人仍然不信，沒有行動。方雲見此，便走近下樓梯，將手靠向掛在牆邊的火焰，火光似是想避開她的手，不是，而是即使她的手放在火焰頂端上，卻沒有將她的手燒掉。眾人見了，皆「嘩」一聲，瞬間靠近方雲。

袁治賢又聽到方雲喋喋自語：「這是靈力招式——寒焰，用科學的角度，就是自由電子和離子的狀態，但熱能被奪去。這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發動的靈力......」

袁治賢望着方雲，想起在一個電視節目中的卡通角色：古靈劍士帶領人民逃離壞人的攻擊時，古靈劍士給人的安心感是一樣的。袁治賢緊緊地抱着方雲，望着前方。

老人們，袁治賢和方雲終於到達地面，遠眺袁正義和梁先生各抱着一個老人，將老人放在地面上後，想返回火場。

「老公！不要衝入去！」方雲高呼道。可是，袁正義沒有聽到她的話，但袁正義留意到她和袁治賢安然無恙，便笑起來豎起拇指，那是代表「做得好，果然是我的妻子。」還是代表「我會再衝入去火場，不用擔心我。」呢？

方雲發現兩人明明只有幾步距離，卻為何無法將心思傳到對方？「老公，我們出國旅行，一家人去玩，不要做危險的事，不要做甚麼保護市民的事，好嗎……」請他放棄夢想，是不是很任勝的請求？

此刻，袁治賢大哭。

袁正義止步，他四處張望一陣，有一個老人緊緊捉住他，跟他說了一些話，袁正義點頭，脫開他的手，跟消防員衝入火場。

方雲抱住袁治賢，見那個老人旁邊是攜着梁欣連的梁太太，她另一隻手勾着超市袋。梁欣連伸手入袋，將巧克力糖傳給每一位坐在地上、面帶微黑、似是失去一切的老人家，逐一向他們打氣說：「給你，加油。」。

「怎會無緣無故失火？」

「嘩！爆炸！」

所有人轉頭，忽見火球從2樓窗口噴出窗外，都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聽說有一人很愛收藏奇怪東西，可能是那戶人失火。」

袁正義和梁先生同時下樓，又救了兩位老人，聽到失火的可能源頭。

袁正義道：「我們快衝入去救人！」

梁先生道：「在哪層哪單位？」

「2樓……」

袁正義已經向火場衝去。

「等等！」梁先生嘗試喝止袁正義。「怎麼就這樣衝入去……」

「2樓1號呢。」

「你確認？」

「確定！那人喜歡穿綠色平帽。」

「好，我去救他。」

方雲離開原地，跑向梁先生，說：「梁先生！請你阻止我的丈夫做危險的事！」

梁先生微微一笑後，嚴然道：「他是你的丈夫？」確認方雲點頭後，便衝入火場。

梁太太向消防員怒道：「快派更多人救火！」

一名消防員無奈道：「我們已經努力中。」

袁治賢停止哭了，水旺旺的雙眼望着一條很長很長的灰色道路，他望向四周，有大樹、有老人、有比自己高的十層大廈，睜大眼睛呆了，於是他在媽媽的懷裏不斷搖晃掙扎。

「你想落地？很危險呢。」

袁治賢搖得更猛，似是一顆圓石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好吧好吧，你下來。」

於是，將袁治賢放在地上，他便沿着灰色道路而走。

「你想走去哪？」

他漸漸加速，一直向前跑，向前跑。

雖然方雲比袁治賢高，但此刻四周都是在地上坐下的老人，令方雲難以捉住袁治賢，相反，袁治賢似是動作靈敏的小鹿，在人群中仍然輕鬆地穿梭，突然，他停步，轉身，呆呆地望向火災的方向，眼前盡是老人坐在地上哭、搖頭嘆氣、按着心口深然呼吸的畫面。方雲看見袁治賢的臉，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皺眉。

另一面，不論袁正義怎樣找，也找不到那位住在火源的老人。

「我找到了！咳！咳！袁先生……」梁先生道。

火場明明熱如火爐，但「袁先生」三個字卻像寒風侵來，袁正義顫了一下，慢慢地轉身望向梁先生，問：「你怎會知道我姓甚麼……」

「你果然是好人呢……這位就是……咳！咳！那個老人。」

袁正義別過頭道：「你把人交給我吧。」

此刻，袁正義所關心的不是救人，而是介懷梁先生。袁正義一直隱姓埋名。為了不讓人發現，甚至搬到寂寂無聞的白羊街。他為老人家舉辦活動時，將姓公開至白羊街居民，乃是迫不得已。他不想騙人，所以不想用其他姓。

這位素未謀面的梁欣先竟然知道他的姓，名字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泄露出去。他漸漸後悔公開名字，緊緊握着拳頭，似乎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當梁先生將綠色平帽老人扶給袁正義，梁先生雙腳震了一下，便突然倒下，喘着氣。

袁正義捏一把汗，緊緊地望着兩人：梁先生躺下來似快失去呼吸，另一人則是俯臥似是扭痛腳，無法動彈。

袁正義喃喃道：「我只能救一人……」

烈火熊熊，不斷發出「伏伏」聲，將牆的表面燒黑，也令地板燒出火叢，彷彿進入火場的人無法再離開。

回到地面的情況。梁太太問：「消防呢？」

「我們分散到白羊街不同地方滅火和救人，這裏有兩位男士願意衝入火場救人，所以才會分散人力，希望你諒解。」

方雲看着自己居住的大廈，發現相比其他被火燒的大廈，自己居住的火被滅掉了，但其他的仍然燒起來。方雲忙向四周望去，尋找放火人是不是在附近，可是，沒有可疑的蹤影。

「呀！是袁先生！」梁太太揮手道，見他背着兩位老人，其中一位是綠色平帽老人。

「老公呢？」梁太太左瞥右瞥地望向袁正義。

袁正義一放下兩老人，又立刻衝回火場。

「他怎麼可能還可以生存……」消防員呆道。

最後，袁正義抱着一具焦黑的屍體，但臉部還有一些輪廓，「老公！」梁太太衝向袁正義，抱着那條黑色屍體。

方雲向前望，見到袁正義便衝向他擁抱道：「老公！太好了！你沒有事嗎？」

袁正義道：「對不起！我無法救出所有人……我想過用靈力救出所有人，但是，我剛從工作後回來，所以不能再使用更多靈力了……」

方雲道：「不要緊，最重要是你沒有事。」

梁太太斜視着袁正義怒道：「為甚麼你不救我的丈夫？我知你有能力的！」轉眼右望向梁先生後又哭。

袁正義沒有回應，只是緊緊抱着方雲。

梁太太沒有理會，梁欣連見母親跪地哭喪，似懂非懂，哭泣道：「不用怕，我在。」

梁太太、焦屍和梁欣連互相搭膊頭，形成一個互相慰藉的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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