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二、四更新】殭屍世界的唯一生存者是一名劍士——入學篇 - 白羊街(五) ：世界所需要的

這一晚，電視機播着新聞：「今天白羊街發生最高級別的10級大火，5死20傷，有一名年齡少於40歲的男士死亡，餘下都是超過70歲。官員表示傷痛及致上深切慰問。消防懷疑起火原因是水之國的暗戰士儲存大量易燃物件，相關單位的負責人將會受到嚴正調查。」

袁治賢在睡房睡着了。只剩下袁正義和方雲在吃晚餐。兩人各自望着手上的碗，整天沒有望向對方。

方雲望着前方的綠色菜芯，說：「老公，你今天救了很多人，果然是我的老公。」

袁正義望向她，冷冷地說：「是嗎。」

方雲見他似是心事重重，裝着熱情，鼓勵地說：「當然啦！你闖入火場，這並不是容易的。其實我……」

方雲垂着眼，似是無力張開眼睛，說：「我很擔心你。」

客廳變得很靜，只剩下碗筷的鏗鏗聲。

袁正義放低碗快，說：「老婆……」

方雲也放低碗快，望向袁正義，說：「每次你離開家，都會做危險的事。今次，你衝入火場救人，我真的以你為榮，可是……可是……」

袁正義見方雲的雙眼漸漸湧出淚水，他立刻站起拿紙巾，蹲低身體，為她擦拭淚水。

客廳變得很靜，只剩下方雲的哭泣聲。

袁正義低頭說：「對不起……」

方雲斷斷續續地：說：「老公……你……停下來……好嗎？」

袁正義皺着眉：「……」

袁正義攬着方雲，再說：「對不起。可是……只有我知道方形國和十星學院的秘密，所以只有我能救全國的市民。我無法坐視不理。」

兩人抱了一陣，餸菜都涼了，他們也漸漸平靜下來。

袁正義再次執起碗筷，望着方雲哭得踵踵的眼睛，紅紅的臉頰，將飯餸慢慢地送入口。他見方雲開始吃飯，便露出安心的樣子。

兩人用膳後，正在執拾桌上的碟和碗。

袁正義說：「剛剛火場中還有另一位救人英雄，他知道我姓袁。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方雲的聲音有點沙啞，看來哭泣的影響未散。她說：「那人是新鄰居。」

袁正義說：「那人就是新鄰居？」

袁正義皺着眉，似是不安，又說：「外面的人不應該知道我們住在這裏，因為他們有可能害我們一家。」

方雲放下筷子，問：「但為何他上來的那一天不立刻拘捕我們？」

袁正義從椅子站起來，走到窗前俯視白羊街的街景，說：「我猜是因為他不知道我背後正在做甚麼，但如果我們經常接觸外面的人，不小心將情報告訴他們，可能被深入調查，最後，我所做的一切便會被發現。」

方雲將碟疊好，說：「那個小妹妹慘了……年紀這麼小便失去爸爸。」

袁正義望向掛在牆上的鐘，然後嘆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救不到他。」他不斷搖頭。

方雲說：「你救不到他也沒有辦法，你已經盡力了。」

方雲走近袁正義，伸手輕摸他的臉，他的臉像一塊鋼線球，說：「計劃愈遲完成，愈有機會被發現。這次大火，我發現有人用靈力燒這一條街……而且…….我們的行蹤似是被發現了。」

袁正義將手放到方雲的腰，說：「是誰呢？不過，我已加速集合團隊成員，已吸引不少人支持我的想法，隨時可以攻入十星學院，然後要求學校暫停任何傷害方形國市民的研究。」

方雲離開袁正義的懷抱，將疊好的碗碟一次過搬到廚房去，說：「老公，我想一家人走出外面的世界，希望你的計劃早點完成。」

方雲望向袁治賢的房，說：「今天雖然我們走出屋外，一出卻是治賢第一次見到很多生離死別。」

「外面的世界就是如此。」袁正義背向方雲，又望向窗外的景色，那是一片黑，只有幾點白街燈。

方雲打開水喉，開始洗碗碟，說：「的確。」

袁正義說：「所以你同意我當初的提議，將治賢留在家中嗎？」

方雲說：「這些事此終會來。但是，這個世界還有美好的事。我見那個小妹妹為地上的老人送上巧克力。」

袁正義緊握拳頭道：「但她無法阻止世界的壞事。」

方雲清洗污漬斑斑的碟，說：「你怎樣知道她所做的不能呢？她所做的一正正是全世界都需要的。」

「叮噹」門鐘突然響起。

袁正義方雲紛紛望向門外，然後望着對方。方雲的眼晴微微發出黃光，伸出手臂，然後向袁正義點頭。

袁正義輕輕地步向門，從門透鏡見到門外是一位穿着睡衣的小女孩。

袁正義道：「小朋友玩門。」

方雲道：「是梁欣連嗎？」

門又「叮噹」響。

袁正義再望，這次有一位女士穿着睡衣，捉住小女孩的手。

「開門吧。」方雲道。

「怎可以？」

「開吧。」

袁正義一開門，梁太太道：「對不起，這麼晚也打擾你們。」

方雲道：「不會，你好嗎？你看似不太好，來進屋嗎？」

梁太太弓身道：「好，感謝。」便進入室內。

突然風很大，袁正義大力關門，「啪」一聲嚇得梁欣連彈起來。

方雲溫柔地問：「你幾好嗎？」

梁太太眼睛略紅，似乎剛剛大哭過，道：「我老公走了，我和女兒都失眠。我一想就是想起你們，所以帶她上來聊天放鬆。」

方雲進入廚房道：「你丈夫的事，對不起呢，我為你們準備熱水。」

袁正義盤手道：「你上來的真實目的是甚麼？你們是甚麼人？」

梁太太道：「我和丈夫都是方形國的情報員，原是為了獲得拘捕你們的更多證據而來到白羊街。啊，現在，我們並非拘捕你們的，不要傷害我和欣連。」

袁正義高舉右拳，一道紅色透明的力量膜包圍拳頭，梁太太合眼緊緊抱着梁欣連。

方雲一出廚房，見袁正義打算攻擊梁太太，眼睛微微發出黃光，手也發出藍色力量，手上出現一個藍色球，一拋，藍色力量便在袁正義頭頂略過，降到袁正義和梁太太中間，那個藍色球展開成一塊藍色透明長布，長布看似很光滑，很輕巧，但這塊布在原地流動，像瀑布一樣。袁正義紅拳打向藍布，「啪」一聲，那藍布變硬，順着拳的方向微微凸出，將袁正義的手困着，梁太太和梁欣連只是嚇了一跳。

「不要擋着我！」

「你說過救市民，為甚麼你先傷害市民？不如聽一聽梁太太說甚麼？」

「啊啊！」突然，屋內傳出哭叫聲。

「你將治賢弄哭了！」

「但這兩人的確……」

「你不要再胡鬧了。你這麼衝動，如何做大事？你不曾說會令方形國人民命運變好嗎？你這樣怎做到？」

袁正義皺着眉，慢慢收回雙手，藍布變硬的地方漸漸軟掉並恢復原狀。

「梁太太，對不起，你和欣連如何？」

「我沒有事，但欣連怕得不敢出聲。我說完便會離去。」

「哼，你快說。」

「我和老公相信你們不是壞人。我只想感謝你將老公的屍體救出來，否則我們連他也看不見。」

袁正義聽到梁太太的感謝後，將手插入褲袋，表面顯得十分冷漠，其實他張開手抓着大腿外側，隱藏梁先生被燒死的主因。是不是袁正義沒有用靈力救他？是。但更多的是他不想救。或許他只有這樣做，才能安心地繼續進行秘密計劃。

袁正義面不改容，冷冷道：「哼。快走。」

於是，袁正義和方雲便看着梁太太和梁欣連微彎的身影，在月亮的映照下，兩人走在牆附近的影子，身影反而變得更暗。

方雲用不滿的語氣說：「梁太太和梁欣連剛失去家人，你不應該如此對待她們。」

袁正義揚聲道：「可是，她承認自己原是調查我們的，難道你聽不到嗎？」

方雲說：「輕聲一點！會弄醒治賢！當然我知她承認了身份，可是，她竟然過來告訴我們這個秘密，代表她相信我們，對嗎？」

袁正義說：「或者她想接近我們，獲得更多資訊，才會公開她的身份。」

方雲說：「即使她是如此，難道你想出手也是對的？」

袁正義立刻說：「她危及……」

方雲插嘴說：「她也有小朋友，你這樣做會對她帶來多少陰影？」

袁正義說：「那麼你不擔心治賢嗎？那個女人危及我不是問題，但也可能危害治賢，你想像一下，他失去我們後，他的人生會怎樣？」

方雲扭緊水籠頭，激動地說：「我怎會不關心治賢？我早已說過，你收手，這些事便不會發生！我們便不會被調查，甚至有治安戰士保護我們，居住的地方不會被人放火！」

袁正義也激動地說：「我不改革十星學院，治賢亦沒有美好的將來！」

方雲氣極反笑着說：「你的計劃最天衣無縫！你的計劃就是真理！是不是？」

袁正義聽出方雲的嘲諷語氣，兩耳似是冒出煙，說：「當然！這個世畀需要我！」

方雲說：「哼，所以到最後，你經常掛在嘴邊的『為老人好』，為方形國人民好，為世界的人好，只是希望所有人歸服於你，你這個自私鬼！」

袁正義繃緊着臉，似是把所有怒氣集中到臉上，臉又紅又黑，他說：「你！」

突然，袁治賢的房間傳出一陣哭啼，制止了兩人繼續吵架。整間屋由嘈吵變得只剩下嬰兒哭聲。方雲相信如果兩人繼續罵，這個家可能會發生無法想像的婚姻危機。

「對不起。我們冷靜一下，你先去洗澡。」方雲哭着說，然後走進袁治賢的房間，哄他睡覺。袁正義坐到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沉思。

袁正義沉沉地低語：「這個世界不需要我麼？」

不久，方雲從袁治賢的房間出來，看見袁正義在沙發上呆坐，頭髮亂得像野草，工作服皺得像龜裂，她走近袁正義，然後坐下來，袁正義一縮，兩人中間多了一個空間。方雲見他的眼袋泛紅，低頭不語。

兩人坐在沙發上，天花板照着四方，窗外仍然黑而寂靜，沒有播放畫面的電視機映照兩人臉上的無奈。方雲從電視機的黑屏幕偷看袁正義的樣子，像個生意失敗的人。她也望着自己的臉，也不好得太多。

「老……」「老……」

兩人同時開口，四目交投，又同時低頭不語。

不久，袁正義再開口：「老婆，對不起。我不應該如此衝動，向梁太太施襲。」

方雲說：「老公，我也要向你說對不起。我說得太過份了。」

袁正義搖頭，說：「你說得對，我的確很自私……但是，希望你相信我，我也對治賢，你，整個家庭的未來思考過一遍，我真的希望計劃能成功，幫到所有人。」

方雲說：「嗯。」

袁正義說：「嗯。」

「……」

方雲嘆了一口氣，說：「我明白了，你繼續計劃吧。」

袁正義似是歡喜，臉上有一刻掛着一絲笑容，但很快將笑容藏起來，說：「但是，為甚麼？」

方雲說：「為治賢，我一直同意你計劃的方向，只是，方法上，可以有調整。」

袁正義說：「謝謝你。」

方雲說：「你去洗澡吧。我們日後再談。」

袁正義說：「等等，其實，我也想你做一件事。」

方雲說：「甚麼？」

袁正義說：「你想跟梁太太接觸多一點對嗎？如果你不介意，不如順便帶治賢走到屋外不太遠的地方散步。」

方雲說：「你不怕外面太多壞人嗎？你也不怕梁太太會害我們嗎？」

袁正義說：「我相信你和我的靈力比她高，所以我不擔心。況者，我聽你說過，有人可能想用靈力引我們出來，才會在這一條街放火，意味着我們已成為目標。你被困在家，戰鬥起來反而不方便，不如出屋，更能保護治賢，不是更好嗎？」

方雲似是安慰，輕輕點頭，說：「謝謝你有思考過這些。來，你先洗澡吧。」

方雲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撐起袁正義，袁正義將手掌放在方雲的掌心，腳撐便站直，兩人拖着手，走入袁治賢的房間，見他呼呼大睡，兩人相擁，在黑幕中輕輕親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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