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的心底深處有一點「紅」,像一根細小的針死死的扎在她的心上,平常沒有人會注意到,她自己也感覺不到,但這一點「紅」,卻跟今晚來家裡作客的,丈夫的情婦的髮色很接近,近乎是一模一樣。
整頓晚餐,何婉吃得心神不寧、心不在焉,始終低著頭,視線都沒看向面前的紅髮女人。情人的直覺,顧炘感覺到何婉的不平靜,先前顧燡不管帶哪個女人回家,何婉都沒有這麼奇怪過,她隨後觀察著哥哥跟張小姐,兄長平時就喜歡講道理,今晚在這餐桌上仍在灌輸一些自以為正確的大男子主義觀念,顧炘懶得理,隨便敷衍幾句,就在這時,何婉伸手舀湯,湯勺沒拿好,從手中滑落至桌面,何婉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何婉,妳現在連拿湯匙的力氣都沒有了嗎?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讓妳上我的床。」顧燡的話極盡羞辱,顧炘忍著怒氣,給大嫂關心的眼色,但她還是沉默,起身回廚房換一個湯勺。
本來顧炘還很天真,單純的想何婉真的是不小心手滑,結果她大錯特錯。等何婉回座,顧炘不經意的往餐桌下一瞥,驚見一隻腳輕觸著何婉的小腿,慢慢上下滑動,顧炘立刻瞪著張小姐,腦中有無數問號,但怒意跟醋意最先。張小姐卻一副什麼也沒做的樣子回看顧炘,她那張笑臉,顧炘越看越覺得她是在挑釁自己。
「大嫂,妳可以幫我先切水果嗎?」為了救情人不被騷擾,顧炘出此策略。
「妳要吃哪種水果?」何婉終於和小姑對上眼,然而顧炘才要說出水果名,顧燡就打斷。
「不,何婉,坐下吃妳的飯,讓傭人去切就好了,免得妳又要做什麼切傷手的小伎倆,我不會安慰妳,別再讓我看見妳那張荒謬無辜的臉。」
此話出口,顧炘已經火冒三丈,而徹底點燃她怒火的,是張小姐的腳尖已從何婉的小腿到大腿內側了。
「張小姐,妳第一次來顧家,一定要嚐嚐這鮑魚,很新鮮的。」話雖如此,顧炘夾起那塊鮑魚卻不是放入對方的碗裡,而是直丟她的臉,鮑魚最後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她的胸上-低胸裝。
張小姐原要生氣,想一想後覺得這個氣沒什麼好生的。
「這鮑魚是太太親自煮的嗎?」這話一語雙關,當她拿起胸上的鮑魚吃進嘴裡,還將手指上的醬料全部舔乾淨。
到此,顧炘忍無可忍,用力拍桌,站起身大喊:「張貞伶!別這麼不要臉!」張貞伶冷笑,要顧炘冷靜點,笑說:「顧小姐不是要我吃鮑嗎?真巧,我非常愛吃,特別是……」張貞伶的話沒說完,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了顧太太。愛人在她眼下被挑逗,顧炘徹底失控,差點就要給對方一巴掌,所幸何婉及時阻止。
「好了,小炘,來者是客。」顧燡的話其實沒人在聽,顧炘會平靜下來是因為何婉,但她還是摔了碗筷跟餐椅,憤而回房。
「不好意思,張秘書,我妹妹的脾氣比較火爆,也不曉得老頭子給我們取名的時候,為何都選了火字旁,男孩子剛烈一點沒關係,女孩子就難辦了。」
顧燡選擇先安撫情人,然後再去看妹妹,至於妻子就在他眼前蹲下收拾,他一句話都沒說,由此可見她在顧家的地位有多低。何婉習慣了任勞任怨,總是像傭人一樣整理善後,但她是真的擔心發怒的顧炘,同時她也感覺到詭異又火熱的目光在一旁,她不敢轉頭看,因為張貞伶還坐在原位,雙手交叉抱胸,雙腿交疊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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