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zxVJgZUv
03
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QdC5tBQ7
白鷺快步往人群聚集的方向過去，在臨近機器人喊哨兵們回宿舍前，這棟樓的情況突然有些異常，和哨兵們大舉離開大樓，集中到小森林附近，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這不太尋常，像是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所以他們避開有著觀察區的大樓，慣性地前往不容易被查探的小樹林間，而只是恪守程式的機器人們也沒有回報，畢竟現在是他們的放風時間，只要不離開未成年區即可。
人類卻感覺到了異常，所以白鷺發現後也跟了過去，卻得到那些哨兵們對他明顯的敵意，不過他仍上前想要去看發生什麼事，原本不讓他進入中央觀看的哨兵們匯集成了人牆阻擋他，他雖然高於一般年輕的小哨兵們，但他們仍做到了讓他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直到他們被由裡面出來的花節和花意說服，才讓白鷺得以來到中央觀看。
只是，這時勝負已經明瞭，黑牙站在被大家包圍隔出的空地中央，一隻手掐住樂兒的脖子，將他高高抬起。
「這是在做什麼？」白鷺看到樂兒被打得幾乎變形的臉，和還在滴血的身體，深色的黏稠液體順著他的身體到腳尖，最後落至地面形成一小灘血水窪。
「我讓你不要來看，但你堅持。」花意在一旁抱怨，表情卻很冷淡，好像現在被黑牙揍得半死的不是他平日的好友。
「你們在做什麼？快停止⋯⋯」白鷺看黑牙把已經無法反抗的樂兒扔下，一腳踩上他的胸膛，像是要把他的肋骨踩碎似的，急得想上前，卻被花意攔住。
「這是挑戰，樂兒他對黑牙提出了挑戰，所以除非黑牙停手，其他人都不能上去幫忙。」
白鷺低頭凝視跟他解釋的花意，那張看著樂兒被揍的小臉上沒有平時的快活，緊握在兩側的拳頭上一滴血匯集成水滴，落到了地面。
「53421，你別去了，樂兒是明知道會這樣還去跟黑牙挑戰。」連雁這平常不太跟白鷺有交集的哨兵都阻止他靠前，但比起冷漠地逼自己看樂兒被揍的雙胞胎，他卻把腦袋移開，不願跟任何人對上眼。
「挑戰？」白鷺看向四周，突然有了這其實是個競技場的氛圍，所有哨兵們都找了個位子觀賽，像是獅群在觀看牠們的領袖廝殺，藉以確定在族群內的排序。
「荒唐。」白鷺聽著樂兒被揍時發出的聲響，全身微微地發抖，再這樣下去，黑牙會打死樂兒的！
「黑牙！」白鷺不顧其他人阻饒，走上前高聲呼喊黑牙的名字。
黑牙頓了下，像是才察覺白鷺的靠近，回頭時一抹鮮紅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白鷺，但白鷺不管其他人眼神內的情緒，他走上前，朝黑牙靠去，張開雙手道：「過來我這裡。」
黑牙看著白鷺的舉動，這讓他想起以前育幼院的時期，當自己還無法信任人時，白鷺也是這樣張開手迎接他，露出最脆弱的腹肚給掠食者，像是在訴說著某種包容。
黑牙不再對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樂兒下手，任由手中的身體跌落地面，並強迫自己的眼神從白鷺身上移開。
「誰讓他進來的？」黑牙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與平時不同帶了濃濃的殺意。
花意和花節身邊的人立刻撤開，把雙胞胎推了出去，唯獨雁沒有出手。
「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硬要進來的。」白鷺擋在雙胞胎和黑牙前方，「我拜託你，我們談談，讓樂兒去接受治療？」
黑牙不理會白鷺，他的身影在白鷺面前快速消失，待白鷺察覺時，回身只見黑牙已經朝花意和花節出手，兩人被狼狽地打退，沒有人去接住他們。
「夠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你從以前就只會用暴力解決事情，是嗎？」白鷺氣得全身顫抖，想起那倒臥在雪地上的三具屍體，除了眼前過早覺醒的哨兵外，還有誰辦得到？
「對，因為我是哨兵，我們是怪物。」黑牙站在原地，轉頭冷冷看著白鷺。
「你明知道不是⋯⋯」白鷺感到沮喪，這比之前被故意找碴排擠時更甚。
黑牙垂下眼眸，不想去看白鷺，他一直很小心，不讓白鷺看到真實的他——一個被人類塑造出來的殘暴殺戮怪物。
白鷺輕輕一嘆，喊來機器人把在場的傷者們搬走。
黑牙沒有阻止，其他哨兵們眼見情況如此，便快速地退散而去，一時間這裡只剩黑牙、白鷺，和圍到樂兒身邊的花意、花節跟雁。
白鷺向黑牙走去，感受到對面人的退縮，即便他表現得再冷酷無情，腰間和背膀有多麼挺直，卻給人種刻意為之的感覺。
「我其實沒有要怪你。」白鷺握住黑牙的手，注意到他手上還沾著樂兒的血，垂眸道：「我知道你是這樣活過來的，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我相信那個會擋在我面前的孩子不會是怪物。」
白鷺的話讓黑牙本來緊繃的肩膀慢慢鬆開，像是股暖流流入他冰冷的四肢，感受白鷺的體溫，讓他有股想要不管不顧，帶著這人逃離這裡的衝動。
我們走吧，一起離開，去到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黑牙想這樣開口許下承諾，可是他卻連離開這裡都做不到，怎麼保證白鷺的安危和快樂？
不只是安危而已，還有快樂，這都是黑牙給不起的東西。
「你太天真了，這可能會害死你。」黑牙抽回白鷺握住自己的手，轉身離開白鷺身邊。
「你不去做個檢查嗎？」白鷺想喊住黑牙，怎知人在他話剛出口就快速閃離，完全沒給白鷺任何機會挽留他。
看他這麼敏捷，感覺是沒多大問題。白鷺頭疼地想道。
白鷺知道黑牙不可能跟他坦白，只好回去休養區看看樂兒、花意和花節的情況，在他抵達樂兒的休養室時，機器人已經將需要的器材搬了過來，並開始進行緊急救治，在這裡陪著樂兒的是從隔壁休養室醒來的杏。
杏在看到白鷺時有些畏縮，自從上次白鷺救過自己後，不知為何自己對他卻有種需要更加戒惕的感覺，這跟她的理智互相衝突，導致她每次看到白鷺都有點不自在。
「幸好你們是哨兵。」白鷺接過診斷報告後嘆氣，照黑牙那樣揍還能倖免的也只有哨兵或者異獸了。
「謝謝你救了樂兒。」杏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為這件事向白鷺道謝。
「這是我該做的。」白鷺在距離杏不遠的地方找位子坐下，他已經有了些想法，只是還沒得到證實。
「小杏，是誰給妳嚮導素的？」
「都是塔分發⋯⋯」
「不用騙我，妳身體的嚮導素濃度過高，不可能是因為之前發放的那一點。」白鷺的話語帶保留，他故意沒跟杏提出他已經將她的血液洗過一次，也沒有提她的身體幾乎無法代謝的事實。
杏的雙眼眼睛左右猶疑，被抓包的尷尬在她的臉上表露無遺，「我⋯⋯」
「我猜不是樂兒給妳的，就是樂兒聽從黑牙的指示給妳的吧？妳知道你們現在的身體還在發育，精神屏障還在穩固期，不足夠攝取嚮導素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白鷺把話說得像是在威脅，就是要逼眼前的杏說出給嚮導素的人。
如果是黑牙，依照他在這裡的威望，逼大家交出一點來給杏，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每個人只是缺少一兩滴，就足夠湊齊一人份，所以這裡才沒有出現應該有的暴動。
白鷺還真是佩服黑牙居然把腦筋動來這裡，不過他應該只是好意，畢竟他們都沒有醫學知識，以為只要服用足夠多嚮導素就好，殊不知只會讓杏越來越糟。
杏躊躇不定，整張小臉都被刷白，看來相當不安，有什麼欲出口的話在她嘴裡徘徊。
白鷺還沒等到杏開口，門口就傳來花意的聲音。
「是黑牙給的，他把自己的嚮導素給了杏。」花意在門口說道，他跟花節身上的傷都不算嚴重，包紮一下就跟哥哥和雁一起過來。
「花意，你在說什麼？」雁張口要阻止花意，可是花意卻要他不要管事。
「我就要說，這件事黑牙明明都知道！」花意現在可想明白了，為什麼樂兒會突然挑戰黑牙，「黑牙知道杏沒辦法代謝這麼多，還給她嚮導素，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不是這樣！」杏聽到花意的話，終於出口打斷他，「黑牙他知道哨兵不能服用過多的嚮導素，這、這是事實，但他有跟我說，是我自己決定要繼續用。」
杏不安地看了眼白鷺，但她看不到白鷺頭盔後訝異的表情，見他沒有發言後才繼續道：「黑牙跟我說，他很小的時候也曾經被注入過多的嚮導素，差點陷入『長夜』，可是我如果只服用塔發放的嚮導素，根本沒辦法像一般哨兵一樣上課和受訓，所以他才會給我。」
被注入過多的嚮導素是什麼意思？塔到底對黑牙做了什麼？白鷺聽到這話，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但表面上他還是死死地坐在原位，聽他們繼續說話。
「妳都知道？但樂兒⋯⋯」花節接過花意的話頭，難以啟齒地開口問。
「我知道，這件事只有我跟黑牙知道，樂兒只知道黑牙會給我嚮導素，其他的事情他不清楚。」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可能命不久矣。杏握住自己的手，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告訴大家。
「⋯⋯總之，小杏妳以後不要再使用黑牙給的嚮導素了。」白鷺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情緒後開口，「我有其他方法可以幫助妳，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好嗎？」
「好。」杏點頭答應白鷺的要求，「那個⋯⋯53421，我可以跟你單獨說一下話嗎？」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5ZZ9SCN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