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終究沒探望到天竺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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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衣草的失控完全出乎意料,她甚至堅持維持著雷鳴蜂的外貌──雷鳴蜂是什麼人?他是出盡風頭的異能力者、是天竺葵公主的白馬王子,就算過世二十餘年,被民眾認出來的機率實在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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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柑橘、野杜鵑、薰衣草、梅莉金和虎克在一陣小型騷動中落荒而逃,在這人手一支手機的時代,她們要忍受陌生人下意識地開始拍攝,以及承受影片隨時會被上傳到社群媒體的壓力,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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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克船長擁有一顆捍衛家人的勇敢之心──牠決定瘋狂對每位靠近他們的陌生人狂吠,這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糟。野杜鵑和梅莉金得合力拉住想暴衝的虎克,小柑橘在哄依舊頂著雷鳴蜂面孔的薰衣草,薰衣草本人在嚎啕大哭──用雷鳴蜂的容貌大哭。周遭的人則帶著看好戲的神情,舉起手機持續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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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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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梅莉金到點下班後,小柑橘發了一頓脾氣。小柑橘很少發脾氣,但她就是不爽那些拍攝的人、不爽那些搞不清楚狀況幸災樂禍的人。野杜鵑一點都不怪她,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災難,野杜鵑自己也很不愉快。而且,薰衣草還遲遲不肯變回原本的樣貌。她現在已經不哭了,坐在鏡子前,薰衣草愣愣地盯著自己模擬出的雷鳴蜂,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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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太糟了,野杜鵑受不了,她決定出門轉轉。虎克一見她取鑰匙,就夾著尾巴,跑到她身邊裝可憐,一副「這家牠也待不下去了,要走一起走」的悲痛表情,在野杜鵑腳邊嗅來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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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討厭虎克這樣,但她更討厭鬼使神差,拿起牽繩,二話不說就帶虎克出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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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住在市中心的老公寓裡,距離公寓的幾個街區外,有一片野杜鵑常牽虎克散步的綠地。想偷懶的時候,野杜鵑就帶一顆球,從公園長椅上拋出球,讓虎克去撿。虎克顛顛地回來後,她就再拋出去,虎克再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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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離家太過倉促,她忘了帶球。在長椅坐下時,野杜鵑只能兩手一攤,辜負虎克的一臉期待。長嘆一口氣──目睹薰衣草擬態出已逝夥伴的面容,在心中勾起的情緒是如此強烈,野杜鵑真想找人說一說。她想向一位能理解一切、經歷過事件的異能者,好好地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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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能向誰說?小柑橘在發飆,薰衣草又無法溝通。大多數的異能者夥伴都死了,若沒有死,也病了、散了。而且,幾乎像有著某種默契,大家都選擇搬離事發的城市,有些異能者甚至寧可回到原本的故鄉,居住在半個地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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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杜鵑心中這份陰沉、厚重的情緒,能向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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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野杜鵑竟想起了一位不常聯絡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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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沒搬離──普洱,好像居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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