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璇進入禁地,密道四周陰暗潮濕,讓她感到緊張不安。這裡只有微弱的燭火照明,腳步聲格外響亮,寂靜無聲的氛圍反而更增添了恐怖。
符文沿著石壁蔓延,指引她們來到一處較亮的空間。中央的燭火閃爍,投射出鬼魅般的影子,使石壁上的符文顯得更加詭異。
顧凌璇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湧現莫名的熟悉感,她感受到血液迅速奔流,緊握拳頭,壓抑翻湧的情緒。
羽玄寒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顧凌璇,目光深邃嚴肅。「我帶妳進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妳。」他放開顧凌璇的手,走上石台,注視著劍盒陷入沉默。
燭火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顯得他更加不可捉摸。
顧凌璇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內心隱隱不安。看到黑色劍盒時,她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雖然疑惑,但她甩甩頭,努力讓自己專注。「取出闇冥珠,對嗎?」
羽玄寒沒有回頭,只是緩緩點頭,神情複雜。 「嗯。」他沉默了,氣氛再度陷入寂靜。
顧凌璇皺眉,盯著那一向堅毅的背影,此刻卻顯得異常孤獨。她臉色微沉,「該怎麼做?」心底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將頭靠在他的背上,「事情總要解決……我準備好了。」
這些日子來,闇冥珠在她體內,她早有打算。雖然無法在關鍵時刻施展,但她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她知道闇冥珠在不斷提供她靈力,每次戰鬥後,她都感到異常疲憊,伴隨著窒息,臉色日漸蒼白。
或許,她與闇冥珠,只有一方能存活……這她是知道的,但真正面對時,她卻仍有些恐懼。
可剛才看到羽玄寒那孤寂的背影,她又不知該如何逃,一回神,便已做出決定。
羽玄寒微微一震,感受到顧凌璇的顫抖從背脊傳來,他沒有閃躲,回頭看向她,眼中帶著一絲心疼。他抿抿嘴,又看了一眼依靠在洞口處沉默不語的漓辰,終於開口:「闇冥珠已經完全融入妳的七筋八脈,要安然取出是不可能的……」
顧凌璇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羽玄寒眉頭皺得更緊,「真的準備好了?」他再次詢問,無疑是給彼此最後的機會。
聽漓辰說要安然取出闇冥珠,只有一種可能,便是七筋八脈尚未完全被侵蝕。就算如此,取出闇冥珠對凡體來說還是很危險,能存活的機會並不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是,剛經過漓辰的靈探,看他的神色,羽玄寒就知道,一切已經來不及。他不明白闇冥珠為何如此貪婪,短短時間內便將顧凌璇的七筋八脈全部侵蝕。
他心中充滿了痛苦,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在他心上不停地割裂。
「沒關係!」顧凌璇似是沒辦法繼續沉寂下去,她猛地抬頭,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只是心底的害怕無法壓制,嘴角正顫抖著,「或許沒咱們想的那麼糟。」她的聲音在石室中迴響,顯得格外堅定。
再差也不就如此嗎?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這已成事實,無法更改,如想改變,勢必付出一切代價才有一線生機。
要不再過陣子,她也活不了。不如,拚看看?
羽玄寒神情凝重,他知道此刻再多的話也無濟於事。他深吸一口氣,「漓辰。」他無法控制的語氣顫抖。
他擔心……當年的悲劇再次重演,可卻又期望顧凌璇或許不一樣。
「羽玄寒,」漓辰雙手抱懷,難得的嚴肅表情,低沉的聲音,在凝重的空氣中響起,「她準備好了,你呢?」
看羽玄寒沉默不語,撇過頭表示不知道,他輕笑了一聲,走到顧凌璇面前,漓辰目光冷峻而專注,伸手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唔……」突如其來的舉動,使顧凌璇悶哼。一股剛烈的靈氣在腦袋裡炸開,她痛苦的摀著腦袋退了幾步,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她顫抖著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站穩。
羽玄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立刻上前攙扶,讓顧凌璇感受到一絲溫暖與支持。
羽玄寒試著釋放自己的靈力注入她體內,希望可以讓顧凌璇的痛苦消散些。
漓辰專注地看著顧凌璇,手中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體內,看著那小小的身子幾次都要承受不住,卻又堅定的站穩,他的心底閃過一絲讚許,「璇璇,可要支持住。」說著,他一口氣將所有靈力注入。
「啊!」顧凌璇緊閉雙眼,感受到體內靈力的狂暴波動,她的身體似乎被撕裂。她咬緊牙關,但始終無法承受那剛烈的靈力在體內亂撞,最後還是無力的跪了下去。
羽玄寒感受到她的痛苦,心中充滿了痛楚。他緊緊握住顧凌璇的手,她的痛,他無法替代,他只能默默的看著。
四周的空氣越發緊張,燭火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壓力,不安地閃爍。
隨著時間的推移,顧凌璇的臉色越發蒼白,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呼吸急促,彷彿每一刻都在與死亡抗爭。她能感受到體內的闇冥珠在不斷被削弱,自己的意識卻開始模糊,但她依然咬牙堅持著。
隨著靈力的衝擊,顧凌璇的意識模糊的快堅持不住。就在此時,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她看到一個女子,穿著一身黑袍,站在一片神秘的光芒中。那女子的眼神充滿了悲傷與絕望,彷彿正在經歷著無比艱難的抉擇。
顧凌璇努力集中注意力,試圖看清所有細節,但疼痛和疲憊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渺茫。
在模糊中,只見女子緩緩抬起手,凝聚出一團光芒。她低語著一些無法辨識的咒語,光芒逐漸變得耀眼,最終形成了一顆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珠子。
隨著闇冥珠形成,那女人似乎痛苦的跪倒在地,緩了一下又站了起來,彷彿在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她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冷酷,她將那顆珠子放入了自己體內,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
也在此時,顧凌璇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破開,她難忍的口吐鮮血。她彷彿又看到了女子的目光竟然盯著自己,無數的疑問在心中湧起,黑暗卻不給她機會,只能眼睜睜得看著眼前一切從模糊再到一片黑暗。
「堅持住!」羽玄寒抱緊顧凌璇,她已無呼吸。他痛苦地將她深埋懷中,不停喃喃自語,「不對……不應該是這樣……」過去的回憶一遍遍侵蝕著他的心。
難到他當時做的錯事,還沒償還?
老天要他重複感受這個痛苦直到他徹底殞滅為止嗎?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原諒,但……難道這樣就不允許彌補嗎?
「不可能,怎麼會……」漓辰其實也被震驚了,顧凌璇不明原因吐血,照理說他釋放得靈力應該不至於會傷了她才是。
難道是闇冥珠為了反抗,打算與顧凌璇同歸於盡?
這根本毫無意義!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漓辰迅速反應過來,他伸手在顧凌璇的眉心輕輕一點,再次釋放靈力探查她的狀況。他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心底期望奇蹟發生。過了一會,事實似乎已定,他無力的放下雙手,陷入沉默。
為什麼會這樣?是他忽略了什麼?
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迅速地思考著,把自己所知全想了個遍。
「或許還有機會。」
似是想到什麼,漓辰抬頭望向石室的深處,有一道被多重符文封印的石門,石門中央刻了一個大大的"禁"字。一旁的角落爬滿了蜘蛛絲,看來已經很久沒人動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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