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今年大學新生,就讀的是:資訊管理系,從入學到現在,已經快過一學期了,現在就等月底的期末考試。
這一天上午没課,我和室友相約,到校内的圖書館溫習功課。
由於前一晚我摸黑打遊戲,所以今天早上晚起,室友們都已經先離開宿舍。
來到圖書館,每一樓的自修室都坐滿了學生,這時候我才驚訝:平日裡空盪蕩的自修室,期末考前也會坐無虛席!
除了行政樓層以外,我每一層樓的自修室都去過,都確定没有空位,正當我失望地想回寢室,這時從六樓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名女生。
當她從我身邊經過,她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往包包裡掏出手機,同時也掉出了一個東西。
她只專注講著電話,也没去注意掉出來的東西。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東西,猶豫著要不要幫她撿起來?
我彎腰把東西撿起來,看清楚上面的包裝後,才發現那是一包……一包女生用的:好自在衛生棉!
「同學,妳的……『東西』掉了。」
我尷尬地把衛生棉遞到她面前,接過後、她朝著我看了看,清澈的大眼睛裡竟然没有一絲絲的害羞!然後她微笑著對我説:
「謝謝你。喔!同學,你是不是在找自修室?」
她指著六樓説:「樓上有一間閱覽室,你可以去那裡。」
説完話,她莫名其妙朝我笑笑,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我當然知道她在笑什麼,因為此時的我,臉上火熱著,一定是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
六樓的閱覽室,似乎是很久没人來過了,桌子上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塵,都可以在上面寫字了,架子上的報紙和雜誌的日期,也停留在一年前。
後來的幾天裡,就算自修室有空位,我也會跑去六樓的閱覽室,因為每一次都會遇到那位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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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的名字叫「陳羽若」,她説我可以叫她:小若。
她是大我一屆的同系學姐,長得瘦瘦小小的,有著一臉清純的「蘿莉臉」,但是别看她瘦小,女人該有的特徵,她都長成了。
幾次和小若接觸下來,我發現她是一位大方、自來熟的女生,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自在、輕鬆,不會有與異性獨處時的彆扭感。
只是我發現:為什麼每一次六樓的閱覽室,都只有我和她兩個人呢?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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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如往常,我又來到六樓的閱覽室去溫習功課,進入室内,小若已經早早在座位上低頭看書。
我習慣性地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她抬起頭對我笑笑,説:
「今天比較晚喔,是不是先去見女朋友了呀!」
我連忙否認:「不不不!我哪有什麼女朋友。」
她又虧了我幾句,見我急得滿臉通紅,才放過我。
「小若學姐,這裡有些地方我不太懂,能不能請妳幫我看看?」
「嗯,可以呀!」
小若把椅子移到我身邊,緊緊貼近我的半邊身體。她的身上好香喔,我從她的身上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我也説不明白是什麼味道。
她並没有把我的課本拿過去,反而是低頭湊到我的面前,去看在我桌面上的課本。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頭烏黑長髮,還有那稚氣未脫的俏臉,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忽然,小若抬起頭看著我。此時她的臉、和我的臉只有一個巴掌大的距離……
我的眼睛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看著看著,她的眼皮緩緩垂下閉上,我的嘴唇,很自然地慢慢貼近她的唇,越來越近、越近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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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醒醒呀,上課快遲到了!」
室友小張,踢踢我的床板,他睡在我的下鋪。
「你都夢到了啥?做春夢呀!一直傻笑,誰是『小若』?你一整晚都在叫她的名字。」
我勉強睜開眼睛,環視一下周圍,原來真的是在做夢啊。
不過這夢也太真實了吧!小若的臉、聲音、味道,尤其是我……差一點就吻到她的唇了!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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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課,我又不知不覺走到了六樓閱覽室,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小若。
果不其然,我一打開門後,就看見小若坐在那個位置上。
她聽見開門聲,抬起頭對我笑笑,我厚著臉皮,硬是湊到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坐下後,我在桌面下偷偷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捏了一下……
嘶!會痛耶,我可以確定:「這次不是在做夢。」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Ax6D7CA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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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啊?神神秘秘的,説,是不是偷藏了什麼好東西!」
小若看著我插在口袋裡的手,以為我帶了什麼東西在裡面。
小姐,拜托呀,我剛才是在捏自己的大腿!現在還痛著耶。
她見我不説話,於是就向我的手臂撲過來,一直要看我手裡有没有東西。我左閃右躲,讓她撲了空,我和她,也因此開始有了第一次的身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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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醒醒呀!又在做春夢了。」
下舖的小張,用力踢著我的床板。我吃力地睜開眼睛,此時,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射在宿舍的地板上。
「到底誰是『小若』啊?怎麼這幾晚,都聽見你睡覺時在叫她!」
小張見我下了床,挨近我身邊問,宿舍裡其他的兩個室友聽見,也一臉八卦的圍上來。
「就是……她就是我們系裡的一位學姐,二年級的,叫:陳羽若。」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説出我和小若的事。我實在不想和别人分享小若的任何事,尤其是:她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初戀!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wNxGX0d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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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若?好熟悉的名子喔!好像在哪裡聽過……」
室友宋成,撓撓頭、走到窗戶旁,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努力回想著什麼事情。
他原本應該是二年級生,只是他去年休學了半年,今年只好重讀一年級。
「不會吧?你連比我們大的學姐都不放過!」
室友阿仁,對著正在努力回想的宋成説。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疑惑地問:
「五樓通往六樓的樓梯口,不是拉上了黄色封條嗎?而且閱覽室的大門,也用鐵鍊鎖住了,你是怎麼進去的啊?」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唧唧咋咋地議論我和小若的事,於是我一臉傲嬌、嘚瑟地説: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不可以太羨慕我喔!」
我打理好自己後,丢下這麼一句話,打開房門出去了,留下室內的三個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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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陳羽若』,就是去年在我們學校圖書館六樓,跳樓自殺的那個女生!而且還是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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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學姐,妳可不可以打我一巴掌,讓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
我拉著小若的手,在我的臉頰邊晃動。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空曠的閱覽室裡。接著是一聲慘痛的嘶叫聲:「哎呦…………」
我摀著火辣的臉頰,在小若的面前,没形像地哀號慘叫著。
這一次,我很肯定的確定:「我不是在做夢!」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43q1owG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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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怎樣?你没事吧?對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量,不痛不痛哦……」
小若趕緊用手,包覆在我的臉頰上,心疼地輕輕揉了揉。
我能感受到從她的手心裡,傳遞過來的溫度。她手上的皮膚,是那麼的細膩,觸感是那麼的柔嫩。纖細的手指,如蔥根般的潔白,在我漲紅的臉頰上,微微地勾勒著。
「我想告訴你:下個禮拜期末考後,我就要回老家了,還有下學期我會轉校,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
小若對著我、沉重的説,看得出她臉上的落寞。聞言,我立馬追問她:
「為什麼!妳不是在這裡讀得好好的嗎?『老家』,妳的老家在哪裡?我放假時可以去找妳。」
我激動地拉著她的手臂,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天啊!難道我的初戀,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
「傻子,我的『老家』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那裡是在……每一個人,以後都會去的地方。」
小若的言語,充滿了萬般的不捨與無奈,畢竟我和她的相處,是那麼的融洽,那麼的契合。
「我很高興認識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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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閱覽室的陽台上,有一名女學生跨坐在欄杆上,她的坐姿,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有幾位老師、主任,在她不遠處的走廊上不停勸說著,勸她能打消往下跳的衝動。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t4eeGA2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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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是遭到學校某位學渣的性侵,而學渣的父母是教育局的高官,學校方面不想得罪教育局,所以打算低調處理這事。
我得知此事,飛快的跑上了六樓閱覽室,奮力穿過那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等我到了六樓,在我十步遠的陽台上,小若哭紅了雙眼,一臉茫然地看著走廊上的每一個人。
就在她聽完學校將如何處理這件事後,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淒涼而絕望的微笑,那笑容裡,透露出她徹底的心寒。然後她一轉身,往欄杆外一躍……跳下去!
就在她往下跳的那一瞬間,我立即衝上前去,竭盡全力往她的身體一撲!
我飛躍過圍牆的欄杆:我感覺到我的雙脚懸空、漂浮,身體没有任何的支撐點,頭重腳輕,整個人正在往無止盡的深淵下墜……我伸出了雙手,試圖抓住周圍的任何東西,哪怕只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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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著小曲,踩著輕快的脚步,我朝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考完了期末考試,心情是無比的輕鬆,收拾好行李,明天就可以回我思念的「老家」了。
正當我走到圖書館的前庭時,一群看熱鬧的人阻擋了我的去路,我好奇地也向人群裡擠進去。
「哎呦,怎麼又是六樓的閱覽室。」
「對呀,去年有一個女生,也是從六樓的閱覽室跳樓自殺。」
「今天這個男生,好慘喔!頭部直接落地,腦漿都出來了,嚇死人了……」
我擠不進去前面,只好聽著圍觀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語。
「讓讓,快讓開!别防礙救護車救人。」
救護人員推著一台擔架出來,上面的死者已經覆上了一層白布。
就在擔架往救護車裡推進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過,掀開了死者臉上的白布……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L6lS48P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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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半邊臉頰,因重力的撞擊和磨擦,已經血肉模糊,鮮紅的皮肉向外掀開,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曲著。
右肩膀上,是一處見骨的撕裂傷口,可以看見裡面血紅的肉,還有乳白色的肩骨。臉龐上有一處皮開肉綻的傷口,看起來慘不忍睹,鮮血從受傷的臉頰流下,一直連綿入鎖骨深處……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rskuohUl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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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看見:擔架上的那個死者,就是我!
那麼,此時在人群中看熱閙的「我」,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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