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願違》「修訂版」宣望舒 X 花忱『現代PA』 - 第二十一章

見該寒暄的人都離開了，宣望舒也急不可待的想要去找花忱一起離開這鬼地方。

「父親、母親，我明天還有事呢，今天就先離開了。」

「等一下，你先跟我們過來一下。」

「……花忱在等我。」

「就一下，幾句話而已。」

宣望舒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想去，但在宴會中有太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勉強點點頭，給花忱發了個訊息。

『忱哥哥，我跟父母親說兩句話就去找你，等我！』

兩老帶著宣望舒走到外面沒什麼人的花園。

「望舒，剛剛你在車上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車震了。」

宣望舒雙手抱胸一副防禦的姿勢，話氣卻是無所謂似的。

「所以……你才送走你的女伴，對吧？」

小少爺挑挑眉，知道父母是想給他下台階，但、他不想要，一個反問又把他們氣得不輕。

「不對，那個人就是花忱，你們知道的，對吧？」

「你！」

說罷，宣望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花園，父親看著他的背影雖然很生氣，但還是掏出手機發了個訊息。

『把望舒帶上我們的車。』

宣望舒回到會場沒看到花忱回來便往門口去，見人點燃香煙，上前搶過往旁邊垃圾桶一按，確定火滅就扔進去，不顧房子裡別人的目光摟了上去。

「寶貝，就說了不可以吸煙。」

「我好了，回去吧。」

花忱寵溺的摸摸眼前人的頭，看著眼前開來的車他想也不想就開門拉著宣望舒上去。

雖然帶著宣望舒逃走並不是做不到，但試想後面可能預料的狀況決定還是乖乖聽話行事。

「望舒，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忽然狠狠推對方一把，趁著人的頭撞上窗戶沒反應過來便急忙下了車，而車門早被人設定好了安全鎖，無法從內打開。

在車外看見宣望舒一臉不敢置信，不停嘗試想打開門，可花忱只是佇立在車邊不發一語的看著，眼中晦暗的讓他什麼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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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忱，你怎麼能！

花忱花忱花忱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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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只會在床上打開腿嘛。」

兩人不急不徐的從門口走出，終於看見花忱頭髮上還有沒卸下的長髮髮片，又想起剛剛宣望舒與自己對著幹的狀況，氣得伸手就揪住人的頭髮，毫無憐惜硬扯掉髮片後就往地上摔。

「在宣家的地盤上也那麼下賤，不愧是你。」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另外一台車，花忱看著又氣又不理解的宣望舒不停拍打車窗，只能目送車子離開。

他揉揉被扯疼的頭皮，撿起地上的髮片後走到宣望舒的車旁邊無奈嘆了口長氣。

「先不論我不會開車，沒鑰匙我連車門都打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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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車廂裡的宣望舒怎麼拍窗、拉門、斥責都沒人理會，只能不明所以的看著花忱被父母欺負而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從眼前消失，又氣又惱。

「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說話啊！嘖！」

無力的宣望舒只能雙手抱胸靠在位置上，一閉上眼就回想剛才花忱冷漠的眼神，心忍不住刺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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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本來就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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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機想要給男人發個訊息，不曾想先掏出車鎖匙，他臉色瞬間白了一度，一想到花忱還在那個會吃人的地方就害怕不已。

「回去……」

「我不下車……真的！」

「你幫我把車鑰匙給花忱就好了。」

司機畢竟還是看著小少爺長大的，只要宣望舒還在車上，幫個小忙也不是不行，於是雖沒說話回應但還是發出訊息來讓別人來接應。

宣望舒見對方沒回答以為不行之後，只能乖乖的刷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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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欺負你了』

『是他們迫你的對嗎？』

『花忱你還是把我丟下了』

『你不相信我』

『花忱……你怎麼可以背叛我？怎麼能？怎麼可以！！！！！！』

『花忱…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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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望舒看著手機中花忱的照片發呆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小少爺疑惑的抬頭看向外面，在不認識的路上。

「？」

「少爺，請把車鑰匙給我。」

宣望舒趕緊掏出鑰匙給對方，免得他反悔，司機接過後打開了自己身旁的車窗遞給了一個人後立馬又把窗關上。

「少爺請把手機也給我吧。」

「……」

小少爺見對方幫了自己，也不想為難對方，反正現在是逃不了了，便乖乖遞上手機，同時瞄一眼上頭有沒有回信。

宣望舒還是不太敢相信與自己心意相通的花忱會如此背叛又背刺他。

但花忱的眼神……沒有歉意，沒有愧疚。

甚至沒給他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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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而發出光彩的世界頓時被蒙上一層灰，跟自己的心一樣。

原來這就是絕望……哈哈、原來啊，是絕望啊……

只能失落地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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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車子終於再次停了下來，小少爺被送回自己的宣家，兩個身材壯碩的保鑣打開門，粗魯地把宣望舒扯下車，一人一邊把人壓進房子中，絲毫不給他有逃脫的空間。

「跪下！」

父母比宣望舒早回到家中，在客廳中生氣的等待著，他對雙親的反應嗤之以鼻，雙腳小腿卻被身旁男人用力的踢上一下，撲通兩聲站不穩的就跪在地上，腳上的疼痛讓小少爺一度懷疑腿是不是都斷了，但他咬緊牙關堅持不哼一聲。

「哼！孽子！你怎麼敢在本家鬧事！」

「鬧？就我這？哈……」

「你！來人！家法侍候！」

父親氣得命人取來了鞭子，邊打邊罵。

「我以為你回去讀醫就會乖乖的，那男人真的給你下了迷藥？看我不打死你！！」

「你堂堂宣家大少爺，要誰不好，偏要那騷貨？！」

「天天花忱前花忱後，生怕沒人知道你宣望舒是舔狗？」

「你天天說愛他，他很好，還不是為了一點錢輕輕鬆鬆就背叛你？」

一下下的鞭子落到小少爺身上，他緊咬著嘴唇，忍過了第一輪毒打，開口就是嘲諷。

「他騷？至少比你真心，別用你那噁心的嘴臉說他，你、不、配！」

「他真心？真心背叛你吧？你怎麼這麼蠢？還巴巴的幫他說話？」

父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再次揮動手裡的武器，連同一句句話狠狠刺向宣望舒的心。

小少爺拳頭緊握，一臉寧死不屈的模樣，盡管生氣還是不由自主的替那個男人說話，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只要有一絲能狡辯的理由，他都甘願相信心裡那個人。

一鞭又一鞭的落到宣望舒的身上，衣服被打得破爛，身上不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也只能說是沒一處好肉，但小少爺依然堅持直著上身，不願就此向男人低頭。

父親似是打累了，氣喘吁吁的把鞭子擲到宣望舒身上，對旁邊的管家說。

「把他關在老地方，別死了就行。」

小少爺被人粗暴的扯起來，他悶哼了一聲，抬眸看向女人。

「……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出來吧。」

女人一直都是冷眼看著，唯一一句卻也是刺向自己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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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了、他們根本沒什麼不一樣，我到底是在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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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傷勢嚴重，幾乎不能動彈，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根本掙脫不了，也不想再逃，畢竟逃了……哪又會有他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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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被當成垃圾一般的丟進又黑又小的地牢中，那個從小就關住他的地方，應該天真的時光都在這裡渡過，別人羨慕他是別人家的孩子，他羨慕別人有真正的童年。

這裡曾經擁有的唯一一束光，是宣望舒眼中的良知、初心與希望，可現在心死之人又從何再來光明？

從小到大父母對宣望舒的要求都很高，總是告訴他，不能軟弱、不能失敗，所以他總是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不擅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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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才能成爲合乎宣家期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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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也是真心的想當個好醫生，希望救活所遇到的病人，以為每個病人都是平等。

但當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親為了金錢權力，不但開始不救人，甚至還會以窮人的性命獻祭給上流人士，他就開始不明白「醫生」存在的意義。

他想逃、想摧毁這一切，但宣望舒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僅僅只能做到不助紂為虐，卻無法阻止任何事，可他眼巴巴的看著，又何嘗不是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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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無力、孤獨。

曾以為花忱是自己的救贖，兩個同樣受傷的靈魂互相取暖。

遇見花忱也許已經是一生中最幸運的事了。

第一次有人告訴宣望舒，可以休息、可以軟弱、可以不用強迫、勉強自己……

第一次知道有家可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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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以為是的認為對方因為自己而墮進深淵。

懷抱初心，擁有良知，真心贖罪，義無反顧的愛讓宣望舒斷然回到地獄般的入口，希望咬著牙將這條路走到底，坐上那個高高的位置，改變腐敗的人事物，拯救那個給自己帶來溫暖的男人……

卻不曾想，那個男人早就在他預想之外入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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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更早，更早，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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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葉韵，你可有對我付出過一絲的真心？

所以，花忱，你可有真的愛過我……哪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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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父母下達的命令是「不死就行」，管家跟了兩老多年早也跟他們一樣鐵石心腸，不准任何人給小少爺包紮，食物也只是每天一次，也不管他有沒有吃下，只確認了人還有呼吸便離開。

雲無羈跟陵從宣望舒回家後就一直在暗處看著，兩人的身份在大宅中可不夠看，足足過了三天才找到機會到地牢看看小少爺。

一進到小黑屋兩人不禁心驚，看到宣望舒捲縮在角落，身上的傷完全沒有要癒合的跡象，隨意牽動就能讓傷口汨汨血流。

宣望舒似乎是滴水不進，嘴唇乾得裂開，短短三日就瘦了許多，好不容易養起的肌肉都消失不見。

兩人合力把早因傷口感染而發著高熱的人打平，每人半邊身子給宣望舒包紮，還給他注射了不少生理鹽水跟葡萄糖，畢竟他們不知道宣望舒的情況，沒有帶來太多的物資。

做完一切後又把人捲回去才趕緊離開，他們不能在此暴露，不然宣望舒真的要舉目無人了。

「少爺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死的。」

「要不我們去找那個男人？可能少爺見過他能重拾點生存意志。」

「但……他不是老爺的人嗎？」

「總得要試試看吧？不然少爺……」

「嗯……」

就在兩人離開了地牢在商量著拯救小少爺的對策時，管家拿著新一天的飯菜，領著一名醫生來到門口，扶了扶眼鏡開口道。

「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你了。」

醫生點頭轉身離開，男人隨即打開房門，確認宣望舒的狀態後放下食物也離開了。

他早知道少爺身邊還是有點自己人，既然有人會代他確保宣望舒不死，也不用麻煩再去找醫生來。

只是……他也得好好查查看誰是宣望舒的人，之後好匯報給老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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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牢中的宣望舒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觀念，身上的傷雖然被陵兩人收拾過，卻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體溫燒了又退、退了又燒。

小少爺一直瑟縮在角落，從進來開始就連眼皮都沒動過，更沒有要吃東西維生的意欲，要不是有兩個下屬，也許真的要去見閻王。

宣望舒意識一直迷迷糊糊，他隱約知道有人來保著自己的命，第一次不知道是誰，只以為是父親的人，當兩人第二次來時小少爺聽到他們的聲音才知道。

他也不知道應該對雲無羈兩人生氣還是感恩好，一方面怕最後對自己好的人會受牽連，一方面是他根本失去生存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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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死了……他會傷心嗎？

還是會高興……？終於沒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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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的小少爺，迷迷糊糊的聽到又有人進來了，不想理會也沒力氣理會。

「少爺？……爺醒……帶了……」

隱約聽到是雲無羈帶了一個人來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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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會想見我這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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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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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忱？這是死前的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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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宣望舒聽花忱的聲音時手指下意識的動了一下，雲無羈見小少爺終於有回應，心裡高興得很，果然讓花忱來是正確的。

男人僅僅只是以為是幻覺，因為他連聽聲音的力氣都沒了，對方好像有說些什麼，可惜到宣望舒的耳中只剩下嗡嗡的聲音。

他很想要張開眼睛看看，看看來人是不是真的花忱，還是只是幻覺，直到宣望舒感覺到身邊再次空無一人時，眼睛終於打開了一條縫，卻只是看到男人離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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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都丟下我了……又怎麼會回來？

明明五年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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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在心中確信這只是自己快死的幻象，剛重燃起的星光般的微弱希望又一次被澆滅。

那道光徹底熄滅了，人也跟著一起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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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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