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願違》「修訂版」宣望舒 X 花忱『現代PA』 - 第十章

自在醫護室跟花忱不歡而散後，這幾天除了讓人快速整理好醫護室，以及繼續每天匯報外，並沒有去找對方，他知道花忱不會不見自己，但他……卻反過來有點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射出最後一支箭，連禮儀動作都沒做好就走到箭靶前拔箭，別說十環連一支八環都沒有，他嘆了口氣小聲喃喃自語。

「幸好今天部裡沒人，不然我這副社長就成了笑話。今天……還是先回去吧，不知道花忱的傷……好了沒。」

他回到休息區，呆滯的給弓箭做著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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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從一個學妹那聽說宣望舒大概率在弓道部，便找了過來。

剛到門口就看見自家堂弟正在擦拭弓箭，來來回回十幾次都是同一個位置，若不是知道他還年輕，她都要懷疑他得癡呆了。

微微皺起眉，她走了進去。

同為宣家的年輕一輩，宣望舒、宣望鈞和她三人，對於這特殊的生長背景從小就有各自的應對方式，而當中又以宣望舒，這個僅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堂弟最為極端。

叔叔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有多討厭宣家，她再清楚不過了。

話雖如此，她倒也不曾看過他哪次吵完失魂落魄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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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她開口，那人沒有應答。

「宣望舒。」還是沒有聽見。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想揍人的衝動，提高了聲量。

「宣、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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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突然聽到一把熟悉的女人聲喊著自己的名字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才發現是自家的堂姐宣照，對她來找有點意外，畢竟對方已經有在接觸她家裡的事業，加上雙主修的她，他可是知道她忙碌的很。

不過宣望舒跟她的關係倒也不算差，他學弓道還是受了她的薰陶，宣照跟宣望鈞也算是他在家中唯二不討厭的人了。

「宣照……？姐，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找我？我家的人又說了什麼閒話，竟然連你都出動了？」

聽見他的話，宣照蹙眉冷哼一聲，

「呵，你說呢？這副死樣子是怎麼回事？」

「有話說話，沒話再見，沒心情跟你閒談。」

他皺一皺眉頭，沒有回應她的意思，默默就開始收拾弓箭，怎料宣照伸出手搶過自己手上的弓，順手撿起三支箭就站到弓台上，自顧自的射出箭。

打出了三支完美十環後，挑釁的看了宣望舒一眼，把弓遞回給他，雖知道她的意思，也實在是沒心情，但他也知道要是不順著她，宣照可不會簡單的放過自己。

深呼一口氣，還是把弓接回，強行壓下心中的苦澀，在她好奇的眼神下，給她示範了一套完整的禮儀動作。

可惜狀態不好的自己只打出了八九十環各一，箭也不打算取回來就把弓塞進袋子，宣照卻還是擋在身前不讓步。

「……大姐、箭也打過了，是我輸，你還想我怎樣？」

宣照瞇起眼，盯著面前人。

這個堂弟從小就是如此，心中再難受也不會輕易示弱，總是用強硬的外殼武裝自己，瞥了一眼他背後的弓箭，她想，這要強的性格倒也和自己有點像。

所以她多少能懂，那個難受卻說不出口的眼神。

嘆了一口氣，和小時候一樣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誰欺負你了？」

宣照的動作使宣望舒失神，印象裡，小時候她也是這樣，站到自己跟宣望鈞的身前。

滿肚子的委屈差一點就沒忍住，低下頭讓頭髮遮蓋住紅了的眼眶，稍稍退後半步躲開她的手，別過臉不想宣照看到自己的窘境。

「沒……我可是宣家少爺，誰敢欺負我？」

「還有事嗎？我要回去了。」

宣照將懸空的手握成拳，接著「啪！」彈了下他的額頭，宣望舒輕唉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方才眼中難過的情緒倒是被疼痛打了斷。

她唇角微勾，後瞪了他一眼。

「你姐大老遠過來一趟，你就這麼急著走？」

「……是因為那個校醫吧？」

宣望舒追著校醫跑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當初他因花忱轉系可是在家裡鬧了好大一場。

在她眼裡，宣望舒這幾年就像隻撲火的飛蛾，聚餐走神、無心課業，似乎除了花忱，再沒有什麼事能令他上心了。

宣家的少爺……想起回國後接觸到的家族暗部名單，她目光微冷。會這麼巧嗎？

他揉揉被彈痛的額頭，撇過臉，無奈的小聲回應。

「是……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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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他跟花忱的事不知道的人還比較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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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調整一下心態，重新看向宣照，她眼中轉眼即逝的冷凝令他疑惑，開玩笑似的問道。

「難不成你還要我陪你吃頓飯才肯放過我？我怎麼不知道姐你這麼閒。」

誰知宣照還真的思考起來。

聽見他模稜兩可的回應，宣照翻了翻眼球，心中的懷疑始終有些放不下，看著手機上的代辦事項，她默默嘆了口氣，這兩堂弟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你待會讓宣望鈞找間餐廳吧，我剛剛才跟他提過。」

她將手機收進包裡，一邊道︰「晚點見，不要遲到了。」

說著便往門口走，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過了頭。

「對了。」她看著宣望舒背後的弓箭︰「你學的傳統弓道，雖然跟我的現代射箭不同，但剛剛看你演示也算有模有樣。」

「好好練，不要落下了。」

「……」

宣照自顧自的說完話便轉身離去，完全不打算給宣望舒拒絕的意思，待她身影消失，他才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這是獨屬於帥氣十足，看似不近人情的宣照，別扭般的溫柔。

「宣望鈞嗎……行吧。」

給堂弟發了條訊息，讓他找個餐廳、訂好位置再通知自己跟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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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傍晚一輛紅色法拉利呼嘯而過，厚重的引擎聲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駕駛座上的人正是宣照。

開跑車是她的愛好之一，御風馳騁的快感令她十分著迷。

排檔，踩油門，烈火般的車身往前衝去，一瞬的後座力使人血液沸騰。黑夜中的昭陽，暗部的人都是這麼叫她的。

停在餐廳門口，她把鑰匙丟給一旁眼神死的司機。

「怕什麼？我的技術你還不相信？」

司機用顫抖的嗓音回道︰「小姐……你這開法實在不適合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啊。」

「呵，笑話。這速度才到哪而已，我還沒過癮呢。行了，晚點再來接我。」

「還真是姐的作風。」

宣照走到門口，正好車上人下車。

「姐，開跑車在大馬路上飆速還真有你的風格，我猜那條路上沒測速你才敢這樣開了。」

宣望鈞見對方作勢又要敲打自己，趕緊再次開口︰「好了，進去吃飯，你說要請客的。」

「少爺、小姐，這邊請。」

宣望鈞進到包廂，禮貌的幫宣照拉椅子，並把菜單推過去︰「先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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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著「19:15」，表示宣望舒早晚了半個多小時才姍姍來遲走進包廂。

「姐、望鈞，抱歉，來遲了。」

說著抱歉的男人臉上卻毫無歉意的坐下。

宣照正和宣望鈞討論著學生會的事，見對方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雖然宣望舒近幾年都是這副德行，但該罵的還是得罵。

「下午才跟你說不要遲到，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見他無所謂的模樣，宣照又瞪了他一眼︰「想吃什麼快點一點。」

「……嗯，對不起。」

他隨口就道了歉，也沒打算解釋什麼，瞄了眼桌面的餐點後，便喊來侍應。

「來一客慢煮雞肉蛋包飯不要洋蔥跟一份刺身拼盤。」

「再來一份蟹肉釜飯晚點起鍋，打包，先這樣吧，謝謝。」

也許宣望舒自己沒有察覺到什麼，但在追花忱的日子裡早就習慣以對方口味為先，什麼不要洋蔥、點蟹肉的，這不是宣望舒的飲食習慣。

他隨手就夾了一塊天婦羅放入口中，抬眼對上姐弟倆面面相覷的眼神，皺著眉問。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CcBhLhp1

「怎麼？不能打包嗎？你們什麼時候變這樣小氣了？我來付就是了。」

「不是小氣的問題，就是你點的這些……比較像是給某人的。哥，你還在追花校醫？」

「嗯……還在追。」

想起與花忱剛轉好一點的感情被毁在自己手上，宣望舒有點落漠的低下了頭，但下一秒又換回了吊兒郎當的笑容。

「哥，別丟了宣家的面子，我很期待喜酒。」

「……喜酒、哈。」

宣望舒沒忍住笑了一聲，下意識瞄了一眼宣照，自嘲起來。

「就算是追到了，你覺得這紅事不會變成白事？」

「說來我回去讀醫了。」

這話看似轉移話題，也算是說給宣照聽。

「原本不是讀心理系？」宣望鈞看對方一臉陰沉，估計又是分家要他讀的，但看某人一臉怨恨的看著自己……他還是乖乖別說話，以免波及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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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宣照從方才就在一旁淺嘗著這間店的秘釀清酒，香氣撲鼻，酒體清甜，的確是挺有特色的。

抿了一口，她滿意地瞇了瞇眼睛，便聽見宣望舒的話，自然也懂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不過……

「喔？不喜歡心理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宣望鈞的方向。

「他對心理系有興趣，本來還打算叫他問問你呢。」

宣照不打算干涉任何人做自己的選擇，想讓宣望舒學醫的是叔父，但在她看來，大不了醫界由本家接手管理，也不是不可。

修長的指尖在杯緣滑動，她宣照本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宣望舒轉雙主修的事連花忱都沒說，怎麼會跟其他人說呢？雖然這事他們要查就會知道。

「我喜歡的是人，不是科目，如果我轉回去可以減少那個人給他的施壓，我樂意。畢竟我還是要找機會……擺脫牢籠。」

宣照的眼神銳利了一瞬，便恢復如初。

「牢籠啊……」她低聲喃喃道。

宣望舒從小就有這種想法，而她一直都在極力避免這個結果。

手托著下巴，宣照眼中少見地閃過迷茫，她不理解對方這麼做的理由，如今卻也不會多加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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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便將話題轉向宣望鈞。

「姐，你知道望鈞是有後援會的人嗎。」

其實這也是他在一次去醫護室的路上聽到有幾個女同學在討論才知道。

宣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雖然她以前在射箭隊的時候，也有許多同學總拿星星眼望著她，但宣望鈞這個便宜弟弟在她眼裡，可就是個性格溫和、有點孤僻的貓奴兼勉強可用的工具人。

「他的後援會？真的假的？」

「嗯……真的呀，上次在路上聽到一些學妹說的。」

「姐，我們就沒有了，你這弟弟可出色了。」

宣望舒邊吃著碗裡的蛋包飯，邊繼續配合宣照的話。

「哥、姐，能不能別取笑我了。」宣望鈞連忙低頭喝茶。

「說起來，我在學校聽過姐的傳聞，還打聽了一下，說有人想被姐你踩，體驗被狼系御姐踩的感覺。」

聽見他的話，宣照一頓，隨後輕笑︰「呵，你打聽的這麼詳細，是想親自體驗看看？」

喀喀！

桌下傳來清脆的聲響，是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見宣望鈞眼神窘迫，她滿意地擺了擺手。

「不鬧你了。」

「對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這次回國，家裡會辦一場宴會，邀請名單……包括九叔。」

「九叔嗎……」

宣望舒思考了一下回憶中的宣行之，那個看似溫文爾雅的人卻只是外表溫潤，小時候的自己不懂，長大了不想懂，可笑的是早已深陷其中，想到這，他回過神來，有點心虛的問。

「姐，我……可以不去嗎？」

「九叔……實在是不太想見到他，但這種宴會宣家的都要出席，也沒有逃避的選擇。」

宣照前後瞥了兩人一眼，輕輕點頭︰「嗯，看來不用我多說了。九叔要來，宴會指不定又會有什麼意外，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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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回國那一刻開始，宣家甚至於整個宣京，必定會掀起一陣風波，到時候她也不一定有閒暇顧及到他們，而且，父親似乎對這場宴會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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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瞇了瞇眼睛，見司機的車子停在門口，她站起身︰「該說的都說完了，走吧。」

宣望舒拿起包裝好的外賣，感謝了一下宣望鈞的請客，小孩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好是宣照請客卻變了自己。

宣望舒先宣照一步上了她的車︰「我回學校，謝謝姐。」

宣照反了個白眼，讓宣望鈞也一同上車，把兩人打包送回學校，便自己離開。

「再見姐，路上小心。」

和宣望鈞分開後，宣望舒就往教師宿舍去，他站在花忱宿舍門口嘆了口氣，把外賣掛在門把上，給對方發了消息後便躲到暗處，確認花忱拿了外賣，才回自己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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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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