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願違》「修訂版」宣望舒 X 花忱『現代PA』 - 第十五章

安穩的日子過得很快。

花忱看著手機中久未有動靜的某一個聊天室，訊息一直都只有對方傳來單純的英文加數字的兩個字，上一封訊息還是接近快兩個月前，突然今天就傳來一個「now」字。

「還以為都死光了，沒想到是來了新上司啊……」

他反坐在辦公椅上拿出抽屜的餅乾，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那個人。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auONcphV

雖然從情報來看早就知道了來人是誰，但在校園沒有必要倒也不會相見，這也算是第一次見面吧。

醫護室的門未被關上，但來人還是禮貌的敲了兩下。

「學生這麼禮貌我會怕，請坐請坐。」

口中這麼說，語氣倒是慵懶得有些敷衍，雙眼甚至緊盯著手機，餅乾咬的卡滋卡滋的響。

宣照聞聲走進了醫護室，手腕輕輕一帶︰「喀！」，便將門合上。

狹長的鳳眸打量著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地方，和眼前漫不經心的男子。

若不是回國之後開始接觸家族暗部勢力，她是怎麼也想不到校內醫療場所竟是暗齋據點，校醫竟是組織內部成員。

看著滿室的白，和那人身上的醫袍，宣照不禁完爾，這還真是……有些諷刺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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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的惡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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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花忱面前的沙發上坐下，見人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她挑了挑眉，緩緩開口。

「花助教，聽說我弟宣望舒和你鬧得不太愉快？」

「要不要吃餅乾？還是泡杯咖啡或茶？」

花忱這才放下手機，轉而從抽屜拿出一個盤子在上頭擺放了一些餅乾糖果，更逕自起身往開飲機的方向去倒水泡茶泡咖啡，絲毫沒有打算回應對方的意思。

看宣照蹙著眉才簡單的回了一句。

「我有什麼資格和他不愉快，他要想心情不好，又得是我的錯？」

天氣這麼熱，火氣說不定也會升起來，花忱決定在自己的杯子投點冰塊進去，給飲料也給自己降降溫。

聽見男人像是鬧彆扭的話，宣照蹙起了眉︰「我對你們誰對誰錯並不感興趣，只是覺得過於巧合。」

她直接挑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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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和花忱，他們兩人的事她本不想多管，但暗齋就像頭隱匿於黑暗中的凶獸，若不能駕馭牠，便會被其拆吃入腹。

而自己那個堂弟，明顯還沒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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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的開口，語氣中的一絲壓迫卻不容忽視。

「花助教，你和宣家的大少爺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大家都知道的吧？宣望舒單戀對我窮追不捨，而我自然當他是外頭玩伴的其中之一……」

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對方眼神瞬間凌厲似是想殺死自己，花忱這才舉雙手投降，語氣仍是那麼無所謂。

「上司下屬啊，不然呢？啊……說到這個，那我能反應職場性騷擾的問題嗎？我很盡忠職守欸，他老爸給的任務我明明都有做到，宣望舒硬要讓我加時工作，我應該能討一點加班費吧？」

「你說討不討得到啊，昭陽。」

「夠了。」花忱滿嘴跑火車讓宣照火氣噌地一下冒了上來。

她冷笑一聲，想不到自家組織內竟然還有人敢挑釁自己。

站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人，琥珀色的眼眸冷漠深沉。

此刻，在花忱面前的不是學生宣照，而是暗齋的昭陽，他的頂頭上司。

「我是不知道宣望舒那傢伙在你面前都是什麼慫樣，但你要是認為宣家人都是軟柿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別跟我來這套，懂嗎？葉、韵。」

玩笑開到自己面前來，是嫌命長了？

花忱此刻才安分了些，撐頰喝一口茶再吃一口餅乾，他向來都是這樣吊兒郎當目中無人，卻又會忠誠且毫無遺漏的完成所有任務。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jXbRzfuQ

在酒吧與各種聲色場所徘徊的葉韵，早就以這種的浪蕩的生活遮掩自己的真實目的，越是魚龍混雜，情報就越好到手。

所謂「信任」才是最好的武器，否則怎麼引得一個兩個宣家連連上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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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不過真要說柿子，比起軟的我更喜歡吃硬的啊……甜柿就挺好的，軟的太澀了，風乾也不好吃。」

一看宣照眼神更冷，只差沒動手掀了醫護室，花忱聳聳肩，正了正神色後才道。

「這麼開不起玩笑……算了，到底我還是聽話的，至少在你們暗潮湧動的宣家我既能明面在望舒身邊，暗面在暗齋裡頭，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的能力。」

宣照輕笑一聲，身軀微微前傾直視著花忱的眼睛。

「暗齋從來不缺有能力的人。倒是不把上司，不對，不把宣家放在眼裡的，即使再有能力也毫無價值。畢竟……我可沒有在身邊放不定時炸彈的興趣。」

在褐色眼眸中看見些許動搖，她直起身，緩了緩語氣。

「算了，你大概是被前上司慣壞的。」

「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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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瞥見了花忱背後的一個相框，雖然只有一瞬視線便被擋住，但她還是隱約記起那是花忱的兩個弟妹，今年剛進明雍大學。

秉持著同校前後輩的關係，她隨口提了一下︰「說起來，你的弟弟妹妹今年剛上大一，還適應嗎？」

只見花忱啪得一聲按倒相框，臉上雖然勾著笑，但語氣已顯然充滿敵意。

「弟妹與你宣家無關。」

當他看見宣照臉上有幾分意外後，才猛然驚覺是自己過度反應，無奈的用手按按太陽穴，又道。

「如果你能讓我從暗齋全身而退，我反而求之不得，但也要你的長輩肯放我走才行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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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暗齋是一條不歸路他也不會毅然決然的踏入，現下自己身上已經掌握太多宣家的秘密與情報，離開斷然是不可能安然無恙。

就算毫無價值，也算是被迫效忠了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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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忱背靠在椅背上，這次伸手拿起硬糖拆開包裝含入口中卡滋卡滋咬碎，看似隨意卻是最深刻的忠告。

「年紀輕輕接管暗齋確實了不起，但也就是代表長輩比較看好你罷了。」

「並不是做了首領，暗齋就是你的了啊，昭陽。」

「你怎麼就能放心的確定對你搖尾乞憐的狗，真身不是對你這隻小白兔虎視眈眈的狼呢？」

「善待我一些，至少在利益面前我不會背叛宣家……更何況，我還在等宣望舒接管醫院呢。」

宣照的眼神，隨著花忱的話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你現在，是在跟我談條件？」她的語氣帶了些玩味︰「你也許真的知道什麼麻煩事，但那都和以前的人有關。暗齋到我手裡，舊的規矩可能不延用，舊的人……」

她瞇起眼睛。

「……也可能不會在。」

她看得出他的掙扎，雖然面上自若，事實上如困獸般動彈不得。

「我不需要以利益為基礎的投誠，因為那也會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輕易瓦解。再說，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效忠於宣家……」

見他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宣照滿意地拍了拍他的領口，揮掉些許餅乾屑。

「既已入了局，就沒有回頭路。你的能力的確令人刮目相看，我相信你肯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對吧，花、助、教？」

宣照勾了勾嘴角，而後直起身子︰「不過，該立的規矩還是不能少，」

她話音一變︰「總旗葉韵頂撞上司，這個月酬勞減半。」

「那麽，希望下次見面時能聽到些好消息。」語畢她便離開了醫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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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但她宣照可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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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冒死進諫，你竟然扣我薪水。」花忱無奈的搖搖頭，喃喃了好幾次這個新上司不得了。

他重新將按倒的相框扶正，剛剛自己用力過猛讓玻璃產生了裂痕，眼中的心疼只閃過一瞬，隨即便拿起手機下訂了新的相框。

「什麼明智選擇，遇到你們宣家就很不明智了。」

一手撐著頰，一手敲著桌子，花忱沉思半晌還是點開通訊軟體撥通了電話。

「嗯嗯，是我，晚上約嗎？在房間喝吧，我剛剛被上司扣薪水了，現在好窮喔、你買給我喝。」

「嗯？哪個上司？當然是兇巴巴那個，過陣子應該處分公告就會下來了吧。」

「暫時不要亂來，畢竟我對他沒有一見鍾情，哈哈哈。」

「……呵，可能也不會日久生情，不過，倒是比那些好哥哥們順眼太多了。」

他掛斷電話，想著等等宣望舒中午帶著飯來定要問他剛剛宣照來幹嘛，他得好好想想怎麼答比較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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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才剛買完午飯，就接到手下人的消息，說是自家的堂姐去醫護室了。

「宣照？她走醫護室幹嘛？花忱認識她？是因為我爸嗎？花忱不會有事吧？」

男人腦海中一片混亂，只得加快腳步來到醫護室，宣望舒急得連門都忘記敲，一開門只見花忱在為不認識的同學消毒傷口。

「……花……老師不好意思，忘記敲門了。」

花忱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宣望舒才把飯菜鋪好在桌上，等到那個學生離開便順勢鎖上了門，正直的抱上花忱。

「哥哥，我好想你哦。」

男人已經逐漸習慣這個黏人精，摸摸他的頭便拉著人坐上椅子，與人並排坐在一塊兒。

「才分開多久就想我了？今天你來的倒是挺早，怎麼啦？」

明知道他是因為宣照才來找自己，但花忱仍是裝作無事發生，笑咪咪的看著人。

可宣望舒卻沒急著問話，反倒對著人上下其手看看宣照有沒有對人痛下毒手，但花忱身上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跡並無其他，才鬆了口氣，伸手摸摸人的臉就是一頓親。

「望舒？怎麼了？」

「今天下課早，想你了就早點來。」見花忱微笑不出聲，宣望舒硬著頭皮再說︰「就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花忱挑挑眉，宣望舒移了一下視線。

「你認識我堂姐……宣照嗎？她來找你做什麼？」

「受傷？你怕她打我？」

他不由得笑了出來，想起剛剛宣照因為自己說的話真氣得想把他揍一頓的模樣剎那間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我的寶呀。」

他擦擦眼淚冷靜幾下，隨即道︰「如果她打我你怎麼辦？也跑去打他嗎？你打不打得贏？」

宣望舒想了一下跟宣照打架的結果，對方作為未來宣家直系掌權人，打也不是打不過，只是那後果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起，但只要是為了花忱……

「嗯，會給你報仇。」

花忱看著一臉認真的宣望舒趕緊搭上手，以親吻安撫對方，小少爺才乖巧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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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她找你幹嘛？」

「見我好看，找我約砲。」花忱玩笑說道，但宣望舒剎那眼中顯露殺意，可明顯是針對他不是宣照的。

他馬上乖巧的坐好，連忙抱住人拍背安撫。

「好好好，我說笑的、他只是手指被紙割傷來找我消毒一下，順便問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而已。」

花忱賠著笑，趕緊親了兩口安撫，宣望舒則捉起對方的手輕捏。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覺得你會？」

「……跟宣家有關的？」

明知道花忱不會說真話，但還是期待他有一天會說給自己聽，男人抽出手，給他餵上一口飯，小少爺乖巧的不再哼聲。

「他真的是來問問你的狀況的，要不他是來關心我的嗎？」

花忱本來有點心虛，但一被對方回以一臉不相信突然就有了底氣，哼哼唧唧一臉委屈。

「我說的話你都不信呀？哼，那算了。」

「我怎麼會不相信哥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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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也要相信啊……

是時候去查一下父親到底讓花忱做什麼了，還有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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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知道他不會得到答案，笑了笑又回復溫和的笑容，親了親花忱，便給他餵飯。

「花老師來、吃飯了，啊——」

瞧瞧對方眼中閃過陰暗，想來應該是宣照讓他起了疑心，花忱沒有張口吃下對方餵來的飯，只是直直盯著對方。

「你知道我有秘密，也知道從你知道我叫花忱不叫葉韵後，就一直沒對你說過真話。」

花忱動筷往人湯匙上夾了一隻小蝦仁往嘴裡送，撐頰笑著。

「你想認真查我找到真相，還是想我有一天親口說給你聽？」

見花忱吃了，宣望舒便收起湯匙低下頭。

「我自然是想你親口跟我說，但……我不想一直當那個愚笨的小少爺。」

要是說不想查絕對是假的，多多少少是知道自家爹跳過自己找了花忱，但拉扯到宣照的話性質就不一樣了，所以查還是要查。

「所以……哥哥是想我查，還是不查？」

宣望舒又添了一口飯菜給花忱餵過去，兩人來來回回的試探像極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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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宣家人，是你的人、是你父親的人……也是本家的人。」

「望舒，我的身份有些複雜但不想被你知道，我怕也許哪一天做不成花忱了……至少希望你能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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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以謊言為生的他總是為欺騙講的天花亂墜，如今想與人誠實以對反而不該從何出口。

「不要查我，不要……如果讓你陷入危險，我會愧疚一輩子。」

宣望舒在自己的心裡早已佔了相當地位，宣家水深，他根本無法預料那些瘋子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小少爺心疼的捉住花忱的手︰「我忘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忘了你。」

對上花忱帶點憂鬱的小眼神，宣望舒不禁摸上他的眼角，輕吻男人一下。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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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本在水中，你因我深陷其中，又怎能讓你獨自承受？

花忱，你到底還是不懂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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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

兩人就這樣完結這個話題，靜靜的吃著，宣望舒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過幾天宣家有個宴會，哥哥陪我去吧。」

不是詢問也不是邀請，而是一種要求、通知的語氣。

「我陪你去？」花忱挑挑眉，但他什麼身分能和宣家人平起平坐？

但看宣望舒根本沒有要讓他拒絕的意思，他只好搔搔臉答應下來。

「知道了，時間確定再跟我說吧。」

「好，那我去上課了，晚上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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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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