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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小時過去,太陽已經抵達西邊的天空,雖然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但是黑貓集團直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任何一座村落。
此時的克萊兒,正在教導亞麗亞有關回復魔法的部分。
「關於回復魔法,和攻擊魔法與基礎魔法有很大的不同,當這種魔法釋放在生物上,會有短暫或是長久的治癒效果,能夠緩解傷口,甚至救下一個人的命,回復魔法的學習門檻非常高,主要是因為其流通的魔法書很少,容許魔法陣、咒語配合的偏差也更低,而且非常耗費精力。
我自己學的回復魔法很多,而在強盜的世界上,也有一些人能夠起死回生,所以如果要殺人的話,切記必須命中要害,如果沒有徹底殺掉,他又學過回復魔法,那會對團隊帶來慘痛的代價。」
這時的克萊兒眼神很嚴肅,亞麗亞也繃緊神經在聽,或許克萊兒曾經也遇過這種慘痛的經歷,同一時間諾瑪也盯著亞麗亞,她對亞麗亞能否殺人這件事還存有疑慮。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沒有實際見過,應該也不知道回復魔法的威力,我現在先示範一次。」
接著,克萊兒拿起腰間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將其刺進自己的手,手上還濺起了不少的血。
「克萊兒姐姐!!你這是在幹嘛!!!」
亞麗亞完全沒預料到這種展開,急忙地用手接近克萊兒的手,似乎是想用水球術來恢復傷口。
不過,克萊兒卻用另一隻手示意,讓亞麗亞停下動作,並且將長劍拔出,這時能明顯看到手上的血不斷流出,在克萊兒的臉上卻不見其驚恐的樣貌。
克萊兒不疾不徐地翻開魔法書的其中一頁,照著上面的魔法陣,用手描過魔法陣上的筆跡,同時念起咒語,手上的傷痕逐漸變小。
「Sanitatium Vendus 」治癒之風環繞在克萊兒的手上,白綠色的光芒持續地流動著,這就像是有數隻小精靈在風的指引下,讓傷口漸漸縫合,回復到最初的模樣。
幾分鐘之後,克萊兒的手回到剛才一樣,完好如初的樣子讓亞麗亞感到吃驚。
「回復魔法只要能用好,威力會非常強大,『治癒之風』已經算是非常高階的魔法了,魔法陣的結構很複雜,即便咒語只有兩段式,但是要配合圖畫還是有點難度。你只要知道有這種魔法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該殺人就直接殺死,讓他們有時間施展回復魔法對我們來說是大忌。」
「嗯……我……我知道了。」
亞麗亞有點緊張,她第一次知道這種魔法的威力比想像中還強,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對回復魔法的印象就只是恢復小感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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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講完回復魔法之後,一個小時又過去了,而就在這時候,崔斯塔發現了一座村落,回頭告訴另外三個人。
「各位!我們終於抵達另一座村莊了,不過那個村落似乎遭受強盜襲擊,我們可能要先確保沒有任何埋伏,才能休息或是繼續前進。」
「了解!你也辛苦了,這兩座村落的距離還真是遠啊……」
克萊兒對崔斯塔表達感謝之意後,收起了魔法書,查看前方路況之後,便對車上的人說話。
「各位!我們即將抵達另一個村落,不過目前依崔斯塔的觀察,村莊是遭受過攻擊的,我們得先提防應對,檢查完每一個房舍後,再考慮要不要留在這或是繼續西行,你們有任何意見嗎?」
克萊兒清楚的說明狀況,而諾瑪、亞麗亞對此都是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好,那麼崔斯塔,村落附近應該會有柵欄供馬車使用,栓好馬兒之後我們再一同行動,可以吧!」
「了解,我很快就會弄完的。」
馬車漸漸放慢速度,抵達村落門口時,四人都從車上下去,等待崔斯塔固定好馬車之後,黑貓集團才開始搜查。
很不巧,在村落的第一個轉角,就見到一具受到野獸襲擊的男性屍體,他的腹部和亞麗亞的父親一樣,也是受到野獸的嚙咬,不過傷痕更大,出血量也更多,這毫無疑問是對亞麗亞精神的重大考驗,她想起她的父親,並且周遭空氣也變得冰冷,她的身子就這樣突然倒了下去。
「喂!你有沒有怎麼樣?」崔斯塔急忙扶起亞麗亞。
「沒……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亞麗亞用虛弱的口氣回應。
諾瑪這時看著屍體上的咬痕,她似乎知道是誰將他殺死。
「波爾多……看來是赫格利特所養的怪獸啊……」
「這……你說什麼?」亞麗亞感到困惑。
「沒什麼,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同樣的部位、同樣的寒冷,應該是同一隻怪獸,而且前一陣子我也看到這怪獸咬過別人,當時那群壞人帶著他,身上掛著的就是赫格利特強盜團的標誌。」
諾瑪此時冷靜地分析這頭怪獸,對亞麗亞來說諾瑪就是個異類,她能做到對屍體毫無表情的分析讓亞麗亞感到不寒而慄,退後幾步並且抱住自己的身體。
很剛好,諾瑪發現亞麗亞的異常。
「你如果怕的話,就乖乖滾回去車上,我會叫崔斯塔姐姐保護你,你這樣的人來這裡的確只是來湊熱鬧的。」諾瑪的語氣變得嚴肅。
「我……」亞麗亞當然會不服氣,她是下定決心要當上游擊隊成員的,她不想要被看不起。「我不是來湊熱鬧的,我是真的想努力,讓自己克服困難的!」
「呵……那你就儘管努力吧……」諾瑪不打算廢話,繼續往村莊裡頭走進去,其他三人稍微觀察屍體的狀況後,也跟上了諾瑪的腳步。
然而,在下一個街口中,一支箭快速掠過諾瑪的身旁,直直插進地板上,幾乎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這……快找掩蔽物!!」克萊兒這句話出現的時機太晚,但是這也讓所有人都意識到危機,他們趕緊往街道的右邊躲開,而裡面正好有一間小房屋,諾瑪首先打開大門,四人直接衝了進去。
而在建築物裡頭,還有一位拿著匕首的強盜,雖然這個房間光照很弱,不過還是能夠發現在他的胸前掛著一枚手握成拳頭的徽章,那是赫格利特強盜團特有的象徵。
「該死!!!」諾瑪發現強盜的身分後,立刻拿起雙匕首,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敵人,敵人因為四人闖入的驚嚇以及來不及準備姿勢,三秒內被諾瑪刺進心臟,隨後倒下,兩人最初的距離有將近二十步之遠。
諾瑪拔起匕首,手上沾滿了血跡,並且她露出了微笑,彷彿她很享受這場殺戮,這讓亞麗亞看得有些驚嚇。
「這……真的是一般人的速度嗎?」亞麗亞面向克萊兒問道。
「嗯……我是沒辦法想像她的一生到底是怎麼來的,唯一肯定的是她的速度無人能敵。」克萊兒回覆亞麗亞。
四人稍微檢查房間有無其他敵人後,從房舍二樓的方向觀察敵人射箭的方向,果不其然,在村莊內有一棟比任何建築物還要高的鐘塔,能明顯看到有人在鐘的下方拿著弓,在樓下的廣場處則是聚集了不少人馬,總共加起來共有二十多人。
「怎麼辦?要打嗎?他們人太多了,光靠我們的人數沒辦法消化。」
崔斯塔明白四個人總共能應付的人很有限,二十多人是非常吃力的數字,但是如果要直接離開的話,就得在日落前找到另一座城鎮,說不定另一座城鎮也有超過二十多位的強盜駐守。
諾瑪看著場上強盜的分布情形,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沒關係,他們的人太集中了,我閃電魔法就足以殺掉他們。」
「你確定你可以嗎?」克萊兒對諾瑪的過度自信產生困惑。
「不用擔心,我耳朵很靈敏,這個村莊和昨天比並不大,頂多容納三百人口,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就只有場上這二十多位雜碎,和一兩個狙擊手而已。」諾瑪回答克萊兒的話。
然後,諾瑪跳上窗戶,從房舍高處直接落下,亞麗亞等人看到這幕場景,驚訝地趕緊向前,其他三人當然是來不及阻止諾瑪的擅自行動。
「等等……」亞麗亞急忙地想叫住諾瑪的行動。
「大意了……諾瑪又在搞這齣……」克萊兒對諾瑪的舉動再一次感到嘆息。
「呵……」崔斯塔對於這樣的舉動,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在這三個人當中,只有崔斯塔是最冷靜的成員,她從背後拿起長弓,直直朝向鐘塔的狙擊手用弓箭射過去,狙擊手沒有立刻察覺,就被箭矢刺穿頭部,當場從高處落下。接著,崔斯塔念起咒語、手畫魔法陣,魔法釋放之際,在房間裡面現出了透明的村落透視圖,在某些地方甚至能夠看到數個紅色點點,這似乎在暗示每個人的位置。
「克萊兒,如諾瑪所言,場上二十多位強盜就在我們觀察的那片廣場地帶,可能要麻煩你去幫忙了。另外,這座城鎮有兩個高處,剛才我已經殺死一位,另一邊可能比較遠,但是該處視野似乎能夠觀察到諾瑪前去的那片廣場,頂樓也有狙擊手,這要麻煩亞麗亞過去清除危機,行嗎?」
突然被問到問題,亞麗亞顯然還沒有準備好這次作戰,方才她還在因為諾瑪的舉止而恍神。
「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好吧……我再說一次,你去村莊西南邊的高樓,到最頂樓把那邊的狙擊手幹掉,因為那邊的狙擊手可能正在瞄準諾瑪,可以嗎?」
「我……我會試試看。」亞麗亞有些緊張,但是她還是答應了。
三個人的行動已經確定好,崔斯塔在原區域協助諾瑪射殺強盜,克萊兒和亞麗亞則一同從樓梯下去,往諾瑪行動的方向跑過去,亞麗亞則是要在某條街道和克萊兒分離,往另一座高塔前進。
在亞麗亞眼中,諾瑪的戰鬥方式和其他人相比,顯得非常具有壓迫感,她匕首上的雷電將場上將近二十位的強盜麻痺,而她以迅捷的速度刺穿了十幾位的心臟,俐落的身姿以及臉上那沾滿鮮血且興奮,著實讓亞麗亞對她的形象感到更加恐懼。
那傢伙絕對不是普通人,更像是地獄來的殺人魔——亞麗亞心理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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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高塔,亞麗亞沿著樓梯逐步上升,終於抵達目標所在的位置。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拿出武器攻擊敵人,而是先躲在樓梯口,準備攻擊魔法加以應對,對亞麗亞來說,用刀殺人似乎還太過血腥了。
「Glacies Colligunt 」在亞麗亞的兩旁逐漸現出浮空兩枚冰錐,冰錐是水魔法的延伸,亞麗亞在早上這段期間,已經先試過各種攻擊魔法的威力與適用性,最後以亞麗亞最擅長的水魔法去作衍伸,以「冰錐」作為主要的攻擊魔法。
成功釋放出魔法之後,亞麗亞闖入狙擊者的空間,迅速將旁邊的兩枚冰錐發射出去。
兩枚冰錐因亞麗亞的猶豫,擊中了狙擊手的兩隻手臂,也因此狙擊手強盜沒辦法拾起弓箭,如果沒有其他人協助,就只能靜待死亡。
亞麗亞看著敵人的臉,那張臉透漏著無辜且傷心的眼神,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才加入盜賊生涯的。她拔出短劍,劍尖指向敵人喉嚨,但是她心中存有猶豫,她意識到自己確實不敢殺掉這樣露出無辜眼神的人。
「不要……不要殺掉我……我還有妻子和小孩,我……我不能拋棄他們……」
狙擊手以可憐的眼神看著亞麗亞,懇求她不要殺死自己,亞麗亞內心也很掙扎,但是她還記得克萊兒和諾瑪的建言,敵人是殺過無辜民眾的強盜,不論是否有家人,殺了人就應該被處置。
亞麗亞向前幾步,站在了強盜的前方,她將劍朝下,本想要用利劍直接刺進要害。
「我……」
她心中仍然存有萬般不捨,加上強盜那無辜的眼神,使得亞麗亞始終根本動不下手。
最後,亞麗亞僅僅只是刺進敵人的雙腿,再加上腹部的右下方的刺擊,便退後好幾步,看著敵人漸漸變的無法動彈,再將弓箭用火魔法燒掉。
她不想看到人的死亡和鮮血持續迸出,所以她在這段時間很常緊閉雙眼,僅在需要之際睜開,這現象直到離開頂樓的房間後才徹底的緩解。
「我……又殺人了……嗎?」看著刀上的血與肉,一股不適的感受抨擊著亞麗亞的胃,她想趕緊找個地方將胃中的東西吐出,但是這棟樓並沒有衛浴室。
她竭盡全力跑下樓梯,跑到隔壁的草叢之後才吐出來。
第二次殺人,亞麗亞還是感到一陣痛苦,這痛苦不是傷口的痛,是心中的那道跨不過去的坎,對亞麗亞來說,殺人如同殺神一樣困難,她所經歷的事還是太少了。
不過,亞麗亞認為敵人的四肢都遭受嚴重的傷害,並且腹部也受了傷,敵人幾乎難以行走,即便沒有立刻死去,也不太可能撐得過飢餓的摧殘。
所以,亞麗亞沒有再回去查看狀況,直接回到剛才諾瑪所在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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