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克曆860年 9月18日 上午
崔斯塔持續駕駛著馬車,其他三人坐在馬車上,雖然諾瑪持續盯著亞麗亞,不過她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高傲與粗鄙,反而帶有些許的憐憫,亞麗亞也注意到諾瑪的動靜,壓力感和昨日相比的確沒有那麼強烈。
「諾瑪,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亞麗亞。」克萊兒繼續勸導諾瑪。
諾瑪面對克萊兒的話一言不發。
三人在這個上午一直都沒有突破性的溝通嘗試,諾瑪持續盯著亞麗亞,卻又不敢對話,亞麗亞也不敢直接跟她道謝,這個時間點講話反而會被當怪人。
逼不得已,克萊兒只好再次拿出魔法書教導亞麗亞。
「那,今天稍微講一下無詠唱魔法好了。」
「呃……好吧……」亞麗亞有點不太願意,但是這無可奈何。
「無詠唱魔法簡單來說,就是省略掉咒語的詠唱,甚至不需要畫出魔法陣,就能夠對目標釋放魔法,這個世上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相當少,紀錄上我記得也只有兩百多位。」
克萊兒針對無詠唱魔法進行比較詳細的描述,大體上和亞麗亞從父親所聽到的一致,亞麗亞對於這次的講解打算提出疑問。
「克萊兒,我記得無詠唱魔法要成功,是不是需要堅定又純粹的信念?」
「嗯!大致上的確如此,不過這個說法很抽象,每個人對於信念的看法都不同,所以要達到這種情況可說是無解的,我有遇過一位無詠唱術士,他說他的夢想是要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高峰,也因此他經歷無數的歷練,而且他個性很單純,就是拼命、無數遍的練習,也許就是他這樣堅定、強大且純粹的信念,才讓他習得無詠唱的魔法。」
「這也太難了吧……」亞麗亞印象中的最高峰,的確是很少人能夠抵達的地方,要有如此強大的意志,要比更多人還要努力,也因此無詠唱的技術才如此難得到。
「嘛……這終究只是聽說,實際情況我不太清楚就是了,呵呵!」
克萊兒勉強笑了幾聲,氣氛再度回到尷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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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個小時,中午時刻已到,太陽掛在天空的最上方,強烈的熱意讓馬兒有些疲倦。
而同一時間,諾瑪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她的臉色也從平淡轉為緊張。
「該死……」諾瑪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口中咒罵一聲之後便向轉頭向崔斯塔發話。
「崔斯塔姐姐!能在這附近停下車嗎?我好像聽到同族人的呼救聲!」
「喔!可以,正好馬兒也需要休息。」崔斯塔回應。
將韁繩稍微控制一下之後,馬兒也逐漸放緩速度,將整輛篷車移往樹木的陰涼處休息,此時諾瑪也準備好武器,及時跳下馬車,快速往目標方向跑過去。
「喂!你自己打算一個人過去嗎?」克萊兒大聲呼喊。
「對!敵人估計只有五六位,不太需要擔心!」諾瑪連頭都沒有轉回去,直直地向前跑,克萊兒對此感到一股頭痛,手扶著額頭嘗試去舒緩這種疼痛。
「亞麗亞,再次打擾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不過你可以前去查看狀況嗎?」
克萊兒面向亞麗亞,她打算將這場考驗交付於亞麗亞,以讓她更能夠適應這個世界的殘酷生活。
「我……我嗎?」亞麗亞突然被問到,心情又變得慌張,雖然她已經能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殺死壞人,但她還沒有完全適應下來。
「我真的能去嗎?」
「嗯!這也是給你的訓練,諾瑪要去的地方大概率會有強盜把守,因為裡面被關起來的是和諾瑪同族的黑貓族,他們現在在這個世界被當作奴隸販賣,諾瑪要去的就是奴隸商的中繼站。你畢竟已經殺過強盜了,那些強盜也證明他們無惡不作,我得確認你真的能夠在跟他們戰鬥的過程中活下來,才能放心讓你去游擊隊。」
克萊兒的眼神很認真,亞麗亞找不到理由拒絕。
「好……我知道了。」
亞麗亞回完話之後,也朝著諾瑪的方向跑了過去。
☆
在諾瑪的眼前,一棟木製的房舍矗立在整片森林之中,棕色的色調讓它看起來不那麼突兀,強盜估計是看準這棟房屋隱蔽性良好,才挑這個地方當作奴隸販賣的中繼站。
但是諾瑪並不是用眼睛觀察的,這棟房屋在她面前完全沒有遮蔽的效果。
「真是一群瘋子,黑貓族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憑什麼他們要被你們當作奴隸看待……」
此時的諾瑪躲在附近的草叢裏面,觀察房舍外圍有無看守人員,也正在擬定攻入房舍的計畫,她說自己可以同時搞定五六位強盜,但總不可能什麼都沒有準備就衝進去,如果莽撞衝進去,那就和亞麗亞對峙小男孩的情況一樣,等於是把自己的命端上賭博台的籌碼之中。
而就在此時,亞麗亞也以蹲姿悄悄的走到了諾瑪周圍,並且用手指輕輕點了諾瑪的肩,這一舉動著實嚇壞了她。
「喂!!你這是在幹什麼!」
諾瑪瞪大眼睛,卻以非常薄弱的聲音對著亞麗亞罵了一聲,她很不希望亞麗亞參加這場戰鬥,畢竟亞麗亞只殺過兩個人,經驗不足的她會拖諾瑪下水。
「我……克萊兒叫我來幫你的忙。」亞麗亞的神情緊張不安,她是在半強迫的情況下才來這裡的。
「又是她……算了,也只能這樣了……」諾瑪很不情願,但就她現在的歷練來說,沒辦法直接向克萊兒反駁回去。
於是,諾瑪將視線轉移到房舍大門的兩位強盜守衛,用手指指著大門口,要亞麗亞看清那兩個人的動靜。
「亞麗亞,如果你來到這種有房子的地區,有人拿著刀、身上的穿著很邋遢,那我們就會斷定那傢伙是強盜,通常在這種隱密的房子裡,一定就是奴隸收留中繼站,裡面會有強盜和奴隸商看守那些黑貓族的奴隸。」
「這……為什麼是黑貓族,然後為什麼會有奴隸?」亞麗亞突然接受到新的知識,這讓她有些頭昏腦脹。
「奴隸,簡單來說就是為貴族、軍隊、王朝的人服侍,沒有身為人類應有權利的奴僕,他們不被視為一般人類,總是各種虐待、侵犯,控制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當初創立黑貓集團不只是要殺光壞人,同時還要解放那些受到虐待的奴隸。
至於為什麼要特別針對黑貓族,因為一些我不懂的歷史因素,以及市場上賣得到好的價錢,很多黑貓族的人被抓去當作奴隸,也因此我痛恨那些傢伙,他們不是為了貪圖錢財,就是拿來把他們當作發洩的玩具來用,這種場面我看過太多了。」
諾瑪表面上心平氣和,口氣上也很冷靜,但她的雙手緊握著武器,能夠看到手上的青筋,足以顯現出她的憤怒。
「我……抱歉讓你提起這個話題。」亞麗亞皺了眉頭。
「沒事,我早就習慣這種環境了,而且我就是為了拯救黑貓族的人,才展開這場殺戮。」
同一時間,可能是房舍內出了什麼狀況,其中一位看守者被裡面的人叫了幾聲之後,便進去房舍裡面,只留下一個人查看狀況。
這對兩人來說是很好的時機,不過當亞麗亞準備起身行動時,諾瑪卻一手擋住亞麗亞去路,要亞麗亞停下動作。
「等等,時機還沒到。」
「這……」亞麗亞一開始還很困惑,不過下一秒她就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不久之後,看守者便踏出門口,準備到房舍後方巡邏,而在接近房舍的轉角處時,恰巧是兩人離看守者最近的時候。
「亞麗亞,趁現在!」
諾瑪小聲示意讓亞麗亞行動,亞麗亞便遵從指令,拿起短劍衝出草叢,以最近的距離向強盜展開攻擊。
「喂……」
強盜本想呼救,但是亞麗亞奔跑的速度比他預想中快多了,她以接近音速的速度撞倒了強盜,讓他的頭殼和身軀受到很大的衝擊,在意識恢復清醒的時候,亞麗亞已經站在他上面,準備將他擊殺。
「可……可惡……」
他被亞麗亞的衝擊嚇到,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他無法向裡面的人呼救。
亞麗亞舉起劍,劍尖對著強盜的心臟,儘管她對殺人還有些抗拒,這次她猶豫的時間並不久,五秒鐘之後她便鼓起勇氣,了結強盜的生命。
之後,亞麗亞癱坐在地上,剛才一連串的行動讓她的身子很緊繃,接下來的戰鬥可能會難以幫上忙。
「進步了呢……可是還需要加強。」諾瑪靠近亞麗亞,她平淡的語氣比起昨天來說,態度好了很多,毒舌的話也沒有漏掉。
「你說的倒是很輕鬆呢,殺人這件事有那麼容易嗎?」亞麗亞對於諾瑪的話還是有點不爽。
「你要踏進這個世界,本來就需要受到責罵,這五秒鐘敵人隨時都會展開反擊,甚至會讓你受重傷,我這樣勸你已經夠好了。」
「哼!我現在很不想跟你吵架,不是要攻進去嗎?我們趕快行動吧!」
亞麗亞有些賭氣,快步走到房舍的門口,只是她沒有立刻開門,反而是等諾瑪觀察那位強盜的氣息完全消失之後,才走到亞麗亞前方。
「沒有直接衝進去呢……很好,看在你剛才能夠殺人的情況下,你至少在我眼裡算進步了。」諾瑪說道。
「咦?」亞麗亞有些恍神,突然被諾瑪稱讚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不過時間上不允許他們逗留,諾瑪將門打開之後,兩人便開始衝進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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