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特蕾雅脫下了曾經的白裙擺,一如轉換龍生階段的龍族般蛻去兒時的皮,她穿上了美麗的連身裙,純白的裙擺上有著藤蔓繡花,美麗的蕾絲更是遮去了她的龍尾替其隱藏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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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在瑪特蕾雅身上的披肩遮去了袖子與龍鱗,穩重的打扮讓瑪特蕾雅頓時成熟了起來,她站在三人面前時卻顯得有些不適應。對於瑪特蕾雅來說,她不曾穿過如此華麗的衣服,雖然欣喜的感覺確實存在,但她不經在意起自己穿上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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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穿起來真好看呀!幻靈族的美貌真不是蓋的。」吉娜第一時間湊上前欣賞著眼前的稀人,她的雙眼放光,深深將這難得一見的美麗風景刻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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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幻靈族的紀載內包刮了他們擁有天授的美貌。」賽莉亞將手撐在下巴,她平穩地一笑,比起看見美貌她更歡喜的是,能在這個時代中看見幻靈族穿上人類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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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誇獎的瑪特蕾雅不禁甩起龍尾,她藏不起自己的喜悅,臉上都浮現出了笑顏,站在後方的紅能清晰地看見裙襬不斷被龍尾撥動顯得特是可愛。本來毫無表情的紅,都不禁揚起嘴角稍稍感到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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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過兩秒,紅又恢復了冷冽的神色,她轉頭看著窗外且眼神顯得十分凝重,當三人還沉浸在換上新衣服的雀躍時,她已經開始思考起在瑪特蕾雅到來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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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聽著方才的話題,紅總感覺吉娜迫不及待的要將瑪特蕾雅帶回倫徹斯特,但是在那之前三人還有必須先解決的事情,且這事與瑪特蕾雅壓根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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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賽莉亞,你們還記得我們本來的目的吧?」紅大開成了飛機耳,她視線冷靜地望著吉娜與賽莉亞,但她心底已經有種涼透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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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吉娜困惑地回首望著紅,眉頭還不禁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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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我們原本接受的委託嗎?」賽莉亞清楚地回憶起三人本來的方向……剛想至此她的臉色就陷入了鐵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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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本來是承接了某個貴族的委託,要幫它去後山處理掉一群闖入其中的野獸,但是在找到它的中途他們遇上了預料之外的存在,紅為了保護賽莉亞中毒,這讓他們的計劃亂套了。為了替紅解毒,兩人才涉險去理想鄉找尋露珠花,兩人又在島上找到了瑪特蕾雅,如今三人團聚後徹底將委託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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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委託承接已經過去三周了,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善後。」紅的雙眼冰冷地像是冰霜,她將手放在窗緣,嘴中吐出了深深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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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還有救嗎?」賽莉亞的臉色一沉,她用手扶著額頭顯得十分頭疼,那怕口中念著疑惑卻知曉答案……賽莉亞明白,過期的委託無法為他們帶來任何財富與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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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兩人沉寂的表情時,瑪特蕾雅略顯困惑,她站在吉娜的身後望著窗邊的兩人,絢麗日光中她們的身影是最黑暗的一角,尤其是紅的眼眸與死灰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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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呀!我們本來是接了委託要掃蕩狼群的,結果半路殺出了巨蛛,害的紅中毒我們才跑來找露珠花的……我都忘記了!」吉娜是三人中唯一放聲大笑的,她搔著長髮彷彿此事與她無關一般,至少她的笑臉中絲毫沒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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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吧?」賽莉亞晃了下腦袋,她斜眼看著吉娜,當下她是感到有些悶氣的,她認為吉娜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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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比起吉娜,瑪特蕾雅更先一步好奇地望著賽莉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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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莉亞注意到瑪特蕾雅的視線後,她再次嘆息。賽莉亞能夠理解瑪特蕾雅的困惑,因為她不曾知道冒險者的生活方式與工作方法,會對嚴重性感到不理解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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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賽莉亞回眸時,她仍看見吉娜在傻笑,她尋思一想便消了氣……畢竟吉娜就不是很在乎財富與名聲的人啊,對她來說自然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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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妳聽著——所謂的冒險者就是遊走於世界各地的人們,我們沒有執照也不需要考核,是靠著與各方人馬合作完成委託賺取收入的流浪者,委託如果沒有完成我們就會白忙一趟沒有收入,這對我們而言是十分致命的,妳明白嗎?」賽莉亞走上前伸手搭住瑪特蕾雅的肩膀,她的雙眼銳利地盯著瑪特蕾雅,口氣也顯得十分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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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為什麼要流浪?」瑪特蕾雅第一時間感到震驚,她瞪大雙眼顯得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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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曾以為冒險者像是農夫,是一種職業,為了探險而旅行,為此她聽見流浪一詞感到了震驚。同時,瑪特蕾雅也感到十分不理解,為何要選擇流浪?人類是必須流浪的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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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瑪特蕾雅的問話傳入賽莉亞的耳中,她輕抿嘴唇且眼神充滿了糾結,心底不明白自己該如何說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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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冒險者大多是無家可歸的,我們無處可去所以只能當冒險者,成千上萬的原因造就了我們,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流浪並想辦法活下去,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便是如此。」紅將背脊靠在牆上,視線陰暗地看著靴子,說出了賽莉亞不想談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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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大家都是這樣嗎?」瑪特蕾雅的眉頭垂下,她顯得十分哀傷,她趕忙回首望著吉娜,因為吉娜說著家鄉……為此瑪特蕾雅很是不解,吉娜怎麼會是流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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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看見了吉娜的苦笑,明明被詢問了,吉娜就是不去回答。瑪特蕾雅轉頭望去,賽莉亞撇開視線且沉默不語,眼前的紅僅是將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了緊繃的表情不去發表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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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不禁因此陷入了沉默,她沒有實感,她不知道……眼前的三人都像是好人,為何非得流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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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妳會慢慢體會到的。現在我們該去確認委託的事情,必須回去找雇主一趟……最少得拿回我們的押金。」紅站穩身子,她湊上前輕拍瑪特蕾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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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抬起視線窺視著紅的臉龐,她看見了紅的微笑,這時紅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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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妳的幫助,和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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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努力的!」簡單的一句話讓瑪特蕾雅的臉上重拾的笑容,她興奮地甩著龍尾,踏著雀躍地步伐跟著紅走往臥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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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莉亞與吉娜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們相視而笑。雖然知道紅是特意說來給瑪特蕾雅打氣的,但是兩人鮮少聽聞紅說些讓人提起精神的話,看見紅細心地照顧瑪特蕾雅的心情時,兩人不禁感到自家的隊長還是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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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出了旅館後天色已經遁入黃昏,穿著白袍的瑪特蕾雅站在夕陽下猶如太陽石一般耀眼,她回首盯著西下的日光——想起了故鄉的斜陽與湖泊上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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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前瑪莉娜坐在小岩石上哼歌,那時她還很年輕,臉上沒有任何皺紋,雙手抱著年幼的瑪特蕾雅試圖哄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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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謠十分悅耳,節奏輕快卻不讓人感到急躁,猶如從山上吹撫而下的溫柔夏風,悠久地歌頌著生命的光彩。在如今的夕陽下,瑪特蕾雅單手拉著紅的衣角,她停下腳步望著斜陽,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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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蘇爾,祈求即將迎來新生的你,終能獲得幸福。」瑪特蕾雅說出了她鮮少記得的一句話,她雖然不記得詳細的發音,但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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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親生母親給自己的,藏在自己的心臟與血液內,由瑪莉娜轉述給自己的祝福,是瑪特蕾雅如今仍記憶猶新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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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我們接下來要去內陸的山岳城邦,特蘭登……會有一段路程要走,妳能忍耐嗎?」紅回首看著瑪特蕾雅的背影,口中雖說著重要的事情,但她望著瑪特蕾雅的雙眼流過一絲光彩,這種光彩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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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很擅長四處走走與狩獵喔!萬事就交給我吧!」瑪特蕾雅握緊拳頭表現出自信,她闔上雙眼朝紅綻放出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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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紅淡淡地一笑,看著瑪特蕾雅的表情她感到懷念,懷念故鄉的某人,曾經活著的某人,鼻腔聞著鮮血的味道,她轉身用微笑朝前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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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的吉娜與賽莉亞也快步地跟上了兩人,比起紅專注在瑪特蕾雅的神色,他們在後方一直從裙擺的挪動想像著瑪特蕾雅的尾巴是怎麼擺動的,討論到了夜晚都還沒有休止……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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