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手掌，瑪特蕾雅睜大眼睛看著有生以來第一位殺掉的人，但是眼中所見之物更像是殘破的屍塊，而不能稱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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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不知從何時開始陷入了一片寧靜，瑪特蕾雅的尾巴僵住不動，她縮起手指置於胸前，血珠滾落指尖滴落在衣領上，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說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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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罪惡？不，瑪特蕾雅先感覺到的不是這些，而是一股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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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不過是揮舞過爪子便把一條生命撕成了碎片，只留下鮮血的溫度溫暖著手掌，瑪特蕾雅還沒能感覺到這是件錯的事情，便先對生命的脆弱感到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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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結束了。」賽莉亞喘著一口粗氣，殺了三人後她雙腿一軟跌坐在腥紅的草地上，法杖是支撐她身子的要物。聽聞賽莉亞的喘氣聲，瑪特蕾雅緩緩回頭望去，她看見三具烤焦的遺體與站在踩在屍體上擦拭傷口的吉娜，當下吉娜肩膀上的刀傷清晰可見，瑪特蕾雅知道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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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瑪特蕾雅該會衝上去想幫助吉娜的，但是瑪特蕾雅回頭看著被切成碎片的盜賊仍陷在震驚中。不覺得罪惡，因為他們想傷害自己，自己在反擊中殺死他絕對沒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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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沒想過，一個人輕易地就成了具破碎的屍骸，更沒想到鮮血的溫度會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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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思一想，瑪特蕾雅不難想到最初遇到吉娜的事情，要是吉娜沒閃開，被切成碎片的就是她，為此瑪特蕾雅輕輕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她感覺到自己的腿因為過去的所作所為而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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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威脅自己的敵人所以要殺掉，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實際下手後——真的如同所想的一樣單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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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陷入了一陣困惑，從前方她看見毫髮無傷的紅走了回來，她順勢拔起插在屍體上的箭矢，當下她的臉上有些許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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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兩個沒抓到，他們要是把瑪特蕾雅的事情傳出去，今後的旅途也許會有更多危險。」紅抬手擦拭臉上的鮮血，她的眼眸陰冷地看著地面上的屍體，視線絲毫不帶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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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瑪特蕾雅緊抓著胸口，她抿住嘴唇陷入困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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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自己也像這樣對吉娜揮爪，她從沒想過一爪能夠輕易地將人切成碎片，看著眼前的屍體她有些畏懼，就算知道自己沒錯……仍無法止住這種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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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的紅看見了瑪特蕾雅糾結的神色，她不以為意地擦拭著刀上的鮮血，她明白瑪特蕾雅感覺到一股恐懼，那也是多數第一次殺人後會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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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下過手就不會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沾染了鮮血之後才開始感覺到生命脆弱，才開始害怕失去許多人與事物，手上的鮮血更是會伴隨自己一身，跳進海裡都洗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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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紅明白這個世道，除了殺就是被殺，許多時候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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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害怕是無所謂的，人本來就該害怕殺死別人，妳會害怕殺人就代表妳還是個人，而不是披著人皮的野獸。」紅收起小刀，她走上前用左手搭上瑪特蕾雅的肩膀，稍微彎下腰的她平視著對方的眼睛，說著沉穩地話語試圖讓對方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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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要主動攻擊我們？」瑪特蕾雅的眉頭緊皺，抬起頭時她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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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是人間垃圾阿！整天只想靠搶劫過生活，正當工作都不想幹的垃圾！」忽然間，賽莉亞闖入了兩人的談話，她氣憤地踱著腳，緊繃的表情與怒斥都在宣洩著內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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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瑪特蕾雅有些嚇著，她嚇的雙耳立直，手腳都抖了一下。相較之下，紅顯得十分冷靜，她明白賽莉亞只是在宣洩憤怒與緊張感，辱罵攻擊自己的人是人之常情，何況賽莉亞只是個十六歲少女，賽莉亞被自己的情緒拖著走在紅眼底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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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說吧。」吉娜的面色陰沉，她乍然說道之時，雙眼向下望著一具刻奧斯族的盜賊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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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娜眼底，這不代表刻奧斯野蠻所以成為了盜賊，更多的是走投無路，只能選擇這樣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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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是沒有選擇權利的，尤其是在大環境的促使下，更是只有少數人能決定自己的方向，猶如吉娜與賽莉亞以及我，也都是無處可選才當起冒險者的，而冒險者在身分上與盜賊並沒有多少差異，我們與他們只是在生存上競爭，沒有是非對錯與善惡之分。」紅說完後深深嘆息，她的眼角餘光撇見魔獸來到一旁的樹叢等待，牠們在等待瑪特蕾雅離開，好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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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殺了他們，真的可以嗎？」瑪特蕾雅的眼角垂下，眼皮稍稍跳動，她懷疑著自己。此時紅輕撫過瑪特蕾雅的頭頂，她淡淡地一笑後說：「為了活下去，人必須能夠做出任何殘忍決定，這個世界沒有美好到允許不曾擁有過覺悟的人活下去，四處都是戰爭與飢荒、人們為了一丁利益互相廝殺、人被當作商品買賣……這早已是從古至今的習慣了，妳要學會在這些舊俗當中迂迴，然後活下去——這之中不需要任何對錯來支撐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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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對錯，只有生命與安全得到保證的人能說出口，在戰爭與死亡當中，一切皆無對錯，僅有活著與死去的差別。」紅說完時，雙眼露出了十分感慨的眼神，她溫柔地注視著瑪特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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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眼底，自己也曾經這樣懷疑過，當年的她也正好是處於生命與安全得到保證的狀態，然而黃金的往事流去後，她漸漸地不去討論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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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的彼端，紅在瑪特蕾雅身後看見了家人的影子，他們早已死去卻對著自己綻放微笑，紅的眼眸因此黯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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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抬手輕輕握住紅的手掌，她感受著手心的溫暖，深呼吸緩和自己的情緒，她難以想像以後也許還要再殺死更多人，但是她正努力適應著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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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話趕緊走吧，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能待在這。」紅收回左手，她對著後方的吉娜與賽莉亞喊道，招手示意跟上後便轉身走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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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雖然點頭答應，但是離去前她仍多看了一眼盜賊的遺體，就算明白一但離開了，這些屍體就會成為魔獸的食糧，她仍無力去改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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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側的賽莉亞則是甩了甩長髮，漠不關心地跟上紅的腳步，她不認為自己需要為敵人感到同情，更不需要對要傷害自己的人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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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瑪特蕾雅離去前，她朝著屍體道謝，然後快步跟上紅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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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選擇道謝而不是道歉？因為自己殺死他並沒有錯，自己只是想要活下去，所以要殺死準備殺害自己的人。同時他的死讓自己活下來了，所以選擇道謝，對瑪特蕾雅來說一切似乎還是那麼地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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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穿過了中央森林，持續前行來到了森林外圍，入夜便在特里里河旁紮營休息。在潺潺溪水下四人脫光衣服清洗著身上的鮮血，在月色下河面閃爍著耀眼銀光，正巧銀光與火焰的光彩相互襯托形成了奇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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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討厭，鮮血染上頭髮超難清洗的。」賽莉亞泡在河中不斷用手擦拭著金色長髮，可她不管怎麼擦拭總有一些血跡留在上面，她都還來不及照顧身子便對頭髮上的血跡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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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看見賽莉亞如此在意頭髮，她不禁苦笑了一陣，她將手伸向肩膀上的傷口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在河面的反射下，吉娜才看見自己露出了十分疲憊的表情，她的雙眼充滿了厭煩，嘴唇冰冷且乾燥，少女的豐美身姿上還有好幾道陳舊的傷疤，那都是她曾經努力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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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勞下，吉娜拿出一塊布巾緊緊包住傷口，然後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她看著月亮時雙眼變得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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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奧斯族的傳說中，他們是從月亮降臨的一族，是強大無比的魔神後裔，可吉娜一點都不相信這些。在吉娜眼底，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少女，流離失所後被一對人類夫婦收養，在農村長大的普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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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憧憬騎士而努力，卻無法實現目標的普通人罷了，根本不是什麼強大的魔神後裔，僅僅是廣大土地中的塵埃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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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對付數名盜賊就已經是在玩命，甚至讓自己受了傷……自己就是如此地渺小。但是這沒能讓吉娜選擇放下理想，她更是為了理想才開始冒險的，想至此她的臉上浮現出一陣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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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還是有些價值的，至少今天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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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妳在看什麼？」忽然間，瑪特蕾雅仰遊到了吉娜身旁，她好奇地望著吉娜的神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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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因為它很美。」吉娜沒有過多地解釋，她顯得比任何時候的她更加冷靜且沉穩，這也是一旁的賽莉亞第一次看見吉娜如此沉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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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回首盯著月亮，寂靜地月光映照於她的身上，她站起身子用雙手捧起一縷河水，河水上映著她的面孔與月色，這讓瑪特蕾雅想起了家鄉的湖泊，她興奮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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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啊，會突然看月亮是因為受到了一點衝擊。」吉娜瞇起雙眼，有些悲傷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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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瑪特蕾雅困惑地看著吉娜，她不曉得對方的衝擊是何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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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奧斯被人們叫做魔族，長年與這個國家的人們打仗，兩邊都把彼此看作世仇，但是這個國家中依然有許多刻奧斯在此出生與長大。被我殺死的刻奧斯與我無異，在此出生長大卻被人們嫌惡與憎恨，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就因為是刻奧斯所以必須被憎恨……我很討厭這樣。」吉娜將手放在胸前，她緊握住拳頭想在胸口抓住些什麼，但她的手沒能抓到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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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觀望的瑪特蕾雅聽聞時，想起了在盧斯特港時吉娜遭遇的一切，她的視線不禁變得陰沉，在她眼底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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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世仇什麼的，瑪特蕾雅不是很懂，但是仔細一想她與獵人是否屬於同樣樣的關係？然而瑪特蕾雅一生都沒有遇過獵人，所以她絲毫無法理解吉娜與其他人相處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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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什麼都沒做錯，只是因為被討厭與排擠，最終只能走上這樣的路，如果我沒有遇見我的家人，也許那就是現在的我吧。」吉娜回首朝瑪特蕾雅露出微笑，同時她伸出手輕撫過瑪特蕾雅的犄角，雙眼變得慈祥且充滿了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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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抬手輕撫過吉娜的手背，她的視線沒能從對方的雙眼上移開，她不知道吉娜的眼底輕撫犄角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她開始能感覺到——這對吉娜來說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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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對刻奧斯來說，輕撫犄角的意思是——『最摯愛的妳。』這是被稱為骯髒與汙穢的我們，所擁有的一種文化，而我並不覺得這是件野蠻的行為，為此我仍然遵循著屬於我們刻奧斯的這項文化，對我來說——它就是有如此大的意義。」吉娜闔上雙眼，她雀躍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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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片風景擁有人們夾雜著苦悶的笑顏，與千古不變的月光，瑪特蕾雅注視著吉娜的笑顏遲遲沒能說出半句話，她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吸引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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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是我的歸屬，但是我還有必須完成的事情……所以我還必須在外一陣子，直到事情完成為止。」吉娜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眸向下盯著湖面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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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瑪特蕾雅感覺今日的自己一直在問問題，可她仍然好奇地問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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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成為真正的騎士，而不是見習騎士，我要用自己的手守護家鄉，這就是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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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娜說出理想時，她抬起視線直盯著瑪特蕾雅的雙眼，從她的眼眸中瑪特蕾雅看見了一股沉重且強烈的力量，這種力量人們如此稱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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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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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證了對方的信念時，瑪特蕾雅愣在原地，她從沒感覺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就像是寄宿在雙眼與心臟裡面的火焰，瑪特蕾雅尾巴上的火焰與其相對，體悟著來自雙眼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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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瑪爾托斯的火焰是他們的象徵，那麼人類的信念何嘗不是他們的象徵呢？站在一旁的紅看見此景時不禁產生了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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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寂靜地夜晚中，四人分別地為了不同的想法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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