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面前,我當然不會和男男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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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跟自己說,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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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螢幕一直播放著我整天所見的畫面,就算男男已較了快鏡,當我以第三者的角度重溫一天的片段時,發覺原來人生中極大部分的時間也是頗無聊和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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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日間的瑣事後,當畫面來到體育館的時候,男男才將播放的速度調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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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家都有說有笑,到了這刻都安靜下來,專心觀看著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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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一播到「修練」的環節時,任大家如何的嚴肅,臉上掛著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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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因為就算我現在再看一遍,見一班社會上標籤著「人生勝利組」的名校生,當中還包括一位地位崇高、形象高貴的校董,都一同各自各的做著有如瘋子一樣的行為,也覺得非常惹笑和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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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咁....咁就係『靜思維』呀?」Isabella 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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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咁正所謂『入屋叫人、入廟拜神』,我既然參加得呢個活動,為咗唔惹起人懷疑,我咪『係咁咦』都郁下囉,哈哈。」我尷尬地笑道,心想幸好這畫面是從我的視點拍攝,如果給 Isabella 看到我當時的動作,肯定會大大破壞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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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過了多少次循環,當畫面再一次回復靜止,然後鏡頭慢慢向下垂,直到定格般影著體育館的地板,我便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應該是累得在靜坐期間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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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望著畫面中的地板都有好一段時間,我睡了三小時,難道我們真的要看足三小時嗎?便站起身想打個圓場,笑道:「哈哈,我就係一路咁瞓,瞓足三粒鐘,瞓醒就返嚟呢度,所以都無乜嘢好睇架啦。」說罷,就走到電腦那兒準備按停播放,正當我伸手去拿滑鼠時,男男突然捉著我手腕,驚呼了一聲:「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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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的舉動,令我再次盯著螢幕,只見畫面中仍是那個地板,但比起之前的距離好像是遠了一點,而且以極緩慢的速度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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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細心的話,真的未必可以即時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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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情況,代表我的頭雖然仍然垂下,但身子卻站了起來,並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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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完全沒有這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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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應該在睡覺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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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娘胎以來,我從未有過夢遊的記錄,但從螢幕所見,我的的確確正在夢遊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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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片為証,我怎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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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到這個異樣,內心顯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都沒有一個開口說出來,只是瞪大雙眼去看我究竟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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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鏡頭由地板慢慢升起到人視的角度,而步速更加快了不少,穿過一個又一個正在發癲的學員,離開了主人群便與另外幾個學員會合,形成一條隊伍後就繼續向前行,直到進入了一個幽暗的地方才停下來,只見這裡到處放著不同的體育用品,應該是個雜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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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人隨即搬開一個跳馬木台,再熟練地捲起鋪地的軟墊,地上便露出一道鐵門,帶頭人將扣上的鎖打開,然後從下而上把掩門揭起,裡面竟然藏著一條望不到底的秘道,之後,隊伍便再起行,一步一步穿過鐵門,沿石級往那條秘道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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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男男放在我身上的「第三隻眼」打開了「夜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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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 Law 越看越驚訝,不禁喃喃自語地道:「體....體育館地底....竟然有啲咁嘅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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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沒有理會 Miss Law 的話,只是屏著氣息,一眼不眨的盯著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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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的我一直跟著隊伍走著,落到不知多深的地底,終於走完石級回到平路,但通道依然很狹窄,剛剛只足夠一人通過,而且布局九曲十三彎非常複雜,經過很多門口和分岔路口,有時直行、有時轉左、有時轉右,簡直就像迷宮一樣,如果不是有帶頭人帶路,根本不可能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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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弔詭的是,當身處在地牢之中,「第三隻眼」拍出來的片段畫質明顯地變差了,每隔一陣子螢幕就冒起雪花,幸好每次雪花出現的時間都不算太久,不過已令我們有好幾個位都看不到隊伍在那個路口轉了彎、或是走進了那個門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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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雪花過後,畫面回復到正常,只見帶頭人終於打開其中一道門,隊伍便魚貫地進入一個房間之中,接著畫面再一次瀰漫著雪花,而且持續得比之前更加漫長,完全沒有變好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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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真的再按捺不住,叫道:「喂!又雪花嘅,咁點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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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即時走到電腦前檢查著,弄了好一會,畫面上依然是除了雪花外甚麼也看不到,男男唯有較快鏡,大約飛掉了兩個多小時的影片,畫面才回復正常,但已是影著隊伍離開那個房間的情況,然後沿路走上去地面的雜物房,返到體育館時再分散插入主人群當中,坐回自己的原位,最後鏡頭垂下並定格在最初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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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了一會,畫面中的鏡頭再次抬高,見香老師走過來跟我談話,便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已甦醒過來,往後的片段就沒有甚麼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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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我睡了足足三個小時,原來有大部分時間都在那神秘的房間中過,而且整個過程,我都恍如沒有離開過原本的座位,我完全沒法解釋為何會這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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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老師故意要所有學員穿上一式一樣的運動風褸,還要戴上帽子,就是要在「修練」環節中製造混亂,並在這情況下讓「挑選」出來的學員可以不知不覺間離開主人群,難怪就算 Elise 和古校長之前在體育館內偷拍,都只會拍到一班人在大跳大叫,完全不為意原來有小部分人已去到另一個秘密地方進行真正的「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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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地牢那個房間中發生的事肯定是整件事的重點,但偏偏那個時候拍出來都是該死的雪花,甚麼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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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個謎團,就是為甚麼好端端一所學校,為何會設有一個像迷宮一樣的神秘地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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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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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乜你嗰隻眼咁鬼屎架,咁重要嘅關頭竟然乜都拍唔到嘅!」我埋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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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搖一搖頭,歎道:「唔係我隻眼屎,而係人哋啲技術勁,隻眼拍咗咁耐都無問題,係一落到個地牢至有雪花,入到嗰間房仲完全失靈添,我估間房入面係裝咗啲特別嘅裝置,應該係類似『電磁脈衝』嗰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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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電磁脈衝』?咩嚟架?」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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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Electromagnetic Pulse』嘛,喺『Ocean’s Eleven』入面搞到成個 Vegas 大停電就係用佢啦!」Isabella 搶著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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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啲係電影情節誇張化咗啫,不過癱瘓一間房入面嘅所有電子設備絕對能夠做得到,好明顯『靜思維』嘅秘密就係喺間房入面,而亦都有人用呢種『電磁脈衝』嘅技術去防止任何形式嘅偷拍同竊聽,令到呢個秘密可以永遠保存!」男男神色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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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案一下,向男男叫道:「咁我哋而家知道嗰條秘道嘅入口喺邊架嘛,雖然雜物房度鐵門係有上鎖,不過以你嘅技術三兩下手勢就可以打開到啦,不如我哋趁而家個體育館無人,嗱嗱臨殺落去睇下間房入面咩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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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好忘記由入口到嗰間房,中間係要經過一段好似迷宮嘅路,加上頭先個畫面時睇到時睇唔到,如果好似你咁講貿貿然咁殺落去,迷路係必然嘅事,嗰度有幾咁複雜大家唔係無眼見架啦?到時走失咗又叫天不應叫地不聞,我哋肯定會無命出返去呀!」男男皺起眉頭,再道:「同埋個秘密唔係嗰間房本身,而係佢哋喺嗰間房做嘅嘢,所以我唔覺得我哋而家去會睇到啲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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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講法,即係要等到下一次學會再搞活動啦。」我想了一想,又道:「咦,係喎,香老師有講過話會好快搞一次特別堂畀『覺知者』上架喎,仲講到明話唔畀我參加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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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Isabella 拿起手中的電話站了起身,聲線抖震地道:「Miss....Miss Heung 原來已經 email 咗我....叫我聽晚放學喺體育館等....話要同我上『靜思維』嘅特別堂....仲提我要著住校服嗰件白色風褸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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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駛唔駛真係快成咁呀!?」我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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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拉著 Isabella 的手,緊張地道:「阿女,你千祈唔好去呀,你都睇到嗰個地方幾咁恐怖架啦,仲要好似畀人催眠到乜記憶都無晒,你去到畀人溶咗都唔知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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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bella 吞一吞口水,稍為定神,再道:「我講過話會幫手,我就一定會幫到底,如果連『靜思維』嘅活動都唔敢去,點做『覺知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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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聽罷欲言又止,卻又知道自己怎也說不過自己的女兒,最後唯有一臉憂心忡忡的坐回梳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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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伯母為人母親的擔心,便建議的道:「Isabel,我知你好勇敢,亦都下定咗決心,之不過喺未諗到方法破解個地下迷宮同房入面嘅『電磁脈衝』之前,你就去參加『靜思維』嘅活動似乎對個調查都無乜意義喎,或者你會唔會試下同香老師講,叫佢將課堂押後幾日,等我哋有多啲時間諗辦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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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知你擔心我,不過如果香老師第一次叫我我就推三推四,佢會點諗?最怕係令佢起咗疑心,以後想查佢就更加困難,所以橫掂我遲早都要試『靜思維』架啦,早幾日同遲幾日又有咩分別喎?而且佢叫得我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總之我有我去上堂你哋有你哋去諗辦法,唔令到香老師懷疑至係最緊要。」Isabella 頓了一頓,再補充的道:「同埋姐夫你唔係啱啱至去完返嚟咩?咪一樣無穿無爛?所以無論點都好,聽晚嘅特別堂,我一定會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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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伯母,原來連我也說她不過,現在的學生真的是很有主見和不受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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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知道『靜思維』有問題,我可以由得 Isabella 明晚自己一個人去赴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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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Isabella 決定了的事,誰也不能改變,既然她堅決要出席,為了確保她的安全,眼看我們只有一晚的時間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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