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景雲從玉龍宮回來後,一個禮拜便撥空三天的時間來到官家大院跟陸嘉余學習功夫以及開墓、下墓等技巧要領,這四天回到步家處理舖子及盤口,三天學習,一來一往之間實在很費時費精神,有次練功完太累了,開車回家的路上還差點撞了鄰居大媽的狗屋,鄰居大媽從小看他長大,見到他這樣子不顧生命安全開車,便揪著他不放,硬是要念個三十分鐘才肯放他走,後來還是他奶奶過來緩和才結束這愛的教育,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隔天他就鐵了心準備行李家當,直接不要臉的過來官家大院,跟官若華說以學習為由,他要先暫住官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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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第一次看到這麼死皮賴臉的人,本來要跟慕無憂去慕家杭州舖子處理事情,結果被這麼一攔耽擱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慕無憂看著步景雲與官若華你一句我一句推拖著,露出無奈的笑容,因為他要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是,畢竟步景雲有足夠正當的理由住在官家大院,但官若華如鐵般的堅定態度也讓步景雲使出最後大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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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直接蹲下來抱住官若華的大腿,“官若華我跟你說!今天你不答應我就賴在你腿上,你去哪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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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這一舉動直接嚇壞官若華,還差點扯掉他長袍內的褲子,慕無憂傻眼的看著步景雲就這麼死賴上對方的大腿,官若華緊揪著自己的褲頭,他注意到官家大院內的管家都疑惑地探出頭,注視目光越來越多,讓他不知所措的紅了臉,氣急敗壞的怒吼著步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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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眾之下,官若華不好對步景雲動手,只能先忍住怒氣,“好,我答應讓你住下來,你先給我起來!我的褲子都快被你扯鬆了!”,步景雲這小子是怎樣,天生他的剋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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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馬上將表情轉換成阿諛奉承的諂媚樣搓搓手,“官當家,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發誓我絕對會用心跟四叔學功夫,還有開墓跟下墓,而且為了感謝你,我在的三天,你們的三餐我都負責,包括驪安大人的份,我也一併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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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舉起右手對著官若華起誓著,臉上的笑容與剛才死賴的狠勁,簡直天差地別,官若華深深覺得自己被步景雲這傢伙拿捏得死死,比陸靖熙還更不要臉,他看了手錶的時間,蹙起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等下去找陸嘉余,讓他安排間房間給你…,下不為例,不要再給我得寸進尺了,無憂我們先過去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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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揮揮手,讓步景雲趕緊離開自己的眼前,若不是今天還有事情要處理,否則他一定直接把步景雲修理一頓,差點讓他在官家大院內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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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陸靖熙知道步景雲以這種不要臉的方式借住官家大院的事情後,他什麼話都沒說,只露出佩服及讚嘆的表情,並伸出手比了個大姆指,沒想到還有人比自己更不怕死,竟然敢這樣要脅官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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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步景雲已經在官家大院借住了第二個月,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總是習慣邊走邊刷著牙,哼著小曲走到戲台附近賞個花,開啟他的早晨時光,順便想著等下早餐的菜色,今天他一如往常五點就醒來刷牙洗臉,而當他走到戲台附近時,他注意到有個深藍色的身影坐在戲台前的椅子上,早晨有些霧氣,看上去相當朦朧不清,把他嚇了一跳,差點把嘴裡的牙膏吞進肚,唉唷我的媽呀…下個月就要農曆七月,雖然下墓後的膽子變大了,總歸他的體質還算是清奇敏感,莫不是遇到髒東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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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搖搖頭,應該不可能吧…,這官家大院有官若華和官驪安這兩尊大佛坐鎮著,論什麼妖魔鬼怪一見到他倆都得掘地三尺拔腿就跑,怎麼可能還這麼明目張膽坐在戲台下…,台上也沒唱戲阿…,他瞥了空蕩的戲台,拿起脖子上的毛巾將嘴邊的牙膏擦乾淨後,伸手拍了胸膛幾下壯著膽子,就往戲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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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手輕腳走近一看後,是官若華裹著深藍色毛毯坐在椅子上熟睡著,步景雲才放下緊繃的心情哎了一聲,“什麼嘛…,原來是你。”,真的是差點嚇死他,步景雲伸出手輕搖著官若華,“欸,官若華,醒醒!你幹嘛睡在這裡阿…,不是有房間可以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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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華迷迷糊糊被步景雲搖醒,緩緩睜開眼看了四周圍,早晨的露氣有些重,儘管裹著一條毯子,但還是讓他身體不自覺打了顫,“你怎麼這麼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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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被噩夢驚醒後,他與官驪安聊了通宵結束,便走到戲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直回想著關於夢境的內容,也許是官驪安準備的安神茶發揮良好的功效,坐不到十分鐘睡意就慢慢上來,於是在椅子上睡著了,直到剛才步景雲叫他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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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練功一直都是這個時間點起來,倒是你幹嘛睡在這裡…,現在我們可不在墓裡,別說你中邪了。”
步景雲覺得官若華睡傻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六點準時要練功,所以通常他都這個時間點起來梳洗後,去廚房備個料出來就開始練功,練功結束後再去準備早餐,大概八點前就可以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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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中邪…”官若華覺得眉心間有些緊繃的揉了幾下,聽到步景雲胡說八道的話,他抬起頭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嘆了口氣,“我這陣子都一直做噩夢,所以就出來走走…,昨天喝了官驪安給我泡的安神茶,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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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看著官若華眼底下的烏青以及精神不濟的疲累模樣,疑惑的蹙起眉頭,“做什麼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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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跟我姑姑有關的夢,今天我沒行程,先去補個眠,有事你們找陸嘉余或官驪安,別來吵我。”
官若華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輕嘆了口氣,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無法抒發出來,他站起身微側過頭跟步景雲交代道,這幾天連續噩夢讓他相當疲憊,好不容易今天沒有行程,只能抓緊時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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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應了一聲,看著官若華離開的背影露出擔憂的表情,官若華這人什麼都厲害,偏偏情感表達上相當不流暢,很多時候他發覺官若華都會默默將情緒吞入肚內獨自消化著,某次他還想跟對方促膝長談一番,結果反被官若華呼嚨一道,從那次的經驗他便知道官若華不喜歡別人過於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靖熙以及慕無憂都一樣,官若華很常隱藏自己的情緒,並且避重就輕他人的關心…,這大概也跟官若華從小受到的教育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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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熙一踏進官家大院的門就看到官若華裹著深藍毯子離開的背影,以及步景雲那充滿許多話語的擔憂眼神,微蹙起眉頭走到步景雲旁,“怎麼了,你又被若華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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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轉過來嘖了陸靖熙一聲,“哎,什麼叫做又被唸了…,你那若華哥哥最近常做惡夢睡不好,今天早上我發現他坐在戲台前睡著,差點沒把我嚇死,有空你多關心他,我看他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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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軍中打混久了,加上家中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的關係,他的心思總是比其他男人來得敏感許多,常常會注意到別人沒注意到的細節,而步景雲與官若華第一次見面,他便覺得對方把自己藏的很深,就算精神狀態不好也得勉強自己說沒事,看得讓人著實心疼…,步景雲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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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熙聽到步景雲這麼說,心裡頭也不自覺沉重了起來,其實他不是沒有關心過對方,只是他也明白官若華的個性,只要對方不想說,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撬不開他的嘴,官若華就是這麼倔,“他是什麼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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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熙轉過頭便注意到桌子上擺著幾張照片,他繞過步景雲將這些照片拿起來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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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這照片裡頭的女人長得挺漂亮的…,感覺跟官老太太的神韻有幾分相似呢…。”
步景雲疑惑的靠了過來,看著陸靖熙手上的照片,上頭的女人有著鵝蛋臉,那雙偌大的杏眼相當水靈,與官若華的眼睛很像,她留著一頭長髮編了辮子,沿著額旁垂下的瀏海帶了點彎度,可以看出來女人皮膚雪白,整體氣質相當典雅…,不得不說那抹微勾起的嘴角都可以迷倒任何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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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官蘇荷,也就是若華那失蹤的姑姑…。”
陸靖熙從小就與官若華是青梅竹馬關係,常常跑來官家大院找對方玩耍,也跟官文月的感情很好,所以官文月曾經跟自己說過一些官蘇荷的事情,印象中好像看過官蘇荷的照片,只是時間久了,有些模糊不清…,可他記得對方那雙水靈的大杏眼跟官若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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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微睜大眼,露出驚訝的表情看向陸靖熙,然後想到剛才官若華的言語表情,突然明白為什麼對方會有這樣子的反應,“難怪他不太想說…,畢竟這也是官家的心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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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蘇荷跟著外國考察隊在西雙版納失去消息後,官家大院為了找到對方,動用了無數的關係與勢力都無法打聽到官蘇荷是死是活,雖然官文月去玉龍宮卜卦,卦象也顯示官蘇荷已死的消息,但官文月仍無法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有了很深的執念,因此產生了許多問題,包括陸家人起貪念折在玉龍宮一事,雖然知道是慕靈鈞一手策畫的計謀,可是在官若華心底終究還是留下對陸靖熙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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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熙微抿了嘴,表情沉了些,他將另外一張照片拿出來看著,照片上頭是官蘇荷一身剪裁合適旗袍裝扮與小時候的官若華合照,此時的官若華已經穿上淡藍繡蓮花的長袍,陸靖熙瞇起眼覺得這裝扮有幾分眼熟,他回憶了過往的記憶,突然想起來這是官若華十歲成為二當家時的服裝…,看著這張照片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有些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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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華比任何人都還要在意他姑姑的生死…,只是很多時候他選擇相信現實。”
陸靖熙嘆了口氣將照片收起來,等會遇到官若華時再還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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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點了頭,“他的確是這個性的人…,我都覺得他星盤中是不是土象佔的比例居多,這麼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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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步景雲從口中說出星盤這二字,陸靖熙不禁瞅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你什麼時候開始研究起星盤了…,四叔不是讓你看天文占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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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那個天文占星了,我這一看一秒就見周公,只記得北斗七星這四個字,反倒某天看到網路影片介紹星盤命宮那些…,我更有興趣,俗話說得好,人要有國際觀,東方有占星,西方也有,咱們中西合併才能獲益良多…。”
步景雲說得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讓陸靖熙聽得都快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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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在那胡說八道,東扯西扯的…,等下被四叔聽到又要被唸一頓了。”陸靖熙掐著時間一算他四叔陸嘉余也差不多時間快出來了,口頭上叮嚀著步景雲,讓對方嘴巴多留點意,不然他四叔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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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景雲識相的閉上嘴,這陸嘉余兇起來跟官若華差不多,還比官若華更會唸,有次唸了快兩個小時,他耳朵都快長繭,身心即將遁入空門入定,陸嘉余也不嫌口乾,就是要把他唸好唸滿…,讓他不禁感嘆道對方不愧是官若華的師父,功夫都有好好的傳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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