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前的一次旅遊 - 夢魘

「所以他就這樣走了？」舅舅一臉難以置信「你已經告訴他後果了，他還是不聽嗎？」

「他的內心充滿恨意，無論我怎樣遊說，他都不肯改變初衷。」

———就像他一樣，少年心想。

儘管知道他能讓自己看見已逝的姐姐，男人卻婉拒他的提議，或許他姐姐早已透過其他方法傳遞祂的想法。

「不過這是他的選擇，我們作為旁人無權干涉，只能等待他有一天願意頓悟。」

「也只能如此吧。」

「小凪妳明天有甚麼打算？要繼續待在這裏嗎？還是妳想回家？」

「回家，我想好好休息。」

「好，妳可以借我一張色紙嗎？」

女孩點頭，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疊色紙，少年抽出淺黃和粉色的紙，在背後寫了幾句咒文，再摺成一隻紙鶴。

「以後妳出門帶着這個，雖然我將自己的護身符送給妳，但是對於部分鬼魂來說妳始終是道美味佳餚，祂們或許會不惜任何代價都要碰到妳，而這隻紙鶴能保護妳不受祂們傷害。」

女孩珍而重之的接過紙鶴，朝少年投以感激的眼神，這次若果不是他好心主動幫她解圍，她或許已經陷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看到她清澈光亮的目光，少年知道女孩開始從過去的陰霾走出來，心裏有點欣慰。

———他，其實也可以拯救別人。

「日後如果妳再被人欺負，不要啞忍，要勇於反抗，又或者是找妳身邊的人幫忙，知道嗎？」

「嗯。」她點頭「大哥哥，謝謝你。」

「不用謝。」他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她「這是妳的導遊費，今天我逛得很高興，謝謝妳。」

「我不能收，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不能再要你破費。」

「彌樹說得沒錯，鳴海你幫了我們這麼多，應該是由我們付出相應的報酬才對，這筆錢你就收回去吧。」

少年見他們兩人態度堅決，只好收回要給女孩的報酬，朝他們道別後回去自己房間。

「大哥哥，你都可以的。」在他要打開房門之前，女孩冷不防說了這麼一句。

「甚麼？」

「你也可以解開你心裏的那道鈴鐺。」

「……為甚麼這樣說？」

「因為我感覺到你很像有甚麼改變了。」

「是嗎？」他回眸望向女孩「承妳貴言。」

回去自己的房間後，他閉上眼長長的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看着景色發呆。

雖然這只是旅程的第二天，但他已經覺得精疲力盡，整個人像是快要散架似的，他沒想到他只是想在死之前享受一次旅行，也可以讓他遇到這麼多事情。

儘管，是他自己多管閒事引發出來的。

現在霸凌女孩的始作俑者一個被送去醫院，另一個則被扭送去警察局，其他幫兇都在他和桑藤的「威嚇」之下不敢再去找女孩麻煩，接下來應該能繼續他平靜的旅程吧？

他顫顫巍巍的起身，去浴室泡個熱水澡，洗掉身上的疲勞。

不知道今晚他能不能有個好夢呢？如果有的話，他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推遲自殺的日子。

「…………吃藥。」

「你忘記了我說的話嗎？我說過你只能聽我的話，我要你做甚麼，你就要做甚麼。」

「例如是，我叫你吃藥，你就要吃，不准吐出任何一粒。」

模糊的聲音伴隨着一段記憶在他的腦海裏響起，少年沒來得反應過來，他就看到一個陌生但又讓他覺得熟悉的場景。

在燈光慘白的地下室裏，少年被綁在椅子上，一個高大的人影———他的臉染上一片黑色，無法看清他的長相，拿着白色藥罐站在他眼前，慢慢倒出十幾顆藥丸。

「……嗚嗚……」少年的嘴巴被毛巾堵住，再以布條綁住，無法說出語句，只能搖頭求對方住手。

他用力蹬着椅子要後退，然而椅腳被鑲上固定片釘在地上，地下室迴響着椅子撞擊地板的聲音，還有他無助的悶叫。

「乖，吃下去，你以前不是常常服藥自殺嗎？現在就讓你如願，你應該很高興的，或許這次你就可以從這個世界脫離，雖然我給你吃的只是普通的止痛藥。」

對方拿走少年的堵嘴物，在他沒回過神來將手上的藥丸全都倒進他的嘴裏，並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

少年不斷發出悶叫，喉嚨卻不受控的吞下嘴裏的藥物，淚水也因為對方粗暴的餵藥手法飆出來。

未幾，對方扳開他的嘴巴，確認他真是吃下所有藥丸後，給他餵了幾口水。

「辛苦嗎？還敢再傷害自己嗎？」

「……殺……殺了我……求求你……」

對方嘖了一聲，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拿過毛巾和布條堵住他的嘴巴。

「我給你說話的機會，你就給我說這種話，看來只是逼你吃藥還未能讓你知道傷害自己會有甚麼下場。」他轉而望向旁邊的鐵床「或許，我應該要將你綁在床上，讓你無法走下來，你才會知道後果？」

少年搖頭，朝對方投以哀求的目光。

「不要的話，那就好好的想清楚，不然接下來的日子你不要想着可以下床。」

少年霍地睜開眼睛，心臟不受控的瘋狂跳動，恐懼填滿他全身每一條神經，令他一時之間無法活動。

剛剛那個畫面到底是甚麼？那個被綁在椅子上餵藥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而且非常真實，就像是他曾經親身經歷過一樣。

他強忍住這股莫名的恐懼，踏出浴缸穿上浴衣，給自己泡杯熱茶，讓熱呼呼的液體驅散那段記憶帶來的冷意。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他的思緒從剛才那個如夢魘般的畫面抽離出來，他看了眼來電人，是白井學長。

「怎麼了？」

「咦？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感冒了嗎？」

「不是，我只是喝茶不小心嗆到而已，你找我有甚麼事？」

「昨天你拜託我調查的事情，今天已經有結果了，你猜得沒錯，那個妹妹的父母的確是不簡單。」學長的語氣帶着厭惡和鄙夷「瀧咲勇次郎，即是瀧咲凪的爸爸，他出生於公務員家族，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在政府部門擔任要職，至於太太瀧咲真弓，她的家人全都是做經商生意，跟不少大人物關係密切，據說之前負責他們虐待女兒的法官也是其中之一。」

「難怪他們最後可以逃過刑罰。」他就覺得奇怪，女孩舅舅已經找了醫生證明她身上的傷全都是被施暴留下的，但是法官卻居然只是輕判女孩的父母，原來是內有乾坤。

「不過這個法官幾個月前因為貪污而被逮捕了，現在特搜部正在翻查他過去審視的案子，看看那些勝訴人有沒有跟他聯繫過。」

「那就好了，他們倆應該找不到機會騷擾小凪。」

特搜部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發現女孩父母跟法官之間的關係，他們光是應付特搜部的查問都要焦頭爛額，怎會有空閒干涉女孩的事情？

「學弟，這兩天玩得開心嗎？有個妹妹陪你到處走，應該不會悶吧？」

「還好，我累得不想動。」

「哈哈哈！你的語氣聽起來很像剛剛帶完孩子，人家妹妹應該很乖，不會讓你添麻煩吧？」

「她的確是很乖，我累的是在大堂遇到個瘋女人大吼大叫，吵得我鼓膜都要破洞了，逼得我不得不封住她的聲音。」

他簡明扼要的將剛才發生的變故告訴學長，對於這個戲劇性的轉變，他也一時語塞。

「即是說……你弄得老師和同學狗咬狗一嘴毛？」

「若果他們不是一開始要對小凪施暴，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局面。」少年倏地想起桑藤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而且還驚動到黑道大哥出面，這群人已經完蛋了。」

「一定是，那個美術社社長真是有夠白目，居然敢自稱是人家手下的小弟，結果就被打臉了。不過就算這個小子僥倖撿回一條命，也不要想着好過，桑藤最痛恨的是有人用他的名義為非作歹。」

「你也知道他嗎？」

「學弟，我不像你每天都宅在家裏不問世事。」學長沒好氣的吐槽道「曾經有個蠢蛋就像這個美術社社長一樣，自稱是桑藤的手下到處嫖妓，結果有天被正主逮個正著，於是逃到東京躲起來，想着人家不會將手伸到那裏。」

「他倒是想得美，那個人一定不會就此放過他。」

雖然跟男人只相處了短短一個多小時，但他知道對方是個眥睚必報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他甚至有點懷疑男人會做出挖開別人墳墓的事情。

「那個人最後落得甚麼下場？」

「他跑到東京後仍然死性不改，桑藤循線追到他嫖妓的地點後，當着眾人面前進行物理閹割，我那位當刑警的學長當時趕到現場，簡直是慘不忍睹，桑藤將人家的命根子割下來後，還切成一塊塊拿去餵附近的流浪貓狗，醫生想救也救不回來。」

「活該，管不了自己的性慾，那就由根源下手。」

他當大審判官時，也有遇到不少強暴犯，這些人儘管被抓到地獄，仍然毫不悔改，大言不慚的說是受害人勾引他們，令他們控制不到性慾下手，聽得他怒火中燒，給他們來個物理閹割。

他的閹割手法沒有桑藤這般「溫和」，他會將他們扔進養殖各種毒蛇的血池裏，讓牠們慢慢啃咬他們的血肉，每每都能痛得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就算他們成功爬出池外也沒有用，那些毒蛇體型細小，特別喜歡從他們的下體鑽進身體裏張嘴噬咬，折磨得他們死去活來。

當然最為狠毒的要數他的師傅，如果是由他負責審決強暴犯，他會讓自己的輔佐官活生生拆掉他們的手手腳腳，連帶他們的性器官也一併拔掉，然後逼他們吃下去。有時候要是受審的傢伙口不擇言侮辱他或是輔佐官，下場就是被竹子從下體直插穿頭頂，然後在他們的體內長出竹葉，從而「破體而出」，活生生將他們變成「人型竹子」。

「不過現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小凪明天要跟舅舅一起回家，其他霸凌她的共犯也都不敢造次，應該不會再有甚麼事情了。」

「是嗎？但是你剛剛提到說有位霸凌者的父母是政務官，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被警察帶走，會不會找你或者妹妹算帳？」

「那就要看看他們能不能過到桑藤這一關了，桑藤在離開前有說過他要去派出所跟天野和渡辺的父母好好來個促膝長談。」

「……看來他真是要罩住你那個妹妹了，他該不會是因為那三次偶遇就對她上心了吧？」

「與其說是上心，我覺得他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而選擇保護小凪。」

畢竟女孩的陰氣能緩解他身上的煞氣的力量，在他願意解決這個問題之前，男人應該是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我想好好休息。」

「好，希望你接下來的旅程都順順利利，不要再有甚麼變故。」

「希望如此吧。」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緒再次飄回剛剛那個可怕的記憶「學長，我之前不是有段時間曾經失蹤了嗎？我被你發現送到醫院後，醫生有沒有說些甚麼？」

「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你是不是想起了甚麼？」

「我……」他遲疑片刻，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泡澡時回想起的片段。

「……難怪你送院後一聽到『吃藥』會有強烈反應，除了你剛才提到的片段，你還有想起甚麼嗎？」

「沒有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片段是不是真實發生過。」

「但是你真的想知道當時你送院後的情況嗎？我擔心你有可能承受不了。」

「不要緊，要來的始終都要來，你說吧。」他的手指緊緊抓住沙發皮「總有一天我都會想起來，就當作這是一個準備。」

「我知道了。」學長停頓半秒，開始述說他被送院的情況。

當時少年被送院後，醫生發現他身上有很多被束縛和施虐的痕跡，特別是下背部分，幾乎佈滿煙頭焦灼的疤痕。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少年胃部有很多來不及消化的藥物，趕緊幫他進行手術。

「那些藥物經過檢驗後，全都是安眠藥和止痛藥，雖然藥效不強，但是過度服用會有生命危險，醫生說你還能撐得過去算是一個奇蹟了。」

「即是那個片段是我真實經歷過。」

他記得片段裏那個囚禁自己的人說過，他被餵的藥只是普通的止痛藥，不會就此死去。

「……那個人說過如果我不想再繼續被囚禁的日子，就要好好的想清楚，他並不是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以折磨我為樂，而是想逼我打消求死的念頭，但是為甚麼他要這樣做？」

「你有看到他的長相嗎？」

「沒有，他的臉像是被蒙上影子，我無法辨認出他的身分。」

「慢慢來吧，你若果強行回憶起來可能會讓你更加痛苦，你就先暫時放在一旁，好好的散個心吧。」

少年嗯了一聲，跟學長說了幾句閒話後便掛線，靠在沙發背上閉目冥思。

「鳴海君，你這是在幹甚麼呢？」剛剛那把惡魔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下床嗎？但你還是放不下求死慾，我要怎樣放走你呢？」

本是漆黑一片的景象變成剛才那個冷白的地下室，少年手腳被繩索和膠帶綁在一起，緊緊固定在背後，嘴裏塞住布塊，再以膠帶封住，整個人橫躺地上動彈不得。

一個人影站在他眼前，手裏拿着連着鎖鏈的項圈，少年狠狠倒抽口氣，不斷朝對方搖頭。

「我都將你綁成這樣子了，你也可以下床，你說我可以怎麼辦呢？」

「唔唔……」少年眼泛淚光的搖頭，掙扎着要後退，卻徒勞無功。

「如果你的求死慾沒有這麼強的話，我是不想這樣對你的，看看你連一隻字都說不出來，我也覺得你很可憐，但是我要導絕你所有能傷害自己的方法。」

那個人輕輕勾起少年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然而在少年眼裏，這個囚禁自己的人仍是一臉黑色，看不到他的長相。

唯一知道的是，對方是個年輕男生，或許只是比自己大幾歲而已。

「鳴海君，如果你能保證你不會再傷害自己，例如是割脈、上吊、吞藥、跳海、咬舌，一星期後我就給你鬆綁。」

語罷，他一把扛起少年，將他扔在鐵床上，趁他沒回過神來套上項圈，以手掌大般的鎖頭將鎖鏈扣在鐵床板的鐵環裏，並且貼心地遞上枕頭，免得少年落枕。然後又拿過一捆繩索，在少年的腳踝上綁了幾個圈，再拴在床尾架上。

這下子，少年只能趴在鐵床上無法活動，他拚命拉扯繩索和膠帶，反而讓它們深深陷進皮膚，痛得他發出難受的悶叫。

「這個星期好好的反思一下，你要記住你是地獄大審判官，自殺是重罪，一旦你真是成功自盡的話，下場就不會是這樣子。」

少年搖頭，然而囚禁他的犯人無視他求饒般的目光，摸了下他的臉後便轉身離開。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會再傷害自己了，是真的……

「啊！」少年驚呼一聲，倏然睜開眼睛，呼吸急促的環視周圍。

窗外的景色仍是青天白日，他還在這間古舊的溫泉旅館裏，但是剛剛那段記憶令他猶有餘悸，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在發抖。

那到底是甚麼回事？為甚麼片段裏的自己會被綁在床上？而且那個人還稱呼他作「鳴海君」，除了師傅外，沒有人會這樣叫他，但是那個人的年齡和師傅不符合。

他的師傅雖然是活過千百萬年的鬼王，但是他的外表是個快到三十的男人，體型跟桑藤差不多那般高大。至於記憶中的那個人，他長身玉立，不是師傅那種高大壯碩的身型，根本是大相逕庭。

手機鈴聲毫無預兆的響起，嚇了少年一跳，來電顯示是一組陌生的號碼。

「……喂？」

「花空鳴海同學？我是桑藤，現在方便說幾句話嗎？」

「怎麼了？」

「漉咲凪現在是跟你一起嗎？」

「不是，發生甚麼事了？」

「那個叫天野的醜女人的父母叫了『桃夜組』的人去抓瀧咲凪，我剛剛已經派手下過去支援，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他們還敢叫人找麻煩？是不是覺得自己當官就能隻手遮天嗎？」

「這是他們慣有的手法，那個天野之前在我的酒吧鬧事，也是搬出桃夜組的人來唬我，不過後來那些傢伙都被我打了一頓。」

「他們想對小凪做甚麼？」

「我叫他們回答你吧，現在他們就跟我一起。」

話筒傳來幾聲呻吟聲，還有男人輕聲絮語的恐嚇語句，然後就傳來一陣弱弱的男聲。

「啊……啊啊！！我說！我都說！！我叫桃夜組將那個土包子狠狠的調教一番，最好是把她抓到他們的地下夜店去當性奴！還有打得她舅舅永遠都不能寫書和畫畫……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頭折斷的聲音隨着慘叫聲傳進少年耳裏，暫緩他心裏對於那段猶如夢魘般的記憶的恐懼，他走到陽台，垂眸看着下方的景色。

「你在派出所嗎？」

「剛剛是，不過我聽到他們說他們的女兒很善良，不會傷害別人後，就直接將他們抓過來了，現在我們就在旅館附近的樹林裏。」

「……你看着力度，不要將人弄死，這種人就這樣死去實在是太便宜他們。」

「呵呵……你居然不是阻止我，怪不得我就是覺得你跟一般道士不同。」

「我一向都信奉『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他們自己作的惡，就要預料到有天要承受所帶來的果。」

男人愉悅的笑了幾聲便掛斷電話，少年聽着遠處男女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心情瞬間平復下來。

他又給女孩和她舅舅打了個電話，確認兩人平安無事後叫他們在自己房間會合，畢竟那些黑道是不會循規蹈矩的進入旅館，尤其是他們還是收到政務官的命令後出動，肯定是會直接衝過來找人。

「待會兒那些人應該是直接上來找人，你們兩人在這裏等着，我出外處理他們。」

「你一個人可以對付他們嗎？」

「可以，我曾經學過格鬥。」

而且，他還可以直接審判他們，他可以肯定這群桃夜組的人不是第一次幫天野的父母做事，過去他們應該是欠下不少血債。

他再次囑咐女孩和舅舅不要離開房間後，到門外佈下幾層結界，隨着結界的完成，他的服裝也改變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彼岸花和服，外面再披上紅色金邊羽織，頭上盤着金色蛇型飾物，讓他看起來活像是個古時代的花魁，儘管他沒有化得濃妝艷抹。

———這就是他當大審判官的型態。

悄悄話：新年快樂！趁着新年假期試着可不可以在這星期來個二更，不過應該很難 (哭哭)

終於寫到鳴海發揮實力的部分了，同時也開始提到些許他忘記了的過去，對於他來說，高中時期簡直是一場噩夢，而當中那些被遺忘了的過往更是他的夢魘。但是矛盾的是，他忘記了夢魘，求死念頭卻因此而「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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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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