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老師這個共犯後,舅舅說到做到,立刻報警舉報說有人策劃要在溫泉旅館對女孩施暴,並且帶少年和女孩一起去大堂找老闆和老闆娘,通知他們一聲。
「太過分了, 他們只是國中生,居然想得出來這麼惡毒的計劃。」聽完整個來龍去脈後,老闆娘氣忿不已「難怪那個老師訂房時還特地問我們房間有沒有隔音設備。」
「除了報警之外,還有甚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老闆一臉歉意的朝舅舅低頭「真是抱歉,昨天我們的工作人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向老師洩露瀧咲同學的房間號碼,如果你們認為要幫她換房間的話,我們可以讓她免費更換。」
「不用了,我和鳴海會輪流看着彌樹,謝謝你們關心。至於那位工作人員,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請你們不要責怪她。」舅舅扶起老闆「你無需道歉,錯的是那些要對彌樹不利的人,我們沒有怪罪你們。」
「那麼請問需要給你安排房間嗎?發生這種事情,我們真是感到過意不去,若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免費給你提供一間房間。」
「不用不用,我待會兒按照正常流程去大堂登記就好了,你們不用客氣。」
老闆和老闆娘頓時對舅舅有着極高的好感度,他們是愛書之人,當然知道舅舅是近期炙手可熱的作家。起初他們還擔心對方會耍大牌,擺高架子斥責他們,但是出乎他們意料地這位老師對他們彬彬有禮、和藹可親,沒有粗聲粗氣的使喚他們。
而且最難得的是,他沒有因為工作人員的失誤而多加刁難,這讓他們更欣賞他的人品。
「我們知道了,那麼我們先跟工作人員講一聲,讓他們有個準備。」
「麻煩你們了。」舅舅從口袋拿出名片遞給老闆他們「這是我的聯絡電話,有甚麼事情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是。」老闆接過舅舅的名片,又道「我們也會幫你們留意一下那群學生,若果發現他們又要打甚麼壞主意,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你們,那麼我們不打擾你們工作了。」舅舅向老闆夫婦點頭道謝後,轉向少年和女孩「你們肚子餓了嗎?」
「還好,剛才我們在外面吃了點東西,舅舅你呢?」
「我也不太餓。」他看了眼手錶「警察先生他們應該差不多過來了,我先去辦理入住手續,你們兩人找個地方等我。」
「那麼我們在咖啡廳等你。」少年提議道。
「好。」
得到舅舅的同意,少年帶着女孩前往咖啡廳,但他剛剛要踏進門口,就感到手臂一緊。
他下意識地望向背後,女孩就像不久前在旅館大堂見到老師一樣,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整個人躲在他的身後。
———這個反應他很清楚,女孩應該是見到霸凌她的人。
他趕緊趁被人發現之前帶她走到大堂比較隱蔽的位置,並以身擋住她,以平復她不安的情緒。
「妳見到誰了?」
「……社長。」女孩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一臉猶有餘悸「那天……就是他和副社長帶了一群男生過來……過來美術教室……」
雖然女孩支吾其詞,但少年能理解她話裏的意思,這個美術社社長和副社長應該就是策劃要拍她春光照的主謀。
上次他們的計劃失敗,於是就打算藉着營宿活動對女孩施暴,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被安排跟女孩同房的男同學恐怕都是他們的同伙。
「他們平常特別針對妳嗎?」
「我不清楚……其實不僅是他們,整個社團的人都不喜歡我,他們覺得我是個怪胎,但是因為學校規定所有學生一定要參加課外活動,所以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待在這個社團。」
「哥哥祢呢?祢知不知道那兩個人平常是不是特別針對小凪?」
「針對又說不上,不過我有時候會聽到他們跟自己的朋友們談論她的身體,內容非常……」厲鬼哥哥面有難色的看着女孩「……露骨。」
「妳先去找舅舅,不要跟他分開,我去咖啡廳看看他還不還在。」他拍了下她的肩膀「妳放心,這次我和舅舅在,那些混蛋不會有機會碰到妳。」
女孩點頭,快步走到大堂跟舅舅會合,少年則再次進入咖啡廳,在角落位置就座。
不消片刻,一個不速之客連招呼都沒有打,大喇喇坐在他的對面。
那是一個看起來跟女孩差不多年紀的男生,他穿着運動衞衣,染着一頭金髮,活像是少女漫畫走出來的陽光男主角。
然而在少年眼裏,這個人並不如外表般如此簡單,光是他背後那四個女鬼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你好,你是瀧咲的表哥吧?昨天我在大堂見過你。」男生似乎沒有發覺他不請自來的行為沒有禮貌,毫不客氣的打量着少年。
「你是誰?」少年不悅的看着他。
「我是樺木國中美術社社長,名叫渡辺幸男,想跟你談談關於瀧咲同學的事情。」
「你想談甚麼事情?」
「我想拜託你幫忙說服瀧咲同學參加我們的社團活動,她平常在社辦裏沒有怎麼跟大家交流,我希望在畢業前能跟她有個互動,好讓大家了解她一下。」
「了解?你安排她跟男同學同房就是所謂的了解嗎?」他的聲音沉了幾分「她不肯參加你們的活動,不是因為她的性格內向,而是你們的安排讓她覺得不舒服。」
「但是她在社團裏沒有朋友,其他女同學也沒有意思要邀請她同組,只有我那組還有個空缺,所以就安排她跟我們同房了。更何況她的家長都簽了同意書,即是說他們對於這個安排沒有意見。」
少年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幾乎要笑出來,看他這副不以為然的嘴臉,肯定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情了。
他瞄向男生背後那堆女鬼,剛才男生說話時,祂們就一直怒瞪他,直到其中一個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轉而跟他對看。
「咦?你能看見我們?」祂疑惑的湊到他眼前,卻被他身上的力量嚇到退回原地「你是大審判官大人?」
另外幾個女鬼聽到祂的話紛紛望向少年,一臉驚慌失措,作勢想要立刻離開現場,少年見狀暗中使用神識跟祂們談話。
「祢們先等我會兒,我有事情要問祢們。」
女鬼們頓時面面相覷,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祂們聽說大審判官非常恐怖,手段比閻羅王還要毒辣,每個由他們負責審判的鬼都是落得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祂們不想得到這種結局。
然而眼前這位過於年輕的大審判官似乎沒有祂們想像中的可怕,他對祂們的態度可算是不慍不怒,所以祂們遲疑幾秒後,決定靜靜的待在社長身後傾聽他和大審判官的對話。
「同學,你知道小凪的監護人是誰嗎?」
「她的監護人不就是父母嗎?」
「當然不是了,她從小學開始就跟舅舅一起生活,她的監護人是舅舅,不是她的父母。」少年冷冷的盯着男生「當初小凪不想舅舅擔心,在給他簽那張同意書的時候,她沒有告訴他這個安排,所以昨天當舅舅知道她在社團裏的遭遇後,氣得不得了,今天還特地過來跟老師對質。」
男生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不自然,眼神也有點心虛,但他很快就回復過來。
「他……他是要對質甚麼?他已經簽了同意書,是要臨時反悔嗎?」
「是又怎麼樣?你們一直欺負小凪,他當然要幫她討回公道。」
「欺負?你這是甚麼意思?」
「那麼我說得直白一點,你和副社長曾經聯同其他男同學對小凪施暴,企圖脫掉她的衣服拍照,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有印象嗎?」
對方臉色驟變,雙眼死死的盯着少年不放。
「你……你說得太誇張了,我們怎會對她做這種事情呢?」
「誇張嗎?但是剛才你的社團老師不是這樣說,她親口承認你們曾經做過這種事情。」
男生一個激動用力站起來跟少年對峙,引來其他客人注目,然而面對這種情況,少年仍是處之泰然,從容不迫的坐在位子上,跟他形成一個對比。
「看來那個老師沒有說謊,不然你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你全都知道了?」
「嗯,昨天小凪已經全都告訴我了。」
男生瞪着他好幾秒,然後嘴角一彎笑了起來,眼神滿是輕佻和戲謔。
對於他這種反應,少年一點都不覺得訝異,他已經見過很多像男生這種對自己犯下的錯不肯悔改的人渣。
「哎呀呀~~我們只是想跟你的表妹玩玩而已,誰叫她平常只會呆在角落畫畫,一句話都不肯跟人說。」男生重新坐回椅子上,嬉皮笑臉的跟他對視「你該不會是打算要報警吧?我們還是未成年,那天又沒有碰到瀧咲同學一條頭髮,警察先生都沒辦法拘捕我們。」
少年聽着他用這副無辜的語氣說出這麼無賴的話,覺得噁心極了,看着他的眼神染上幾分嫌惡。
「你會說這種話,是因為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而且事後也沒有受到應得的懲罰。但是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逍遙法外,有因必有果,終有一日你是要償還自己親手作出來的孽。」
他扔下這句警告後,以眼神示意男生身後的女鬼們跟他離開,他不想再聽這個社長歪理連篇的瞎話。
到了大堂,舅舅和女孩正好坐在大廳喝着旅館免費提供的飲料,驟眼看去像是一對關係融洽的兄妹。
「嗯?大人你回來了?你見到那個混蛋嗎?」女孩哥哥第一個發現他,還有他身後的女鬼「咦?祂們不就是常常跟在那個混蛋背後的女生嗎?為甚麼祂們也跟了過來?」
「我叫祂們過來,因為我有事情要問祂們。」
少年到飲品區給自己泡了杯茶,在女孩和舅舅對面坐下,女鬼們也畢恭畢敬的站在他後方,活像他是甚麼大人物。
「小凪,妳知道妳那個社長是甚麼來頭嗎?」
「不知道。」
「剛才我說他曾經跟其他男同學對妳施暴,他不僅不害怕,還敢跟我叫囂,我懷疑他的背景不簡單。」
「這個我完全不清楚,不過我知道社長跟天野學姊玩得挺近的。」女孩皺着眉頭,雙手緊緊抓住裙子「學姊的父母是政務官,她在學校惹出甚麼事情,老師和校長都不敢動她,而且我聽說她以前還曾經搶走幾個學姊的作品,然後以自己的名義參加比賽。」
「她也有搶過妳的作品嗎?」
「沒有,她平常沒有怎麼理睬我,直到那次……」女孩倏地停下,深呼吸幾下強忍住內心的恐懼「那次在美術教室,天野學姊她就在旁邊拿着手機,指揮社長他們脫掉我的衣服……」
「警察還沒過來嗎?」
「沒有,他們路上遇到堵車,可能要一、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我想回去房間跟這些女孩問話,你們不介意嗎?」
「不介意,彌樹妳也跟鳴海一起吧。」舅舅拍了下女孩的肩「那些欺負妳的人萬一知道是妳報警的話,一定會當場對妳發難,妳就先迴避一下。」
「嗯。」女孩點頭,聲音帶着些許哽咽「對不起……舅舅……我給你添麻煩了……」
「傻丫頭,妳在道甚麼歉?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若果妳甚麼都不說的話,最後傷得最重的人會是妳。」舅舅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頂「搞成這個局面的人,並不是妳,而是那些對妳不利的人。」
女孩吸了下鼻子,低頭向舅舅道謝,然後跟少年一起回去他的房間,看着他和女鬼們對話的場面。
相比起纏住老師的學生鬼,這些女鬼們要更穩重很多,祂們每個都正襟危坐,誰都不敢開口。
「祢們知道那個社長是甚麼人嗎?」少年直接進入話題。
「他被一位黑道大哥的手下收為小弟,覺得自己很威風,常常在學校炫耀。」
「而且他跟天野是男女朋友關係,出了事情天野就叫她的父母出面擺平,我們也是被他們這樣逼死的。」
「他的父母也是個奇葩,每次總是說小孩子不懂事,要大家體諒一下,那麼我們呢?我們也是人家父母的孩子,難道我們就活該被他們搞嗎?」
女鬼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社長的惡行,每一句話都充滿着怨恨和委屈,難怪祂們一直緊緊跟住社長。
「他們以前對祢們做了甚麼?」
「他們……」女鬼們五味雜陳的看着女孩「你表妹不介意嗎?我們接下來要說的比她親身經歷過的要更可怕,她能承受得了嗎?」
「不……不要緊,我可以的。」女孩有點受寵若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阿飄。
「如果妳覺得難受的話,請務必要讓我們知道。」
女鬼們朝她投以和善的微笑,開始述說自己的過往。
以前祂們也是美術社社員,當時的渡辺並不是社長,只是副社長,而美術社社長是一位兼任風紀股長的男同學。
當時的美術社社長是個講求紀律的人,對社員非常嚴格,一旦發現有人違規,就會直接上報給訓導主任,而訓導主任也是個剛強正直的人,不會因為學生的家庭背景而對他們酙酌處分。所以那個時候渡辺和天野不敢明目張膽的搞事,只好等到這位社長和訓導主任離開學校才露出真面目。
「當渡辺做了社長後,他和天野就常常欺負我們這種幽靈社員,有時候渡辺和他的朋友們會對我們毛手毛腳,或者是說些下流話。而天野則更過分,她會直接搶走我們的畫作,然後當成自己的作品拿來參賽,還因此得到不少獎項。」
「不僅如此,她還會用錢收買我們身邊的同學,要他們撕掉我們的課本作業,或者是扔掉桌椅。」
「而且為了封住我們的嘴巴,她居然叫渡辺和他的朋友們強暴我們,然後拍下照片和影片,威脅我們不准告發她,那個渡辺之後更是利用這些東西逼我們就範。」
「祢們就是因此而自殺吧?」
「嗯。」祂們點頭「我們自殺身亡後,父母透過遺書知道我們的遭遇,一開始也是要跟他們對質,但礙於天野的家勢他們只能被逼妥協。」祂們望向女孩,眼裏帶着憐憫「當然我們之中有些父母像你表妹的父母一樣,覺得是我們不對才會被霸凌。」
祂們哀傷的嘆了口氣,一起向少年作揖鞠躬。
「大審判官大人,求求你幫我們討回公道。」
「大審判官?大哥哥到底是甚麼人?」女孩訝異地看着少年「你不是道士嗎?」
「這個我之後再向妳解釋,現在我們要先解決霸凌妳的人。」少年轉向女鬼們的方向「祢們先起來,那些人一定會受到應得的懲罰。」
「謝謝大人。」
「我還有個問題,剛才我在咖啡廳跟那個社長談話時,感覺他似乎對小凪有種奇怪的執着,祢們知道原因嗎?」
「你的表妹有次不小心被人推落游泳池,渡辺那傢伙剛好在現場附近,他看到她頭髮被撥開的樣子,就對她起了邪念。」
「而天野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就一直對你的表妹看不順眼,剛好她又看上了她的作品,所以就打算故技重施。」
「結果她沒想到你的表妹的體質給了我們和附近鬼魂力量,讓我們有機會報復他們,當時他們嚇得快要尿失禁的表情好看極了。」
「那個黑道大哥知道渡辺的所作所為嗎?」
「不知道,渡辺只是那位大哥的手下的小弟,人家可能根本不知道他。」
「不過我們有見過他,那位大哥雖然說是個黑道大哥,但是他很講原則,絕不容許自己的手下傷害女生、小孩和老人,更不能容忍霸凌這種行為。」
「祢們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那個人的煞氣太強,我們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待在他附近太久。」女鬼們一臉婉惜的看着少年「他跟你一樣都是個一等一的帥哥。」
少年無視祂們的調戲話,拿過旅館提供的紙筆,並結印施咒。
「祢們不知道這位黑道大哥的身分的話,可以幫忙畫他的肖像嗎?或許我可以找人幫忙調查。」
「大人你打算要幹甚麼?」女鬼們滿臉疑惑,不明白他這番操作的意思。
「像渡辺這種人,雖然大審判官是可以直接抓他去地獄審決,但是我想讓他在人間吃盡苦頭。」少年眼神凜冽,語氣裏充滿威嚴「既然他的父母不懂教兒子,法律又因為他未成年而無法對他處以極刑,那麼就由這位黑道大哥親自出手。」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2PfUyu6jL
-------------------------------------------------------------------------------------------------------
作者的話:
這章曾經在26/12/2024發佈過,後來我覺得有點怪怪的,於是就下架修文,希望大家多多體諒 (下跪)
還有祝大家新年快樂,希望每個人都心想事成,出入平安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fWhaArrLk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6LsPnd81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