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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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你所說的交媾，用人類的話來說，是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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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維克的四肢被主人重新接了回去。
有女僕勸說維克不要再說那些想不開的話，也有女僕嘲諷維克要死幹麻不自己找個地方去死，維克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意外主人這幾天都沒有在臥室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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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見到主人，是主人強硬的塞了一隻魔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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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抓到的。」主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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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抓到？」維克看著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像是豬又像是熊的魔獸，一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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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傢伙的體型跟人類不是差不多嗎？體溫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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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維克更加狐疑，要不是魔獸看起來溫馴到有點笨，又要不是他還在休養，早就滾下床躲到床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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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比人類還要骯髒，才抱一下手臂就滿是疹子，真是讓人不愉快的生物。所以給你，你要是不要就丟給廚房。」主人說著捲起袖子，他粗壯的手臂上還留有一點一點的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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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又看了看那隻魔獸。
這段時間以來在他的懇求下，廚房都是用上次他拉來的那車上的食物做餐點。即便有食物總會吃完的心理準備，要他突然開始食用魔獸的肉，他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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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非常謝謝大人的禮物。不過，你確定……牠不會一口把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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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覺得區區魔獸有辦法在我的地盤上吃我的東西嗎？」主人聳了聳肩，「至於你剛說的做愛，那又怎麼了？交合、交配、交媾、上床、辦事，你們人類又不是第一天愛發明詞彙，明明不識字的無知傢伙滿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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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不識字，維克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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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我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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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他來到這裡也差不多有兩個禮拜的時間，扣除這幾天主人沒有回來，他幾乎有整整十天每天都在跟這個怪物交配。維克不知道怪物的頻率是怎樣，以人類來說，就算再有精力，也鮮少聽說連續十天都跟同一個女人修幹的。
既然這樣的生活有辦法磨掉他的自信跟個性，讓他變得唯唯諾諾不敢反抗主人，對主人來說，應該或多或少有產生一些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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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吞了吞口水，維克鼓起勇氣說：「我還以為，大人您跟我做出了愛呢。所以才沒有殺了我，還把我留在您的臥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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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手下掐緊棉被，盡可能擠出笑容。
他知道這種話不過是討人厭的諷刺，恐怕還傷不到這頭怪物的半分一毫，但他實在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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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人類很脆弱，可他從不知道人類如此脆弱。
這個輕易卸掉他四肢關節的怪物，在床上一次又一次侵犯著他。比起那些鄙夷的態度跟用詞，怪物嘲諷著說要讓他懷孕的言語，更令維克感到不安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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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男人，維克當然想要反抗。就像被人打了會想要揍回去一樣。
無奈彼此落差實在太大，以至於維克甚至開始想著，要是怪物愛上自己，等自己被玩弄死之後，怪物也跟著痛苦的選擇死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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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連這樣的妄想都被輕易戳破，主人「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伸手掐住維克的下巴：「你會愛上餐桌上的烤乳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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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身為人類的自己對於怪物來說恐怕就只是這樣的存在，僅僅是因為有趣、會跳會動會說話，所以才在殺死吃掉之前玩弄一下而已。心想著自己可不會跟豬上床的維克移開目光放棄反駁，只希望今天主人也不要在臥室過夜，延長他不被碰觸的正常日子，好忘記那些根本不該知道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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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克不知道的另一側，村莊的人民正因為維克突然消失了大半個月吵得鬧哄哄的。
本以為維克會馬上回來的哈格，在一開始還篤定認為維克不過是逃跑了而已，或許是害怕、或許是不想還錢、或許是動了貪念，所以帶著一整車的貨物離開。然而氣憤歸氣憤，就算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維克頭上，也只是讓村長更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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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那傢伙什麼個性我還不知道嗎？你們倆一起長大的，憑他那個膽子跟腦筋就算敢偷東西，要不是你亂說了什麼，怎麼會知道我們家有這一車東西可以偷？」一拳把自己兒子揍倒在地上，村長大聲咆嘯，「你要是沒辦法再湊出一車貨物送到城堡去，這輩子就別想繼承我村長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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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之下，哈格對著自己母親又哭又求，甚至把自己的零用錢全都挖了出來。在他湊齊一車的貨物前，他那兩位忠心的手下兼好友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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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格！找到了、找到你們家的拉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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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所以那該死的維克也找到了？人呢？」哈格興奮地東張西望，並思考著要先揍維克哪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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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冷靜點聽我們說。」兩位朋友卻面面相覷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拉車在城堡裡，貨物也在。但不管哪裡都沒有看到維克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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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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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有跟你說為什麼村長的兒子要親自送貨物上去嗎？會、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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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那傢伙，該不是被怪物吃掉了吧？不是都說那個城堡裡住著怪物嗎？不然你爸幹嘛要你送供品過去！還說送過去才能繼承村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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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格當場一笑置之，他爸爸怎麼可能把他送去有怪物的地方，就算他做過再多的壞事，可都是他爸爸心頭的寶貝，亦是唯一的繼承人。
但萬一，維克是因為代替自己過去，是因為被發現不是下一任村長，才被滅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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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格再壞，這輩子也沒殺過人。
更別提，維克還是跟他一起長大的，最容易被他欺負的好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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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是罪惡感、恐懼還是憤怒的情緒在他腹部慢慢燃燒，哈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湊齊的錢，想著父親說過的話。
這位連他爸爸都沒有親眼見過的怪物，只因為存在就可以每年得到他們家的進貢，一次就要一般人家好幾個月生活費的進貢。明明只是一隻怪物，區區一隻要人供養的怪物，活在口耳相傳之中連露面都不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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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把維克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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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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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怪物的城堡而已，既然建在那種地方的話，放幾把火燒掉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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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抓起用來點火的木杖，確定無處可去的維克不會再回來之後，哈格組織了村裡的年輕男性，對他們散佈了城堡裡的怪物不僅貪心要求村裡每年都要上貢，還把前去上貢的維克抓走吃掉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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