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平民，每日內卷翻轉躺平人生 - 第十三章　勝之不武

　　翌日清晨，競技場上空飄著薄霧。

　　愛爾站在等待室內，透過窗戶凝望觀眾席。昨夜，他徹夜思考，終於找到了戰勝黛安娜的唯一策略：藉由神秘聲音曾經提示的「技能借取」，借一招出其不意的魔法。

　　早在離開摩拉拉島之前，愛爾已在當地反覆實驗過借取魔法的技巧。只要用凝聚魔力的手掌緊握對方約五秒，便能成功施展。

　　昨晚用餐後的盥洗時間，他藉故向亞希爾討教貴族禮儀，趁機握住對方的手。在那短暫的數秒中，他彷彿連結到了一個空間，看見了亞希爾掌握的部分魔法：風魔法、隱身魔法，以及若干深奧難辨的高階魔法。

　　然而技能借取這招也有限制。第一、一次只能借取一招。第二、借取的技能只得使用一次，不使用的話過兩天會自行消失。第三、無法借超出自己程度太多的魔法。

　　愛爾低頭凝視自己的手掌，最終選擇借取了隱身魔法。這是他唯一看透的完整魔法，其餘或殘缺不全，或深奧莫測。即便如此，憑藉這項魔法戰勝黛安娜的概率仍微乎其微。

　　「編號17黛安娜·戴兒莉妮，編號123愛爾，請準備入場！」司儀的宣告將愛爾從沉思中喚醒。他深吸一口氣，將小刀穩穩收入袖中。

　　計劃如下：首先施展點火魔法製造煙霧，趁黛安娜視線受阻之際啟動隱身魔法，隨後偷偷靠近，像亞希爾之前那樣用刀抵住要害，迫使她投降。

　　「呵。」愛爾掩面苦笑，自知用如此粗暴的物理方式對抗貴族實在荒謬，但卻是目前唯一取勝的機會。

　　他推開等待室的門，踏入競技場。朝霞穿透薄霧，映照在黛安娜的銀白盔甲上，她肩披水藍長髮，神情淡漠地站在場地中央。

　　「編號17黛安娜·戴兒莉妮，對戰編號123愛爾。」司儀高聲宣布，「戰鬥開始！」

　　「草民愛爾，懇請大人手下留情。」愛爾低頭行禮。

　　「哼。」黛安娜沒有回應他釋出的敬意，只是斜著眼看。

　　愛爾將魔力凝聚掌心，蓄勢待發。黛安娜傲慢的態度，正是他期待的發展。

　　先佯裝不敵，讓對方輕視自己的實力。等到她一有動作，用點火蓋住她視線的一瞬，發動隱形魔法逼近她。

　　不管妳是魔法神童還是何方神聖，放馬過來吧！

　　「不會吧，你是真的想贏我？」黛安娜笑著搖頭，愛爾的準備動作在她眼中如同小丑表演。「所以我最討厭賤民，永遠不知天高地厚。」

　　她開始挪動腳步，朝愛爾走去。每一下鐵靴落地的聲音都帶著壓迫感。

　　愛爾一手燃起火焰，一手下意識握緊袖中的小刀。雖然強迫自己冷靜地戒備著對手，但雙腿還是不爭氣地微微發顫。

　　待她越來越近，愛爾終究沉不住氣，朝她的身體發動了點火。然而黛安娜卻一改輕佻的態度，一記移身，以難以看清的速度竄至愛爾身前。

　　「唔！」愛爾嚇得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手中的匕首也從袖口滑出。原本策劃好的技巧，一轉眼就化為烏有。

　　　　「哈哈，嚇成這樣，真沒出息。」黛安娜掩著嘴笑，看見愛爾眼中的畏懼與敬佩，昨日被他用鄙夷眼神看待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區區賤民，下次還敢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嗎？」

　　　驚愕中的愛爾說不出話來，但這份沉默在黛安娜眼中卻是最完美的答覆。

　　隨後，心滿意足的她兩手一攤，平淡地開口，「真是無聊的比賽，我認輸了。」

　　「嗯？」愛爾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雖然棄權等於讓你這種毫無實力的傢伙晉級初選，心裡確實不太舒服，」黛安娜轉身，銀髮在晨光中飄動，「但是欺負平民，有違貴族的體面。」

　　她的宣言讓在場的初選者陷入寂靜，幾秒過後，觀眾席上併發出了的議論。

　　「不愧是戴兒莉妮，不恃強凌弱強凌弱真乃名門貴族的風範！」「哼，這是在羞辱對手吧。」

　　有人讚揚黛安娜不屑於欺負弱者的高貴品格，也有人對她自大的羞辱行為感到不滿。議論紛紛，聲浪不絕。

　　「那麽⋯⋯」司儀眼睛掃了一圈，宣佈的聲音中帶著錯愕：「17號棄權，勝者123號！」

　　「這是愛爾的二連勝。」亞希爾困惑地低語，「這麼說來⋯⋯他晉級了？」

　　「這傢伙也太走運了！」貝克在觀眾席上咆哮，「勝之不武！」

　　愛爾好不容易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這樣的勝利讓他感到既慶幸又不甘，但眼下，晉級才是最重要的。他撿起掉落的小刀，默默收進袖中。

　　「不得不說，初選階段順利過頭了。」他喃喃自語。

　　「好好感謝我吧，賤民。」黛安娜撥動後髮，愛爾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競技場，背影越來越遠。

　　隨著夕陽西沉，晚間灶飯的炊煙徐徐升起。

　　食堂內瀰漫著歡騰與陰鬱交織的氛圍。兩勝的參選者們談笑風聲，似是把這頓晚餐當慶功宴；一勝一敗的參選者愁眉不展，各自為明日的決戰默默籌謀。

　　最後一輪的競技戰共舉辦兩天，確認合格的勝者會先獲得象徵通過初選的銀色徽章，然後等待剩餘的人選分出最後的合格者。

　　第一日結束之後，亞希爾、貝克和愛爾三人，全部都以二連勝收場，通過了初選。

　　「乾杯！」貝克端起木桶，這次他討好長官，終於得到一些麥酒。「今天老子可是打得漂亮！」

　　「光頭，兩場都被你抽到平民，只是運氣好吧？」亞希爾嘴角帶笑。「我戒酒一陣子了，這回先算了。」

　　「說到運氣好，沒人的運氣能比這臭小子好吧？」貝克拍一下愛爾的頭蓋骨。

　　愛爾渾然不覺，心思早已飄遠，心繫著昨晚夢裡見到的劫難。

　　「喂。」貝克見用拍的行不通，便敲了一下。「你在夢遊呢。」

　　「嗚痛！」愛爾回神，惱怒地瞪向貝克，「幹什麼，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你這小毛孩正值發情的年紀，該不會在想女人吧？」貝克挪動座位，靠近愛爾，遙指遠方的黛安娜，「該不會是迷上了那位對你放水的貴族小妞？」

　　「那種自以為是的傢伙還是算了吧。」愛爾撇撇嘴，那種金玉其外的傲慢貴族，根本是避之唯恐不及。

　　恰在此時，兩名營區士兵經過，他們手中托盤滿載膳食，放聲暢談。

　　「妳聽說了嗎？尤利媞米騎士長今日蒞臨現場觀戰。」

　　「尤莉媞米⋯⋯那個被譽為阿奎爾城裡最強的女騎士？」

　　「對，她說想看看今年有什麼好苗子。」

　　烏米拉•尤莉媞米——提及這個人，愛爾心中一震。在遊戲中，她可是會出現在廣告及宣傳封面上的看板級角色。出身平民的她，憑藉不懈的毅力與卓絕的才能，在資源匱乏的環境中，終成為這一區域最具影響力的騎士長。

　　在主線劇情中，魔物入侵之禍，正是因她的英勇介入而得以平息。如果她在這附近，只要提前告知她魔物入侵的預兆，或許就能阻止那場將至的慘劇。

　　「騎士長老爺蒞臨？她一定看到了爺爺我的風采！」貝克豪邁地灌下一口酒，「說不定不需等待初選完，老子就能成為她的部下！」

　　「就憑你這點微末的本領也想被看中？」亞希爾嗤笑，「那尤莉媞米麾下的精銳部隊，放眼南方，能與之匹敵者屈指可數。哪輪得到你？」

　　「可惜她礙於前平民的身分，並沒有太大的勢力，只能在阿奎爾城裡聽後上級調遣。」愛爾說話，亞希爾頭一歪，又被他的情報量搞糊塗了。

　　「我說你一個外島來的，懂這麼多就過分啦。」亞希爾故意帶著幾分戲謔，為了掩飾內心的疑惑。

　　「難得你肯開金口阿。」貝克一邊啃雞腿，一邊笑道，「還以為你戰勝黛安娜，不可一世，連我們都不鳥了。」

　　「才沒有，你想多了。再說這也不是真的贏。」愛爾一手拿走貝克的麵包，往嘴巴裡送。

　　貝克看在眼裡，也沒多說什麼。「話說你最近怎麼了？好像魂被抽走似的，時常發呆亂晃。有什麼煩惱就攤開來說唄，總比自己一個人煩惱強。」

　　「這個⋯⋯」愛爾猶豫片刻，「好吧。」

　　他如實道來，將近日怪異的夢境，以及乞丐的奇遇娓娓道出。貝克與亞希爾起初勸慰他不必在意，最後不置可否地一笑了之。猶言如此，他們也隱約察覺愛爾話語中潛藏的凝重感。

☆ ☆ ☆

　　初選的最後一天，也是魔物入侵預計的日子。愛爾在前一夜打探到尤莉媞米休息的營房，趁午後休憩時分，悄然潛近。

　　他隱身於灌木叢後，窺見數名士兵與騎士嚴密把守。

　　「果然只能正面應對了。」愛爾暗忖，雖然昨日借來的隱身魔法仍可使用，但冒然潛入風險實在太大。輕則喪失徵選資格，重則面臨嚴懲。

　　正面應對的話，直接透露魔物入侵的事情，無異於自取其辱，必被視作癲狂之言。最佳策略，莫過於憑藉遊戲中對尤莉媞米的深入了解，以正當理由接近，或許還能博得她的青睞。

　　「喂！」一名巡邏的士兵叫住愛爾。「你哪來的？這身號碼衣不是騎士徵選的參加者嗎？怎麼到這區域來了。」

　　「大人您好，」愛爾心理嚇了一跳，好在早有預料會發生類似的事，應對得還算自然。「我有要事稟報尤莉媞米騎士長，別無其他來意。」

　　士兵冷哼一聲，雙臂交疊，「尤莉媞米大人日理萬機，豈會接見區區一介參選者？走吧走吧，趕緊回去你原來的隊伍。」

　　「大人，此事關乎騎士長的故鄉。」愛爾故意壓低聲音，「我最近走訪塔奎爾村，知道一些鄉裡的事，想和她打聲招呼。」

　　「塔奎爾村？」士兵狐疑地瞇起眼，「怎麼，來認親的？」

　　「不算認親，就是來打聲招呼。」

　　士兵不為所動，「小子，這回老子當作沒看見。你要是想徇私舞弊或動歪腦筋，老子就直接把你轟回去。」

　　愛爾改變策略，語氣變得更誠懇，「其實是這樣的，尤莉媞米大人手裡有一個機密案件，我或可提供關鍵線索。」

　　士兵聽到「機密」二字，終於露出些許遲疑。

　　愛爾抓準機會，打鐵趁熱，「機密案件裡，某村落的神祕圖騰一直是她未解的謎題，請您——」

　　「夠了。」士兵面容微變。「你叫什麼名字？」

　　「愛爾。」

　　「且待我稟報。」

　　士兵步履匆匆，穿越幽靜迴廊來到營區為尤莉媞米臨時設置的辦公處。廊上牆面懸掛著密密麻麻的地圖與戰事部署的羊皮紙。

　　「報告騎士長，」他敲響房門，「有一名騎士徵選的年輕人堅持要與您商討一些要事。」

　　「進來。」尤莉媞米的嗓音清冽。

　　推開門的剎那，士兵一瞥尤莉媞米。她身著素色的灰長袖，優雅地倚靠在橡木書桌旁，茶褐色的長捲髮順著側臉輕輕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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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勝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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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