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 - Someday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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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口氣把工作處理完，云霏用力伸了個懶腰，往後直接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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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月曆不知不覺已被她換了新的一本翻到三月了。診所主任年初曾問起她對海外研習的意願，她原本很想要，但後來因為不想離家太遠還是婉拒了——難道隨著年紀越大，野心真的會變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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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怕失去的東西變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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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體重的數值不能也慢慢變小呢？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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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躺著一邊想著沒營養的自白，一邊滑開手機看了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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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見某則訊息，她霍然坐直身子又躺下，圓睜明眸逐漸笑開嬌顏，在床上歡欣地滾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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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到通訊軟體，立刻打給這幾天遠在南部出差的子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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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韌！你有看到訊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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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中的子韌雖然馬上就要開會，但聲音聽起來也略帶喜悅。云霏笑著闔上筆電，壓著手機在床上又滾了一圈準備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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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今天回來對吧？那我要去買菜，晚餐就交給你喔！我等等還要買貓罐頭跟貓砂，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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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云霏抿唇環視了亂七八糟的房間一圈，掄起袖子，開始大張旗鼓地收拾整理垃圾，以免晚餐時又要被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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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頻道上線不到三個月，還沒有自己的團隊，因此他每天都很忙。不如說，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覺得太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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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一面把電子企劃案歸檔，一面看著今日排程，算著今天還有幾個會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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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是做與神祕議題有關的節目，但他本人完全不出現，影片只放圖片，想來這樣也比較能同時做喜歡的事並享有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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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也同時在純音樂串流平台上發行，已經累積了幾位固定聽眾，會與他互動，也讚他聲音好聽，紛紛好奇著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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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的訊息被埋沒在各種商用聊天室中，但劉靖來不及看訊息，今晚兼職還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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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個月餐酒館吧檯生意太好，又有好幾種調酒是劉靖先前發明的，因此今天晚間十一點餐酒館額外請他辦了個小小的分享會，還開放顧客免費試喝並填寫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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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調酒其實從最初就只是他的興趣，之前遇到小慧那種難喝醉的體質，才進一步激發他的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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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天氣不穩定，今天下午開始滴滴答答下起雨，但晚上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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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湊熱鬧的客人很多，想來等酒單變得更完整了，餐酒館的生意會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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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分享完後，在休息室換完衣服回到後檯幫忙整理。粗心的前臺同事忘了關門，從後檯看出去，吧檯邊各種身高膚色、服裝斑斕的客人，如玻璃水缸裡華麗遊走的觀賞魚一樣流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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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瞥見了什麼，讓他倏地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如果金髮碧眼的美人是彩色的孔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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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慧，大概會是可愛的小丑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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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很不顯眼，但其實當她被高個子圍繞時也是異常顯眼。她燙捲的焦糖色波浪髮長至胸口，長度剛好的斜瀏海淺淺蓋住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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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暖色的日系洋裝，小手搭在對她來說有點高的吧檯邊緣，靈動的眼眸饒有興趣地在吧檯上幾種沒見過的調酒游移，像是每種都想要，不知要先選哪一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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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了其中一杯，喝完甜甜一笑。身邊有個金髮外國人走來向她搭話，她看上去有點不知所措，臉蛋微紅，但她漾起清淺酒窩，很努力地回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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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被誰下了定身術，從後檯遙望著她，他一動也不動，淨是怔著。眼底微起波瀾，深沉洶湧的思念令他難以呼吸——十個月不見，她似乎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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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店長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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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夥伴喚回他思緒，劉靖又看了她一眼，才啟步走向休息室門口的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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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操著劃班表的平板，要他下班前選劃下個月晚班日期，一邊確認國定連假時他有沒有意願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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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還有點呆怔，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選完晚班日期後便全部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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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走回剛才的位置望向前檯，她已經不在原地了，剛才的外國人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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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走出後檯左右張望，試圖在人群中尋找她嬌小的倩影。他走進用餐區，宛如擁擠車廂的人流讓他不禁想起初見那天，他是如何在捷運的人海中與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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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瞥見方才與小慧搭訕的那個外國人已轉與另一名女人接觸，彼此相談甚歡，他視線回到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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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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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認錯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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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剛一離開用餐區，大夜班吧檯同事叫住他，手上的東西遞了過來，瞇起揶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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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剛才一位可愛小姐離開前說要交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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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著接下那整理得很完美的單人兔子小傘，腦海閃過好久以前她笑著說「沒關係」的酒窩……曾說不清、道不明的那股窒息酸澀，始於月言再也追不上的幽然背影，倏然被小慧聰慧的回眸一笑掩蓋——過於鮮明的頓悟如細針緩緩扎入心口，難以忍受的綿密刺痛取代了空白，他緊緊擰眉，掉頭就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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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去，就永遠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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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夜城般熱鬧喧囂的餐酒館，路上街道是陷入沉睡的光景。空氣飽含水氣的味道，掠過有些斑駁的灰白色地磚、獨自走過無數次的垃圾桶、路燈下孤寂的單人剪影，他跑得很快，他不知道該往哪跑，只能直直地向前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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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紅綠燈的小綠人也在眼前奮力閃動，如同前方不遠處十字路口的那個嬌小背影，走著走著，在他生命裡用力閃爍後就要從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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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路人為了趕過馬路擦過身旁，微風輕帶起她飄逸的裙擺，而她有些困擾地按住紛飛髮絲。那張久違的減齡側臉彷彿一朵被印在心上的曇花，隨著每次呼吸同時加深又同時淡去，飄忽地令他失神、令他慌張，也令他心臟隱約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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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沉沉吐口氣，因為擔心走一半會卡在馬路中間而停下了步伐。但驀然有個似乎怕她會就此消失的力道拉住她手腕，小慧微訝凝視著把自己拉離路口的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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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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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她的驚呼，他把她扯入懷裡緊緊抱住——有一點疼，總覺得他像在擁抱一個隨時會粉碎的幻影。她微微掙扎，不願被當作誰的替身，卻被他更加用力地摟住。那熟悉的溫度與身上淡淡的香氣如舊，令她怔然停頓的是那耳畔低聲的、甚至好像帶點嗚咽的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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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小慧，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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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上了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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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來參加他的分享會，人很多，她嬌小的身子得以隱匿在後面，看著他接受大家的掌聲。品嚐了他的新品，離開前依依留戀著他消失在後檯的高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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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不快，即使她向來不是汲汲營營追求著什麼的人——如果奇蹟真的存在，應該不會每次都依靠好運，一定……也摻入了誰的一點點任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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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待在他懷中片刻後再次微微一掙向後退開，對上他湧現憂傷的深沉雙眸，唇角一動露出「被抓到了」的淘氣神情，輕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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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陪我走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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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園不規則凸起的地磚並不妨礙她輕快的步伐，小慧輕鬆地伸展雙臂，自顧自地、有一搭沒一搭地分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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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晚上見過云霏跟子韌了，還一起吃了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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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回來時，原本住的那幢公寓居然剛好有空房，所以她還住那裡。雖然簡單打理過，但瑱瑱在家具添購完成前要先借住云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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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新診所的工作，員工都很年輕；離云霏的診所比較近，平常下班後都可以去找他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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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南部陪癌症末期的媽媽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後休息了一陣子，現在心情平復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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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有跟云霏與子韌保持聯繫，但拜託他們不要透漏她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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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南部遇到還不錯的男生呢！只是還是很想念台北，才決定回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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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著頭扳著手指，像報備一樣一項項說給他聽。最後說他的新節目很有趣，她都有準時收聽。就算重來，她還是他的粉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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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運動公園，她說他的話變得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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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劉靖低啞開口，頓了一下，微微蹙眉，漫溢的思念堵著心口難以傾訴，最後只艱難擠出短短一句：「妳好像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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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的日子，她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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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坦然的笑容令他懷念又心酸。面前觸手可及的小慧填滿了他多個月來空蕩的心，卻是滿盈苦楚。就像她說的，她不再需要他的擔心。她的日常好似也透露著——即使沒能在一起，我也已經不要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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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分享會很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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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見長椅上有水漬就不坐下了，佇立在慢跑道旁遠眺著中央那座小湖泊的倒影。這公園也沒什麼變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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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突然想起他們那次接吻是在這裡的長椅，微微紅了臉蛋，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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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她的泰然，他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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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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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月來她的身影無所不在。時間很有趣，人們總說時間會帶走一切，但時間並不總是成正比地淡去人事物，失去後都要先強烈地鮮豔過、疼痛過，直到某天才會突然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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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小慧已經駐足在心上，是他發現得太晚。他站在生命的時間線上飽受思念之苦，但她……她好似已啟步前往看不見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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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明亮的眼眸很清澈，看不出一絲雜質。像是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當她拿著澄透見底的眼神凝望他時——在她面前，他依舊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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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靠近，不若稍早的力道，劉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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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下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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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圓眼眸，直挺挺地任他擁抱，他身上的淡香與溫柔害她心跳有點快，那雙伸出懸在半空的雙臂頓著片刻，默然垂落身側，悄悄地勾起傷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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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打算還了傘後......就不再見面嗎？我如果沒追上來，我就再也見不到妳了嗎？」劉靖一向沉穩的聲音似乎有點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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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見面的理由了哦。」她溫和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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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懷抱緊了緊，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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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物歸原主，然後就不打算再踏入餐酒館了——她後來想了想，初戀在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席之地，何況是死去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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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在死去初戀跟她中間選，她也未免太吃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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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溫子韌，沒有能耐幫助他走出月言的陰影；她不是云霏，沒辦法大大方方地把別人的前任拋於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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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到的，就是讓劉靖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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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所也換了，以後的生活圈應該可以互不打擾才對。台北雖然不大，但對她的生活圈來說還是太大了。接下來只要......只要她再慢慢忘掉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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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會很不容易就是了。小慧酸著心，淺笑著輕聲嘆息。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yKAlY9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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