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 - Someday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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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你在哭嗎？」

姜月言俯視他微紅的眼眶，一面輕輕撫過過世寵物狗的照片，輕握住他肩膀。

「別為牠難過嘛。好不容易脫離病魔的牠，現在可以盡情跑步了呢！一定......就像牠以前做的夢一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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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沒有再去過餐酒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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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她總是三點一線，上班、下班，以及去云霏家。她不主動聯繫劉靖，劉靖依舊每天都會傳訊息給她，但最近事情很多，小慧有點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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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她的忙碌與委婉拉出的距離後，他不忍一直騷擾，也沒資格去找她。說到底，是他思緒沒整理好又冒失，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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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兼職中，卻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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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若早就知道放不下月言，他就應該守好自己的心，好好保持距離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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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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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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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讓云霏一臉錯愕，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他，一旁的子韌似乎也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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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餐酒館的浪漫燈光下不敢很確定，遲疑地眨了眨眼。「我有認錯人嗎？還是你只是長得像劉靖......啊，那你可能也不認識劉靖吧，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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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沒錯啦。」劉靖沒輒一笑，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走近吧檯，暗想程云霏怎麼還是那麼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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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與小慧目前關係不明，而小慧自那天坦白後也很少再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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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子韌事先開導她，否則她現在還真想上前去搖劉靖的肩膀，看能不能把他的想法給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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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起小慧的決定，她只好盡量維持原來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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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你在這上班呢！之前小慧晚上都不讓我來，這間店評價很高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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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我之前拜託她別說的，想低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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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女人居然有秘密不跟我說！」云霏在吧檯邊坐下，氣呼呼地脫掉外套，一面目光掃描他一身制服，一面恍然大悟道：「難怪你們感情變那麼好，原來平常都有聯絡。」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PwV3HE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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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兼職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一開始我只是認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後來久了就懶得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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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雖然口風不嚴，但至少知道自己在幹嘛。小慧那麼難受，你倒一副——」她忍不住想發難，卻突然被子韌一秒攔截：「可以給我們兩本酒單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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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韌淡淡看了被打斷的程云霏一眼，伸臂摟了她一下，示意她控制脾氣。云霏氣哼哼地撐著臉頰轉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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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苦笑，因云霏的話而沉默，拿出酒單給子韌，另一本攤開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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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害的。他是咎由自取，他好像快一個月沒見到小慧了。他每天都在這上班，面對著無數記不住臉的客人，應對著不同風格容貌的搭訕，他卻只想念在吧檯那端沉默忙於工作，偶爾抬頭與他聊天的小慧——她圓亮的眼眸與機智聰黠的笑意，好像能點亮這間餐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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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工作的地方近在咫尺，腿上卻像綁了千斤重的束縛般無法前進分寸。回想她懂事的微笑，她獨自遠去的背影，他的思念便顯得幼稚又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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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都不用擔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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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見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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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看了十幾秒後「啪」地闔上酒單，氣勢沖沖地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我真的看不懂你們。算了！我輕舉妄動的話會被小慧做掉。你推薦的都給我來一杯好了，我要用喝醉來向凌慧儀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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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霏......」她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子韌低著頭無奈地翻閱酒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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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不禁失笑：「妳說了算。我不知道妳酒量如何，但妳帳要記在小慧頭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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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敢呢！能賒賬嗎？不然，你把帳單寄給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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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不是更快，妳們不是常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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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要走了啊！不會回來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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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他動作頓住，云霏才後知後覺地猛然打住，望著他，有點不可思議地：「...小慧沒跟你說？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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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靖愕然呆怔，她皺著眉小聲抱怨：「這麼重要的事她真的沒說？凌慧儀搞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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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韌雖然也狀況外，但小慧要離開台北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一陣子了。想著小慧似乎沒叫他們保密這件事，抬了抬眼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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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還沒出發，稍早還在公寓辦手續，聯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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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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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身旁夥伴交代完，劉靖走進休息室火速換好衣服，五分鐘內在云霏跟子韌的注視下衝出了餐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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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峰時間的吧檯，其他同事們都面面相覷，是什麼樣的事讓從沒請過假的劉靖這麼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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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劉靖急切遠去的背影，云霏明眸中帶著一點歉意跟不安。「我是不是......還是說了多餘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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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韌收回目光後低頭繼續研究酒單，一手溫柔地揉了揉云霏的頭。這時段的餐酒館人聲鼎沸，各種聲音混亂如雜粥，但他的思緒仍平淡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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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我覺得妳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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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沒接電話，白天傳的訊息也沒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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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奔跑在夜色中，他一面解讀著小慧的心思，不禁心急起來——這整件事，她應該是最難受的人才對。他在這躊躇不前，她已經準備啟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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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在亡羊補牢，遺憾著上一步，彌補著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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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他到底在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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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要多自私，才可以這樣隨心所欲地傷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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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一路跑到小慧公寓前的公園，還有些喘時手機突然響了，見到螢幕顯示那久違的來電名稱，他立刻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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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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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睽違的溫柔嗓音透過聲筒直衝五臟六腑。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心口陡然一酸：「妳在哪？妳要去哪裡？妳要走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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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公寓門口——但你別回頭，我有些話想說，不過沒辦法看著你說......」她柔軟的聲音難得帶著撒嬌意味。「就這一次，就這樣聽我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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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口氣閉了閉眼，微微低下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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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從公寓這看見佇立於公園的劉靖那頂漁夫帽，見他乖乖不回頭，她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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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會過來，我原本晚點要打給你的。我要先澄清，我不是因為你才走的哦！是我家裡有點狀況，我怕你會覺得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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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都知道他會怎麼想。劉靖微皺著眉，重重遺棄感將他壓得喘不過氣。「...那妳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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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他，逕自接著道：「...還有，我想向你道個歉。其實我勸你放棄云霏時，除了了解她之外，還偷偷帶著一點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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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的聲音有一點點鼻音，她說得很慢，但字字都溫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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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勸你不要追云霏，卻發現自己沒辦法要你不想念月言。我就想，離開應該會比較輕鬆吧？只要我不在，你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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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句末語氣帶著一點笑意，但那輕聲的「離開」過於鮮明地刺痛他，他明明不想她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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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是日常剪影，也是她想逃離的現實糖衣。她垂下眼眸，就是因為有云霏，有子韌，現在還有劉靖，她過得太舒服了，才會一直踏不出小圈圈，一心窩在隨時可以見到他的小城市，儘管心會慢慢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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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她也希望自己有云霏的氣場，為了自己決定、為了自己發光，不用顧慮任何人……不像云霏能勇敢地面對事實，她總怕劉靖思考後的答案會讓約會那天變得不堪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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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揭曉謎底前先轉身離開，居然是她為自己做的第一個決定——劉靖眼底的猶豫像有毒藤蔓植入了心，即使刻意不見他，仍然與日俱增地蔓延胸口。越想見他，藤蔓就纏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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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就要窒息了，才應允了家裡要她搬回南部的迫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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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哦，劉靖。像我這種總是被忽略又膽小的人，可以跟你這麼耀眼的人約一次會，那天，我其實覺得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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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要跟我絕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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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因他難得孩子氣的用字而微笑。「不過在你選擇月言以前我先逃走，我應該......就不算輸給月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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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淘氣又有點賭氣的自嘲傳入話筒，聽來卻是萬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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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非得離開嗎？我對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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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到我時會說什麼呢？對我好、靠近我的時候，你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月言呢？劉靖，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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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微微怔住。姜月言的身影確實一直都在，彷彿深入潛意識般促使他行動、促使他放棄。他那麼刻意地記住了姜月言，是不是不知不覺把小慧也當成了姜月言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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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吧？他還有點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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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他對她的情感跟月言無關，然後呢？他喜歡她嗎？為什麼他不說出口？她若要他不想念月言，他現在做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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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側的沉默令她傷心地歛下眼眸，眼眶酸澀，溫度居高不下。「......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很容易發現的事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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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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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這樣就夠了。我等等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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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去哪裡？妳會回來嗎？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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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針一般急切的問句，令她頓時極度想念他從容的笑容與那美好的日常。緊緊捏著手機，映著車窗外景色的淚珠一顆顆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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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公平。如果姜月言還活著，她好歹還能試著爭取吧！但是月言背後的陰影那樣深、那樣沉，她即便傾盡一切感情，都還不知道有沒有勝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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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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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能如何呢？她即使不輸給月言，也輸給了劉靖喜歡月言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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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自己深呼吸一兩口氣，她抹掉眼淚微微一笑，結束了通話、下了計程車，拉著行李的嬌小身影輕盈地沒入人來人往的車站，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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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通話被切斷，他惶然轉過身，一如往常的她的公寓外僅有幾盞路燈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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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運動的民眾因他醒目身高與急切跑來的動作而多看了好幾眼。映入他眼簾的是數月來看過無數次的赭紅公寓大門、沿路兩旁整齊的矮灌木如舊，隱隱約約的蟲鳴取代了日常應存在於此的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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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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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顫動著跳出小慧的訊息，從此便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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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急地沿著公寓四周尋找著，還繞著運動公園週邊找了一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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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看慣了的市井街道、曾映著他們一長一短剪影的柏油路面，她泛著緊張紅暈闔上眼眸的圓圓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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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慧已經不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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