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面紀事心之約束》 - 第二章『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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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白潔的刀刃映照著菲爾十五歲的臉龐。

白底藍邊的另類燕尾服於白天的曝照下亮麗加倍，高空的風力扶起自在成型的金髮。

十五歲的少年蹲在在高塔的屋頂上，體格看似消瘦無力，其實鍛鍊的堅如磐石。

在後方一同與少女眺望著整個城市的人，一身漆黑的模樣，屹立在更高的屋頂尖端。

「菲爾。」

「什麼？」

聽到了有人叫自己，菲爾把雙刃收在背後，手靠著下巴，一副「又來了」的樣子，準備好聆聽長輩說話。

「這是我跟你第一次出任務吧。」

「這麼說來，以正式來說的確是第一次，不過有個問題。」

「請說。」

「為什麼是白天？這種任務不應該在我們的業務範圍吧？」

「不，就是白天才好。夜晚執行工作多沒創意啊。傳統這種東西啊～就是要用來打破的，知不知道阿？」

盡說些理直氣壯的漂亮話，只不過是想盡快解決麻煩事，才能在晚上安穩的睡覺吧。菲爾心想。

大白天的，要是執行任務的是普通人鐵定會失敗。看他那麼自在的打著哈欠，就能知曉早上出任務是他經常在做的。

「不過嘛，這確實不是我們的業務，但是有個人指望我，所以我就接下了。」

軍方也好隨便，但又好像是沒辦法的事。迫於無奈嗎？

「我們來緩解一下壓力吧。」

「又要廢話嗎？」

「真過分欸！我就這麼無聊嗎！？」

「你自己也很清楚嘛。」

氣氛陷入沉默，意外的安靜了幾秒後黑衣人問道：

「你認為護國公的義務是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保護國家，」

「錯，錯的離譜。」

菲爾很快的回覆，很快的遭到駁回。

黑衣人雙手交叉，舉起食指輕敲著自己的袖子。

「我們的義務不能只放在國家，再想想。」

「抱持社會氛圍的一致性。」

黑衣人一個彈指，認定菲爾的回答是正確的。

「沒錯，為此目的，我們講無條件的奉獻。」

志工⋯⋯菲爾知道有些話心裡想想就好，絕不能說出口。

「護國公，只是名義上的職務——使王國保持穩定，保護國王的安危，這些只是其中一項職責罷了。」

黑衣人雙手張開面向大片的建築，頭頭是道的說著。

「在必要的時刻，護國公才會顯現其真正價值。」

大風吹向屋頂的二人。

「這樣啊⋯⋯」

菲爾很敷衍，但還是有仔細聽到腦子裡。

身旁的黑衣人是值得尊敬的前輩。

表面肆意妄為，從舉止與樣子看起來很不好信任，可是這麼討厭的一個人，卻幾乎都能將事情處理的淋漓盡致。

他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長處，這也難怪⋯⋯他可是護國公。

「又來了，我可是長輩阿，你敷衍的壞習慣已經一年了吧！」

黑衣人拍著自己的胸膛述說自己的認真時，突然停下了動作，仰望注視著遠方。

「怎麼了？」

提出疑問的菲爾四處張望，不見任何動盪。

攸關性命或需要專注的事，黑衣人向來會沉默處理，因為在任務中不能耍人，所以菲爾不會懷疑。

兩人出自信任的默契，沒有發生不必要的胡鬧。菲爾等待指示，黑衣人探查周圍。

「看到了嗎？那邊。」

「我瞧、我瞧。」

陽光實在太過刺眼。菲爾逼不得已用手擋住，努力注視著遠方找出端倪。

「有了。」

「目標出～現了。」

伸著懶腰的黑衣人準備好出擊。

菲爾努力地看見了。雖然很小，但是可以看到。

「那就是盜賊招供的團體？」

「對的，十之八九。」

菲爾瞇著眼鎖定獵物，站起了身。

一個人而已，似乎背著什麼在逃跑。

「出動囉！記得隨機應變。」

「是。」

黑衣人口頭告知菲爾後，整個人飛了起來，由頭到身體開始透明化——這般超自然現象源於「魔法」。

隨機應變。這是一門課題，黑衣人最愛的就是出一堆不明所以的課題讓我思考。

他說，要隨機應變，那我就聽他的。

首先，那個盜賊一個人很奇怪。

菲爾思考片刻後，跳下了屋頂。

改變了姿勢，使身體倒過來，並把牆面當成腳的施力點——用力跳躍。

爆發力十足的飛過街道的上空，著陸於另一棟的屋頂。

黑衣人的預測沒錯。他們知曉有同夥被抓，便開始著急起來。在一大清早開始搶劫，想趕緊了事。

雖然在天亮時，人會比較沒有警覺，但被抓包的機率還是很大的，沒想到這些人有那個勇氣採取如此魯莽的行動，著實想不到他們之前是注重尊嚴的士兵。

菲爾運用建築物的間隔高速移動，以切西瓜的方式逐步靠近目標。華麗的身姿穿梭在城市周遭，金色的殘影沒有任何失誤，立馬跟上了逃亡的盜賊。

菲爾努力訓練結果，成功發揮於實體任務，成就感特彭發，始微笑不經意溜了出來。

「找到了。」

逃亡的人緊抓著盜竊的東西，面部用粗糙的麻布遮住，防止被人看清真面目。

盜賊的一貫作風就是為錢辦事，他手上的東西一定很值錢。

「別礙事！」

盜賊從手中陸續擲出了五把飛刀。

「看來情報沒錯。」

他的同伴招供的敘述屬實，裡面有人練過擲飛刀。

俐落的刀光被菲爾用指縫輕巧接下，並用剛到手的刀子精準丟向盜賊的腳邊，使他停下了腳步。

「別跑了，投降吧。」

菲爾安全落地，注意到了其他動靜。

「有這般身手，當盜賊會不會太可惜了。」

他在等我靠近，暗藏玄機這點真是青澀。菲爾沒有動作，右側的牆壁倒是裂開了。

「——什麼？」

石牆被打破，有人從裡頭竄出。建築特殘渣在空中飛舞。五人現身，距離菲爾不到三公尺。

早有準備的菲爾伸向背後，手卻沒有拔出「斬裂恩典」。

——算了，殺人太過火了。

斬裂恩典的鋒利程度誇張無比，連重裝的士兵也能砍成碎片。

雖然意識到自己的武器不適合用來活捉敵人，可是不用武器應戰的風險有點太高了。

真是兩難的局面。

「當作在測試自己好了。」

至少不用提防雙刃被奪走，即便搶走也無傷大雅。

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發揮雙刃的功效，它們現在只是鋒利為零的裝飾。

「不用武器？別小看人了。」

一個男人手握短刃刺過來，菲爾的速度領先一步，鋒刃碰到肉體前，正拳擊中對方下巴中心。

「好！」

——腦震盪。一名倒地不起。

菲爾跳高，倒立身子，兩名盜賊的共同攻擊落空。

菲爾鞭子般的左側踢，直擊其中一名盜賊的太陽穴。

——腦震盪。二名倒地不起。剩下三名。

菲爾完美落地後，對上三個人的三把匕首。

不慌不忙的徒手化解攻勢，靈活特躲開三人的連續夾擊，期間還有餘裕的觀察拿著盜竊物品的逃跑。

「什麼？」

他拋棄了同伴，他們一早就策劃好要用犧牲戰術嗎？

眼看盜賊繼續逃跑，菲爾連忙想盡快結束戰鬥，抓到了一秒空檔，打亂了敵人的節奏。

一拳正中前面的人的鼻樑——現在他只感覺到劇烈疼痛，可以先顧另一邊。

菲爾與兩人過了兩招，拉開距離。

他們只有一個追上來，正中下懷！

菲爾閃掉第一下，便快速奪走盜賊的匕首。

對方失去武器的同時，菲爾轉動身體，右腳無情的踩斷盜賊的右膝蓋，順便在下巴補上一發右肘擊。

隨著第三名的意識消失，菲爾往後倒向瓦礫，看似跌倒的姿勢，實則是要防範另外一人。

「果然。」

第三人一倒下，躲在後面的另一人就用匕首尖端突襲。想用視線障礙殺人，沒想到菲爾早以離開刺擊的範圍——襲擊眉間的刀尖落空，盜賊只剩一聲驚愕。

「你中招了！」

菲爾的姿勢十分極限，然而速度沒有變慢，提起的膝蓋大力擊中最後一人的下顎。

骨頭和骨頭互相撞擊的巨響後，戰鬥結束。

菲爾看向剛剛被打斷鼻樑的盜賊。雖然他已經重整狀態，但有點太晚了，現在衝過來也只有倒下的份。

菲爾這次主動逼近，用難以反應過來的墊腳側踢命中對方腹部。

盜賊雙手環抱肚子。器官重創的痛楚遠遠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痛覺極限，只能任憑自己口吐白沫的昏迷。

菲爾回首尋找已經不在現場的盜賊，連逃跑到身影都沒有。

糟了！我太悠哉了，讓目標離開視線可是大忌。我明明有驚覺，卻還被他們得逞了。

「嘖！」

他們這麼賣命的戰鬥，沒有因為計劃被揭穿而四處逃竄。

他們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感覺不是錢財這麼簡單。

「你到底去哪了？太慢了！護國公！」

菲爾無奈的大喊，黑衣人完全沒有出現。

「我要現在追，就算來不及也得追。」

雜念侵擾的腦袋的頓時，屋頂破裂，周圍倒閉不起的五名盜賊被木頭的觸手給死死綑綁——那是土魔法。

無意識的盜賊遭到監禁，看到此一景象的菲爾情緒緩緩的安定下來。

以為被逃掉的盜賊從上空掉下來，身體用力的撞擊了屋頂——這是風魔法所為。

「終於來了。」

這麼精準的控制多種元素魔法，在奧利多格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護國公到場。

「聰明，沒有叫出我的名字，可是只顧著追人要扣分。」

四面八方傳來了黑衣人的回音，除了知道魔法外，菲爾也不清楚具體的原理。

此時，本該逃跑的盜賊慌張的掙扎起身，還沒搞清楚狀況。

卷軸從盜賊手中掙脫飛進了粉碎的石牆內。菲爾聽到了接住的聲音，接住的人應該就是黑衣人。

「混蛋！怎麼搞的？」

粗魯的中年聲線，讓菲爾聽得很厭煩。

「其他人怎麼了？」

「我想短時間醒不過來了。」

從暗處走出的黑衣人，右手持著卷軸，左手在施展魔法，粉碎的石牆後面，出來的十二個人都飄浮在空中——是盜賊的同夥。

「這下你的同伴全都倒下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怎麼會？」

盜賊們從空中墜下，昏迷在屋頂上。黑衣人把風魔法解除了。唯一有意識的中年人眼看大事不妙，結果招來了菲爾一聲響擊。

「⋯⋯結束了嗎？」

「嗯，這麼一來，嫌犯招供的同夥全部逮捕了。」

黑衣人數著昏迷的盜賊數量，確認人數後，走向菲爾，對著他的頭來了一記手刀。

「痛死了，你幹什麼？」

「光是五個就應付不過來了，如果加上這邊的十二人，就算你很幸運的沒有被殺，把這些人全都解決了，任務一樣是以失敗收場。」

「大概吧。」

「什麼大概？是一定。」

「我有什麼辦法，不殺人就是這樣。」

「也是，是我太強了。」

不想承認的事實。

「這些人都是老兵出身，就算你的武力在他們之上，也要留心。」

「是。」

「算了，凡事都有第一次。」

沒什麼好辯駁的，的確是自己的不足。真的是還好黑衣人在場。任務失敗要是不知道會怎樣？菲爾放下了緊張的情緒。

「他們到底搶了什麼？」

「魔法卷軸。」

黑衣人把卷軸打開來檢查。

「可以看出來他們要做什麼嗎？」

「阿阿，是傳送魔法，目的地是迪古利恩帝國。看來世界的另一頭那裡也有他們的同夥，還是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迪古利恩⋯⋯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真是，盜賊居然國際化了。」

好麻煩，是什麼情報讓他們有這麼大費周章也要傳遞。

「接下來要質詢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嗎？」

「不需要，要是他們真有著長遠的計畫，只要一個知情的人被逮捕就玩完了。他們只是被吩咐的打手而已。」

這個假設很有道理，要是每個盜賊都知情事情的全貌，那盜賊集團恐怕會一敗塗地。真是有責任感的謹慎對待。

「反正不管怎樣，我只是代勞的人，剩下交給衛兵就完事了。」

我把剛剛的話全部收回，他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我這次的表現有多差？」

「還行，只是向擔任護國公還有待加強。我說過了吧？你只要沒有我強，我就不會把職位託付給你。」

黑衣人比出ok的手勢，認可菲爾的部分能力。隨後手掌朝上緩緩抬起，風魔法舉起了一大群昏迷盜賊，其中也包括菲爾。

菲爾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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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睡夢中的菲爾張開了眼睛，從馬上醒來。

凌晨時段，聽到起起伏伏的鳥叫聲，起身望向外頭——太陽緩緩升起，地平線亮出晨光，蒼藍的大地染上溫暖的色彩，只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時，才會顯現如此宜人的景色。

哈克駕駛著載有鐵塊的馬車，其他的士兵騎著馬，提防著周遭的情況。

菲爾走向駕駛座，眼前高聳的城門正是奧利多格首城的路口——奧格蘭。

奧利多格的經濟中樞，同時也是整個國家的命脈，一旦淪陷，其他的城鎮只能等著瓦解，王國等同滅亡。

入城後，菲爾立馬看見了最大棟的建築物，那是國王的所在地，也是頂尖人士的聚集處，它屹立於城市的中心——城堡。

「這裡就是護國公的舞台。」

好恐怖，好期待。菲爾緊緊抓著胸口，不敢小瞧這個地方。

馬車緩慢的停下，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哈克隨即向一旁的士兵下令。

「匯報我們到了，人平安無事。」

「是。」

接收指令的士兵離開了隊伍，往城市中心奔去。

菲爾剛下車就看見了士兵保護著的母親。

「菲爾！」

母親走出了士兵的重重包圍，跑過來抱住了我。菲爾欣然接受這份關心，抱了回去。

「沒事真是太好了，菲爾。」

「抱歉讓妳擔心了，母親。我離夢想更進一步了呢。」

「是呢，我聽說了喔，不愧是我的孩子。」

哈克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寒暄。

「我們接下來要去城堡，請潔絲（Jess）小姐也一同前行。」

「是，我知道了。」

哈克從駕駛座下來，換了其他士兵上去。

這裡是衛兵局，有數十輛的軍用馬車待命於此，讓裝有「斬裂恩典」的馬車混入其中，確實是一種很好的方法。

「首先要換一輛馬車，我們得盡快過去，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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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壓力山大的走在通往王宮的道路。

今天就要晉見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碰面的奧利多格國王——堤里安•奧利多格。

「跟著我走。」

哈克打開了大門，帶領著菲爾和潔絲進去王宮內部。

菲爾眼睛快速的觀摩整個王宮的樣貌——莊嚴隆重，可是意外的空曠，沒有任何一個大臣在這裡，甚至一個衛兵也沒有，可見這確實是「機密」的會面。

「陛下，我帶來您要的人了。」

「讓我先見見他們吧。」

隨著哈克的敬禮，國王坦蕩的回應。

這份從容與厚道的聲線，完全符合我的印象，眼前的大人物確實有身為王該有的氣魄。菲爾緊張的不敢亂動。

哈克一提示，菲爾和母親走上前，向國王單膝跪的敬禮。

「用不著這樣，站起來吧。」

服從國王的下令，菲爾和母親站起來。

「妳就是菲爾•朋特的母親嗎？」

「是的，我名為潔絲，是生活在村莊的平民。」

眼前掌握著頂尖權力的人，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更別說村莊的村民了，但是母親她毫不膽怯，說話異常的穩定。

「妳知道菲爾的情況了嗎？」

「是的，多虧哈克大人的協助，我都知情了。」

堤里安•奧利多格，當時的我見到的他還很健康。身材十分健壯，說他在成為國王前，是工人我也相信。

「所以，妳知道菲爾的夢想是成為護國公嗎？」

「是，我知情。」

「護國公意味著什麼，妳知道嗎？」

「是。」

「護國公可不是凡人能駕馭的。妳難道有想過勸阻妳的孩子嗎？」

「沒有，我認為讓菲爾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什麼不對。」

「哦？方便說來聽聽。」

堤里安沒有責備，也沒有制止的意思。他要聽母親她的想法？一個國王要聽平民的意見？

「我的本意是不拘束孩子的自由，我希望他能走上自己所選的道路。夢想在這國家並不被法律拘束，而且⋯⋯」

儘管這個地方再多麼莊嚴肅穆，母親也沒有打算收斂，但仍然禮貌的將自己的真心話點到為止。

「別擔心，繼續說。」

「而且我希望他能夠成為自己和他人的榜樣，並且把這樣的心態給傳下去。我知道菲爾有益於常人的天賦，所以我願意全心全意的給他選擇未來的機會。」

「母親⋯⋯」

「他有著想成為護國公這樣的夢想，我認為並無不妥，至少他的初心比誰都純真，比誰都美麗——所以光是這樣，我就滿足了。」

母親就像在說遺言一樣，等著接受國王的裁決。

「是嗎⋯⋯雖然早有耳聞，但親眼目睹後，我確信自己打從心底欣賞你們這對母子。很好，真好，哈哈哈哈！」

「陛下？」

「我這次請妳來訪，不是為別的，只是想得到妳的允許。」

「我的允許⋯⋯嗎？」

潔絲看了一眼菲爾，菲爾則像在看英雄一樣看著他的生母。

「我打算聘用菲爾在我的麾下做事，他使用『斬裂恩典』的資質，還有那對於夢想的積極，我十分看重。」

「這不就表示⋯⋯」

菲爾不可置信的凝望國王那欣喜的神情。

「太好了呢，菲爾。」

突如其來的喜訊，一旁的母親則帶著微笑看著菲爾。

母親為我打從心底的開心，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可別開心太早，你還有的學呢，菲爾。」

「是。」

「總之先從學徒開始，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去城堡吧。你們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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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絲小姐，讓我們護送妳回去吧。」

「嗯，謝謝你。」

菲爾看著母親進入馬車，閉上眼。

「菲爾。」

結果聽到了呼喊。

「怎麼了？」

母親打開馬車內的窗戶，手招了招菲爾。

「過來。」

「嗯？」

菲爾一靠近，潔絲的手立馬伸出，一股腦的碰向菲爾的頭，然後平緩溫柔的搓揉著。

「有空要記得回來喔。咲可是會想你的。」

「我知道啦。」

每次這種舉動，我都會很排斥的，但這次⋯⋯只有這次就算了吧。菲爾默默的接受這份輕撫，回應。

母親回去了。她沒有理由待在這裡，而且她也無意待在這裡。佛洛陽村莊的甜點店，總不能長期沒有人經營。

「找時間，一定要回去。」

菲爾目送著馬車越開越遠。

一堆意料外的事情陸續發生，現在心情總算可以平息的。

「那我們走吧，遲到就不好了。」

「遲到？我們要去哪裡？哈克先生。」

「不，我只是跑腿的，沒辦法知道你最後的落腳處。」

「那我現在要去哪裡。」

「現在阿，我要護送你去城堡，有一位大人你得見他。」

「那個大人比哈克先生來得厲害嗎？」

「那是當然的，你的天賦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激發的。你接下來要見的人，就是你的訓練官，今後都會由他來指導你。」

我的學習環境瞬間直升頂級。有點緊張。全部的全部都變得好突然。

「⋯⋯」

「沒什麼好怕的。那個訓練官很奇特，你可能會覺得他很煩，甚至忘記緊張哦。」

「咦～這樣喔。」

奇特。好微妙的形容詞，不像是褒義。

哈克帶我進入了城堡，停在了一個空曠的大廳內。然後我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這個一身黑的人。

「那麼，我先告辭了。」

「喔。」

哈客的端正的行禮被點頭帶過。看來面前的人真的是大人物阿。

「加油，菲爾。」

哈克留下了一句打氣的話，把菲爾丟在這裡，和叉手擺頭的黑衣人留在同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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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形似男性的黑衣人。

黑色長褲、黑色連帽短袖外套，還在大熱天圍著黑色圍巾。全身漆黑的色調，看起來跟個立體的影子毫無差別。

他的雙手和臉都纏有黑色繃帶，奇異的是繃帶上刻有奇怪符文，所以並不是擺好看的。剩餘的部分被衣物遮住，沒能看見。

菲爾與之對視，兩人毫無動靜。僵持不下的黑衣人先開口了。

「初次見面，我名為彼佛•克茲（Beefocz），請多多多多指教。」

發出男性的音色，對著剛見面的人就是一個華麗的鞠躬。言行舉止還蠻少見的，至少我是第一次見到。菲爾不禁退了一步。

「呃？」

怪異連連的彼佛伸出手，示意著菲爾介紹自己。

好，一開始至少要給別人留下良好印象。菲爾重整旗鼓，站直身子抬頭挺胸。

「我是⋯⋯」

「噓——我知道。你是菲爾•朋特。」

彼佛聲音突然變小，臉則非常靠近菲爾的臉，並用食指堵住菲爾德嘴。

「——！」

一個大男人的不要靠我這麼近啊！對此反感的菲爾馬上打開黑衣人的手。

「那我咧～你猜猜看我是誰？」

「您是訓練官？」

菲爾冷汗直流的講完後，完全嚇壞的沉默不動。

彼佛遠離菲爾後，看起來像當機一般，也一動也不動。

本來覺得他人應該不錯，怎麼有點奇怪？不，是真的很詭異。

「你這傢伙！竟然知道！」

大小聲的彼佛往後縱身一躍，擺出手刀架勢。

「那個？」

「莫非是間諜？你知道的太多了，得除掉才行。」

彼佛擺出變化無常的怪異姿勢。

糟了，真的是神經病。

「呵呵～開玩笑的。」

彼佛立正，右手輕輕地拍了菲爾的頭，甚至都沒能讓他反應過來。

「⋯⋯」

阿，好想回家。

第一印象只覺得這個人是來亂的，他就是我的訓練官？開什麼玩笑，是在惡整我嗎？

「好了，開始正事吧。」

現在才算開始嗎？

「我是你的訓練官。正確來說，訓練官是我的其中一個職務。我會讓你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護國軍。」

護國軍是什麼？

「護國軍？難道不是護國公嗎？」

「你當護國公？噗！想笑死我啊！像你這樣的小子能當上護國軍已經該偷笑了，還妄想護國公？哈哈啊哈啊！」

在學校被霸凌時，我以為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但被這種怪傢伙嘲諷，我仍會莫名感到憤怒，乾脆把他打一頓，讓他知道誰是老大好了。

不行，這樣不就重蹈覆轍了嘛！要是他很強怎麼辦？況且成功與否，之後遭到私刑的機率也挺大的。菲爾的眼皮明顯抽動著。

「好好，別生氣，也是呢，畢竟學校不會教，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好像只有仁傑大學才會教這類國防知識吧？」

「仁傑大學，我不用讀嗎？」

仁傑大學，名門的貴族學校，只要有錢就能享受全方面最高等的教育。

當然了，沒資質就等著被退學。

「請舉手發言，這位同學～」

還要舉手？就先配合他吧，不然他肯定死都不會說。菲爾裝作熱情的舉起手。

「彼佛老師！」

好討厭的感覺。在學校都不會這樣提問，因為上課的內容都大致聽得懂。

「請說。」

「請問仁傑大學是？」

「就是想為國家效勞的學生們會去的地方。」

這個我知道。

「我不用去嗎？」

「不用啦，跟我學就夠了。」

心如死灰的菲爾手放了下來。

跟你學就夠了？感覺你都會教些錯誤的知識。

反正，他的意思是我有豁免權，不去仁傑大學就能得到職務。

我再問個最後的問題吧。菲爾第二次舉起手。

「彼佛老師！」

「哎呀！真是熱情的在發問啊。這位同學。」

彼佛把手合在一起摩擦。真的好詭異，確定不是拐賣人口的通緝犯嗎？而且這傢伙的心態很容易膨脹阿，被叫幾句「老師」就得意忘形了。

「護國軍是什麼？」

「護國軍啊～是騎士的影子。你就當作規模較大的表面危機通常會交給騎士和護衛們⋯⋯」

「等等？表面危機？」

「魔物、野獸的侵襲，抑或是恐怖分子作亂之類的，分類為表面危機。」彼佛接著說道：「護國軍主要是處理隱藏危機，有時跟護衛沒兩樣就是了。」

有點複雜。這樣差別根本不大吧，還顯得多餘。

「這樣想好了，護國軍就像刺客聯盟的感覺。」

「原來如此。」

「沒事的，正常人都不清楚我們的系統～護國軍並不適合受人景仰，護國公更是如此。我們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做的事情再糟糕，不都是正義嗎？護國公是個不該受人愛戴的職業嗎？菲爾微微的動搖了。

「不過你要當護國公，對～吧。」

「是的。」

「護國公有著護國軍的指揮權。順帶一提，護國公退休或死亡，會由最優秀的護國軍替補。當然了，護國公也能事先決定好繼承人，所以你成為護國公的希望十分渺茫。」

「渺茫。」

「沒有被認可的護國軍是無法當上所謂的護國公的。」

說的也是。困難才能稱作夢想。等著吧，看我當給你看，到時下巴可別掉下來了。

「哦，眼神充滿著光芒喔。」

「現在的護國公是誰？還是說是機密事項呢？」

「嗯～護國公通常是不公開身份的，能知道的人只有與國王陛下與頻繁往來重點人士，不然就是護國公沒成功除掉的人吧。」

「彼佛也不知道護國公是誰嗎？」

「稱謂要加老師。」

好煩。

「彼佛⋯⋯老師。」

不情願低聲下氣，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當然知道護國公是誰，就是我阿。」

誰？

這還是我跟人講話，第一次的主動性沉默。真虧他敢這麼有自信的說出來，自信到我都替他感到悲哀了。

一身怪異的傢伙是護國公，這肯定在開玩笑——吧？菲爾眼角瞟到一邊去，竊笑著。

「⋯⋯」

「那是什麼態度！相信我啦！」

彼佛雙手彎曲，十指皆面指向自己。他也很清楚自己這副德性很丟人，要讓人信服百般困難。

「可是⋯⋯」

「閉嘴，少囉嗦。你再說我就退你學！」

「這裡又不是學校。」

「在這裡我說的算。」

「⋯⋯」

彼佛叉手踏腳，明顯的賭氣行為。明明看不到臉，卻意外的好掌握他的情緒。

奧利多格通常不會對外宣稱護國公的身份。無須擔心冒充的問題。畢竟自稱是重罪，因此也沒有人敢自稱。

彼佛不是白癡，不然就是真貨。真不想承認，乾脆當成是白癡好了。菲爾搖頭嘆息。

「喂，我會願意告訴你，是因為你有天份。」

「⋯⋯」

這句話感覺是想讓我驚訝才說的。

「想當護國公很容易的，只要成為我的繼承人，然後擊退試圖篡奪這個寶座的人，便能證明你的價值。」

「那該怎麼證明才好呢？」

「簡單，打贏我就好。」

勝者即為繼承人？沒想到這麼容易。

反正，就算我贏了，彼佛也肯定會耍賴吧？

不對，我思考的地方錯了，就算他說的不是真的，我也能從各方面來證明我的能耐，到時我就會是護國公了。

「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嗎？」

「嗯，當然，也要你贏得了再說。」

自信滿滿的傢伙，你的那個傲慢究竟還能持續多久呢？

「話說訓練室在哪？」

「這裡。」

真隨便，城堡的大廳是哪來幹這種事的嗎？

「那今天要做什麼？」

「今天阿，正是上課的一天。」

彼佛如此說道。

學徒的生活，唐突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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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護國公最需要的就是戰鬥能力和良好思緒。

一週三天全在上課，另外三天全在訓練，僅一天能休息。

上課、訓練全部在匿名為「訓練室」的城堡大廳解決。意外的是這裡根本沒有人會出現，明明叫作大廳。

一個月會實戰一次，也就是說三十天，只有一天能跟彼佛切磋。

過了兩個月，兩次實戰的機會我都沒有贏，而且是慘敗。

這次的結果恐怕——

木劍揮舞與吐息，迴盪在訓練室裡。

可惡！可惡！負面能量沒有隨著汗水流掉，一直在累積。

打不到，怎麼樣都打不到。

「怎麼啦？再不努力一點，想成為護國公還早了幾個世紀呢。」

彼佛那蛇一般的在飄搖，靈活的躲開了菲爾的全數攻擊。

搞不好玩鬼抓人都碰不到他。菲爾心想那個畫面，心情變得更加亢奮。

「應該還記得吧？我公認的繼承人總共有5個人。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喔，雖然沒我強。」

彼佛連木劍都沒用上就躲開了，完全在挑釁我。現在的情形跟第一次和第二次實戰一樣，我都喘得跟狗一樣，而彼佛輕鬆的在講風涼話。

我實在不得不承認⋯⋯他好強。

我的木劍不用說碰到他人了，連他的木劍都碰不到。我的揮擊的最終落點總是空氣。

不但完美的躲開，還躲的遊刃有餘，我和他之間的差距不是三言兩語能描述的。

一開始，他的行為舉止怪異不定，這麼一個怪人竟是我的老師，並且還陰錯陽差得知他是護國公這件事情。

全然不信的我現在竟然要被迫相信，真是太羞辱了。

不過他真的很強。歷代的護國公都跟他一樣強嗎？跟在學校裡的那些教練完全不一樣。

強大的無法比喻，彼佛對我就是這樣的存在，完全不能跟那個二流騎士比較。

儘管三個月的指導訓練對我很有效果，但一進入實戰，便感受不到自己進步在哪。我不禁認為這真的是實戰訓練嗎？難道不是護國公的即興節目嗎？

「太慢——太慢了！腳步扎穩。」

他怎麼知道我腳步沒扎穩的，我自己都沒發現。

「連魔法師都打不贏，還敢口口聲聲的自稱護國公！」

彼佛訓斥著菲爾的不足。

菲爾最近一次見到國王時，是在一個月前。

我還記得堤里安陛下曾說過：

「護國公是專精魔法的法師，更是歷代護國公實力最高強的。如果你真的想以護國公為目標，就得先超越他才行。」

這麼說來，從來沒看過彼佛用魔法對付我。

——追擊。

雖然知道他一動上真格，我可能三條命都不夠用，但對自尊心極強的我來說，他不使用魔法，就是擺明著看不起我。

——追擊。

木劍不需要的話，換肉身！菲爾的劃圓踢和迴旋踢也被輕巧閃掉。

「還不錯！再加把勁！」

正因為我的實力不足、還不夠強，彼佛才會一直不用魔法。我得想點辦法讓自己所進步，我討厭這種止步不前的感覺。我要找到突破口。

追擊，追擊，追擊，一點進度也沒有。

「啊——！！」

無能狂吠的緊握木劍衝刺。菲爾體現出被硬實力碾壓的無奈之舉。

明明彼佛專精的是魔法，為什麼卻這麼嫻熟近身戰？

菲爾大力甩動的木劍，使彼佛疾速的後退一步。

再次揮空，結果沒有改變。

每次都故意用差一點就能碰到的方式躲開，給人希望再將希望落空，真是充滿愛的教育。

彼佛揮動的木劍如優美的畫筆，輕易挑飛菲爾緊握在手的武器。完好無缺的木劍，終於有了一次缺損，而這一次的缺損直接導致菲爾的敗北。

武器失手意味結束了，只剩下一個結局——被擊倒。

「糟了！」

下一瞬間，刺擊全力擊中腹部。菲爾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上，姿勢就像個失敗者，實質上也是。

疼痛感使四肢無力，腹肌疼痛不停，只能十分難受倒在地上休息。

——訓練結束。

菲爾把打飛的木劍拿起，身心都在今天受到了創傷。

我說不出口，不想承認他的強大，要是遭致他不斷的自大發言，我一定會發瘋的。菲爾無奈的嘆氣。

「劍術粗淺。」

「明明是⋯⋯彼佛強得太離譜了。」

我還是說出來了，彼佛的反應卻不大。菲爾吃力的坐下，雙腳伸直，手撐在地上，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是努力的證明。

「怎麼樣？學到的東西很多吧？」

「錯愕感比較大。」

「要是這麼說的話，別說我了，你連自己都無法超越喔。」

你說的我都很認同，但是要怎麼做。

「就算你這麼說。」

彼佛利用木劍撐著手，蹲了下來，將體重施加在堅韌的木頭上。

「那麼我來久違的給點建議吧。」

「具體是？」

「你啊～太過於依賴自己天賦了。」

「可是⋯⋯」

「可是什麼？」

菲爾的話被彼佛看穿而打斷。

我在思考下個動作時就已經慢了半拍，所以基本都是靠臨時反應力，讓肉體自己做出動作——缺點就擺在那邊，彼佛顯然看出了這一點。

「要是不改善。你除了速度，一無是處了。你個半調子還要狡辯嗎？」

「⋯⋯」

「技巧也很重要。」

彼佛將手指抵在了菲爾額頭上。

「現在的課題，先習慣自己的速度和學著運用大腦好好思考。」

他原來知道我什麼都沒在想。

「擁有再精湛的劍術，不會善加利用的人，也會輸給三流。」

出自初代劍聖的一句名言，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不，我根本就跟不上你的動作，這叫什麼對練？」

「跟不上我？這什麼愚笨的問題？你至今都是靠著速度取勝的吧？遲早會有更強體質的人出現，到時候你也只能乖乖被打趴了。」

「現在不就有比我還更快的人嗎！」

「你真的～完全不懂阿。」

彼佛走回訓練室的中心，食指不斷對著我往內收。

「為何？反正也打不中。」

「快一點，不讓你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你今後也會是一顆未琢磨的璞玉。」

菲爾聽話的舉起木劍。

「差距當然很大阿。」

「不，沒有差距。論速度我比你更慢。等什麼？快點啊。」

沒有差距？這怎麼可能。

「⋯⋯」

難得一次，趁現在好好思考吧！

菲爾腳步加快，擺出要右斜砍的架勢衝過去，然後再度加速，轉動身體，變成了迴旋的左橫砍。

「動作太單一了，不做反應也可以閃掉。」

本來還在原地的彼佛消失無蹤，轉眼間木劍已經抵在了菲爾的喉嚨。

什麼時候？

預知到我的下一步，然後預先出擊。我還沒出手就被看穿了，動作和想法全在別人的節奏中。

「這樣懂了沒有。」

「原來如此⋯⋯可以再一次嗎？」

木劍丟在地方，彼佛緩步走開。

「不行，下週再說。」

「咦～」

「不急，還有阿～剛剛的那一招其實很不錯，卻也大錯特錯。」

「真矛盾的評價。」

「這麼明顯把破綻秀給人看，一下就知道是假動作了。如果能善用破綻來贏下每一場戰鬥，已經可以出師了。」

「彼佛做得到嗎？」

「雖說做得到，但投入實戰不大可能。」

是嗎？我現在已經不會懷疑了。

「大概是天賦問題吧？唯有天宇極的強者才能將看似破綻的動作，轉變成天衣無縫的攻擊。」

「天宇極，世界頂尖的強者才能擁有的稱號。彼佛沒有達到嗎？天宇極。」

「怎麼可能，有著天宇極之稱的人可不到二十位。」

「好少。」

「就是這麼少，要我跟那些鬼牛蛇神應戰，大概分秒就死了吧。」

感覺不出來。

「但是啊～菲爾。我認真的說，你其實有天宇極的天賦。」

「哪裡來的證據。」

「你明明握過很多次劍，手上卻一顆死皮都沒有。這不就是你作為天才的證據嗎？」

這句話肯定是想給我自信才說的。話說為什麼能一直看穿我的心思，是會讀心術是不是？

「不過，還是得先等你有鬥氣再說呢，明天見！」

「等下。」

彼佛即刻的不見蹤影，化為黑影消失於視線中。菲爾根本來不及攔住。

人不見了，但仍然可以感知些微的氣息，還在附近，距離逐漸變遠。菲爾順著軌跡跑起來，跟到走廊口，就完全散掉了。

菲爾只能放棄的走回訓練室。

「不行，老樣子追不到。」

我在學校可以深刻感覺到，我跟其他人有著差距。自負一點的說，我認為那是無法用後天彌補的差距。

我能使用斬裂恩典是因為它選擇了我，又為什麼是我？因為天賦嗎？

我有著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這才是國王相中我的原因嗎？

我討厭這種什麼事情都被命運給擺弄的感覺。

——朋友跟朋友的競爭會精進彼此。這句話跟我一點也不相稱，我連朋友都沒有。在學院內也沒有人有辦法跟我並駕齊驅的競爭。

其實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朋友。

不過咲是最棒的，無庸置疑。

彼佛很奇怪，也很煩人沒錯，但倒不會讓我心生厭惡。以常人的說法，這算是合得來嗎？有一種朋友的感覺？

不知道，沒交過朋友。

他身為護國公很可靠是事實，像他這樣的護國公很適合當作一個指標，對我而言再適合不過了。

他強得離譜，才值得我去努力。

從佛洛陽村莊開始，以一個目標全力前進。

菲爾切真的感受到一切都是由自己的決定才開始。

在床上，疲憊的菲爾閉上了眼睛。

「我記得，小咲想要當醫生呢。」

隔天早上，菲爾提前到了訓練室，但彼佛快了一步在那裡正等待著。

「你來啦，那麼開始吧。」

「在那之前⋯那個，彼佛⋯⋯其實我有事相求，可以請你聽聽看嗎？」

關於這件事遠超我自己的一切，一定要處理。菲爾鞠躬敬禮，期許著彼佛寬厚的回應。

「真大膽啊，竟敢對護國公提出要求，我啊～很討厭自私的傢伙呢。」

「這不是為了我⋯⋯不，或許是為了我沒錯，但我仍然需要拜託你。」

「把頭抬起來。」

彼佛凝視著菲爾堅定的眼神。

「說來聽聽。」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咲，希望妳不要因為我的擅作主張而恨我。

「彼佛，你有認識什麼非常厲害的家教嗎？可不可以介紹給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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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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