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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弦沉吟片刻,他是有家的人,請假是因為可以瞞過他的太太吧。既然他是有家的人,和他一夜情應該是安全的,起碼事後他不會纏著她。她寂寞太久了,真希望一次豔遇能讓她得到些許安慰。她決定了,說:“好吧,我也請假。”
她覺得自己很瘋狂,可是如果不瘋狂一次,她是沒有動力結識男性的。她還沒拿到離婚文書,沒有走出過往的沉重,也沒有準備好去愛一個人,更何況還有孩子要照顧。最近她偶爾在聊天室聊天打發時間,卻從沒有遇到過一個她想見面約會的人。此刻她決定了,今天一定要瘋狂一次。她心想,萬一見面時對他感到失望,或者他看上去像壞人,她會馬上找個藉口離開。但她同時心裡有個直覺,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過關到了深圳,提前抵達他們約定的繁忙地點,她下意識地躲進路邊建築物一個隱秘的所在,她要先偷看一下這個陌生人。
他準時到了,打電話問她在哪呢,她看過去,是一個寬肩窄腰的男子,看上去乾淨利落、幹練自信,此刻正跟她說著電話。他32歲了,但看上去很顯年輕。沒有猶豫一秒,她讓他向左邊看,並向他招手。
他快速地從不遠處走過來,帶著親切的笑容:“來得挺早啊,我們去吃飯吧。”她凝神看了他一眼,這是個俊逸的男人,沒有辜負他好聽的聲音。
他們穿過一條繁忙的街道,來到一家餐廳。“這附近我就知道這裡。”他說。“剛好我喜歡吃這種菜。”她說。他讓她點菜,她交由他決定,他們安靜地吃飯,除了偶爾目光交流,並沒有什麼話題,互相都有點羞澀。
買完單的時候他說:“這附近有間酒店,我們去那裡好嗎?”這正合她意,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放在胳膊上,他殷勤地說:“我來拿吧。”她跟著他走出餐廳。他們並肩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她感覺他們就像一對般配的戀人,在他身上她就像看到了自己。
在床上,作為一個電腦工程師,他像是在做項目一樣,對她既大膽又小心翼翼,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他躺倒在枕頭上,她卻坐起身來細看他,她用手指輕劃他的眉毛、眼睛、鼻樑、嘴巴,他的臉型、鼻型很好看,眼窩較深感覺很清秀。而她這麼做的時候,他一直閉著眼睛,似有一絲怯懦,後來她才知道他是農村長大的,有著農村孩子的天真質樸。
她來到床尾穿好衣服,他又走過來摟住她的腰肢,簡直有點撒嬌的味道,她說:“我要回去了。”他才鬆開。
他們離開酒店,他說:“我送你到海關吧。”她有點意外,卻答應了。他們乘坐計程車到海關,路過一個書店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從他的表情和淡淡的口吻來看,她猜是他太太打來的,她沒有說什麼。到了入境大堂門口,他說:“我明天給你打電話。”他們就此告別。
走在羅湖橋上,她心裡有種罪惡感,我是壞女人嗎?她問自己,然而她又覺得不虛此行。本來一夜情是最好的,從此不再往來一定會免卻很多煩惱,只是此時她已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