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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每個週末,他們二人都相約吃飯或喝茶。吃飯、喝茶的時候,話題無非是她的女兒和他的母親,他們都是為責任而活著的人。阿仁的性格很隨和,她在餐廳點些什麼吃,他都說看上去很吸引,不像他的弟弟阿棠,太辣的不許她吃,油炸的不許她吃,生冷的不許她吃,肥膩的也不許她吃。有時和他並排而坐吃飯的時候,夏弦會偷偷地用欣賞的目光凝視他,而他就好像沒有發覺一樣,只顧吃他的。法國小說《小王子》的作者說:“愛不是凝視彼此,是向著同一方向看。”他們很少互相凝視,但她欣賞他的含蓄。
阿仁是吃素的,夏弦告訴阿仁,在她六歲半以前,都在農村的外婆家度過,她在那裡幾乎從來沒有吃過肉。早上吃稀飯,就吃醃蘿蔔乾、醃韭菜之類,午飯、晚飯吃米飯,就吃各種蔬菜瓜豆下飯,但覺得十分美味。到了上小學回到父母家,才開始經常吃肉。阿仁說他吃素無關信仰,雖然他對佛教學說有些興趣。他以前是吃肉的,後來有一次去吃素的朋友家吃飯,覺得那些素食的烹調方式很美味,加上覺得吃素對身體有益,就回家學著煮,漸漸地就吃素了。
“現在每次吃到一種我在外婆家常吃的蔬菜瓜豆,我都會懷念我外婆,那些都是我外婆親手種的,小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外婆一起去菜園子裡摘菜。”夏弦說。
“就像蕭紅的《呼蘭河傳》一樣,你一定有很多關于故鄉的回憶。”
“啊,你也看過這本書。”她詫異地說,想不到他和自己一樣愛看小說。
“亞洲週刊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系列,我看過一些。”阿仁說。
“可是你家沒有書櫃,我也沒見過哪裡有書。”她說。
“我是在讀書網站上看,平時偶爾也會買一本小說,看完之後就會漂出去。(註:在網上免費送出。)”
他們經常一起去行山,路上他們聊很多,有些是國際時事的話題,阿仁愛用“邏輯”來分析一切現象,總是輕易地指出有哪些邏輯謬誤。夏弦告訴他說,中國人比較不注重邏輯推理和邏輯思維,而是比較注重類比推理和辯證思維。她問他從來都不會感到憤怒嗎?他說:“會的,可是我不會立場先行,而是就事論事。”阿仁總是那麼平和,和他相處是很愉快的,而阿仁自己也變得比以前快樂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