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菈逃竄似的跑過石磚砌成的路面,悲傷已經湧出,她每踏出一步便踩過地面上的淚痕。
直到在一間木屋前停下,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盡力讓自己不去理會這個令她煩躁的聲響,一把推開木門。
這是一間堆滿物品的小型木屋,雖然布滿灰塵,但物品擺放的井然有序。安娜菈用朦朧的視線確認著外面沒有人後,才踏入門內,同時將門輕聲關了起來。
隨後,她將握在手中的玻璃瓶從口袋中拿出握在手心,同時另一手則將自己身上貴重的衣物或扯或撕的脫下,只剩下純白的貼身式衣物。破掉的布料被她隨意扔到一旁。
溫熱的淚水流過雙頰,但滴落到胸前的皮膚時早已便的冰冷不已。
她將一旁的衣櫃門打開,然而裡面卻沒有任何衣物。同時櫃子打造得十分怪異,沒有任何層板,且背板、側板以及其相連的空隙,全部都被一種不明的黑色材料所填滿,看起來也像是將所有的木板緊密的黏在一起。
安娜菈打開櫃門的一瞬間,裡面的熱氣一下子飄散出來,不過她沒有理會熱氣吹到自己身上產生的刺痛,反而徑直的走進去,並立刻將門給關上,將自己關在裡面。
接著她終於將不斷握在手中的玻璃瓶放開,刺耳的破裂聲隨之響起,但安娜菈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早已習慣了這種聲音。
原本玻璃瓶內的深紫色液體在瓶子碎裂的那一刻,一下子化作霧氣,然而木櫃那密不透風的設計,沒有讓半點霧氣飄散到外頭。
霧氣頃刻間包覆著安娜菈全身,她這時才放聲痛哭,不過不只是霧氣,櫃子就連聲音都能夠與外界隔絕開來。她是知道這件事才縱情的發洩出來。
包裹全身的霧氣逐漸的消逝,並非是接觸到空氣而分解掉,而是被安娜菈緩慢吸收進體內。
隨著紫霧逐漸被吸入,安娜菈的身體也逐漸發生變化,原本金色的長髮逐漸變成深藍,隨後又化作鮮紅色。臉上冒出許多雀斑,挺拔的鼻梁也逐漸塌下。
就連身體也發生改變,原本潔白無瑕的皮膚逐漸剝落,然而脫落的皮膚沒有掉在地上,反而如同融化一般的消失。隨後在原本位置長出有些深沉並帶著疤痕的皮膚。挺拔的身姿也緩慢縮小,也因為身體的變化,身上唯一的貼身衣物也為此脫落。
但安娜菈並未感到任何痛苦,她很清楚箇中道理,這只是改變外貌的強力魔法,並不會真正造成實質性的改變。
隨著紫霧完全消失,汗珠也不斷冒出,熱氣充斥著整個櫃子。她趕忙打開櫃門,缺氧導致她跪在地上,雙手撐著身體,大口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右腳往後蹬,將櫃門重新關上,好像深怕裡面的熱氣飄散出來。
稍作休息之後,安娜菈穿起吊掛在一旁的衣物,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有了貴族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陽光透過木屋的縫隙照射進來,安娜菈拖著昏沉的腦袋,走向前方的大門。
這也算是唯一的副作用吧?安娜菈想著,深呼吸幾次之後才轉動門把。屋內有著比剛才空間更多的物品,擺放的也很整齊,並且一塵不染。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P8ogVqqzW
屋內的格局是帝國內常見的商店樣式,櫃台由深色像木製成,邊角被磨得光滑,桌面上鋪著暗紅色布料,散發著淡淡的百合花香。
安娜菈從櫃檯後方的門走出,並將桌上的燭台點燃,掀開櫃台內的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隨後她從櫃檯下方拿出好幾張信件,全都是鑲有印花、信封精美的信。
安娜菈快速的瀏覽信件,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因為再過不久這間店就會不復存在了。
有了!安娜菈看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圖案,忍不住在心中喊著。那是一條巨大的白蛇從山峰中竄出,周圍用著交錯鎖鏈裝飾的印花。上頭用金色細邊暗紫色寫著「諾布斯克商會」。
即便情緒仍然不太穩定,但她還是拆開信封仔細閱讀,默默的計劃著。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Mcp0nncYZ
飄逸在空中的淺白色秀髮,以及那精緻的面容,好似在魅惑著眾生。周圍的人不論男女,都被其美貌所吸引。隨著長髮的擺盪,每一步都帶著妖嬈,隨手將邀請函遞給看門的守衛。
然而眼前的人所散發出來的美貌,讓眾人覺得即便不用邀請函,那人也可以隨意的走進那廣闊的宅邸。
「久等了,您是伊娜汀小姐吧。」負責接見的是一名年老的侍女,她並未被眼前的女人所吸引目光,只是展現著該有的禮節。
伊娜汀隨著侍女一同走向宅邸的深處,到了一扇敞開的大門前侍女才停下。並伸手邀請著她進入。
在宴會中的貴族即便各個都身穿著華麗的服飾,與伊娜汀身上略為簡樸的連身裙形成強烈對比。但沒有一個人敢與她進行對話,因為她所散發出來的美豔和氣韻都令人難以靠近。
宴會的主人尚未出現,伊娜汀便隨意的坐在靠近主位的方桌前坐下。她雙手交叉的放在腿上,淑女一般的端莊、優雅使得在場的人時不時盯著她瞧。
然而他們並不曉得,在這名高雅的女人裙子底下藏著一把利刃……
所有人都只看見她的美貌,卻沒有人意識到她究竟是誰,甚至她的性別都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zaJhnO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