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
這裡是火神居住的宮殿,但祂很少回來,原因無他,前面祂自己有提過,祂為許多事而焦頭爛額,沒空回家歇息。祂如今回到這的唯一因素該是為祂的白鹿普吉,一個新興的煩惱。
「咚,咚,咚!」火神宮殿的深處傳來敲打的聲音,一遍比一遍響亮,從中可以觀察到他摻雜著無數的憤恨和哀愁,時而如煙火般的轟炸,時而像忘記節奏的樂手打戰鼓。
「咚,咚,咚!」該不會是火神的壓力無處宣洩,一時興起,找了三五好友,在隱蔽的地方辦深夜派對,專門對付基在頂上的烏黑雲朵,盡情的忘卻自我,人生總是要有墮落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維持著嚴苛的形象,早晚會生出病來。
……
以上,皆是無稽之談。
應該還記得火神是個大忙人,他在玩樂下去,他的上司很快就會請他下台,貶到他所嫌惡的人間。
此時此刻,他正頭痛的抱著頭,兩邊的耳朵各塞著耳塞,不使他分心的程度已接近極限,但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生氣。
見過他發脾氣的人都默認,那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慘狀。
火神的修養是大家公認的。即使愛玩的水精靈把宮殿搞的一蹋糊塗,他也不敢皺一下眉,因為那等於給他的家造成二次傷害。
眾神們也替他哀悼,那是身為火神,天生賦予的能力,只能在對的時機使用,問題在於這是難以完全駕馭的力量,相當於不定時炸彈,所以不惹他為妙,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
火神實在搞不懂,他下意識地放下筆,靠著椅背,朝著天花板發起呆來,神智游移到以前的時光,他好些時間沒有,甚至說不敢回憶,他覺得那會使他陷入頹廢和柔弱的模樣。他在人類眼裡是剛強、堅毅、木然、少話的,而頹廢、柔弱則是水神的「職責」。
前一屆的火神也告誡他感性的壞處,會失去判斷事物的對與錯的能耐。
「我們得隨時在最高戒備狀態,人類只懂得譴責火所造成的災難,從來不會感謝火的光與熱帶來的便利性。」算是一貫的傳承,別想違背。
他從椅子上站起,在辦公室裡漫步繞起圈子。
「普吉不過是隻雪白的鹿罷了,怎麼會如年輕人類般叛逆,他也有青春期嗎?」
他喃喃自語,不禁停在一只木箱前,他俯下身掀開蓋子,裡面不是他私藏的金銀財寶,只有一塊發霉破舊的毛巾,獨自蜷伏在裡面。
這並非是裹著火神小時候身軀的布,而是包著才出生幾天 ,母親遭獵人傷害,還在逃跑中跌斷腿的小白鹿。
當時,他正焦急的處理一隻趁機亂跑的火數,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抓著,差點釀成森林大火。無意中,發現躺在水潭旁呻吟的白鹿,他本來選擇讓牠順著大自然的循環,自生自滅,一股莫名的力量卻驅使他去關心白鹿。
白鹿發覺了陌生人的靠近,「啞啞」的啼哭,眼裡盡是焦慮和恐懼,但嚴重受傷的後腳限制了牠的行動,鹿鳴也招不到一點援手,牠無助到喉嚨都哭乾了。
火神蹲在牠腿旁,檢查牠的傷勢,又小聲施展魔法來止血和包紮,小白鹿不再哭了,頭偏一邊,躺在火神懷中,用鹿角蹭了蹭他的胸口,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自己以外產生的暖意,他愛憐的輕撫著牠的背脊。
「跟我回家吧!」
跟我回家吧。
火神停格的身子被按下播放鍵,辦公桌上看似至增無減的文件使他爆吼狂跳,順便震落大部分的文件。
「哇哇哇!」他朝漆著深藍色的牆(為什麼不是紅色?藍色是冷色系,多少能……降低他的憤怒指數)揮拳,出現一個個深入數公分的凹洞,他又飛上天花板,憑一己之力扯下吊燈,不分上下左右就砸。
「筐啷!」散布的碎片像極了冰雹,遭殃的牆完全呈現各類大小的洞齊聚一堂的「盛況」。
「哇―」火神接著衝向文件,雙手張開宛如老鷹展翅,文件瞬間全遭火蛇毒辣的攻擊,被撕咬成碎屑的、跟冥紙沒什麼兩樣的,火神誇張脹紅的臉蛋,急促的吸氣吐氣,他沒有後悔,也不怕估勝未完成會有的懲罰。
「哇吼―」一顆火球拋向辦公桌……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pmhgIs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