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與白鹿 - Chapter 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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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 4

飛虎景陽

Feb 4, 2017

256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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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是位男孩稚氣的發問。普吉一聽是人類，觸電般地彈起頭，緊張地東張西望。

「不回答我拿弓箭射你！」

弓箭！

「不要！」普吉緊張的大喊。

古銅色的皮膚，短小精悍的身軀從樹後現身。

「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卡在那裏。」男孩邊說熟練地跳進溝壑，伸出手要幫助普吉。

火神以前灌輸普吉五花八門人類對大自然的迫害，講述得栩栩如生，牠每次聽後都害怕地躲回鹿柵，瑟瑟發抖，久而久之，牠對人類不抱一絲絲期待了，也產生了既定的印象。

牠想喝斥男孩遠離牠，但狀況不允許，牠已經昏過去了。

死期降臨，痛苦也會消失。

預期的死亡沒來，取而代之的是輕鬆感。

普吉因舒暢而清醒，但仍不忘注意潛藏在周圍的危險。牠敵視著男孩，可他說的弓箭只是背在背上削的細長的木條，沒有銳利的前端。

「你還好嗎？有弄受傷嗎？」男孩跟牠相隔幾步路，未有前進的意思。「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對不起打擾到你的生活，願邵族祖靈護佑你平安。」男孩頭也不回地從出現的地方消失。

普吉僵硬的表情瞬間軟化下來，男孩沒傷牠一根寒毛，給予牠協助也不求回報，這些行為才不是火神嘴裡的人類，他們有善良的一面啊。

「喂，你要去哪裡，等等我。」普吉打算追男孩，牠欠他一個道歉。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天上的火神看見了，「好傢伙，我打死都不願你和人類有瓜葛，耳提面命、苦口婆心，你犯了我的大忌，看我如何收拾你。」

普吉尾隨著男孩，小心隱匿自己的蹤跡。男孩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一個聚落前停下，幾位比他年長的人類詢問他：「有找到水源嗎？」

男孩默默地搖頭，幾個大人嘆息一聲也跟著搖頭，一間房舍裡似乎有嬰兒正因口渴而哭泣著。

「去哄你的小孩，要不然祖靈等一下翻臉了。」一名年長的人類對另一名年長的人類說著。

缺水？這些人類沒水可以喝！普吉想起每天清晨散步的水潭，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一把跳到人類面前發出短促的鹿鳴，人類全嚇得跌坐在地。

「哪來如此膽大包天的白鹿？」遠處的人類舉起弓箭，作勢要射。

「不要射他，他是我剛才救的那頭白鹿，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並非來傷害我們的。」男孩擋在普吉前面護著牠，順便安撫受驚的大人。

普吉四處又嗅又聞，聞到水潭的方位，向男孩點頭致意，又瞥向大人們，「我們跟上白鹿，牠有東西要秀給我們。」

大人動手拿起斧頭、弓箭等工具，普吉抖抖身子，飛奔而去，人類的體力可不是蓋的，絲毫沒有人落在隊伍後頭，普吉不時確認人類有沒有跟上，又擔心地望著天空。牠曉得火神隨時都可能雙手交叉用火焰擋住牠的去路，那時人類也會遭殃的。

另一邊，火神急急忙忙換上法袍，他得穿著體面的服裝到人間才行，衣衫不整會被笑話的。

「哼，為什麼人類眼中的神非得要至高無上？」他不屑喬裝成人類，這帶給他不少麻煩。以他現在換裝的時間，普吉可能早已跑了兩、三公里了吧。

「不管啦！」他將披肩隨手一扔，衝出宮廷外，瞪著雲朵底下的世界，膝蓋彎曲縱身而下。

普吉開始感到不適，卻不敢放慢速度，不停祈禱一定要成功帶領邵族人抵達水潭，「沒剩多少路了，你可以的。」牠安慰、鼓勵自己，人類也吆喝著，在山谷間迴盪，牠們還用族裡的語言唱著歌兒，壯大士氣、互相砥礪。

「啪嗤！啪嗤！啪嗤！」數不清的腳踩踏了水蛙和小溪，空氣也越顯潮濕。當犄角撥開了最後的樹林時，邵族人們豁然開朗、喜形於色，大夥兒圍繞著普吉，唱著頌讚的歌詞，男孩還請姊姊用樹枝編了個王冠，戴在他頭上。

「誰允許你們骯髒的手碰牠？！」火神出其不意的降落在樹梢，目光橫掃眾人，大家茫然地張大嘴巴。

普吉急中生智，牠不願拖人類下水，乾脆自己跳水好了。

「啪擦！」飛濺的水花使火神傻了眼，他最怕水了，然而……

邵族人倒是恢復了神智，忽略了火神的存在，開心的為這得來不易的水源慶祝。

火神撿起掉落的木製王冠，手指著潭面：「水神，你可要好好照顧普吉，牠受委屈，我找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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