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三樓半 - 23：血親與房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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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血親與房客

茵菓

Feb 28, 2018

426

10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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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君想都沒想，一手拍在那個女子的肩上。

「幹什麼！」

纖細嬌小的女子猛然轉過身來，兇狠的瞪著亭君，像是在責備她無禮的行為；自知理虧的亭君歉然道：「小姐，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一下。」

自稱「奶茶」的女子很是不悅，但她很快注意到亭君身後的兩名男子，突然臉色驟變，急忙對著手機說：「鄭祖業，這個問題請你自己解決，本小姐今天休假，懶得理你。」掛了電話後，便將手機塞回LV的手提包裡。

她這段話雖然放低了音量，但亭君還是聽得十分清楚。心想：『鄭祖業……所以不是珍珠……是我聽錯了？』

奶茶笑吟吟的問：「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的嗓音很嬌甜，還帶著濃濃的娃娃音，就連纖長的假睫毛都彎成了小甜甜的弧度；彷彿適才的張牙舞爪，只是亭君的錯覺。

「我、我……我是想問、問妳關於珍珠奶茶……」亭君突然不知如何啟齒，對方變得太快，她的CPU嚴重不足。

「什麼珍珠奶茶？妳是要問我附近有沒有手搖店嗎？」奶茶一臉天真的問，撥了撥自己一頭大波浪捲的褐色長髮，甜傻萌從水汪汪的瞳孔放大片裡透了出來。

「不是，我只是想問妳……」

「小玉兒，真是好久不見了。」呂立偉走到了亭君的身旁，對著「奶茶」綻放出一抹別來無恙的微笑。

「學、學長……真的好久不見。」奶茶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用手遮著口的動作，都恰到好處的招搖。讓過路的行人都不免要注目她精緻的美麗。

呂立偉落落大方的說：「亭君，這位是我的大學學妹，顏如玉。」然後又對奶茶介紹道：「小玉兒，這是亭君，我的……高中學妹。」

奶茶撒嬌著說：「學長就是學長，走到哪都不忘了要照顧學妹，是不是也該關心關心人家一下呢？」

「像妳這樣的正妹，想要關心妳，只怕得先預約排隊了。」呂立偉開玩笑的解嘲，又說：「我剛才一聽到有人自稱『奶茶』，心就漏跳了一拍，才想說這天底下會有著麼巧的事？想不到真的是妳。多年不見，妳真是越變越漂亮了，剛好今晚浩雨也在，不如一起吃頓飯，敘敘舊。」

「浩雨也在嗎？好啊！難得人家今天休假，有學長請客，真是太棒了。亭君，妳也一起來嗎？」奶茶熱情的挽著亭君的手臂，但她身上的ANNA SUI紫蝶戀香水味卻讓亭君有點小過敏。

「浩雨、浩雨……」呂立偉轉過頭，卻四下找不到藍浩雨的身影，正覺奇怪；奶茶善解人意的說：「會不會是有事先走了？不然我們先去吃吧！肚子都餓扁了。」

「這個浩雨，要走也不打聲招呼。」呂立偉摸了摸後腦，尷尬的說：「也只能這樣了，我們自己去吃吧！」

「學長，謝謝你這幾天的幫忙，不過我今晚有點事，可能要先回家一趟。」亭君禮貌的掙脫奶茶，對她說道：「顏小姐，很高興認識妳，今晚就不打擾你們敘舊，先失陪了。」

奶茶識相的點頭告別，倒是呂立偉激動的擋住亭君，問：「妳要一個人回去那間公寓？難道就不怕會發生什麼意外？」

亭君釋然道：「我約了家人過來陪我，學長你放心，不會有事了。」接著用唇語輕吐了四個字：『珍、珠、奶、茶。』才又接著說：「學長你們好好聊，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我一定會通知你的。」

由於是自己邀約在先，呂立偉也不好意思臨陣取消，只好在亭君的再三保證下，與奶茶先行離去。

亭君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奶茶──顏如玉。

大學學妹！

她是否會知道關於當年聿杰失蹤的內情呢？

就在此時，包包裡的手機響了一聲，是LINE的訊息通知，她滑開手機一看，正是今晚與她有約之人傳來的內容。

『今夜，不見不散。』

　

　

再過十分鐘，就是凌晨兩點，門鈴急躁的響起，亭君不安了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他嗎？

她帶著惶惶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將眼睛湊在貓眼上。門外，是個面白如紙的青年，年紀大約二十出頭。

亭君鬆了一口氣，這才將門打開，忍不住叨唸著：「是你啊！現在都幾點了，這麼晚才來。」

青年笑道：「老姊，好久不見。」

亭君突然起了戒心，上前揪起對方的手掌。好險！還有溫度，只是體溫有點低，大概是在外頭受涼了。

青年嘻笑道：「老姊，我還活著，妳也太疑神疑鬼了。」

亭君無奈的搖搖頭：「夜路走多了，總是要學乖的。進來吧！亭聖。」

「等等。」亭聖側過身，原來他身後還有一個人，正站在昏暗的樓道間。

亭君打量了一下，是個身穿紅色帽T與黑褲的少年，此刻還戴著帽兜，看不出髮型，但卻是一臉乖巧的模樣。

亭君問：「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亭聖神秘一笑：「先進屋再說吧！」

　

公寓的空間本就不大，亭君在廚房張羅茶水，一邊聽著客廳裡的弟弟說道：

「老姊，妳上次不是要我幫妳找份兼差，現在有著落了。」

「喔！是怎樣的工作？」亭君端著兩杯咖啡走到客廳，卻看到那名帽T少年坐在地上，亭君佯怒道：「陳亭聖，你也太失禮了，怎麼讓你的朋友坐在地上，而你自己……」

數落到這，亭君卻發現弟弟整個人平躺在沙發上，雙手交叉的疊放在胸前，兩眼直勾勾的瞪著天花板，就像是一具……屍體。

亭聖沒有起身，只是扭過頭來看著她，抱怨道：「累了一整天，實在不想動。」

亭君有點啼笑皆非，帽T少年禮貌的開口道：「我習慣坐地上，姊姊不用放在心上。」

姊姊！這稱呼瞬間讓亭君心頭一樂。自從大學畢業後，外頭的人要不叫她小姐，不然就是阿姨──禮崩樂壞啊！

聽聽！眼前是多麼誠實又有教養的孩子。

「地板太涼了，你等等。」亭君亦不少見多怪，索性回房抓起棉被往地上一鋪。說道：「墊著吧！比較舒服。」

帽T少年抬起頭，有點動容的望著亭君。而她這時才發現，少年有著一雙赤焰般的血瞳。

亭君發自內心的稱讚：「你的眼睛真美。」

少年微微一笑，接過亭君遞過來的黑武士馬克杯，舒適的挪換坐姿。

亭聖仍像死屍般的橫在沙發上，也不去碰亭君準備的飲料；只是笑著說：「看你們相處愉快，我就安心了。」

「咦？安什麼心？」亭君問。

「我剛剛跟妳提的工作，指的就是他。他叫小莫，是我公司主管的親戚，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所以要搬出來住一陣子。我想到妳剛好一個人住，不如分租一個房間給他，也能給妳補貼一點生活費。」

亭君白眼一翻，嘆了口氣道：「你看我這又窄又舊的老公寓，像是會有個三房兩廳嗎？」

「對齁！」亭聖這才坐起身，仔細的打量四周，客廳與廚房相連，僅以一道簡陋的拱樑分隔，勉強算是兩廳；而對面只有一間主臥與簡單的衛浴間。

亭聖突然急躁了起來，煞白的臉總算是有了點血色。「那可就糟了！我已經答應人家了。」甚至、連仲介費也都花了差不多了……

小莫淡淡的，有點委曲求全的說：「沒關係的，我睡客廳沒問題。」

亭君看他一臉懂事體貼的神態，突然覺得如果自己不把房間讓出來給他睡，那簡直是罪大惡極。她焦慮道：「這怎麼可以，你還是學生吧！如果沒睡好，肯定會影響學業，不如……」

亭聖插嘴道：「不如妳把床讓給小莫吧！反正老姊經常早出晚歸，睡哪都一樣，湊合湊合，天很快就亮了。」

真是兄友弟恭的好弟弟啊！

有了銀子、忘了老子。雖說亭君本就打算讓出床位，但被亭聖直接給賣了，心裡還是有點不爽。

「真的不要緊，反正我白天上課、晚上打工，有個地方休息就好。怎麼可以讓姊姊睡外面呢！如果你們硬是要讓我睡床，那我就不好意思留下了。」小莫這話好誠懇，他的眼睛閃爍著惹人疼惜的光芒。

亭君突然心想：這要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她又道：「你還要打工啊？也太辛苦了。小莫，你今年才幾年級？」亭君無法釋懷，看向自己的弟弟，追問：「亭聖，小莫的家人沒有給他生活費嗎？既然是你上司的親戚，他總不至於袖手旁觀吧？而且身為主管，收入應該不會太差……而你們公司……」

亭君突然頓住，她其實根本不知道亭聖目前於何處就職。自從她搬出來後，兄弟姊妹們各自謀生，除了逢年過節，平日也甚少聯繫。

前陣子因為胡正維的變態糾纏，亭君擔心自己哪天會遭遇不測，所以斷斷續續的把經歷LINE給了弟弟；就當是留個線索，不至於不明不白的人間蒸發。

誰知道亭聖全然已讀不回，也罷，反正她本就六親緣薄，早就不期望家人能給自己什麼幫助；直到這幾日在學長的協助下，她才毅然決定回來面對。

雖說鬼神駭人、但貧窮更可怕，夜市的攤位早給人搶了，亭君也不好意思向旁人開口。好在房租是預付的，住是不成問題，但食就得吃草了；離奇的是，亭聖在聽說她要找新工作後，開始熱絡的與她接洽，手足之情大大噴發。

只是聊得再多，她卻突然發現，其實自己對亭聖的近況一無所知。每當自己想要細問時，對方總是語帶曖昧的戲謔道：「不要問，妳會怕！」

眼下，亭君也不便在外人面前追問這些，只好說道：「算了算了，小莫，我就不強迫你睡哪了，反正這屋子裡就這麼簡單，一張沙發一張床。我們隨機應變，先躺先贏吧！」她其實已經決定，絕不會委屈了這位看似身世可憐的小房客。

夜黑風高、梟聲陣陣，似乎還有零星的雨珠落下。亭君本想留弟弟過夜，可亭聖卻堅決告辭，她也就不再強留；反正床位有限，還是留給眼前這位比較討喜的小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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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2：十分鐘的手扶梯

#3 03：夢魘書

#4 04：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7 07：水電師傅

#8 08：三樓半

#10 10：杏花

#11 11：你到底是誰

#12 12：初心

#13 13：因果

#14 14：你就不要想起我

#15 15：小雨的秘密

#16 16：殊途

#17 17：歐卡

#18 18：約定

#19 19：遠方

#20 20：聿杰？

#21 21：塔羅

#22 22：珍珠奶茶

#23 23：血親與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