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她再沒有如前兩晚只穿著睡衣就出外更特意換上了自認為比較像夜行用的深藍色衣裝。可能有了上次經驗,她的膽子也跟著大了。很快,她又來到了村口的許願樹下。
可是,她看不見他。
她四處再張望,依然發現不了他。
此刻,她覺得自己笨死了!她為何會認為他會繼續在等她?他可能昨晚也沒出現,只是隨口整她而已。就在她打算打道回府之際,她發現有幾個橙子滾到其腳邊。
她在心中笑了。
她完全了解這不可能是超自然現象,繼而將風衣的兜帽拉上後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往原路回去。果然不消十步,男孩便從後方出現又拉著她的手跑離許願樹範圍。那刻,與其說她膽大,倒不如說她已默許了男孩的行動。
一路上,她與男孩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停在了小山丘上。他們兩人才面對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差不多要花上三分鐘才能重新開口說話。
「你拉著我來這裡幹嗎?」她以半抱怨的口吻說。
男孩抬頭看向天空,簡潔的說:「今晚應該還有英仙座流星群。」
「流星?真的?」她舉頭看向天空疑惑的問。
「每年7月20日至8月20日前後都有,8月13日最多。」男孩依然簡潔的答。
「8月13日? 昨晚?」她壓著驚訝的心情,刻意面無表情的說。
「但妳沒出現。」男孩的這句話雖足以令到柳小橘產生了內疚感,但面子事大,她唯有強勢的回一句:「我不是隨傳隨到的。」男孩對於她的反駁卻沒有任何回應,反而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張沙灘蓆舖在地上後說:「等待的時間可能很長,坐這裡吧。」
柳小橘對於對方的體貼也再無意推搪便順勢坐了下來向男孩問話:「唔…你是村裡人?」
「妳昨晚沒有依時出現,我不會告訴妳的。」男孩的表情很認真。
「你……」
「公平起見,我也不問妳的來歷。妳又喜歡探險,那與我這個不明來歷的人一起玩也夠冒險吧?」
「喂!」
「快看!流星!」
柳小橘與男孩的相遇也如同流星般一閃即逝,她與他一同度過了五個不一樣的晚上。他帶她上山看過流星雨,到山澗看過螢火蟲,再看過歷史遺留下來的防空洞,還有傳說的大海盜藏寶地,最後一晚他帶她到了海邊觀看藍眼淚。
來到第五個晚上,亦是最後一個晚上,柳小橘與男孩縱使已言談甚歡,但兩人依然以「喂」來稱呼對方。
「喂,明天我不能再來了。」柳小橘聲音帶點落寞,此舉亦是她預料之外。她還以為自己對這種萍水相逢不會在意。
「啊。要回去妳來的地方。」男孩的聲音沒有太大的感情起伏,這也讓柳小橘心裡不太好受。
「嗯。你又如何?」
「我?我也要回到現實。」
「現實?」
「學生的現實。」說罷,男孩突然湊近了柳小橘再在她的額頭上大膽地印上一吻:「小橙,多謝妳陪我瘋了五個晚上。」
柳小橘被對方突然而來的舉動呆立當場,久久也未能說出半句話來。當能說話的時候,男孩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再追也追不上了。6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cAfrfi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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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十七年,就算柳小橘一如以往地回到村子裡向許願樹祈願祈福,但就是沒有再在樹下遇上過那個男孩。當年的她就曾有想過向桃姐或村童們打聽男孩的背景,但另一方面又不想破壞自己的少女矜持。然後,她與他的秘密就一直長埋心底。當「過去」變得更為「過去」,她也有懷疑過那些經歷是不是真實的?是不是一場夢?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更荒誕地想過男孩是不是真實存在於地球之上?
直到第十八年,柳小橘又再次重遊舊地,這回,她終於在許願樹下遇上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 ─ 那張猶如那個男孩的臉。
眼前的畫面也像與那些夜重疊,她記得男孩有雙關刀眉,不大卻深邃的雙目,高挺的鼻樑,棱角分明的嘴唇,重點是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氣場。
但奇怪是……十八年後……眼前人不可能依然只是個孩子。
她的疑惑讓自己的雙腳受不了控制,勇敢地向男孩走去再對他道了句:「你好。」然而,男孩對她的出現卻充滿了警惕,居然劈頭就回敬她一句:「妳是誰?」
實在太奇怪了!她越來越想不明為何面前的男孩連語氣都會跟當年的男孩也有像時,一把剛烈的男聲就從她後頭響起:「小鬼不得無禮,快叫阿姨!」
誰是阿姨?柳小橘快被氣瘋了!怎樣看!她也還未老得與「阿姨」兩字掛勾了吧?一怒回頭,她與後頭的男聲就對上眼。
一看更加快要了她的命!眼前的男人分明是男孩的加大版!不會真的是他吧?這個男孩難道是他的孩子?他已經結婚了?
驚喜與失落在同一刻發生,他好可能早已將她忘記,更不可能這麼多年後依然能認出了她。他留在她額上的那一吻也只不過是跟她開了個最離譜的玩笑!
她那刻能夠做的就只有向對方擠出了笑容續說:「你好。你的孩子跟你長得很像。」
「雖然很多人都這樣說,但他並不是我的孩子。」男人摸了摸男孩的頭毛笑說。
「不是你的孩子?」她更為疑惑。
「原來妳沒有聽過『外甥多似舅』?小橙。」男人的笑容顯得壞壞的。
「等等…你在說什麼了?什麼小橙?」憑著「小橙」兩字,她肯定了面前的男人就是那個他。如果可以,她真想給面前的男人兩記勾拳。
「對不起。原來我認錯人。妳不是十八年前與我探險過的小橙?」男人的嘴角越來越往上彎。
「喂!首先我不是叫小橙!你不要再亂給我起名了!十八年來,你又往哪裡去了?」她盡力地讓自己處於上風。
「想知道就再跟我去探險吧!」男人笑不露齒,依然讓她猜不透。
「去哪?」她挑起了眼眉,勇敢的問。
「墳墓。」男人簡潔的說,如同昔日。
「墳墓?我才不想去。」她搖著手。
「原來妳又沒有聽過『結婚是戀愛的墳墓』?」男人完全臉不紅,直接的說。
「什麼?什麼結婚?什麼墳墓?」他在說什麼了?她努力地思考著對方的話。
「難道妳已經嫁了人?」
「又什麼了?」
「這麼吧!我們就以往『墳墓』為前提認真地交往。」
「你…你不要再胡鬧了!」劇情轉向得太過快了!他是在跟她表白嗎?
「怎樣?不敢接受挑戰?當年的小橙去了哪?」男人向她伸出了一起通往「未來」的左手。6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HrDMa4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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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柳小橘與黄翱游在許願樹下結成夫婦。6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kg16uYk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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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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