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姨。如果你有心事想說,我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以當你的最佳聽眾。反正日出之後,我們都會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去。」
意想不到黄翱游短短的一番話,完全挑動起了蓮姨的情緒。
蓮姨抬頭望了望黄翱游那雙充滿誠意的眼睛便一邊嘆著氣一邊慢慢地坐在大石上,將她的過去向黄翱游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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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說「黃連苦人心更苦」。 這也正好代表了黃蓮的愛情。
年青時的她是個典型的標致少女,有濃密的曲髮、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天生一身的白裏透紅。曾經也有很多工蜂在她身邊氹氹轉,換轉現在的潮語講就是有很多男人願意做他的隨從,即是觀音兵。 那時的她對男女關係還不算很熱衷,身邊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對她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種能讓她顯得更有魅力的裝飾品罷了。
不過每個人的桃花期都不一樣,有些人很長有些人很短。而她的桃花期就在出來社會工作後漸漸變得每況愈下。雖然偶然還有男人想追求她,但她卻忘不了以前被很多男人圍著轉的光輝歲月。她總想著能配得上自己的男人應該是個比現在眼前更好的。
然而,緣分總是很奇妙,永遠說來就來不會讓人有準備的空間。
黃蓮第一次遇上這個男人,正好是她當某銀行出納員的時候。那時的出納員都算是銀行的門面,長得比較標致的女性才有機會坐上那個常常需要面對各種客人的櫃位。
那個男人每星期都會出現,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或是巧合,他大多數都會在她負責的那個櫃位前出現。這還不出奇,更出奇是有天在朋友的介紹下她就參加了一個山友會。居然在這個山友會所舉辦的一次行山活動中再遇上了這個男人。自此以後,她便從戶內走到戶外,她那身天生的白裏透紅都被陽光染成了小麥色。而兩個人的關係也隨著陽光的照燿下曬得越來越曖昧。
一切的炸彈都需要藥引!明明從前男人來到銀行十次也有幾次沒到她的櫃位辦理事項都不太著緊的,但現在只要男人有一次不到她的櫃位前就會讓她心癢癢的,甚至是忐忑不安。 這時她終於知道自己有這種反應是叫吃醋,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
可惡是當她與他發生了第一次關係後,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有了女人,更可惡是她已經對他泥足深陷,雙腳已不能夠從泥沼之中拔出來了。
不知是幸運抑或不幸運?那個男人確實對她也存在著真感情,只是這個男人對於其病妻不能夠就此不管。
黄翱游聽著聽著,心裡頭已嘀咕著這是什麼韓國式的狗血劇情? 但做人就是要有口齒。既然已答應黃蓮要成為她的聆聽者,他就必要有始有終!一聽到底!
黃蓮口中的男人每年都會找藉口出外公幹,而男人所處的公司正好總社就在台灣。 於是乎,每年他們都會登上這個玉山一次。 這也順理成章成為了他們兩人每年一度的紀念之旅。而這個叫「小三」的角色,她一當就當了三十多個年頭。
黄翱游終於忍不了向她發出疑問:「三十年啊!將自己的三十年青春這樣斷送會值得?」
黃蓮一臉懊悔地望著手機屏幕中的男人相片說:「直到去年今天,我都以為是值得的。我以為只要我願意等!上天總會有日將這個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的半個心都交給了我…」
去年,當男人的病妻終於離世。在她以為終於能夠與他名正言順長相廝守再來到玉山登山之日,這個慣性一年一度來到此山的男人居然突然患上了急性高原反應!
突然失去了致愛再加上三十年的等待卻一夜成空,黃蓮的心比吃著黃連更苦。她想了又想這必定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如果…如果她比男人的妻子更早認識他,結局又會否不一樣了?
黄翱游心想如果他們真的是段孽緣,誰先誰後又何來避得過?
「你看看…他像不像壞男人…」
透過黃蓮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中,黄翱游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後真的驚呆了!難道他真的是曾經撞過鬼了!他急急地問黃蓮:「他最後所穿的是黃色的外套嗎?」
黃蓮也一臉驚訝地反問:「為什麼你會知道的?」
「妳冷靜聽我說,因為昨天在我迷路後領我路的正是這個大叔。」黄翱游小心翼翼地將心裡話吐出。
「你看到他?你真的看到他嗎?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黃蓮激動地捉著黄翱游的右臂說。
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就出現了!
黄翱游與黃蓮同時看到屏幕中的男人慢慢地動起了嘴唇,像極在大暴雨中努力地發出每一個音。
黃蓮又驚又喜,緊張地一邊摸摸屏幕一邊望向身邊的黄翱游。
「DAVID!你在說什麼了? 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啊?黃先生,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此刻,黄翱游想起了那個夢,男人不停想他代言的話…
「LINDA!妳沒有錯,錯的是我,請妳好好活下去!只要放下過去,我們日後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嗚~DAVID~」
言畢,一道輕輕的黃光從手機屏幕裡飄上高空再跟隨一簇流星消失於無形之境。
這束一閃即逝的流星被黄翱游看盡眼裡,就如一道劈頭閃光!讓他突然明白到愛情不一定需要天長地久,最重要是要珍惜彼此間曾經擁有的每段快樂,千萬別讓自己與所愛後悔。
頃刻,他想起了十八年前那五個夜裡,曾經與他一起看過流星雨的那個被他稱為「小橙」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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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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