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塞特被埃及流放時,在許多同樣被流放的低等鬼神與妖怪的話題當中,常常聽到關於其他國家的鬼神,其中自己最感興趣的就是可以左右人類政權、魅惑當朝君主、甚至到最後讓一個朝代滅亡的千年狐妖。真是厲害,可以單純用自己的美貌就掌握一個國家的命運,而也在這時塞特也意識到人類是多麽愚蠢的生物,如此容易就被蒙蔽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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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看著眼前這個近似瘋狂狀態的狐妖,實在是不明白他們口中所說的是否和眼前這位同一個鬼神,黑色的長髮全部因為沾染凝固的鮮血打結,嘴角時不時抽動,眼神渙散,完全看不出來是個曾經妖豔又充滿魅惑的妖怪。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exlKhfvu
但是這樣的狀態反而讓塞特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感覺自己隨便動一根手指或說錯一句話,這個狐妖就會失去理智撲上來,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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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做了幾次深呼吸,又露出那和藹可親的假笑,用親切的語氣說道:「狐妖啊,為什麼您會變成這副模樣呢?只不過是一個小妖怪,何必讓您大動干戈呢?」
但是話才剛說完,塞特馬上感受到耳朵一股涼意,接著發現自己的右耳掉在地上,而切面是如此的俐落乾淨,讓他急忙將本來要繼續說的話吞進肚子裡,接著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右耳...完好如初的連接在本來的位置上,那剛剛所看到的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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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從那張嘴巴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反胃...」冬雪冷冷地說道:「畫皮對我的意義重大...像你這種冷血的傢伙是無法理解的...畢竟你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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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這是塞特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真是令人火大。
塞特平息內心的怒火,再次試著與冬雪談話:「狐妖...您在人間待的時間似乎太長了,您和阿米特現在都有個問題,就是與人類太過親近,導致開始產生鬼神沒有的愚蠢情感。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aG7GlxW0
您在以前是可以一個眼睛都不眨的將一個忠臣的心臟挖出來,甚至在中國許多可怕的酷刑也是出自於您,您那冷血和充滿殺戮的模樣在歷史上都有所記載,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您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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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發出「嘻嘻」的冷笑著,他梳理著自己嚴重打結的長髮,露出兩隻已經被發黑的血跡沾染成灰黃色的耳朵,她輕撫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看著塞特說道:「你好像搞錯一件事情,我是真心喜愛人類的,他們的愚昧和容易受誘惑的個性讓我十分著迷。當初女媧大人要我來懲罰那位君主時,我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他的愚蠢和貪婪簡直讓我愛不釋手,可以操控一個人是多麽有趣的事情,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吧?畢竟你現在做的事情比我還殘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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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負擔沈重的愛呢。」塞特苦笑著:「既然我們兩個都喜歡折磨人類,有這麼相似的共同點,你又何必與我作對呢?」
「誰跟你有共同點了?」冬雪沉著臉,不開心的說著:「當初神派下地獄使者和鬼神到人間,就是要懲罰人類,我所下手的人類基本上都是有罪惡的人,以前是暴君、昏君,現在則是殺手、黑道、全身銅臭味的商人...等,這些人遲早都會接受審判,我只是讓他們提早到地獄受苦罷了。而你呢?你下手的都是無辜的人...」
「他們是自願當實驗品的。」
「但是鬼神們並不願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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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露出的笑容讓塞特頓時無法反駁,但是他還是冷靜的想說服冬雪:「我想說的是,您和我其實是可以合作的。」
「你害死畫皮,我要怎麼跟你合作?」
「如果我說畫皮沒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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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原本還表情沈重的冬雪突然臉上出現有些訝異的表情,瞪大眼睛看著露出微笑的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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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畫皮他...」
「啊啊...先聽我解釋,狐妖。」塞特因為冬雪的反應,頓時明白現在他是這個主宰這個空間與話題的人,便擺出一派輕鬆的梳裡著已經凌亂不堪的油頭,拍拍西裝上的灰塵,並用著輕鬆的口吻說道:「當初無神政府的確將畫皮的血液抽出,現在的畫皮可以說只剩一副皮囊了。如果,我說可以讓畫皮恢復原狀,那您是否可以現在放我離開這個詭異的空間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冬雪有些狐疑的看著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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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在這散發奇怪氣息的詭異森林當中漫步,他腳下的皮下又發出響亮的「嘎吱」聲,他在這個空間裡來回踱步,然後開始對冬雪說道:「我們現在研究出最新的實驗,可以將意識轉移到任何生物體上,最近最成功的就是將人類的意識移植到北歐雪山挖掘到的巨人身上。既然可以將人類的意識移植到其他物種,那我想將畫皮的意識移植到其他物種身上應該也不困難吧?」
「你在癡人說夢話嗎?」冬雪狠狠的瞪著塞特。
「當初我在聖殿說起人類即將統治神的話語時,那群老頭子跟您現在的反應簡直一模一樣。但是現在看看我是否有機會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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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無神政府作出的許多研究已經超乎當初神祇們的想像,人類擁有神的能力,哪一天掀起大戰時,兩方到底誰輸誰贏是真的說不準。
冬雪陷入沈思,他那雙紫色的眼睛依然瞪著塞特,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相信什麼,也不知道塞特現在說出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但是如果是真的,那畫皮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就不會再每天經歷以淚洗面的痛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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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要將畫皮移植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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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畫皮之後會變成一個披著人類外皮的...妖怪?」冬雪問著。
「就跟之前的他差不多的型態,只是人類的外皮將是永久。」塞特微笑看著逐漸被自己說動的冬雪:「如何?我認為這是場不錯的交易。您也不用擔心會承受怎麼樣的眼光,畢竟您本來就不屬於哪一邊,不是嗎?連玉皇大帝都拿您沒轍,更何況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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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的眼神開始變得溫柔起來,塞特明白冬雪已經被自己說動了,他笑著走近冬雪,大膽的伸出手將冬雪的下巴抬起來,他認真的看著冬雪那紫色的眼眸,用堅定的語氣說著:「所以您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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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的悲傷與痛苦情緒突然湧出,冬雪淚眼汪汪地看著塞特,他開始不停地啜泣,難過地說道:『我要我的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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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挑起眉毛,微笑著點點頭,接著他壓低聲音問道:「那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
『可以...』冬雪哭著說。
「那我可以再提出一個請求嗎?這跟您要復活畫皮有著絕大的關係呢。」
「說吧!只要能復活他,我什麼都會做!」冬雪哭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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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什麼都可以嗎?
塞特將嘴湊到冬雪耳邊,小聲的低語幾句。冬雪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不停地啜泣,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聽著塞特對自己說的每一字每一句,而時不時的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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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答應了嗎?」塞特再一次與冬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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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無力地看著塞特,微微的點著頭,接著他手一揮,原本暗黑色的空間又開始像幻燈片一樣的快速播放,但是現在塞特的臉上卻推起滿臉的笑容,他知道現在的狐妖滿腦子都是那個低等的妖怪,精神狀態如此低下的他,只要是為了那個妖怪,什麼條件他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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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看著眼前失落的冬雪,想著大家口中說的狐妖也不過如此,經過長時間與人類的相處,似乎腦子也變得不靈光,並沒有什麼擅長謀略或滿腹心機的姿態,相反的,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狐妖反而像是個單純的少女,為了自己所心愛的人,能做出任何愚蠢的事情,正式最佳利用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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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再次回到44巷弄,這次塞特害怕直接被天上的那群老頭抓到,一到達現實世界馬上一溜煙隨著風離開,並順便在冬雪耳邊耳語幾句,以免冬雪忘記剛剛給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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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巷弄空無一人,只留著冬雪一個人無力的跪坐在原地,而這時,從天上撒下一道光,從那道光裡走出兩個身穿盔甲的人,他們走到冬雪前面,用有如機器般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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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狐妖妲己,這是來自聖殿宙斯大人的命令,要將您關押進聖殿中的大牢中。』
「...」冬雪抬起頭看著這兩個人,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他似乎都沒有聽見。
『妲己,您在這次的上次的無神政府紛爭中殺害許多人,並試圖脫罪,忍怒眾神,這次也在44巷弄中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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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重要,就這樣定下我的罪行吧。
冬雪被兩個盔甲人一人一邊的扛起,他無助地看著眼前的那道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冬雪明白自己已經無法走回頭路,不論是接受審判,還是剛剛與塞特的交易,他都已經無法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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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只要是為了畫皮。
冬雪原本哭喪著一張臉,稍微有些笑容,因為他明白這是他現在活下去的動力,為了畫皮,他什麼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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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犧牲無法區分之人,
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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